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么,看到這些坑時,我覺得全身的汗毛直立,就連頭發(fā)絲也根根豎了起來。
我總覺得,這些整齊排列的坑就像是一座座沒有挖好的墳墓,在這個蕭瑟寒冷的冬夜里顯得詭異又駭人。
就在我恐懼著眼前的一切時,身旁的藍亞楠已經(jīng)尋到一處空地,從來不曾干過粗活的她開始一下下鏟起土來。
寂靜的夜幕下響起一聲高過一聲的鏟土聲!
他們聽到的聲音果然就是這些聲音嗎?
那么,昨晚挖坑的人是誰?
我狐疑著這些時,一陣夜風吹過,手中的鐵鏟險些滑落,我這才意識到雙手已經(jīng)凍得幾乎沒有知覺了。
我擔心暗處會有監(jiān)視,也如藍亞楠一般在她一旁鏟起土來。
因著運動,快要凍僵的身子微微有了點知覺。
冬天的土質(zhì)非常堅硬,并不好挖,挖了半天也沒挖出多大的坑,而我旁邊的藍亞楠卻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比我挖得快多了。
我看看天色,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了,難道真的要在這里挖上一整夜嗎?就算累不死也會凍死吧?
我趁機摸了摸一旁的藍亞楠,希望能找機會喚醒她,可剛剛觸碰到她的手臂,她便猛地轉(zhuǎn)眸看向我,那陰戾的眼神險些讓我心臟驟停。
就在這時,和我隔著兩個人的一個身影轟然倒了下去,正巧倒在坑里。
我驚了一下,想過去看情況,卻礙于藍亞楠以及其他人依舊一下下的鏟著土,全都無動于衷的模樣,我終是沒敢上前。
而倒下去的那個人,是小旅館的老板!
然后,令我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在旅館老板倒下去后,其他人全都停下了挖土的動作。
我正疑惑他們準備做什么的時候,只見他們一個個竟朝著原路返回,又將手中的鐵鍬放回到原來的位置。
最終,我跟著他們回到了旅館中,我呆呆的看著他們走回各自的房間。
藍亞楠回到房間后,無意識的躺進被窩,一動不動。
因著擔心她的安危,我來到跟前查看,發(fā)現(xiàn)她正勻稱的喘息著,和往常一樣。
我試探性的叫了叫她,她囈語了幾聲便沉沉睡去。
見她是睡著了,我便也放下心來。
回想著方才的事情,我不免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在操控著這些人去挖坑呢,而他們挖出的坑又是做什么的,難不成真的是用來埋人?
思緒到了這里,我驀地瞠大眼睛,只因想起方才旅館老板跌入土坑里的畫面。
我剛剛始終盯著藍亞楠,也沒有注意到后來老板有沒有從坑里爬出來,像藍亞楠他們一樣再回到自己的住處?
可是時間這么晚了,我也不敢一個人去證實這件事情。
我從床底下翻出手機,看了看,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損壞,趕忙給司辰打電話,只是電話接通后便是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我接連試了幾次,都是無法接通,最終只得放棄。
我不知道這一晚是怎么度過的,我甚至不敢閉上眼睛,就怕一旦睡著了,藍亞楠再出什么狀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實在支撐不住,不小心睡著了。
當我醒來時,身邊已經(jīng)沒有了藍亞楠的影子。
我撲棱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正想出去找她,她已經(jīng)拿著一套洗漱用具從外面走了進來。
“暮雪,你醒啦!”
我被眼前的畫面驚了一下,藍亞楠還如昨天睡覺前一樣活力四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我問:“你昨晚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了嗎?”
“你不提醒我差點忘了,我剛剛還在洗手間跟吳萌萌提起這事兒呢,昨天晚上不只是我聽到了,就連吳萌萌和季蔓也聽到了!”藍亞楠如是說。
昨晚我還在好奇,前天晚上會不會有另外一批人挖土被住在旅店的人聽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我仍舊有點毛骨悚然。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藍亞楠狐疑了下,說:“怎么了?我的臉沒洗干凈嗎?”
“不是,你……你在這里睡得還習慣嗎?”我試探著問道。
“還行吧。”藍亞楠放下洗漱用具,做了幾個伸展動作,“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可能床太硬了,早上起來時覺得全身酸痛。”
“對于昨晚的事情,你真的沒有一點兒印象?”我又問。
“昨晚發(fā)生什么了?”藍亞楠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我躊躇了下,決定把事情告訴給她,我說:“亞楠……其實,不是床硬的問題。”
藍亞楠疑惑的看著我:“那是什么?”
“我說了你千萬別害怕。”
藍亞楠來到床邊坐下,湊近我說:“你不說還好,這么一說反而害怕了呢?你趕緊告訴我,為什么一覺醒來就全身酸痛?”
“因為……你昨晚挖了兩個小時的土。”
“我挖土?”藍亞楠驚詫的看著我,一臉的將信將疑。
“嗯,我親眼看到你在挖土,就在那片荒山的山腳下,那里有許多坑,不單單是你,還有住在旅館中的所有人,以及少數(shù)沒有搬離的村民。而你們聽到的鏟土聲,其實就是你們自己挖土的聲音!”
聽完這番話后,藍亞楠震驚了。
她足足用了好幾分鐘,才慢慢消化了這件事情,然后一臉后怕的問我該怎么辦。
我只得再次聯(lián)系司辰,可結(jié)果還是和昨天夜里一樣,根本打不通他的手機。
我放下手機,起床穿衣,快速的洗漱之后,準備和藍亞楠一起趕去劇組,看看司辰是不是已經(jīng)回來。
“榮哥,你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你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怎么活啊!”
我們還沒來得及走出旅館便聽到一陣凄厲歷的哭訴聲,聲音是從旅館柜臺后面的小隔間里傳出來的。
那是老板和老板娘住的房間,而這哭聲是老板娘發(fā)出來的。
我和藍亞楠立刻趕了過去,站在門口朝里頭看了看。
我一眼便見到旅館老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目光空洞洞的望著屋頂。
藍亞楠以為人死了,有點不敢看,躲在我身后,我小聲告訴她沒有死,她才敢朝著里邊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