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人,韃子大軍撤退了。”
錦州祖大壽府邸,傳令兵忽然從遠遠的地方跑來,穿過祖大壽住宅外屋之后,直接在門口大聲匯報。
祖大壽雖然坐鎮錦州,負責對抗滿清大軍入侵,此時也是和滿清大軍作戰中,但是他不習慣住在軍營里面,反而習慣住在自己錦州的豪宅里面。因此一般有什么情況和戰報,這些傳令兵只能跑來這祖大壽的住宅這里匯報。
祖大壽本來正在研究地圖,然后思索著一些事情,忽然間聽到傳令兵來報,便是豁然起身,就連自己的盔甲也沒有來得及穿,便是直接跑出門,然后大聲道:“備馬,去城樓。”
很快,這祖大壽的親兵便是將祖大壽的坐騎直接遷過來,而且他的親衛隊三百人此時也全部集合完畢,一會兒便是跟著祖大壽朝著城樓那邊一路揚塵而去。
很快,這祖大壽便是直接來到了城樓上,這個時候,錦州的其他將領比如祖大壽的其他兩位兄弟還有吳三桂等人,都也已經得到消息,然后跟在了祖大壽身后。
進入十一月份,接近十二月份的時候,早上的天氣還是比較冷了的,而此時天色剛剛亮起來,有些灰蒙蒙的,但也可以依稀看清楚城外的韃子大軍原來駐扎的大營所在。
一行錦州城的明軍將校登上城樓,只是所有人看到城外原來韃子大軍的營地時候,卻是大吃一驚,似乎不敢相信。
原本駐扎在城外的韃子大軍的營寨,至少扎營幾里,驚奇飄揚,每天早上都會是沸沸揚揚的,一到了早上就會來錦州城挑釁。然而此時卻是靜悄悄的,整個大營沒有了絲毫動靜。
在仔細一看,似乎連人影都沒有看見了,更不用說人聲了。雖然看起來那些營寨還在飄著這滿清八旗的龍旗,但似乎感覺有點空了。
“難道這些韃子退軍了?沒道理啊,昨晚上還在那里吶喊,還試著攻擊了我們錦州城呢。”一個將校看著城外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的韃子大營,然后喃喃自語起來。
“舅舅,這韃子真的退軍了?這不會是韃子在耍詐吧?”吳三桂有點吃驚,似乎也不敢相信遠處已經沒有絲毫人煙的韃子大營,不相信韃子已經撤軍了。昨晚上這韃子還擂鼓戰斗,做出一副要攻城的樣子,現在忽然看著沒有一個人,確實讓人不敢相信。
“是啊,大哥,會不會有詐?這韃子大軍會不會有可能做出這種景象,然后誘我們出城,在從中殺回來?”祖大壽的兄弟足大樂也是猶疑,有點不確定的說道。
祖大壽倒是沒有發言,只是緊緊盯著,甚至拿起錦州城里面的唯一一副望遠鏡,當然也是他的專利品的望遠鏡仔細探查了一番,好一會兒放下之后,呼出一口氣道:“不管有沒有詐,派人探查!”
“來人,迅速探查這韃子大營的情況,然后擴大搜索范圍,務必弄清楚這韃子大軍的去向。”
祖大壽很快便是直接派出了自己的探子出城搜索這城外的情況了去了,大約小半時辰之后,探子終于確認了韃子大軍確實連夜撤離了錦州,或許在半夜便是悄無聲息的直接脫離了錦州,至于去向,根據馬蹄印,看起來像是朝著沈陽而去。
終于確認了韃子大軍離開,整個錦州城頓時松了一口氣了,大多數軍民這一陣子確實感覺到惶恐的。這韃子大軍從八月份便是開始圍城,幾個月時間內,久不久發動一次進攻,讓這錦州城這些日子都處在一種風聲鶴唳之中。
沒有辦法,韃子大軍的暴行,特別是動不動就屠城的那種行為,確實已經讓很多邊關的百姓吃夠了苦頭,而錦州城的大多數百姓都是從遼東那邊逃過來的百姓,對于滿清大軍當年的行為,當然恐懼了。
在錦州大營里面,這錦州的大小將校都在祖大壽的中軍大帳里面等待這祖大壽的命令。只是大家的神情似乎很是輕松了起來,沒有早些天一直緊繃的神色,顯然韃子大軍離開,讓整個錦州城都活過來了。
在所有錦州城將士和那些將校認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祖大壽確實深深陷入了沉思。說實話,這幾個月被滿清人圍住,實在讓他覺得憋屈,現在滿清人忽然間撤走了,他當然知道這些滿清人為什么撤走。
想著遠在遼東那個和自己沒有見過面,這一次卻是給自己送來信件的張翼,想著里面張翼提到的一些事情,這祖大壽又是有點心動,又是有點猶豫。
知道這件事情始末的吳三桂看著自己的舅舅一言不發,似乎猜到了一些,想著張翼這一次風頭無限,心中的一股欲望終于越燒越旺,然后豁然的站出來,朝著自己的舅舅,也就是祖大壽道:“舅舅,三桂請求出城追擊韃子大軍,殺殺韃子大軍的威風!”
聽到吳三桂居然要出城作戰,祖大壽臉色沒有始末變化,但是其他的將校臉色卻是變化了,盯著站出來的吳三桂,幾乎不敢相信吳三桂是不是有點瘋了。
對于韃子大軍,哪一個邊關將領不是唯恐避之不及,現在韃子大局退走了,這家伙居然還想著自己前去招惹韃子大軍,這不是想要送死么?
吳三桂的另外兩個舅舅,也就是祖大樂還有祖大弼頓時著急起來,祖大樂連忙呵斥吳三桂,道:“三桂,你這是干什么,韃子大軍退走便是一件功勞大事,你還想著去招惹韃子,真是不知道深淺,不要以為和韃子交過幾次手,就真以為韃子好惹了!”
吳三桂對于自己的這兩個舅舅只是笑了笑,然后看著祖大壽這個真正的錦州和遼東明軍之主的人,再次沉聲道:“舅父,孩兒愿意前去斬殺韃子,絕對不會辜負舅父的期望。”
顯然,這吳三桂是看出了祖大壽是想要出擊了。畢竟被韃子大軍圍住了幾個月,現在韃子大軍想走就走了,實在是讓這祖大壽很難受起來。最主要是他知道這些韃子大軍為什么會撤退,因此猜到了自己的這個舅父不會那么放心的就讓這些韃子離開。
“三桂,你真的愿意帶兵出城,追擊韃子?”果然,這祖大壽只是打量了一下吳三桂,微微頷首之后,便是問道了,似乎,對于吳三桂想要出戰,一點也沒有拒絕的味道在里面。
盡管吳三桂心里面對于韃子大軍也有那么一點吃不準和一點微微擔憂,常年生活在邊關,又是接替自己父親成為這邊關將領,當然知道滿清韃子大軍的厲害了。但想著張翼如此突飛猛進,更是封侯了,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小小的前鋒將軍,心里面怎么也不平橫起來。
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所謂功名利祿哪一個不需要放手一搏才能取得到,吳三桂只是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是咬咬嘴,然后點點頭道:“是的,三桂愿意出城追擊敵人,不斬殺敵人誓死不回。”
“好!有志氣,這才是我遼東男兒。”其他將領根本還來不及多說什么,這祖大壽便是直接一拍桌子,然后站起來點點頭,看著吳三桂道,“吳三桂聽令。”
“末將吳三桂聽令。”吳三桂連忙致禮,然后大聲道。
“現在你帶五千兵馬,不,給你一萬關寧鐵騎,你為先鋒官,務必給我追擊韃子大軍,一定要拖住這韃子大軍,狠狠殺殺這韃子大軍的氣勢!”
“末將得令。”吳三桂臉色一喜,原本還以為自己只能帶著自己本部五千人馬出戰,想不到自己的舅舅居然直接調撥了一萬錦州城最精銳的關寧鐵騎給自己,有這一萬關寧鐵騎,吳三桂頓時有信心給韃子好好一頓教訓了。就算不能教訓,一萬鐵騎也足夠讓他保命了。
這關寧鐵騎,可是錦州城,不,應該是這關外明軍最強大部隊,三萬關寧鐵騎幾乎算得上這明朝里面最強大也是最主要的機動力量了。當年寧錦大捷,祖大壽便是靠著關寧鐵騎和滿清人展開激戰取得的啊。關寧鐵騎也是明軍里面少有的敢和這滿清八旗騎兵直接野外對抗的部隊。
其他將領聽到祖大壽居然調撥了一萬關寧鐵騎給吳三桂,都是臉色大變,似乎終于猜到了這祖大壽的一點意思了。心中都在感嘆這吳三桂的好運,當然也有點心有余悸,就算有這一萬鐵騎,可滿清大軍差不多五萬人呢,四萬多八旗騎兵,這一萬人可真不算什么。
就在這些將領各自打著心思的時候,再次聽到祖大壽傳令了,
“祖大樂,祖大弼,祖澤洪、祖澤清、祖澤遠、祖澤沛、祖澤法,爾等速速率領本部人馬,為左右兩翼,掩護三桂。組大成,祖可法,你等與我率領兩萬鐵騎,組成中軍,即刻啟程,立即追擊滿清韃子!”
一時間,祖大壽直接做出了錦州城七萬大軍直接出城追擊這韃子大軍的決定。幾乎將錦州城一大半的兵力直接拉出來了。整個遼東邊關一線的明軍大約十多萬,主要就是集中在錦州,寧遠還有大凌河以及山海關等要地,但錦州卻是這關外軍隊的大本營之地,因此周圍集中了半數以上的兵力。
其他將領聽到祖大壽的命令,頓時應答接令。雖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疑惑,不知道祖大壽為什么忽然間居然就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沒有人敢質疑祖大壽的命令。再說了,這些將領不是祖大壽的兄弟便是一些侄子或者是養子,對于祖大壽的威信從來不質疑。
可以說,這錦州城或者是關外,從這祖大壽發跡之后,整個祖家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祖家大量子弟進入邊軍,然后成為了以副將、參將、游擊的頭銜駐守于錦州、寧遠、大凌河等諸城。
也是因為這些祖家子弟他們多次重創后金和滿清的軍隊,扼守住了東北邊關的通道,一時間被統稱“關寧鐵騎”,作為明朝遼東精銳,深為朝廷倚重。而真正的關寧鐵騎,則是祖大壽手里面控制的三萬真正的精銳騎兵。
錦州明軍終于出城作戰,幾乎算得上是傾巢出動,在做出決定之后,早已經憋著一股火的明軍,特別是幾萬關寧鐵騎,便是殺氣騰騰,直接出了錦州,追著韃子大軍而去。吳三桂率領的一萬關寧鐵騎精銳,更是成為了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