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姬聽了鳶的話後,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的花枝亂顫。
笑過之後,那雙媚眼輕蔑的睨了我和鳶一眼,說:“妖族的族長,哈哈,我當是多厲害的角色呢!鳶,現(xiàn)在的妖族可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你以爲區(qū)區(qū)一個族長就能讓我忌憚?誰不知道,族長的名號也只是一個虛名罷了!”
阡姬的話很尖酸刻薄,可那每一個字卻又確確實實都是真的。
我這個族長可不就是一個虛名嗎?
現(xiàn)在連我的族人都找不到,連他們的安危也保證不了,不是虛名是什麼?
這樣一個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能令阡姬尊重的?
我深吸口氣,努力不去在意阡姬說的話,說道:“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告訴北冥,妖族現(xiàn)在需要他,就算……就算把族長的位置然給他……”
鳶立刻打斷了我的話,她緊張的在我耳邊說道:“雪,你傻了嗎?族長的位置怎麼能讓?”
我示意鳶不要說話。
其實剛剛在來這裡的路上我就想過這件事情,我覺得北冥能統(tǒng)領(lǐng)整個妖族未必是件壞事,只要他能答應救回妖族的族人我就可以將位置讓給他。
我對鳶說:“如果族人們都遇難了,我要這名號又有什麼用?如果北冥可以救他們,那他便是妖族所有族人的恩人,他不論是法力還是領(lǐng)導能力都比我強的多,我相信他一定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聽了我的話後,鳶雖有不情願,可也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倒是阡姬突然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阡姬說道:“你們兩個別爭了。我今天就把你們吃了,妖族的統(tǒng)治權(quán)自然就落在了北冥的手上,還用的著你讓嗎?大言不慚!”
說完,阡姬便再次幻化爲那條黑底紅花的毒蛇,張開血口,露出長長的毒牙,頃刻朝著我躥了過來!
隨著它一併襲擊過來的還有無數(shù)條提醒稍小一些的毒蛇。
我以爲我們就要葬身蛇海,受萬蛇啃噬之苦。
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眼前突然有著一道黑影閃過,爾後迅速落在了我的身前,那些即將竄到我身上的毒蛇在看到來人的瞬間,頃刻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迅速的越到另外一邊。
就連虎視眈眈的阡姬也不由停下了攻擊我的動作。
我看著身前站立的身影,一陣感動,甚至在這一瞬間,我猛然想起那個總是能在我遇到危險時吉時趕到的司辰。
“北冥!”我急切的喚著他的名字。
因著太過擔心族人的安危,突然見到北冥這個救世主的時候,不受控制的哭了出來。
許是北冥覺得我是在害怕才哭的,他遂即垂眸看了我一眼,說:“別怕,我來了。”
我搖搖頭,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我的族人……他們……”
我的話還沒說完,阡姬充滿惱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北冥,你爲什麼要護著她?!”
阡姬看著北冥的眼中充斥著滿滿的憤怒,而她看著我的目光裡更是多了強烈的嫉妒。
我並不傻,自然看出阡姬對北冥有著不一樣的情愫,她是喜歡北冥的,所以她纔會那樣討厭我,恨不得我死。
北冥並未理會阡姬,而是垂眸看了我一眼,須臾,對周圍所有的蛇說道:“你們給我記住,雪是我北冥未過門的妻子,從今以後,如果被我知道誰對她大不敬,別怪我手不留情!”
那些五彩斑斕的毒蛇聽後,立刻都退向距離我很遠的位置。
而阡姬已經(jīng)再次幻化爲人形,那張妖媚的臉上充斥著滿滿的不可置信,顯然是被北冥的話驚到了。
而被這番話驚到的何止是阡姬一個,就連我也愣在當場。
我很想跟北冥說,我們約定的三個月時間還沒到,可是,因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說,我便也沒有在意這些小事。
我睨了一眼已經(jīng)愣愣的說不出話來的阡姬,再次急切的對北冥說:“請你幫我找到那些族人!”
“你慢慢說,說清楚些。”北冥耐著性子說道。
我將事情的原委對北冥說了一遍,然後帶著他又來到放置著無數(shù)命燈的石室。
來到這裡時,我看到又有幾盞燈熄滅了。
可是這樣的數(shù)量已經(jīng)比我想像中好了很多。
因爲如果依照之前那樣熄滅的頻率看,我和鳶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至少還會有比這多幾倍的族人遇難。
很顯然,在這段時間裡,那些殘害妖族族人的劊子手不工作了。
令我暫時慶幸的是,我們進到石室中後,也沒有再見到哪一盞命燈熄滅。
但我絲毫不敢鬆懈,我焦急的問北冥:“你能找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嗎?我要立刻趕去救他們,多拖延一刻,就會有更多的族人遇難!”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們被囚禁在一個地方,接連看著自己的同伴被人拉出去殺害,那種心裡的恐懼與絕望單單是想著,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北冥並未迴應我,而是闔上眼睛,似是在感應著什麼。
我和鳶站在旁邊,誰也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生怕會打擾到北冥。
我只定定的看著北冥,期待憑著他強大的法力,能夠感應到族人們所在的地方。
片刻後,北冥徐徐睜開眼睛。
我立刻仰頭看著他,迫切的說:“怎麼樣?你感應到了嗎?他們在哪裡?”
北冥緊擰著眉,說:“他們在人間。”
“人間……”
不知爲何,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的心臟猛地顫動了幾下。
在這樣敏感的時刻,我是害怕聽到這兩個字的。
可我的腦海中,卻不受控制的再次浮現(xiàn)出那日在山上見到司辰一行人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出巨花死後,我看到的那幾具身穿黑色勁裝的屍骸。
誰能來告訴我,這些都只是巧合而已?
誰能來阻止我,讓我不要在這裡胡思亂想?
我拼命想要甩開腦海中那些不好的預感,可那些畫面卻像是早已在大腦中根深蒂固了,根本無法剔除乾淨,讓我總是不經(jīng)意就將司辰與族人消失的事情聯(lián)繫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