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區當然是沒有城門的。
城墻,城門,這種阻礙經濟發展,事實對社會治安已經沒有什么益處的玩意兒,在第一時間被掃入了歷史的垃圾桶,對于長老們來說,也許有過二時期,被公知們帶動一個魔幻的世界里,在那個世界里,古代的一切都是這么美好,城墻也是如此的不可或缺,一邊享受著現代明的一切,一邊詛咒著這個國家。
原因無他,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古典時代,少數掌握化知識的人,對于下層愚弄,予取予奪的幸福而已,因此,哪怕是根本沒有把底層人當人的華民國,也成了大師輩出,光榮幸福的時代,嗯。
當人,對于從“三級”控制區來到帝都的男男女女來說,哪怕是新城區外的簡單公路,兩旁的簡單綠化,都足以讓人驚嘆不已,國打春秋戰國有國家級公路的設置,不過一般都是石子和夯土路,在技術含量都是問題,而且往往都是國朝初期,皇帝靠譜才能修建,到了王朝末世,基本都消耗殆盡,縣官有良心的,給幾斤糧食,讓農民去平整一下,已經是恪盡職守的了。
作為一級控制區,帝都,尤其是新城區,已經接近于小城市的標準,起碼整潔程度猶有過之,高樓不多,但是已經確確實實是一座用水泥和鋼筋組成的城市。
邢夫人看著這畫面,有些難以置信,愣了愣,吩咐道:“速速入城,去那個什么接待處吧。”
由于長老會已然有了點漸漸坐穩了江山的味道,三大政權權力,暴力是無敵的,經濟實力在南非澳洲黃金的加持下是無敵的,雖然法制度由于差距太遠,水平太低,還沒有自己的頭緒,但大方向早已確認,一點點將“先進”的后世制度照辦過來,幾乎是沒有可能失敗的地方。
所以,進入1645年后,北方許多地方,雖然以后世標準,談不豐收,但已經是不錯了,國在1960年代修筑的水利設施,幾乎庇護了這個國家一百年,幾十年沒有興修過,依然可以使用,而這個時代,暫時還做不到這些大工程,甚至可以說,起6070年代,在那個人獨立運作下,給那些實際毫無影響力的人修建水庫,許多原本可以給雖然對國計民生毫無作用,但是可以歌功頌德的書生們的資源,全都拿去進行長遠規劃投資。
當然是要挨罵了。
但是,北方的糧食生產,確實走入了“正軌”,一方面是小冰河期基本可以說結束,降水豐富起來,另一方面,屠殺造成了相對的“地多余人”的局面,許多好地甚至拋荒,這也是無數所謂盛世看起來是盛世的原因。
一時間,這種欣欣向榮導致了帝都越發的穩固,形成的良性循環讓原本南方許多人都動了心思,謹慎點的派個心腹去探路,大膽一些的讓子侄過去輸誠,當然了,還有一些,本身職銜毫無吸引力,于是大著膽子直接到帝都來找機會。
因此,“招待所”暫時也應運而生,分別在新城區和舊城區各有分布,按照來人的身份需求,進行分配,邢夫人帶著孩子,為了讓小高將軍領略一下新世界新式生活的好處,自然是把他們一家安排在新城區,而好學馬世英這樣的老官僚,請其住在舊城區的舊式大宅,表達一下重視之意。
舊城區的保護工作很麻煩,大家沒有什么物保護經驗,只能依葫蘆畫瓢,進行整理,將帝都那厚達一尺的垃圾臟污的道路清理好,之后慢慢進行現代化改裝,好在在長老會的刺刀之下,舊城區的房子,也是原本一環二環的好房子,都已經拿在手,可以按照自己所需要的進行修整,其實許多老百姓的土坯房,自然是毫無保護價值,真正需要好好修理的,自然是那些深宅大院,或者重要建筑物。
新城區卻是不同的景象,起碼在邢夫人看著很滿意,她隨行帶了些丫鬟,各種職司分工皆有,生怕自己走了,兒子受委屈,但是只試了試那淋浴和浴缸,感覺不錯,尤其是不必實現吩咐通知,然后下人心急火燎的燒水,只需要扭動那鐵環,可以噴出無數熱水。
古典時代,無論是東西方的貴人的生活,都是拿人堆出來的,而許多工作,在后世,基本是機器可以勝任了。
這種改變確實很重大,當然了,對此,邢夫人是一無所知的,她只是覺得滿意,兒子如果住在帝都,肯定不會受苦了。
同在招待所住著的人,自然是有不少的“同仁”,許多人都是神神秘秘,故作高深,對于邢夫人這樣高調的這么帶著過百親兵來到帝都非常好,都是跑來打聽。
當然,邢夫人自然也去打聽他們,雖然肯說實話,說自己的主子是哪一位的人不多,但是口音這玩意自然是無法掩飾。
“老奴剛剛在那食堂為夫人和少爺取飯,與我搭訕的幾人,雖然不肯言語自己的出身,但他們的口音卻是江南各地都有,這是無疑的,揚州鹽商,廣東的大人,肯定都有。”
邢夫人感覺欣慰,這次大膽投靠似乎算是成了,如同當年,邢夫人看高杰,于是甩了可憐的李自成后,跳槽跟隨朝廷,這第二次賣身所得的好處雖然還沒有拿到,但是只從這帝都的新氣象來說,是一本萬利的好事。
她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吧,叫少爺出來吃飯吧。”
這招待所的食物,由于安全考慮,與長老們自己的食堂是同樣的水平,用的是工業化制造,每一碗分量相差無幾,價格相同,倒是與后世的回轉壽司差不多,當然,由于占據的領地還太小,所以可選擇的菜式還太少,不過幾十種,但對于邢夫人母子,已經是非常看的飲食了。
邢夫人看著狼吞虎咽的兒子,挑著那魚香肉絲猛吃,作為西北人,對于辣椒這個好東西接觸還真的少,(魚香肉絲誕生于醉生夢死的民國)邢夫人一邊拍打著兒子,一邊想著自己,現在算是徹底將命運的未來,放在那個男人的手下了。
想到這里,她稍稍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你在想什么呢,快吃啊,吃完飯,咱們去看那電影吧。”
由于在鳳陽的時候,李向前隨口說過幾句,因此電影這個“正確”的名稱,邢夫人是知道的,她卻訓斥道:“傻孩子,剛到帝都,不知道收斂,這里可是天下能人聚集之地,隨便扔塊石頭都可以砸死幾個大官兒,少出去惹事,等到娘與那些大員見面,定了官職,才好出門。”
邢夫人倒也是謹小慎微,不過,幾歲的兒子卻是眼珠子亂轉,暗想:“要是娘也可以留在帝都陪我好了,最好永遠不離開這個安樂窩,嗯,爹好像說過,他如果死了,娘改嫁他人是了,嫁給誰好呢。”
他想起李向前的音容身高,渾然不懂事的把老爹的玩笑之語,放在心。
邢夫人到底沒有多等待。
畢竟是原本獨立性很高的南方軍頭,忽然自己帶著兒子過來輸誠,本來也是很有標桿性質的婦女,對于繼承了21世紀體制的長老會來說,不再一個地方樹立起先進婦女的形象,似乎還是有些怪。
因此邢夫人正式得了個總兵官的職銜,當然,從教導營派去干員,協同訓練,這種很有必要的摻沙子的行動,雙方都是心照不宣。
用女人做官,還是武官,自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不過大明朝已經有過前例,前明的遺老遺少如果開噴是在噴自己,因此這活動還算順利,邢夫人居然是第一波穿了元年氏軍服的人,身姿挺拔,倒也讓她沒什么不習慣,居然這么成為了長老國的第一個女性校,至于日后她還會有什么成長,日后再說,日后再說。
當然了,交付給情報局的侯方域自然也是一塊燙手山芋,對于長老會來說,派出去江南攪和風雨的安在旭居然真的辦出好大的事情,自然是驚喜連連,但是如何處置這貨費心思了,長老會發現,果然是朝有人好做官,朝有人好造反,侯方域“偽造圣旨”,煽動暴亂,殺死高級軍官,居然也引起了不小的反彈,許多侯恂的門生,或者干脆是儒生的同情人士認為,為了高杰這么一個“降將”,誅殺世代書香門第的高官之子顯然不好。
還有人在說是殺得好,而且殺的也不是追隨帝都的大人啊。
當然了,這些風言風語還沒有產生作用,現在輿論漸漸被長老會掌握住,群眾們顯然與民國時期差不多的凄慘,無論是白毛女,還是長老微服私訪記,都狠狠的戳了他們的心窩子,另一方面也是這些地主太喪心病狂,以北方而論,公路越來越多,鐵路正在修建,許多肯勞動的個體逐漸擺脫了宗族的控制和欺壓,要求繳納自己收入的一半作為“公”的花銷的行為自然是受到了抵制。
在這樣的背景下,由于大明朝的逆向淘汰制度,忠心的死光了,有才能的被害死,剩下的庸碌之輩暫時還無法理解,逐漸失去輿論控制力的后果。
打個方,書生們可以發布假書籍,偽造雍正繼位不正,原因很簡單,雍正去除了書生們的經濟特權,卻也無法拿走他們的政治特權,于是被黑,也是非常正常,而長老會萬事不求人,哪怕是進行公務員考試,也是安撫的意味多多,他們的到來,是來摧毀那些秀才和舉人的一切特權的,政治特權,經濟特權,都要完全完蛋。
邢夫人好像做夢一般,哪怕天氣已經很熱,也是一套一套將那軍禮服試穿一遍,她是真想不到,李向前是如此的言而有信,她想要好好請教一番,卻詢問不到李向前身在何處,只是聽從安排,她既然肯來帝都,當然也是肯接受改編,摻沙子是免不了的。
當然了,作為需要大大褒揚的典型,邢夫人得到的好處還是不少的,也是給馬世英手下的其他人一個榜樣,因此邢夫人手下的部隊雖然會縮編成一個團,剛好置于邢夫人這個校團長的手下。
但是,這個團可是了不得啊。
毛瑟槍是標配,子彈也是管夠,雖然因為地理的原因,沒有配備重炮,不然在江南這個多雨而水稠密的地區絕對是施展不看的,但是,炮擊炮卻是一口氣畫下去九門,開花彈和圓頭彈各一半。
當然,這些炮擊炮也都是加了料的好東西,內部加的小機關,可以隨時掃描報告位置,一旦被人拿去做一些居心叵測的事情,那么暴力機關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鐵拳。
邢夫人每日將時間花在了這面,她不可能作為一個現代化的部隊長官出現,也是一個完美的花瓶而已,但為了讓她明白現代化改革的意義,長老們也是煞費苦心,起碼邢夫人明白了一件事,絕對是超越我大清時代的無數人,那是武器不等于軍隊,沒有相應的制度,相應的訓練,根本形成戰斗力。
這也給未來的整編工作起了個好頭,當然了,有鑒于新時空的這個基礎,基本老百姓對于現代化軍備建設毫無印象,事實,對普通長老們記憶的軍訓,立正,走正步,實際已經是軍事訓練最重要的第一課了,完成了這一刻,是完成了最基本的令行禁止的任務,剩下的新兵課程,諸如體能、救護、射擊、投彈和戰術訓練,已經只剩下一半任務了。
當然了,那僅僅是一個開始,合格士官再到合格軍官,幾乎需要一整套的知識儲備,老實說,現在長老會還不具備這樣的能耐。
當然了,有鑒于他們的敵人也不是什么高手,所以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