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我一下就想到了夜君深,肯定是他知道呂彪父女虐待我的事兒,動手殺了他們的。
矢澤放開我的手,起身,道:“我去一趟公安局,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我趕緊拉住矢澤的手,道:“我也要去,一個人在這兒,我會害怕。”
矢澤想了想,點頭道:“好吧。”
門口停了輛銀灰色的跑車,看起來挺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
矢澤拿出鑰匙按了一下,那跑車的兩個前門就自動向上打開,仿佛張開了翅膀。
我站在一邊看著,心道這車肯定老貴老貴了,矢澤這丫還真是個土豪……
剛到公安局門口,一個長著小胡子的年輕警察走了出來,管矢澤叫了一聲什么大師,還說什么詭異,手段兇殘之類的話,我在車里沒下來,只隱隱約約的聽見一些。
但猜到他們說話的內容是跟呂彪父女兩有關的,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我打開車門,忍著身上的疼,哆哆嗦嗦彎腰伸腿下了車。
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什么人在盯著我。
我轉頭一看,居然是已經死了的呂倩。
她站在警察局一側的一道小門前,臉上的皮肉像是被人剮掉了一層,滿臉血肉模糊,包括眼眶都有些破裂,兩只眼珠子看上去就像是在一堆爛肉里滾動。
她陰測測的看著我,像是一條毒蛇盯著她的獵物,透著志在必得的意思,直把我看得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我正想叫矢澤,卻看見呂倩的嘴巴上下開合動了幾下,然后沖我招了招手,然后轉身進了她身后的那道門。
詭異的,我的兩條腿馬上不聽使喚,像是有人控制一般朝那道小門走去。
矢澤正和那個警察投入的說著什么,并沒有注意到我。
我從他身后經過的時候,張嘴拼命的喊他,可是,什么聲音都沒有,我又伸手想去抓他,但我和他之間看去不過十幾公分的距離,卻像是隔了山高海遠,我怎么都夠不到他。
就連他對面那個警察,他就面對著我,卻像是根本沒看見我眼睛都沒眨一下。
兩只腳還在控制不住的往前走,我只能絕望的頻頻回頭看,希望矢澤能看我一眼。
很快就走到了那門口,里面黑黢黢,冷颼颼,還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迎面撲來,那味道怎么說呢,就像是冰箱里變質了的肉的味道。
想到呂倩就在里面等著我,我真是死都不想進去,可是,根本由不得我,兩只腳走的更快了。
一進入,我有種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因為我什么都看不到,眼前黑漆漆一片,也什么的摸不到,像是進入了某種虛無的空間。
失去自控能力的感覺是可怕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的未知感更加可怕。
突然,一個白色的光球在我眼前炸開了,我抬手遮住眼睛,但還是被那光線給嗆得短暫性失明,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見。
我真的好怕,我想逃離,可是根本動彈不得,我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兒,堵得我簡直喘不過氣來,我就像個失去操控的傀儡一樣,只能呆愣愣的站著,等著。
慢慢的,我能模模糊糊的視物了,面前好像有兩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擱著黑乎乎的什么東西。
看著那形狀,我隱約猜到那是什么,我想轉身逃走,可是腳好像被釘在地上一樣絲毫不能挪動半分。
“呼哧,呼哧……”我聽見了粗重的呼吸聲,我的視線更加清晰了,那桌上黑乎乎的兩條東西,開始輕微的顫動……
猛地,像是鏡頭終于調好了焦距,我一眼就看清,那兩張桌上,呂彪和呂倩的尸體正躺在上面!
原來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桌子,而是停尸床!
他們猛地坐了起來,雙手伸的平直,眼睛只剩下一個血洞,直愣愣的看著我。
這時候我才看見,他們片褸不著的身體上,全是一片片翻起的皮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割起,只連著一小塊組織,那形狀,好像是麒麟的鱗片一般。
可以想見,被割成這樣,痛苦是多么的無以倫比。
我被嚇呆了,雖然見過慘狀各異的很多鬼,但從沒有像呂彪父女這么可怕的,簡直是慘絕人寰!
夜君深,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簡直就是個魔鬼,我恐懼呂彪父女的同時,心里更是對夜君深萬分的懼怕和怨恨,他讓我,又背上了兩條人命。
雖然呂彪兩人不是我親手殺死,但因為我被弄成這樣,跟我自己動手又有什么區別。
“璨璨……”呂倩張開嘴,陰森的笑著,這時我才看清,她的舌頭也沒有了,笑的時候,嘴巴里黑血直流。
她說:“何必,你把我害的好慘,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她說著,身體突然從停尸床上懸空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我,手指甲眨眼就長到了十幾寸長,烏七八黑的還泛著詭異的藍光。
她飛快的向我撲來,我的腳被釘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猙獰恐怖的樣子越來越近,鼻端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
我以為自己又要遭殃,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
可是半晌了,我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和不適。
我睜開眼,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我身前,他身上散發我熟悉的冷冽氣息,他用一只手,就制住了呂倩,呂倩被他緊緊的掐著脖子,張牙舞爪的嗷嗷叫。
呂彪見呂倩被制住,也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被夜君深一腳就給踢飛了。
我看著夜君深,心情十分的復雜,肚子里的鬼胎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到來,輕輕慢慢的在動作,好些天了,它安靜的我都要以為它已經不存在。
夜君深轉過頭,問我:“你沒事吧?”
我怔怔的看了他幾秒鐘,嘴角勾起,冷笑道:“我好得很,不用你假惺惺。”
明明就是他殺了呂彪父女,所以他們才會變成厲鬼跟我索命,現在又來裝什么好人!
我真是受夠了,自從他出現,我原本還算平靜的生活徹底被攪亂,如果說我原來是個悲劇,那現在簡直變成了慘劇!
三天兩頭有惡鬼找我索命,我本來無心害人,卻接二連三的有人因為我慘死……還有我肚子里的鬼胎,如果沒辦法把它除掉,那我會變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真變成那惡心的模樣,我寧愿死!
夜君深英挺的濃眉蹙起,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他很惱怒的吼我:“你他媽是不是吃了槍藥了?老子幾天沒收拾你你就蹬鼻子上臉……”
我:“呵呵……”
一直覺得夜君深粗魯,霸道,狂妄,是個直男鬼,沒想到他原來這么會裝。
“你真惡心!”我用極端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夜君深愣住了,他的眼神有些疑惑,還一副無辜的樣子,好像我無理取鬧栽贓嫁禍他一樣。
這時,呂彪趁夜君深不注意,猛的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了夜君深的手臂……
我聽見夜君深痛呼了一聲,松開呂倩,一掌把呂彪打飛。
他用手捂著被咬的地方,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我冷眼看著他,不經意的發現他的手腕處有一條長長的血痕,像是割腕的痕跡。
呂家父女趁這機會,飛快的逃走了。
從沒見夜君深吃癟過,我心里一點沒為呂彪父女逃脫而可惜,只覺的夜君深受傷我心里實在是暢快。
不過心里又有些疑惑,他不是挺厲害的么?上次那對要刨我肚子的母女兩,那女鬼應該不必呂倩慫,還不給他一出手就滅了,根本連喘氣兒的機會都沒有,這次……
“噗……”夜君深突然突出了一口鮮血,然后高大的身軀晃了兩晃,竟然有些站不穩的樣子。
鬼使神差的,我飛快的上前扶住了他。
“呵呵……你他媽真夠作的!”夜君深靠著我,眼帶笑意的說出這句話。
我不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此刻更沒心思去琢磨,我心里驚異萬分,惱恨萬分,對我自己。
我特么還真是賤,夜君深害的我這么慘,我居然還擔心他!
他的身體像是寒冰一樣,之前都沒有這樣,我心里隱隱猜測,他大概是受了傷有些虛弱才會這樣。
不過,他受傷干我屁事,他死了才好,老娘終于可以清凈了!
夜君深抓住我的手腕,皺眉問我:“我給你的鐲子呢?你怎么不帶著?”
“你要帶著它,那兩個東西根本不能拿你怎么樣!”
“呵呵……”我冷笑,“夜君深,你牛逼還能吹的再大些么?連你本尊出馬都被弄成這樣,那破鐲子能有這么厲害?”
“我真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個虛偽狡猾陰險歹毒卑鄙下流無恥的變態鬼!”
“我特么的一眼都不想看見你,我是因為誰要遭遇這些的,我真惡心你這幅假惺惺的樣子,下次遇到危險也不稀罕你來救我!”
“老娘簡直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被你這惡鬼纏上,一想到跟你做過肚子里還懷著你的孽種,老娘就想狂吐……”
這些話我在心里吐槽了無數次,卻是第一次不懼這惡鬼的淫威說出口,我看著夜君深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簡直就快一絲血色都無,心里實在是暢快無比。
“夜君深,你特么以后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