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錢穆這么說,靳劍琴一立眼睛,一縷寒光宛如出鞘的劍光!
錢穆登時哆嗦了,連忙擺手,“我,我是說,田歌同學看著跟女孩兒似的文靜,其實喝起酒來真爺們兒啊!”
“劍琴你別多心,我沒說別的。我吧最煩在酒桌上磨嘰的那種男生,看著一點都不爺們兒;我是夸田歌呢,我說她真是爺們兒中的爺們兒……”
錢穆心里暗說:我這可是在夸人呢吧?這絕對是夸獎男生最好的詞兒了吧?
靳劍琴果然笑了,沖著錢穆笑得那叫一個驚心動魄。
錢穆也木然地抬頭回應著靳劍琴,也跟著沒心沒肺地樂。
靳劍琴卻猛地將笑容都收回去,沖著錢穆呲出犬齒來,“小錢,想跟我拼酒么?”
“不想,不想!”錢穆嚇得趕緊一扭身就逃到桌子那邊去。
他又不是沒跟靳劍琴喝過酒。當初剛上海陽中學,那時候靳劍琴還沒找著田歌呢,有一回郁悶了就跟錢穆喝酒。靳劍琴自己的酒量好壞先不說,可是他就算喝醉了,就算都喝趴下到桌子底下了,他也得拽著你褲腿,非把你也灌趴下了不可!
錢穆光顧著躲靳劍琴了,跑到桌子那邊去,卻冷不防一把就被田歌給摟住了脖子。田歌笑,二話不說,趁著錢穆盯著她、張大了嘴巴的當兒,直接把酒杯里的酒全都給灌進錢穆嘴巴里去!
蔣豆豆就是一聲驚叫!
靳劍琴卻直接笑得跌坐在凳子上,差點沒手刨腳蹬。
“咳咳咳,田歌,你灌死我了!”錢穆跟缺氧了的魚似的,將酒咽下去,伸直了脖子倒了半天的氣兒,這才說出話來。
田歌醉意染滿雙眸,笑笑凝著桌子那頭笑的靳劍琴,“靳劍琴,你也來喝!”
“田歌,你別喝了。你喝醉了……”蔣豆豆撲上去拉著田歌。
田歌笑,“豆豆,你,你也來喝……”
莊森這才得了個空,趕緊扭身到了靳劍琴身邊兒。
“田歌怎么了?”靳劍琴問莊森。田歌突然這么樣兒,肯定是有事兒了。
莊森皺眉,“你剛剛跟蔣豆豆干嘛了?”
“嗯?”靳劍琴有點迷糊,“你怎么這么問?”
“剛剛你跟蔣豆豆出去,田歌過會兒也跟著出去了。結果回來就纏著非要跟我喝酒。我喝酒沒問題啊,結果她根本是自己想喝酒,說要灌我呢,結果把她自己先灌醉了。”
靳劍琴轉了個眼珠,凝著那邊像個小醉貓似的田歌,卻笑開,“我知道了,沒事兒,讓她喝。”
蔣豆豆也被田歌纏磨著灌了好幾口酒。旁邊那三個男生竟然沒有一個上來幫忙的,反倒肩并肩坐一邊一起參觀!
蔣豆豆這個氣,扭頭招呼靳劍琴,“你,你還看戲!你趕緊過來幫忙啊!”
田歌也跟著扭頭,醉著望見靳劍琴。望見他嘴角那抹邪邪的笑。
田歌咬唇,拎著酒瓶子就過來了。莊森和錢穆趕緊都躲開,絕對怕火燒到他們倆身上。
田歌也沒管他倆,徑自一伸手指頭指著靳劍琴,“你,喝酒!”
“我就不喝。”靳劍琴翹著二郎腿,修長的手指得瑟地翹著自己的膝蓋,歪著腦袋瞇著眼睛挑著唇角回望田歌,“有能耐你就逼我喝。反正我自己是不喝的。”
他打小就是那么個混蛋樣兒,看他得瑟得都快飛起來了!氣死人不償命,是不是?她越生氣,他越笑得歡,是不是?
田歌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全借著酒勁翻涌起來了,她指著靳劍琴,“你今兒是非喝不可的,否則我不放過你!”
靳劍琴跟莊森對了個眼神兒,挑了眼角瞟著田歌,“我從小到大,在你眼前兒服輸過么?”
田歌臉頰騰地紅起來。他們倆是冤家,他注定是她的天魔星,她哪里會忘記?
當初為了贏她,他什么惡心事兒都能做出來。吃的都能先吐上口水,至于什么在鞋子里放蚯蚓、臉上涂墨汁之類的事兒就更是數不勝數……
“不成!今天,我非,非讓你喝不可!”田歌打著酒嗝,小手叉腰,已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來呀,那你來呀!”靳劍琴依舊欠揍的模樣,修長的手指還打著節奏地敲著自己的膝蓋骨。
田歌怒了,所有的理智都匯集到一點:那就是今晚非得讓他喝!
田歌猛地仰頭,將瓶子里的酒倒進自己的唇里,然后奔到靳劍琴身前兒——她以為他肯定會伸胳膊腿阻攔的,她還做了姿勢準備推開他的胳膊腿,卻沒想到他壓根兒就沒反抗,反倒在她到了他身前兒的剎那,敞開了胳膊腿兒……
田歌一個猝不及防,沒收住勁兒,整個人一下子跌進他懷里去!
一定是她醉了,否則怎么聽見他輕輕的一聲笑?
然后——她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唇,她將口里的酒全都哺喂進他的口中!
在場的人,錢穆徹底石化,蔣豆豆面上騰地紅起來,莊森則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田歌也迷糊了,不是應該是她主動給靳劍琴灌酒么?怎么她反倒覺著自己跟泥牛入海似的,撲進靳劍琴懷里就被黏住了?
黏住的還不止身子呢,她將酒喂進靳劍琴嘴里之后,他反倒借勢吮來,沒有了酒,就把她小小舌尖給吸進了他唇里去。反復勾纏,細細舔吮!
田歌這才有點回過味兒來,伸手去推靳劍琴。可是雙臂全都被他輕易攥住,小腰更是被他大掌緊緊擒住,整個人都被她抱在懷里,徑自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