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了上來。
我僵在原地,不敢回頭。
老范頭卻異常的激動,眼睛里放著光芒,嘴唇哆嗦著,“松松?是你嗎?”
身后的童聲又道:“爺爺,我是松松。”
老范頭眼里泛著淚光,伸出雙手:“松松,爺爺在這里,在這里,你過來,讓爺爺好好瞧瞧你。”
童聲繼續(xù)道:“不嘛,我還想玩捉迷藏。”
老范頭使勁兒點著頭:“好好好,爺爺陪松松玩。”
童聲又道:“也讓姐姐一起玩。”
老范頭看著我,幾乎是哀求加命令道:“向小園同學,和我們一起玩捉迷藏吧。”
我手里的黃符幾近被我捏濕,“我,我還有事,就......就不陪你們了。”
身后的童聲又尖細了幾分,走廊里的白熾燈又開始明明閃閃,“爺爺,姐姐手里拿著的東西,松松害怕。”
猝不及防,老范頭瘋了一樣撲向我,把我撲倒在地,使勁掰著我的手。
老范頭雖然已經(jīng)有六十歲左右,但是他的力氣卻是格外的大,掙扎了不一會兒,我的右手就被他強制掰開了。
他一口就把黃符塞進嘴里,咽了下去,眼球突出,瞪著我:“誰都不能害我的松松,誰都不能......”
童聲步步逼近,尖聲里帶著嬉笑,“姐姐,來我和玩啊......”
我躺在地上,眼睛余光瞥見三級臺階下,站著一個大約一米高的小男孩兒。雖然他很逼真,雖然他會說話,雖然他眼睛會動,我還是知道,他是個紙人!
就像淡家村古樹下的那個詭異老頭一樣,都是個紙人。
老范頭身體一僵,眼睛死死盯著我,緩緩倒在了地上!
我雖然害怕這樣的老范頭,但是,與這個可怖的紙人相比,我還是比較傾向于老范頭的。我坐起身來,搖晃著老范頭,“范教授,范教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他依舊有呼吸,但是身體卻像塊木頭,硬邦邦,我對著樓梯口,扯著嗓子喊:“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
尖細的童聲呵呵呵笑了起來,“姐姐,沒有人會聽到的。”
走廊里明明有人聲,還有護士來回走動的聲音,我滿懷希望的又喊了一會兒,沒有一個人來。
他是對的,沒人會聽到我的聲音。
我突然很后悔沒有把那個香囊?guī)г谏砩?但是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
我看著臺階下的紙人,“你......你想干什么?”
紙人一笑,我似乎看到了他的豁牙,“有人讓我給你帶路。”
“帶路?什么路?什么人?”
紙人用手一指,墻壁上生生開了一扇門,一條白茫茫的狹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我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聽這個紙人的話。
我卯足勁兒,以飛人劉翔的速度,撞向通往三樓走廊的門,“砰砰砰”,醫(yī)院房頂漏了?我怎么看到的都是星星?
再然后,四周,滿滿的都是紙人,各種各樣的紙人,男女老少,大大小小......
嘰嘰喳喳,很吵很吵。
我聽到其中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聲音問:“這是新來的紙人?”
另一個粗壯的聲音道:“這紙人怎么和我們不一樣呀?”
再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咦,這好像是個真人。”
四周一下子又靜了下來,所有的紙人呼啦啦都圍了過來,有的紙人幾乎貼到我身上,“沒錯,她是有呼吸的,她是個真人。”
嘰嘰喳喳的聲音又來了,一浪高過一浪,我耳朵都快被吵出血,許許多多的紙人都在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是主人把你送來陪我們的嗎?”
看他們樣子,似乎并不想傷害我,我正要問他們主人是誰,就聞到一股焦煙味兒,最外圍的紙人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著火了。”
“哪里著火了?”
“怎么會著火了?”
“主人不管我們了嗎?”
“我身上好燙。”
“啊呀呀,火燒到這里了。”
“我們是不是要被燒死了?”
“我們身上的法術(shù),怎么不管用了呀?”
“這個真人一來,這里就著火了,是不是她放的火?”
“不管是不是她放的,肯定和她有關(guān),兄弟姐妹們,反正是一死,咱們先把這個真人弄死。”
“好呀好呀,我們紙人一直都是給真人當陪葬品的命,現(xiàn)在有真人給我們陪葬,也是極好的。”
一言不合就燒人。
火勢蔓延過來,已經(jīng)有紙人被燒著,瞬間就被燒成灰燼,剩余的紙人呼啦把我圍住,齊心協(xié)力拉扯著我,就往外拖。
我大聲尖叫著,試圖做最后掙扎,也祈禱著,這是夢,是夢,一切都是夢,我只要喊出來,夢醒了,就好了。
我剛叫了兩聲,就有紙人跳到我嘴里,塞住我的喉嚨,讓我發(fā)不出聲音來。
這些紙人,真的是用生命來讓我閉嘴......
大火已經(jīng)燒到了我身上的紙人,我瞪大雙眼看著一個個燒成灰燼的紙人,突然有個念頭:或許他們,是在那次公交爆炸中喪生的乘客。
若是命中注定,我是被燒死,早晚,我都逃不過這一劫。
噼里啪啦的大火中,我再次看見了詹近楓的臉。
這是......幻覺嗎?
一陣沁涼中,詹近楓抱起我,飛離了滔滔大火......
醫(yī)院一角,詹近楓把我放下,雙手抓著我的肩膀,神情肅穆,“香囊你又沒有帶!你差點兒被燒死,你知道嗎?!”
這么說,我不是在做夢,我又一次被詹近楓救了?
我看著他,有點兒心虛道:“我……香囊,我,我不知道掉哪里了。”
他低低咒罵了句,再問我:“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們老師,范教授,他好像和紙人有關(guān)系,他就在這個醫(yī)院里,我剛還見著他了……”
我才不會跟他說,我之所以來醫(yī)院,是想檢查自己是否真的懷孕了,我要打掉這個什么鬼胎。
他聽到我說老范頭和紙人,好像是相信了我,聲音也柔和下來,“以后別在半夜出來了,要不是我,你剛剛就真的被燒死了。”
我嘴上說著“謝謝”,其實,我是在想,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接連遇上這種靈異鬼怪的事情,也更不會被盧渝清和淡菁菁圍攻。
他環(huán)住我腰,“回家吧。”
我點點頭,“可是,范教授……”
“我知道了,不急,明天再說,現(xiàn)在回去睡覺,你明天不是還要上課嗎?不過,你若是不困的話,我們可以做點兒其他事情,不想在家里的話,這野外也可以,我是無所謂的。”
他說這話,明顯是在調(diào).情,若按以往,估計我會順著他說幾句。可是,盧渝清和淡菁菁告訴我懷孕鬼胎之后,我再也提不起什么一丁點的性趣了……
于是,我沒有接話,沉默,沉默,再沉默。
他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我低落情緒,但是,他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
剛進家門,他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冰冷的雙手伸進我里衣內(nèi),摩挲著我的肌膚,我一下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咬著我的耳垂,笑道:“是不是冷?別急,一會兒就熱起來了。”
我反抗著:“我……我沒心情,我……我不想……可不可以不要,我想睡覺。”
他非但沒放開我,反而一把抱起我,一路吻著我進了臥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盧渝清是不是來找過你了?你有沒有受傷?”
我一邊躲著他,一邊道:“還好,后來,淡菁菁過來,再后來,她們前后走了。哦,我的香囊,可能掉在客廳沙發(fā)那里了,我現(xiàn)在過去找找。”說著,我就要爬下床。
他捉住我的腳踝,把我拉回到床上,開始一件件脫我的衣服……
他把我剝光,不管不顧進到了我身體里……
我在他身下默默流著淚,不敢出聲。
他到底還是發(fā)現(xiàn)了,蹙眉問:“弄疼你了?”
我不敢問他關(guān)于鬼胎的事情,只是胡亂點了點頭。
他低頭吻了下來,動作也輕柔了起來,細細麻麻的吻壓得我喘不過氣,我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帶著哭腔問:“這樣,我會不會懷孕?”
他抬起頭,掰著臉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說:“我還在上學,我,我不想懷孕。”
他就這樣看著我,身下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似乎看進了我的眼里,我的內(nèi)心深處,終于,他說:“她們是不是給你說了什么?”
我身體猛地收縮,指甲掐著他的背,沉悶地叫了聲,閉上了眼。
他繼續(xù)在我身上運動著,“所以,你才會故意把香囊放在家里,所以,你才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是不是……”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蔓延開來,我緊閉著眼睛和嘴巴。
我這個態(tài)度,也基本算是默認了。
他啞著聲音說:“向小園,直至如今,你還是很討厭我嗎?”
我搖了搖頭,嗚嗚著:“我,我害怕。”
“你到現(xiàn)在還害怕我?”
我再搖頭,“我,她們說的鬼胎,是真的嗎?”
他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她們說,你之所以和我,和我……在一起,是想讓我懷孕,懷上鬼胎,養(yǎng)小鬼,對你要做的事情有用。”
“所以呢?”
“盧渝清還說,等我把肚子里的鬼胎生出來,我對你來說,就沒什么用了,到時候,你就會把我弄死。”
“你懷上鬼胎,養(yǎng)這個小鬼,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到時候,我和孩子聯(lián)手,對付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輕而易舉。”
他沒有隱瞞,這么直接,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敢質(zhì)問他,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他笑聲詭異:“你不是一直喜歡小孩子嗎?我給你一個,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