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1-9 16:18:13 本章字數:12475
墨白見她神情興奮,眼里透著幾分躍躍欲試的光芒,一時心里郁卒,其實他更想用完膳后,直接將她橫抱上床,也來個酣戰幾百回合……。愛睍莼璩
不過,此刻,見她興奮的模樣,他實在不忍潑她冷水,便點頭道:“嗯,如果你想去見見,那就去吧。”
反正這王府,他既然回來了,還是攜著她一起回來的;他就絕對不會再像以前年幼時那樣容忍那些人。
誰若想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他誓必不依不饒,將那些人一誅到底。
胡側妃雖然不能住進正屋;不過遇上議事或像現在這種情況,一切活動自然得在正屋進行。
東方語與墨白去到正屋的時候,只見一大群人亂哄哄的正在爭論著什么。
她笑吟吟走到人群中間,眨著眼睛看呀看。
看了半晌,終于看清了,原來這些人都等不及她過來,竟然就地分贓了。
哦,不,是就地分她帶來的嫁妝了。
也是,她帶過來的嫁妝,除了梅如歌留下的;還有皇帝之前各種賞賜下的;還有東方夜特意從府中財物撥出來的;此外,還有寧楚千里迢迢從蛟玥送來的。
差點忘記了,風昱替她經營的鋪子,每月也有無數銀子進帳。
一批批加起來,嘖嘖,她現在也算得上富可敵國了;真正富姐一枚。
件件都是珍品,也難怪這些人眼饞。
想也是,即使這些人生于安王府長于安王府;但安王爺三兩年都不曾回府一次;皇帝也沒有什么特別封賞;而太后對這一家子也沒有什么庇護之心;再加上墨白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多是只會花錢不會賺錢的貨;這個安王府只怕早就外強中干,徒剩虛名而已。
可是,他們這分得是不是特歡快了?
她就算是個軟弱可欺的主;她頭頂上好歹還有幾重光環罩著呢。
好比什么大將軍愛女;再好比更高級別的皇帝義女明月郡主什么的;哦,還有,她還繼承了梅如歌的一等公爵。
東方語想到這里,忽然想起安王府里也位郡主來著;不過她可是被皇帝收為義女封號明月的,自然比這個安王府的郡主級別高了那么一點點;至于那兩個側妃嘛。
名義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她們就是安王爺的妾;還是太后不允許上皇家玉碟不予承認的那種;因而以往任何公開宴會場合;絕對沒有這兩側妃露面的機會;她們不夠資格呀。
東方語瞇著眼眸,托著下巴,陰陰地笑了笑。
論身份地位,這安王府除了安王爺這個正主之外;就連墨白的身份頂多也只能勉強算與她相平而已;其他人,哪有資格讓她奉茶。
她今天會過來,也就純粹過來認認臉;沒想到能看到這么精彩的最真實的一幕。
利益面前,所有虛偽客氣謙讓都可以拋向一邊。
她站在旁邊,看著這些人爭論不休;環視一眼,也沒看見那兩側妃端著架子等她過來;終于沒有興致再看這出鬧劇。
東方語清了清喉嚨,原本想著對這群貪婪的人來一聲佛門獅子吼;不過她想了想,覺得出場還是不要那么震憾好了。
這種很威風但不宜她來做的事;還是讓給墨白去做好了。
她在屋子繞了一圈,然后笑吟吟看著墨白,玉指一抬,往他胸口戳了戳,輕輕道:“喂,你給他們來一記震天吼吧,我聽著這吵鬧聲,特煩。”
墨白點了點頭,眼神寵溺地看著她,道:“好;那你在旁邊看著就好。”
“你們,都給我聽著,這些東西既然是小語的嫁妝,你們誰也沒有權利在這自作主張自行分配;識趣的,自己乖乖將東西放回原位;若是想暗中藏著掖著;到時可別怪我不客氣。”
他聲音冷冷清清,語速也不快不慢;加上他嗓音好聽,也絕對沒有那種怒火沖天式的咆哮。
不過,因為他暗中混了內力的關系,所以這段話還是十分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耳里。
眾人一聽這番絕對維持警告的話;一時怔了怔,竟沒有人立即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小語是何許人物;也沒有反應過來,這位敢對他們大放闕詞的仁兄是什么來料。
不過,基于他冷淡聲音中那股明顯的森涼震懾氣勢;這些人發怔的同時,居然很聽話的齊齊也住了手,停止了爭論與爭搶。
東方語看著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挺了挺胸,笑吟吟站在墨白身邊接著道:“嗯,聽話的才是好孩子;現在就將東西放回去吧,只要沒有損傷放回原位;今天這事我就暫且原諒你們無知貪婪。”
這群人被她那語含嘲諷目露不恥的模樣給刺激到了。
一個個瞪著她,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而目光往旁邊卓爾不群長身玉立的妖魅男子瞟去;半晌,才遲鈍地露出復雜神色。
眾人停是停下了;不過,卻沒有一人依言將已經拿到手的東西放回去。
眾人在看見那一對帶著日光進來的俊俏男女;一時恍惚得生出幾疑夢中的錯覺,錯覺之中,又含著各種羨慕妒忌恨。
他們難得的形成一致靜默;這陣靜默過后,他們又齊齊扭頭往其中一處望去。
“哦,忘了做自我介紹;我——東方語,就是昨天與風墨白成親的東方語;嗯,我除了是他的妻之外;還是這里安王府的世子妃。”東方語笑嘻嘻的表情,亮閃閃的眸光,看起來實在是太平易近人了點。
不過,除了熟知她的羅媽媽夏雪胭脂三人外;就著她現在表現出這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安王府的人對她可是一點畏懼之心也沒有。
再加上她這番古怪的自我介紹。
那群還在悄悄藏她嫁妝的安王府家人們,靜默了一會,立時再度鬧開了鍋。
至于她旁邊那位白世子;除了讓他的那些兄弟們妒忌之外;那些人竟一致的將他當成軟杮子一樣看待。
一個躲出王府差不多十年的世子,想也不會有什么本事。若真有本事,他早就回來了;何必等到現在;至于外面那些風評;他們一致覺得不過人們夸大其辭而已。
就在這時,忽有腳步聲響起,腳步聲透著幾分自端的矜持,卻又刻意加重了些;似乎在提醒著什么。
東方語一派笑意晏晏好相處的模樣,就俏立在原地;等那腳步聲走近。
而墨白淡漠如常,妖魅容顏上連一絲表情也沒有。
除了他看東方語的時候,溫柔淺淺流漾轉過;看其他人,便是不喜不怒的玉人冰雕。
那群哄搶得高興的兄弟姐妹們,除了初時震懾于他那高貴冷漠氣勢;后來竟無懼他自然散發的冰冷煞氣。
腳步聲由遠而近;兩道打扮得同樣奢靡的身影遮去了大半日光,緩緩走了進來。
她們目光泛冷,不輕不重地掃過東方語與墨白臉龐。然后,直接越過眾人,往正中的主位而去。
東方語淡然看了一下她們所坐的位置;嘴角微微往上一翹,譏諷之意自覺流淌。
那是安王妃與安王爺才能坐的位置;如今這兩個女人一進來就習慣性地坐了下去。可見這兩個女人必是在安王府里作威作福慣的胡側妃與梁側妃。
就她了解,坐在安王妃位置上的女人應該就是胡側妃胡秋容了,那一襲桃紅奢靡的衣裙,配著那雙刻薄的水杏眼,隨處張揚著她潑辣的個性。
而旁邊那個女人,穿衣的顏色倒是雅致了些;面上表情也顯得親的溫婉一些;從她的妝容與面相看起來,這個女人倒是顯得柔弱嬌憐;只不過她偶爾轉動的眼睛,在看見東方語的時候,也掩藏不住心底的妒忌。
東方語暗下冷嗤一聲,也是,能在安王府安然屹立數年,誰也斗不倒誰的人物;豈會真如外表這般柔弱嬌憐。
只不過,這兩個女人看起來也挺有意思;一個看似潑辣不好相處;一個看似柔和溫婉。
私底下,平常大概都斗得不亦樂乎吧。
只不過,看樣子似乎是胡秋容稍稍占上風;因為安王爺將王府主事權交給胡秋容而不是梁婉;且這么多年過去,梁婉也不能握到什么把柄將胡秋容這個主事權給奪過去。
當然,除了手段之外;也跟這個王府的主人安王爺常年不回府有關。
就算有把柄在手;沒有強勢的主人在;梁婉想要奪權也不是易事;因為這兩個女人,不但能力相當;就是在生孩子方面,數量也是相當的。
也就是說,她們固然敵對;但這份敵對卻又是均衡的;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他們自己根本無力打破這種均衡。
而現在,她與墨白的到來,就是打破他們這種勢均力敵情況的最好外力。
東方語原本以為,這兩個女人起碼會先試圖暗中拉攏她一番才是。
想不到,這兩個女人自信過度;居然都不屑來拉攏她;而急著向她擺下馬威。
難道她看起來真那么軟弱可欺嗎?
那她就先來看看這兩個女人的手段如何過人吧。
“混帳東西,你們,夠了!”一聲冷叱透著重重的火氣,箭一般飛向那團亂哄哄的人頭頂,“看到長輩來,也不知道規矩,再亂來,看我不讓人將你們都拖出去好好懲教一番。”
胡秋容冷戾目光像濺開的火花,一下便燒得眾人心頭滋滋作響。
那些原本還在鬧作一團的幾個兄弟姐妹們;聽聞她這一聲冷叱;再遇上她如此強辣的目光,一時皆齊齊噤聲,安靜了下來。
之后,那幾人居然十分規矩地向胡秋容行了禮。
東方語看到這一幕,實在驚訝不已。
莫非往昔胡秋容還真曾試過不管不顧將這些晚輩拖出去責打?
也許她潑辣的名聲便是因此而來的?
不過,驚訝只在她眼里一閃便過去了;她覺得胡秋容話里的重點并不是指責那幾個人;而是對著她與墨白指桑罵槐。
想讓她奉茶;也得看這兩個長輩當不當得起長輩二字才行。
東方語懶洋洋笑著,挨著墨白并肩站著,冷眼看著這一幕;什么話也沒有說。
胡秋容見他們兩個居然裝聾作啞;當下心頭冒火。想當年那個小子差點就……。
就算在外面東躲西藏,讓他多活了幾年又如何。
“你們就是世子與世子妃吧?”胡秋容陰惻惻笑著瞟過去,她會說這話也不奇怪;除了她將近十年不曾見過墨白之外;就是昨天成親的時候,因為皇帝主婚,也輪不到她出面;至于負責招呼賓客的,自然有王府管家與其他下人;她在自己院子里躲得清閑,是以現在她是事隔十年才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墨白。
她一聲冷笑之后,又轉了眼睛掃過那些王府家人們,“你們還不趕緊上前拜見世子與世子妃,論品級他們可比你們都高。”
東方語一聽這話,心里就笑開了。
若真論品級,她與墨白何止比這些同輩的高;就是這兩側妃也比他們矮了一大截;胡秋容這么做,是逼著這一群人跟他們敵對呀。
胡秋容話音一落,立時有人不滿地站出來,道:“胡妃,論品級他們是比我們高不錯;可這是安王府,我們是家人;這禮節應該按輩份來做才對;就算墨白是世子;他也是我們弟弟;哪有做哥哥向弟弟行禮的道理。”
東方語眉毛挑了挑,隨意的往那站出來的男子瞄了瞄。
確定他就是梁婉的長子,墨白名義上的二哥——風林晚。
他聲音一落,立時便得那群所謂兄弟姐妹的一致附和,“對呀,對呀,墨白雖然是世子,可他也是我們的三弟;況且,昨天他大婚,又是搬出府后第一天回來;他應該向長輩先行禮才對。”
一群人七嘴八舌里,忽然有道女聲提醒道:“婆婆,按照規矩,世子與世子妃新婚之后第一天,不是應該先向你與梁側妃敬茶的嗎?”
那女聲含著困惑,困惑中又透著絲絲挑釁的味道。
東方語笑瞇瞇與墨白相諧而立,她在等著胡秋容。
胡秋容冷眼往那邊一瞪,干笑道:“靜云,你著急什么,現在他們不是來了。”
她說著,眼睛往旁邊轉了轉,立時便有丫環托著盤子,端著熱茶往東方語走來。
“雖然時辰有些晚;不過昨晚是你們的新婚夜;我們做長輩的也是過來人,我們理解;現在人既然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胡秋容說完這一番話,才舉目定定盯著東方語,“世子妃,不管你以前身份如何;現在你嫁進我們安王府;就是我們安王府的人,這孝敬長輩,可是我們東晟的大道。”
胡秋容盯著東方語,笑得眉眼甚歡;她端端正正坐在安王妃才能坐的位置上,就等著東方語給她下跪奉茶。
丫環已經將托盤端到了東方語面前;除了胡秋容之外,那些兄弟姐妹們都在眼睜睜看著她。
東方語淡淡一笑,并沒有伸手去端杯子;而是抬眸看著胡側妃,目光純澈閃亮,緩緩道:“按照規矩,我的確應該向長輩奉茶。”
“不過,胡側妃,梁側妃,我想問問你們自己可遵守了這規矩?”
胡秋容與梁婉登時面色一變,兩人不動聲色地對望了一眼,胡側妃道:“這是你一個新進門的媳婦該說的話嗎?給長輩奉茶是天經地義的事,你雖然貴為世子妃,可在安王府,我們怎么說都是你的長輩。”
東方語垂下眼眸,眼底冷光微閃。
避重就輕?
想讓她這樣就下跪奉茶?
想的美夢吧!
她笑吟吟看著上面那兩個氣態迥異的女人,漫不經心道:“哦,我記得墨白是安王妃嫡子;也就是說,不管安王妃是否辭世;也只有她才是我的正經婆婆;就算要奉茶,也只能先奉給她。”
聞言,胡側妃眼里一瞬閃過猙獰;她此刻總算聽出來了。
東方語根本就不是來奉茶,而是刻意來找茬的。
“不過,安王妃既然已經仙游;我自然不會用人間這茶水俗物去玷染她;敬奉一個人,不在乎形式;只要我心里敬重她就好。”
東方語一邊說,一邊笑瞇瞇眼定定地盯著胡秋容;直盯得胡秋容心底發毛;如坐針氈。
“胡側妃,我在東方府雖然粗陋懶散,沒學過什么規矩;這教養也比不上安王府;不過,我記得你現在坐的位置應該屬于安王妃的才是;就算她人已經不在;可胡側妃你卻還是側妃;既然那是正妃才有資格坐的位置;胡側妃你卻坐在上面,難道說這是安王府獨有的規矩?”
“哎,看來我真得好好學習安王府的規矩才行。”她說著,神色懊惱地瞟了瞟墨白,還露出女兒嬌態扯了扯他那雪白袖子,道:“夫君,我們還是先回去將安王府的規矩研究透徹了才來拜見長輩吧。”
“如果她們確實夠資格做我長輩的話。”
東方語幾句話下來,不啻于直接一巴又一巴的打了那兩側妃臉上。
說起來,她們先亂了尊卑,壞了規矩,自然也沒有資格以長輩的身份接受東方語敬茶。
不過,這事實是一回事;表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東方語這么做,等于一下就將安王府兩個輩份最高的女人給得罪光了。
胡秋容冷冷一笑,嗤聲道:“世子,你娶的好媳婦,可真厲害;進門頭一天,就不肯尊敬長輩,連奉杯茶都難以勞動她的大駕;我們真是長見識了。”
墨白淡淡抬頭,目光冷清,黝深里亮光難見底,“她,是我心里的寶;她當然是極好的;至于你們,自身不正;有什么資格在這說她;想要別人尊重;首先得學會自重。”
他聲音溫醇而冷淡,說得慢條斯理;以至這屋子里大大小小都聽得極為清楚。
胡秋容嘿嘿一笑,斜眼打量著那雙男女,“原來是這樣,當真是極好。”
“我們配不配做她的長輩,這個問題就留待日后王爺回府再說吧。”
梁側妃柔柔弱弱的聲音淡淡飄來,將胡秋容與東方語的敵對作了終結。
東方語作勢本欲挽著墨白離開;不過她轉身的時候,目光往那群神情不一的兄弟姐妹們掠過;似是突然才想起一件事來。
她又緩緩轉過身,目光閃閃地盯著胡秋容。
嘴角含一抹狡黠詭詐微笑。
胡秋容不是多年一直掌握著安王府的主事權么,今天她就來試試胡秋容的能力好了。
“羅媽媽,我記得嫁妝裝箱的時候,你都親自一件件過目了對吧?”
“是的,世子妃。”
“那現在你近前看看,他們身上戴的是不是與我的嫁妝很相似?”東方語手指一抬,眼睛一轉,笑瞇瞇中透著幾分森然掠過那些兄弟姐妹們。
昨天成親,按照規矩,她從東方府帶來的嫁妝全都擺放在主屋的庫房;不過,她沒想到今天第一天,她就看到了眾人相互爭搶炫耀的一幕,這些所謂的家人是有多貪婪。
羅媽媽聞言,立即依言上前,一一仔細地觀察著那排男女身上的東西。
那些人畢竟拿得心虛;見狀,自然下意識的將東西往暗處縮,當然,也有 人拿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羞恥感的,比如兩側妃的長子,同具厚臉皮的特質。
見羅媽媽居然敢當眾檢查他們這些做主子的;登時冷下臉,瞪大眼睛對她怒目而視。
不過,羅媽媽可不會理會這些人吃人的目光;她一心想要維護的只有東方語;無論是東方語這個人,還是與東方語相關的切身利益。
她觀察得十分仔細,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一會之后,她對東方語道:“世子妃,奴婢已經看清楚,他們身上所戴,并不是與你的嫁妝相似;那些根本就是你的嫁妝。”
“哦,是這樣嗎?”少女絕色臉龐上,明明還笑意嫣然,然她眼睛一轉,落在胡側妃臉上時,卻寒意森森,“胡側妃治家可真有一套。”
“當著我的面就敢將東西明目張膽的據為己有;真是讓人嘆為觀止。”
墨白目光溫柔地看著東方語,難得柔聲溫和,道:“小語,你忘了,就是有人對他們以身作則;他們才會如此的有教養。”
東方語聞言,立時附和點頭,“嗯,夫君說得對,難怪你從小就搬出府外獨居;如此這個安王府的人都習慣明目張膽剽竊別人的東西。”
“何止,剽竊別人的東西,還理直氣壯呢!”
對于墨白突然熱情的一唱一和;東方語心里詫異,不過也樂得眉開眼笑。
既然皇帝與太后都逼著他們回到安王府來;那他們就用自己雙手拿回屬于他們的東西。
對于整人,尤其是整治不知羞恥的惡人;東方語一向很歡喜。
胡秋容被兩人連譏帶諷的氣得臉色發白;連臉上那股潑辣的狠煞勁也被氣得不見了蹤影。
東方語仍舊微笑著,但眼神已冷,“各位;我不管你們是哥哥弟弟還是嫂嫂妹妹;或是那兩個小侄;我只知道這些是我的嫁妝,那就是我私人的東西;沒有我的同意,你們誰也無權動它;現在,我們既然成了一家人;我也不會對你們怎么樣,只要你們將東西按原位毫無損傷的放回去;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讓他們將東西自己乖乖放回去?
那群兄弟姐妹們臉色立時變了又變;剛才聽到東方語與墨白兩人一唱一和的嘲諷,都不讓他們覺得怎么樣;但現在,讓他們自動自覺將東西放回去;除了讓他們覺得特沒面子之外。
也讓他們覺得難以接受。
這就好比要讓一匹野狼要將到嘴的肉再吐出來一樣。
誰也不愿意。
何況,眾人看著她笑瞇瞇的模樣,實在是溫軟柔弱可欺;覺得她也就嘴皮上刻薄一點,頂多說幾句冷嘲熱諷的話;還能對他們怎么樣?
她這一番勸說,自然一點作用也沒有。
所有人都沉默,還用極其不屑的輕蔑目光看她。
“你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若是各位突然耳背什么的;那可怪不得我;東西放回,只要沒有損傷;我對今天這事一律不追究;可若是有人不肯;那待會就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又回她一記輕蔑而白癡的眼神。
東方語也不動氣,絕色容顏仍舊笑容燦爛。
那默默站于他們身后的羅媽媽夏雪胭脂幾人見狀,都對那群貪婪的人投去憐憫一瞥。
你們是不知道世子妃手段的厲害,這會盡管死死地貪著東西不放吧;待會有你們后悔的。
墨白目光冷淡,然嘴角含著溫柔笑意,他那平淡的目光一直追逐著少女。
心里有既滿足又感動。
他知道,小語這般不管不顧與這些人杠上;全是因為他。
有一個人;并不因為你強大與否;而愿意全心為你付出;用她那也許不夠強壯,但足夠堅韌的雙臂保護你;這是一種別人無法體會的感受;也是一種無法言傳的感受。
只有她知道,他外表再強大再冷漠,內心深處也會有軟弱的地方;他未必需要她這樣來呵護;但她這樣的方式卻讓他感動滿心。
那些人除了將自己身上的東西藏得更緊之外;皆很一致地對她丟了一記嗤之以鼻的不屑眼神。
口頭上說說威脅;這種大話人人都會做。
他們才不相信她有什么過人的能耐。
東方語說完,也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漫不經心模樣;不過這個時候,她親自走過去,繞著他們走了一周;然后示意夏雪將窗戶開大;再讓她的人全都站在了上風處。
眾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也不說話;還是那副好脾氣的模樣。
走了一周,她還悠悠然然拍了拍手,露出十分遺憾的眼神,瞟過那些人;再瞟過似乎屁股已釘在椅子上的胡側妃與梁側妃。
忽然支著下巴,笑吟吟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還忘了一點沒跟你們介紹;這個人呢,從小沒什么特別愛好,就喜歡研究些什么毒蟲毒草的;當然,通常在某些情況下,比如有人不問自取拿了我的東西;又不聽勸非要據為己有的時候,我都喜歡請他們試試最新研究出來的毒蟲毒草合劑……”
她話音還未落;那些人里,忽然有人尖叫道:“啊,我脖子上有什么?有蟲子爬?”
東方語涼涼瞟過去,見那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
她知道,這少女一定是安王府唯一的郡主,胡側妃最小的女兒風無雙。
風無雙一聲尖叫過后,一張小臉顯得花容失色;還露出十分難受的表情,開始不顧場合,捊開袖子使勁撓。
她撓癢的動作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大。
似乎受到傳染般;其他人在她的激烈反應之后,都開始感覺到不同程度的騷癢。
至于蟲子,他們身上自然沒有的。
東方語剛才那優游一圈;不過是利用她平日已經玩膩的手法,讓風幫幫忙,將新制的美容癢癢粉對諸位雨露均沾而已。
她除了在突然情況下,曾被人用點穴手制服過兩次之外,還甚少吃癟;只要她不吃癟,那就只有別人吃癟的份。
不管是安王府兩位側妃還是其余的人,一心都只想著要給東方語與墨白下馬威;順便正大光明的占著小便宜;誰都記不起東方語還有另外一樣本事。
癢癢粉只要沾附到皮膚上,幾乎立即就能發揮作用。
這會,這滿屋的人臉上幾乎都現出了難忍的表情;就連坐得較遠的那兩側妃;也因風向的關系,而受到了波及。
不過,東方語想著還得讓這兩人施施威;才沒有直接對她們出手。
“哇,我身上好癢……”
眾人身上難受;可這會心里更加難受。
因為這哇一聲大哭,可是胡側妃的小孫子,這小孫子不僅是她的心肝,更是大郡王風銀星夫婦的心肝。
這小家伙大概只有五六歲;平日驕縱之極;此刻覺得身上癢,又因冬天較多的關系,他根本撓不到后背發癢的地方,所以立即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他這一哭,另外一個小女孩也立即跟著哭了起來。
這小女孩卻是梁側妃的孫女。也就是她的長子目前唯一的孩子。年紀跟那男孩差不多。
兩小孩一哭,這屋子里頓時有如魔音穿過。
那個一直端坐在主位裝柔和溫婉的梁側妃終于不淡定了。
她僵笑,眼里有恨色飛閃,“世子妃,小孩有什么過錯;再說,你作為長輩的,本就要給他們見面禮的,你還是先讓他們止了這癢吧。”雖然她不知道東方語使了什么手法;但她知道小孩子癢得哭,一定跟東方語脫不了關系。
“世子妃,做人要學會大度;才有贏得別人尊重。”梁側妃一開口;胡側妃也忍著癢,開始露出長輩的慈悲面目,對東方語語重心長地教導。
東方語淡淡一笑,在心里冷冷譏笑起來。
這些人,土匪強盜一樣明搶了她的東西;還要擔著家人的名號;讓她大度?
要她寬容?
好和善的面孔,好和諧的家人。
“抱歉,我不知道兩位在說什么。小孩癢的話,你們應該讓人給他撓撓,或者讓他去洗個澡,將身上的臟東西沖干凈了,也就不癢了。”少女笑意晏晏,然眼神森森,寒意隨著她那如花笑意四下飄散,越發的讓人覺得屋子的溫度有些低,“至于說到長輩該給小輩見面禮。”
她含笑,冷嗤一聲,聲音同樣悅耳,她目光晶亮地盯著胡側妃,“胡側妃,梁側妃,你們也是我的長輩;可你們給了嗎?還有這些哥哥嫂嫂們,他們給了嗎?”
兩人一聽這話,臉色立時染了一層青霜。眼神更是瞬間大恨。
她們自然也有準備禮物;不過按規矩,她們得在喝了東方語敬奉的茶之后,才會將禮物送出。
剛才東方語死活不肯給她們敬茶;這禮物自然還在她們手里。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似乎這時才明白東方語剛才不肯敬茶,除了譏笑她們破壞規矩,不值得尊重之外;還為眼下這事作了伏筆。
“我們自然也給世子妃你準備了見面禮。”梁側妃臉色一變,又恢復如常,胡側妃情緒外露;她卻慣于喜怒不形于色;剛才那勃然一變,也只是因為一時心急,太過心疼她那小孫女的緣故。
“來人,將我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送給世子妃。”
東方語涼涼一笑,卻是手一揮,道:“不必了,梁側妃,我看郡王養了孩子,生活挺不容易的;禮物你還是留給他們吧。”
“至于我現在,只要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就好。”
梁側妃聞言,臉色差點又大變一次。
東方語這話明擺著嘲諷他們窮,才貪圖她的嫁妝。
“反正我看安王府的規矩奇特;咱們也不用守那些誰給誰見面禮的虛禮了,我現在再說一次,這些,都是我的東西,你們最好還是馬上就給我將東西放回原位去;不然,我可不保證你們癢上這幾個時辰,皮膚會不會潰爛。”
那群人,在拼命忍著癢的同時,齊齊面色一變。
都知道東方語間接承認了對他們動了手腳。
一時,有人難耐騷癢,恨恨地罵了一句:“賤人!連小孩都不放過,小心日后生不出孩子。”
后半句東方語是不放在心上;不過前面那個稱呼,可就讓她心情大大不爽了。
她眉眼一沉,旁邊那妖魅男子已悄然彈了彈指尖。
“呯。”似是什么東西突然清脆斷裂一樣。
剛才罵人的聲音怔了一下,隨即發出哀嚎來,“啊……我的牙齒!”
墨白緩緩轉頭,淡淡望去,瞟過他所謂的大嫂,冷冷道:“誰敢辱她;便是自取其辱。”
“哼,這些東西既然在我們手里,那自然是我們的;你這個毒婦休想用這種惡毒手段讓我們交出來。”看見妻子在突然之間被墨白弄斷了門牙,風銀星一時又氣又恨,忍不住當場對著東方語指著鼻子咆哮起來。
“風銀星,你最好馬上收起你的臟手。”墨白身形一閃,他俊美頎長的身形便已擋在了東方語面前,他面容冷漠,表情冷峻,只聲音冷冷淡淡,聽不出什么惱怒情緒,“否則,誰也不能保證你的手指下一刻還能如此完好的長在你手掌上。”
數年不見,安王府的人根本還不清楚此刻的世子早已不是昔年那個任由他們欺侮的孩子。
風銀星怔了怔;他正欲大氣再堅持;但他一遇上墨白那淡然卻森冷的目光;底氣一下便洪了。
雖然訕訕地收回了手;但他仍硬著嘴巴道:“風墨白,別以為你是世子,你就可以在這為所欲為;不尊長輩不敬兄嫂;我看你這個世子也做不長了。”
墨白冷冷瞟他一眼,淡淡道:“不管是長是短,都不勞大哥你費心。”
“不過,現在小語說了讓你們將她的嫁妝全部原位放回,只要沒有損傷,她就不追究;你們若還堅持不放;后果,你們自負!”
“不過,這后果你們到底負不負得起;可得考慮清楚。”
這邊爭執不下;那邊胡側妃早已吩咐下人將那兩小孩抱下去洗澡,先沖干凈他們身上的臟東西,再換過一身干凈衣裳;她就不相信還止不了癢;只要止了癢;她回頭就跟東方語好好算帳。
當然,與此同時,她還讓人趕緊出府去找大夫,她相信東方語能夠用什么毒蟲毒草制出什么致癢粉;其他大夫一定有法子解除才對。
至于在場這些大人,個個都在拼命忍著癢。忍著不去撓;他們都知道,越撓越癢的道理。
這癢忍一忍就過去了;到手的寶貝無論如何也絕不能再交出來;非但不能交出來,就是庫房里另外的東西,他們等下也可以正大光明分了。
想到這里,那些郡王們與郡王妃們,似乎一瞬都變得特別有耐性并且成了啞巴。
眼見有人斷了牙齒,這些人終于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并不再試著從言語上刺激東方語和墨白。
沒過多久,有下人回來向胡秋容稟報了。
“什么?那兩個孩子還在哭?”
“那大夫?大夫來了沒有?”
“來了,已經給郡主看過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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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吧分吧,分得越痛快;小語才玩得更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