七八道人影腳踩飛劍懸浮虛空,只是從服飾上來看,明顯分為三方,除了一位年歲稍大些的中年男子是練氣九層外,其余皆是練氣七八層, 此刻眾人望著下方那白霧當(dāng)中隱現(xiàn)的血芒,都是眉頭大皺,面色陰沉之極。
“陣法不會無端開啟,里面不管是何人,無故入得陣法當(dāng)中便是找死,長老他們這兩天就要來了,萬萬不可在此時生出枝節(jié),還是將之?dāng)貧⒌暮茫晌挥X得如何?”
那唯一一位練氣九層的中年男子眉頭微皺道,聲音中也是沒有過多客氣,雖然眼前幾人分別隸屬于張家,李家,納蘭家族三大世家,但以李家如今的實力,若非是那張家,納蘭家族兩家聯(lián)合,恐怕整個天劍閣之下第一世家非李家莫屬。
那中年漢子卻是李家派到此處的領(lǐng)頭之人,說話間自然沒有多少客氣,那漢子聲音落下,左方一位身著青衫的張家領(lǐng)頭之人連忙點頭應(yīng)是,眼前之人神色猥瑣,好似刻意那李家中年漢子般,聲音中明顯有著一抹諂媚之意。
另一方納蘭家族領(lǐng)頭者卻是一位佝僂老婦,沉吟半晌最終也是點頭同意。見狀,那中年漢子卻是冷哼一聲,瞥了一眼那佝僂老婦,便是怒喝道,“這次任務(wù)乃是我們?nèi)蠹易逖執(zhí)靹﹂w之人聯(lián)合行動,若是有什么閃失,會有什么后果諸位也是清楚不過,這次任務(wù)不容有失!陣法開啟三層,速速將入陣之人滅殺!”
中年漢子說完,雙手揮動,那原本靜靜地插在山頭上的一柄破舊陣旗忽然血芒大放,陣陣血色光暈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光暈閃動,原本隨風(fēng)搖曳的陣旗在那血光浮現(xiàn)的瞬間便是繃得筆直,如同金鐵鑄就一般,隱隱間有著鬼嚎之聲。
四周山丘,共有三個方向涌動出濃郁的血色光暈,呈現(xiàn)出犄角之勢,恰好將那山谷中的白霧完全籠罩,同時,三團血暈幾乎不分先后的同時沒入那白霧當(dāng)中。
“大哥,這霧氣怎么變成血色了?”陣法當(dāng)中,那牛臉大漢忽然驚叫道,向著四周慌忙望去,只見原本乳白色的霧氣此刻卻是隱隱間透出絲絲血紅之意,那正在急速遁走的頑童男子顯然也是注意到眼前一幕,心中頓時驚怒交加。
“快走,這是有人催動陣法,要將我們抽魂煉魄!”頑童男子大喝道,顧不得許多,腰間一拍,手中頓時多出一團黑蒙蒙的氣體,同時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施展什么秘法,牛臉大漢見此,也是反應(yīng)過來,怒喝一聲,手中頓時多出一柄赤炎長刀,體內(nèi)靈力呼嘯間,練氣九層的實力盡數(shù)展現(xiàn),一柄長刀舞的密不透風(fēng),連同那頑童男子包裹在內(nèi),四周詭異的血色霧氣一時間卻是近身不得!
“大哥,難道是有人故意來尋仇?我們以前下手都是干凈利落,專找那些無門無派,實力不強的散修動手,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紕漏?”大漢聲音中有著絲絲驚怒之
意,手中卻是毫不停歇,不到一會兒,體內(nèi)靈力便是流逝了十分之一,使得牛臉大漢面色難看之極。
“哼,也不知道誰有這么大手筆,竟用六階妖獸紫晶元虎為餌,我們無意中闖了進來,卻是恰好觸動這陣法,如今那主陣之人開啟陣法要將我們滅殺于此,說起來,也算我們兄弟倒霉透頂!”
那頑童男子此刻一臉陰沉,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噴出,手中動作又是加快三分,虛空畫符,連點三下,血芒隱隱,瞬間沒入掌心當(dāng)中那團黑蒙蒙的氣體當(dāng)中,頓時,原本還是平平無奇的氣體如同吃了大補丸一般,急速膨脹開來。
“趕快進來這陰絲罩當(dāng)中,我們這就殺出去!”那頑童男子一邊催動手中黑蒙蒙的氣體法寶,一邊大叫道,速度卻是絲毫不減,那牛臉大漢聞言,也是面露喜色,大喝一聲,手中長刀猛然爆發(fā)出一陣刺目紅光,逼得那周圍越加濃郁的血色霧氣一陣翻卷,趁著這個空檔,那牛臉大漢身形一晃,便是躲進那已經(jīng)完全成型的陰絲罩中。
“快來幫我一把!”頑童男子大喝一聲,右手掐訣,體內(nèi)靈力呼嘯般狂涌而出,向著左掌掌心當(dāng)中那團看起來泛著絲絲寒氣的氣體當(dāng)中暴涌而去,一時間,兩人周身黑氣環(huán)繞,如同兩只巨大的黑球,在那血霧當(dāng)中閃爍不定,絲絲寒氣從中散逸而出。
“這件靈器倒也奇異,只是若是以為憑借一件下階靈器便是能夠逃過這七血噬魂陣,那真是太天真了!”陣法之外,虛空當(dāng)中李家中年漢子口中喃喃道,聲音中有著絲絲不屑,其余眾人皆是莫不做聲,三只巨大的陣旗血暈吞吐,不斷地向那白霧當(dāng)中灌注而去。整個虛空中如同蒙上了一層血色,看起來分外妖嬈。
“大哥,有些不對勁啊,我們行了如此之久,按說早該出了這陣法,如今卻是···”那牛臉大漢一臉凝重,只是還未說完,便是見那頑童男子輕輕揮了揮手,頓時閉口不言。
“此陣絕非表面看來這般簡單,四周血氣籠罩,我們體內(nèi)的靈力也是消耗甚巨,若是不快些破陣而出,恐怕我們真要被這鬼陣抽魂煉魄了!”那頑童男子此刻一臉猙獰,話音落下,便是握掌成拳,向著自己胸口狠狠一擊,一大口精血噴灑而出,那頑童男子面色頓時蒼白起來,只是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雙指并攏,急點虛空,手中陰絲罩輕輕一拋,便是沒入那一口精血當(dāng)中。
兩者交融之際,陰絲罩仿佛鑲嵌在虛空當(dāng)中一般,竟是紋絲不動,頑童男子見狀,面色一喜,卻是毫不停歇的一拍腰間,白芒一閃,手中頓時多出一方巴掌大小的白玉方盒,掌心當(dāng)中摩挲一番,眼眸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露出一抹肉痛之意。
“大哥,你是要···”見到頑童男子取出這玉盒,一旁的牛臉大漢卻是驚叫一聲,面容中涌動著一抹蒼白。“如今之計已是沒有別的
辦法,這東西雖然對神魂傷害不小,但威力極大,足夠撕裂這詭異陣法,到時候我們兄弟二人分頭逃命,只要你能夠逃出去,為兄也就放心了!”那頑童男子面容中少有的嚴(yán)肅,望向眼前喚作大憨的牛臉漢子的目光中卻是柔和之極。
兩人間的情誼別人不知道,但牛臉大漢心中卻是清楚無比,從小兩人便在一個村中長大,同村當(dāng)中也唯有自己是個孤兒,父母早死,無依無靠,雖說長得如同牛犢一般身強體壯,但頭腦卻是不大靈活,經(jīng)常被同村孩童欺負,飽受欺凌,沒人將自己當(dāng)人看。
只有眼前自己的大哥真心真意的對待自己,并將自己引入仙業(yè)大道,心中早已將眼前這個亦兄亦父的大哥當(dāng)做自己在世間的唯一親人。甚至最終將自己的姓氏改為衛(wèi),便是為了銘記大哥的恩德!
此刻身處絕境,見到自己的大哥竟是為了自己兩人準(zhǔn)備傷殘神魂,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沖動,“一生中有這樣一位大哥,即便身死又有何妨!”大漢雙眸濕潤,心中這般想到,目光中也是露出一抹堅定。
“大哥,這邪器祭法我也知曉,這次就有我來施展吧!”
“你?萬萬不可,若是你有什么損傷,大哥還不得愧疚一輩子!”聽到大漢所言,那頑童男子眼眸深處異色一閃,隨即面露欣慰,深深望了一眼身旁的牛臉大漢,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別。
見到這一幕,那牛臉大漢卻是激動的面色通紅,雙眸中隱隱間有著淚光閃動,卻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大哥,你是我大憨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你若身死,大憨絕不獨活,若是大哥不讓我施展這邪器,大憨寧愿當(dāng)場自刎,以報大哥之恩!”牛臉漢子執(zhí)拗道,手中赤炎長刀嗡鳴一聲,便要向著脖間抹去。
“锃···”
一聲茲鳴,那大漢手中的赤炎長刀驀然脫手而出,此刻那頑童男子深深望了一眼牛臉大漢,卻是悲愴一嘆,“大憨,你這又是何苦···”
“大哥,誰對我好,我大憨這條命就是誰的,若是大哥今天不同意,我就···”那牛臉大漢還未說完,便是被那頑童男子輕聲打斷,“也罷,既然如此,這柄邪器就交個你了,只是若不快些施展,恐怕有些來不及···”那頑童男子說完,便是瞅了一眼四周越加紅艷的血霧,眼眸中露出濃濃的擔(dān)憂。
“大哥放心,即便是丟掉性命,大憨也一定撕開這鬼陣法!”大憨說著,接過那玉盒之后便是狠狠一拍,掌心黑芒閃現(xiàn),只聽“咔嚓”一聲,原本精美至極的白玉盒已經(jīng)裂紋密布,絲絲灰芒透射而出。
就在那灰芒涌動的瞬間,大憨雙眸中忽然間涌現(xiàn)出絲絲妖異的血紅,體內(nèi)靈力輕輕一震,掌心當(dāng)中便只剩下一顆丸子大小的灰蒙蒙玉珠,同時,大憨雙眸中血絲浮動,好似要透體而出一般,令人驚詫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