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崇禎下了圣旨,讓張翼即刻帶著大軍北上幫助朝廷剿滅流竄與湖北的張獻忠等亂黨叛賊,但張翼卻是沒有立刻帶著大軍動身,因為這根本就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畢竟,要調動自己的軍隊北上,怎么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吧,難道真的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帶著軍隊北上了,那自己的這兩廣的事情,難道不要了么?這可是張翼未來的老巢呢。
更何況,大軍出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總得讓張翼將許多事情都交待然后安排了才能行動吧,大軍出了廣東,也得讓張翼沒有什么后顧之憂才行。
因此,領了圣旨之后,張翼倒是不急不慌,開始慢慢的布置一些事情,開始召見各路官員,開始布置一些自己不在廣東時候該注意的事情,然后又是召集了各路領軍將領,決定到底帶著多少軍隊北上,然后又留下多少軍隊駐留廣東,確保廣東的安全,安排了這些事情才開始動員自己的軍隊集結,準備動身北上。
不過,張翼最先去的,還是這總督府拜見張鏡心,因為張鏡心也收到了崇禎發(fā)來的旨意,旨意當然就是調張鏡心回京師升任兵部左侍郎總督薊遼軍務。
“伯父,難道你真的要回京師?”在總督府的客廳上,張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張鏡心一臉關心的問道。
看著眼前的張鏡心,張翼都忍不住有些感慨,四年前,自己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候,自己還是一個剛剛穿越來這個時代的小人物,面對這個可以主宰整個兩廣事務的官員都有著一些隱隱的畏懼。然而數(shù)年之后,想不到自己居然已經(jīng)取代了他的位置,總督兩廣軍務,甚至比一的位置還要大,是總督四省軍務,雖然是臨時的,可也是啊。
自己也沒有想過有著這樣的一天,居然已經(jīng)成長到可以比肩這個老人的地步。
“呵呵,你說我能不回么?”張鏡心打亂了張翼的思緒,看著張翼輕輕一笑道:“皇上都已經(jīng)發(fā)了旨意,難道你要我抗旨不成?”
說到這里,張鏡心頓時笑了笑,好笑的看著張翼道:“倒是你這個家伙,想不到幾年之后,居然已經(jīng)被皇上視之為朝廷重臣,現(xiàn)在一下子給了如此高位你,還真是想不到啊。湖廣總督,總督兩湖兩廣軍務,征討大將軍,太子太保,呵呵,倒是比我這個老家伙還要位高權重了。”
“伯父說笑了。”張翼頓時苦笑了一下道:“這些都是皇上恩寵而已,張翼在伯父面前,永遠只是晚輩。倒是伯父,我覺得你不應該再回京師。”
“哦?”張鏡心好笑的看著張翼,似乎想要知道張翼為什么不想讓自己回京師,便是再次問道:“這又是為何呢?怎么,難道你認為老夫回京師不妥?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難道讓老夫抗旨不成?更何況,老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這兩廣總督,你才是,老夫留在廣州,又有何用?”
“退之知道這個理由或許有些荒唐,但既然在過半年,退之要迎娶子慧,退之不希望子慧再離開廣州,而且伯父要是離開廣州,退之也要帶兵北上,沒有一個可以坐鎮(zhèn)兩廣的人,退之不甚放心,所以想請伯父留在廣州,為退之解除后顧之憂。”張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
“更何況,奶奶年事已高,不已在長途奔波,北方不太平,留在廣州更好一些。所以,退之斗膽請伯父不要北上,就留在廣州。”
“呵呵。”張鏡心笑了笑,笑看著張翼,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然后幽幽道:“你這可是讓老夫抗旨啊,注意倒是打的不錯。”
張翼不再說話,其實他還真的不希望這張鏡心再北上了,畢竟馬上要迎娶這張子慧為妻子,算來這張鏡心也是自己的岳父,張翼可不希望自己的岳父北上在遭遇什么不測。
“呵呵,你先回去吧,你還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忙活,至于北上的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不用你多說。”張鏡心笑了笑,拿起茶杯,直接是送客了。
張翼無奈苦笑了一下,雖然不想這張鏡心北上,但這張鏡心真要北上,他是沒有辦法阻止的,看著張鏡心如此說,便是想著應該再請福伯出來給這張鏡心做做思想工作了。總之,就是不能讓張鏡心回北京去做那什么兵部左侍郎。
等到張翼離開之后,看著張翼的背影,張鏡心才放下了茶杯,好一會兒才長長舒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京師啊,我是想去啊。只是,那是很多年前了。現(xiàn)在,我還真是累了呢,不想在挪窩了呢。這小子,倒是那么著急跑來見自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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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認為我大軍北上,該當如何?”在廣州鎮(zhèn)南大將軍府上,張翼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顧炎武,笑著問道。
至從確認了那顧仲清便是明末大家顧炎武之后,張翼直接將這顧炎武請來了自己的身邊,拜為了將軍府的幕僚,成為了張翼身邊的文臣。
這古代的幕僚,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品級,也不是朝廷的正式官員,可因為隨時跟在主人身邊,反而是最受到重用,權力也大的人。因為他的話,隨時可以影響他身邊服務的人的思想和行動。
顧炎武雖然成為了張翼的幕僚,但張翼對他卻是極為的尊敬,而且冠以先生的稱呼,因此這顧炎武在將軍府的地位急劇上升,就連張翼身邊的那些大將還有重要手下看到這顧炎武的時候,都得叫一聲先生,倒是大大的感動了這顧炎武,讓顧炎武對張翼的忠心更深了幾分。
畢竟,作為一個就連舉人都沒有考上的小生,雖然有著經(jīng)天緯地的才干,才華淵博,可根本無人欣賞,更還沒有什么名氣,但張翼居然以如此重禮待之,怎么不讓顧炎武感動呢?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現(xiàn)在張翼如此太高和看重他,讓他都有著一種隨時可以為張翼而死的思想在腦子里面了。因此,至從加入張翼身邊之后,也將自己的表字該了,直接變成了顧炎武。
說來,這顧炎武的這個名字是在明朝滅亡,顧炎武加入南明對抗清軍失敗之后才改的,想不到現(xiàn)在遇到了張翼之后,倒是提前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聽到張翼的話,顧炎武只是想了想,雖然知道自己的話或許等會有可能讓張翼不喜歡,但還是斟酌了一下,直接開口道。
“征討賊寇,乃為內亂,皆因官逼民反,都是窮苦百姓走投無路時才跟從一些亂黨行事,都為被迫。因此屠戮只能讓百姓受苦,如可不殺,還是以招撫為主,想要真正根治這賊寇內亂,還在于行新政,真正剪除苛捐雜稅,還百姓休養(yǎng)生息,改善百姓生活,將造反一切根源解除才能達到治本目的。如果一味只知道殺戮,只能越來越糟糕,或許更會適得其反,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張翼仔細斟酌了一下,隨即便是笑著,“先生所言極是,大善,張翼知道該怎么樣做了。”
“將軍慈悲為懷,大軍所過,定能蕩平賊寇,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顧炎武也是笑了笑,雖然對張翼依然保持恭敬,但卻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心理,而且整個人也變得豁達了許多,在張翼的面前也敢直言不諱。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菩薩,也沒有什么菩薩心腸。所謂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張翼未來是什么樣的人,或許先生就會明白的。我張翼雖然不敢保證什么,但絕對可以保證自己所做的事情無愧于天地無愧于良心,其他的,則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將軍有著這樣的想法,已經(jīng)很好了。”顧炎武也笑了笑,其實他也知道現(xiàn)在正值亂世之秋,真要是兵戈起,那還能管的里那么多事情呢。
“先生明白便好,呵呵,好了,我們先去軍營看看,再過幾天,我可真的就要帶著大軍北上了,到時候還得有勞先生幫忙照看這將軍府和廣東諸多事宜呢。”張翼笑了笑,便是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炎武明白”顧炎武點點頭,很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