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津津有味的聽著,片刻之后,心中也是判斷出個大概,自從那位喚作小梅的姑娘不知何故在陸家大宅門前自盡之后,陸家小姐便是受到了牽連,得了怪病,遍尋名醫而不得醫治后,整個晉都城的上層人物口中,便說是鬼魅纏身,說是小梅姑娘的冤魂不散,要討回一個公道。
陳衛聽到這些,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作為一個修仙者,自然知道一般凡人身死之后,魂魄便會自動消散于天地之間,重新化作原始的能量因子,根本不可能重聚意識,來討命索債。
若是修仙者的話,那自然是另當別論,只是那小梅若是一位修仙者,還會這般以死明志?陳衛想到這里,頗有些意興闌珊,據陳衛自己推測,那陸家小姐定然是突發急癥,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才會變得這般,凡醫無法醫治,為了自己的名聲便說是鬼魅纏身,實在是可笑之極。
陳衛搖了搖頭便欲離去,自己的事情如今都是毫無門路,哪還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這些世俗閑事。只是那青年男子接下來的話,卻是使得小賊頭心中一動,隱隱間浮現出一個想法。
“據說這張榜單貼出來之后,前前后后共有十多位修煉有成的‘大師’前去救治那陸家小姐,這些人中有些純粹是胡亂蒙事,都被陸家趕了出來,還有些確實有些‘道行’,這些人一去,那陸家小姐的怪病便得到了緩解,只是這些人前腳剛走,那陸家小姐又是怪病復發,使得那陸家老爺子大感頭痛···”
聽到這里,陳衛一怔之后,面容之上浮現出一抹欣喜之意,再不停留,直接下樓而去。
陸家以茶葉為生,生意遍布整個大晉帝國,每年都有數以億記的白銀從全國各地流入陸家門墻,作為京城有名的富豪商戶,陸家小姐的事情,不僅在上層達官貴人之間廣為流傳,就連街頭巷尾,都是有些閑聊無極之人津津有味的議論著。
而陸家貼出的榜單,每天更是吸引了從全國各地聞訊而來的奇人異士,野醫郎中,這些人或對那陸家提出的高額報酬感興趣,或者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醫術,全都不辭辛勞的從遙遠之處急急趕來,生怕自己來晚了,那陸家小姐的怪病被誰給醫治好了,自己白跑一趟。
只是到目前為止,這種擔心顯然是多余的,京城府衙門前的一面白墻紅瓦上,一張貼有陸家小姐怪病的榜文已經懸掛十多天了,雖說這幾日慕名而來的醫者奇人比前幾日多出不少,但卻無一人能夠將那小姐的病癥徹底治好。
此刻四周圍滿了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卻無一人敢上前將榜文揭下,榜文兩側,有著兩位家仆打扮的小廝恭敬而立,其中一位年歲大些,頗為沉穩的樣子,另一位卻是一位看起來僅僅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看似恭敬而立,但望向周圍這些人眼中偶爾閃
過的不屑卻是清清楚楚。
別人不知道,這位喚作錢貴的小廝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從這張榜文貼出之后,前前后后有著不下十多位所謂的奇人來給小姐看過病,只是這些人有些口氣甚大,但真正有本事的卻沒有幾個,一來二去,就連這位錢貴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家小姐金枝玉葉,如何能夠給這些人瞧來瞧去?只是身為一個下人,這些事情卻不是自己能夠做的了主的,但若有人前來揭榜,刁難一番,給點臉色那自然是少不了的!
將近中午時分,看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那位喚作錢貴的下人卻是有些嘀咕道,“真晦氣,沒本事還亂瞧個什么!”錢貴聲音不小,被另一側那位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眉頭一皺道,“你小子嘀咕什么,好好的給我站著,再敢多說一句,小心扣你這個月的銀子!”
中年男子這一招果然有效,話音剛落,錢貴便是老老實實的站著,對他來說,每月的五兩銀子可是自己的**,少一分都能肉痛半天。
“嘿嘿,一半的產業?若是真的治好你們小姐的病,就真能帶走一半的家產么?”
就在錢貴剛剛站好不久,一道有些不屑的聲音突然傳進耳中,聽得這道聲音,那原本怒火被壓制的錢貴“騰”的一下,便是虛火上升,見到面前一位穿著一件嶄新道袍,皮膚黝黑,看起來怪模怪樣的小子露出不屑之色,更是怒火難平。
“你這個野小子懂個屁,也不到處打聽打聽,我們陸家說出的話什么時候食言過?竟敢這般懷疑我們陸家,今天你家貴爺說什么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錢貴說著,一下子便向著眼前小子餓狼般的撲來。
眼前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道打扮的小子,自然便是陳衛,汲取了上次酒樓的教訓之后,陳衛特地尋了一身不錯的行頭,這些也都是修仙者的標準裝束,只是沒想到自己隨口說了一句,便是被這小廝如此對待,當下心中也是有些微怒。
見到那小廝撲來,陳衛面色一沉,寬大的袖袍輕輕一揮,當下憑空生出一股勁風,將那小子吹得滾了好幾個圈才堪堪停了下來,見到這一幕,那原本對陳衛也是有些不屑的中年人卻是大吃一驚。
見到那滾了幾個圈后便是毫發無損的站了起來的小廝面色漲紅,還要作勢撲來的樣子,中年男子當下大急喝道,“錢貴小子還不住手,這個月的銀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中年男子這么一聲大喝頓時見效,原本怒火中燒的錢貴聽到這聲音,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瞬間恢復正常,只是望向陳衛的目光中依舊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顯然剛剛一擊陳衛雖說并不想傷人,但那小廝卻是誤認為陳衛只是力氣大些,將自己掀翻了過去,不由得頗為不忿。
只是錢貴并不知道,那中年男子在陳衛出手的瞬間,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從小便是在陸府中長大的中年男子曾經跟隨陸家護院學過一些粗淺武藝,有些拳腳貓的功夫,剛剛一擊雖說自己也看不明白,但卻是清楚地知道即便是陸家護院親自前來,也定然不是對手,心中對陳衛的看法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呵呵,這位小道爺不知如何稱呼?可有把握救治我家小姐?關于我們陸家承諾之事還請小道爺放一萬個心,我們陸家在京城有名有姓,從來都是一諾千金,不會自砸招牌的!”
中年男子低眉順眼的說道,頗有些奉承的意思,這也難怪,眼前這道袍小子盡管看起來年歲不大,但一身實力卻是深不可測,說不定還真有些什么手段能夠將自家小姐的病給治好了。
“嘿嘿,能不能救治現在還說不了,不過對于一些疑難雜癥,小爺還是有些把握的,不過丑話說在前頭,若是我將你們小姐的病治好之后,你們膽敢食言,那也休怪小爺不客氣!”陳衛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大有深意的望了眼前中年男子一眼。
“小爺放心,我們陸家在整個晉都城中的口碑那是眾人皆知,只要能夠救治我家小姐,一半家產自然不在話下!”被陳衛不著痕跡的望了一眼,中年男子心中微微一凜,當下滿口保證道。
聽到中年男子所言,陳衛也不廢話,將那榜文“呼啦”一扯,便是卷了起來,交到那中年男子手中,見狀,中年男子不敢大意,雙手接過榜文,便是恭敬之極的在前引路,不時間還回頭觀望一二,生怕陳衛不辭而別。
盡管那錢貴心中多有不服,但此刻由于拿不定陳衛的虛實,只能將這口氣狠狠咽下,只是心中卻是在思量著若是眼前這黑臉小子不能將自家小姐的怪病治好,定要好好教訓其一番。
陸家大宅,坐落于整個晉都城西南方,由南向北,一條大道直通城外,可以說是四通八達。此刻,陸家后院一處頗為幽靜的花園當中,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正不斷地抹著眼角的淚水,身旁的丫鬟不停地勸慰道,只是不管那些丫頭如何說,那婦人卻是緊緊守在一間雅閣門前,不斷地抽泣著,就是不肯離去。
“夫人,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會吧,你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婦人身旁,一位鵝黃色長裙,丫鬟打扮的嬌俏少女小聲勸慰道。見到婦人這般,那小丫頭眼角也是噙著絲絲淚水,就連聲音中,都是隱隱間帶著一股哭腔。
“是啊,夫人,今天府中又來了幾位奇人,說不定小姐的病癥馬上要好了,夫人若是不好好保住身體,待到小姐病好之后,定然會為夫人擔心的···”另一位同樣鵝黃長裙的丫頭也是滿臉憂色,口齒頗為伶俐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