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們一看到眼前的情況,馬上衝了過來,紛紛拉出長刀和手弩,立即就排出了戰鬥方陣。
小隊長也放棄了愣愣站在那裡的嘉琳,直接策馬回到了戰陣之中“來者何人?報上自己的番號。”他厲聲喝道,眼睛也死死的盯在那艘船上面。
隨著他的喊聲,那艘戰船也停了下來,他們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在船頭升起了一面海藍色戰旗,上面繪著一支虎頭鯊魚,在湛藍色的天空和映襯之下,分外顯眼。
此時戰船上面纔有人喊話:“這是恆州軍水軍戰船,閒雜人等退避三舍,你們是哪裡的軍隊,在這裡幹什麼?”
那個小隊長一看這面戰旗,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武器,臉上也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戰船一抱拳“原來是水軍兄弟,咱們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咱們是丁字營前鋒隊的,小的是小隊長。”
船上人一聽態度明顯也有了變化,立即和善起來“原來是丁字營的弟兄,還真是失禮了。不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那個女人又是誰?”
“訪問那個上面的指令,我們正在肅清附近的亂黨,這個女人也是其中之一,我們正奉命抓她回去。”這個小隊長其實也並知道嘉琳的真實身份,他也是上至下派,奉令而行。
那船上的人不在問什麼了,而是轉身回到了後面的船艙裡面,應該是向上面的人彙報這個情況,這些騎士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耐心的等待著。
果然不多一會,船上的人就回來了“各位弟兄,這是場誤會,咱們也不耽誤各位執行公務了。各位請自便吧,並給丁侯爺帶個口信,讓他保重身體。”
那個騎兵小隊長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一聽這話就知道船上的人是瞭解自己大帥的,不然說不出這樣的話。天下人都認爲丁一是惡鬼,殺人如麻,嗜血無常,但是其實恆州軍上層都知道這個王八蛋不但喜歡殺人更喜歡女人,他幾乎到了無女不歡的程度,不管到哪裡最先乾的一件事就是先派出自己的先鋒隊到處給自己蒐羅些美女,不過這些也算不上什麼大毛病,所以不管是許純還是古月天都沒有說過他什麼,所以就是連丁一自己都不覺得這是個毛病。
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知道出了多少遍,反正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見當做沒看見也就是了。要是實在碰上了,丁一的手下也就用這樣的藉口回答,大家早就見怪不怪了。
騎士們一聽這話,也就不再說什麼別的,小隊長對著戰船一拱手“謝了兄弟,他日咱們好好聚一下,我們丁字營的弟兄來做東。”
“好說!好說!”船頭上的人笑著拱手,轉身對後面的人說道:“咱們馬上起錨,走了!”
嘉琳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死中得活了,可是沒想到這麼快竟然就又要身陷絕境,不禁悲從中來,這些年所有受的委
屈全都一股腦的涌上了心頭,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些年太苦了,而所有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混蛋強加給自己的麼?
她猛地擡起頭,慘叫了一聲“許子義,你這個大混蛋!難道這就是你要給我的一切麼?”所有的體力好像在這一刻才被完全的耗盡了,她再也沒有精神和體力堅持下去了,身子一晃,仰面朝天的栽倒在地上。
那騎士皺了一下眉,他也不明白爲什麼要追殺這個人,而且還要費這麼多周折,咱們丁字營做事一向講究乾淨利落,殺人什麼時候還要費這種事情?直接挖個坑把她埋了也就是。更讓他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她怎麼會有如此堅強的信念,究竟是什麼支撐她跑到了這裡?
不過好奇是好奇,他還並不像深究,因爲有太多的經歷告訴他們,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還不如就什麼也不知道,雖然渾噩,但是至少能好好的活著。
看到目標倒下了,他揮了一下手,身邊的一名騎兵,立即就衝出了陣型,直接奔向嘉琳。可是還沒跑上幾步,就又聽到響箭的聲音,從遠至近,直接就射到了他的馬前,騎士一愣,直接拉住了戰馬,發愣的看著戰船,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情。
此時的戰船已經不像剛纔那樣了,甲板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士兵,一大羣人正簇擁著一架輪椅。輪椅上的人不停地揮著手,指揮戰船正在靠岸。
恆州軍一共纔有兩個人坐輪椅,一個是軍師古月天,另一個就是水軍的大帥許仲凱,他在大名河被樑破軍打下了戰船,受了重傷,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可是他還是願意親臨戰陣,好在他坐在船上指揮戰鬥,還並不顯得有什麼不方便。
這一次他是奉了許純的命令,來這裡推倒恥辱碑的,現在已經雪恥成功了,這根刺也應該拔出來了。本來許純應該親自到這裡來,並且好好祭奠一下,但是現在他的心思已經都放在了聖都上面,這裡的事情也都交給了許仲凱。
前線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最近連續打了這麼久,終於停了下來,許仲凱也覺得很是放鬆,特別是鐵石軍團已經被徹底殲滅了,曾經所有的恥辱都煙消雲散了,許仲凱也覺得自己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切都結束了吧,屬於恆州軍的好日子應該到來了。
雖說現在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但是在樓船上還是有點憋悶,所以他讓人打開了窗子,能吹吹風也能看看兩岸的景色,他覺得十分的愜意。
船行駛到了大名河,他正好坐在窗邊,正好看到了幾個騎士在追趕一個身著樸素的女人,不由得交代身邊人,去問一下是怎麼回事,畢竟這裡按理說應該沒有軍隊,這些騎士雖說穿著蒼龍的軍服,但是還是顯得有點來路不正。
當手下人把情況報告給他的時候,許仲凱一下子笑了“這倒還像是老丁的作風,看看他們
擺出來的戰鬥陣型也是咱們恆州軍的不假,沒什麼關係了,你去和他們說一聲,讓老丁注意身體,不要精盡人亡了。”說著他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個老丁還真是能惹事,到哪裡都不消停,不過他手下的兵還真是訓練有素,只是乾的事情有點齷齪,不過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但是正當他吩咐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那女子在岸上的喊聲,雖然淒厲但是非常清晰“許子義,你這個大混蛋!難道這就是你要給我的一切麼?”這話就像是利劍一樣直接刺中了他的心,他不由渾身一顫,能叫出許子義的人,這世上又有幾個,更何況還是個女人的聲音。
“快,馬上停船!把那個女子帶上來,一定要快,絕不能讓人傷害到這個女人。”許仲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下面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還是能聽明白這裡面的含義,連他的聲音都變了,許仲凱什麼時候這樣過,這一下全船的人都緊張起來。
戰船飛快的靠了岸,船上的士兵紛紛跳下水裡,拉起了跳板,馬上就有更多的人衝了下來,把已經昏迷的嘉琳保護了起來。
騎兵們有點發蒙了,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這些人就像是變了一樣呢?
“各位兄弟,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小隊長疑惑地問道。
水軍也不回答,只是緊緊的包圍住嘉琳,充滿敵意的看著那些騎士。這時船上下來一個當官的樣子,對他們一拱手說道:“各位兄弟,今天對不起了,這個人我們要了!”
“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難道沒聽明白麼?這個女人今天我們要了!”都是當兵的,誰還能沒有個火氣,說起話來全都帶著底火。
這幫騎兵都是丁一帶出來的,從來只是欺負別人,那有被人欺負的時候,一聽水軍忽然講出了這樣話,不由都來了怒氣“兄弟,你們說出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咱們都是恆州軍,誰也別嚇唬人,你們憑什麼說留下就留下?這個女人是我們這次的目標,誰來也帶不走。”
“是麼?”忽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衆人望了過去,只見一輛輪椅從後面被推了出來,車上坐著一箇中年男子,雖然臉上有幾許病容,但是依舊掩不住他的英氣勃發。
那些騎兵哪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紛紛都跳下馬來,上前施禮“見過許大帥!”
許仲凱輕輕一揮手“都免禮吧。你們是丁一的部下?”
“是。我們都是丁字營的下屬。”
“老丁怎麼樣,他現在在哪裡呢?”
“回大帥的話,我們現在就駐紮在附近,我們家大帥很好。”
許仲凱點點頭“你們回去告訴老丁,這個人我許仲凱要了,他要是有什麼問題,就來親自找我好了,我就在大名河這裡。你們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