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戰艦的大炮不斷的發射炮彈,一發發炮彈就在那王大彪等人身后的路上形成一道強烈而讓人不敢穿越的封鎖線,就像是暴雨一樣不斷的傾瀉在一片狹小的區域,將王大彪等一百來人和身后的追兵中間活生生的斷開一片區域,讓那些追來的韃子根本猝不及防,一些韃子直接在炮彈打擊下灰飛煙滅,人仰馬翻。
很顯然,張翼為了接引自己的這些手下,早已經讓船上的大炮準備好了,看著追來的韃子,為了掩護王大彪等人上船,在王大彪他們過了炮火射程之后,毫不猶豫讓船上的大炮朝著那一片區域開炮。
當然,更多的炮火開始進行延伸,朝著后面那些韃子開始發炮,除了嚴密封鎖之外,還開始不斷延伸射擊,最大程度打擊那些韃子騎兵。
就算要走,也不能讓這些想要追來的韃子那么好受啊。
韃子騎兵其實早已經闖進了炮火射程之內,在這炮火的覆蓋下,被打中的直接都去見閻王,沒有打中的,則也直接勒住戰馬,開始四處逃避有可能落下的炮彈來了。
被海面上這些戰艦大炮的一番炮擊,那些原本追著王大彪死死的韃子騎兵,頓時沒有心思追上前了,反而想著怎么樣逃命。因此,本來數千韃子騎兵緊密追著,現在卻是開始四散逃命,逃避海上而來的炮火打擊。
一直尾隨后面的多譯也被海面上這一通戰艦上的炮火給打蒙了,要不是他的親兵反應快,直接駕著他遠遠逃開這炮火區域,或許此時他都要在那一片死亡之地的炮火覆蓋區域見閻王。
“該死,這些狡猾的明軍,該死,啊啊啊。”
多譯此時要抓狂了,血紅色的眼睛瞪著不遠處海面上的戰艦,又看著自己這邊的人馬不斷遭到炮火打擊,自己的勇士們四處逃避,就連追擊的敵人此時也登上那幾艘靠岸的船只,整個人都無比憤怒起來了。
他帶著的八千多八旗精銳,居然被一千多明軍足足阻攔了接近一天的時間,而且最后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居然傷亡達到兩千多人,這已經足夠讓他抓狂了。八旗精銳騎兵已經有多久沒有遭遇過這樣的失敗了?而且對面的明軍只有一千人啊,自己帶著的八千虎賁居然被一千多明軍攔了一天,更是死傷慘重,能不讓他憤怒?
眼看就要徹底將那群該死的明軍消滅,現在又遭到這樣猛然的炮火打擊,眼睜睜看著到手的肉就這樣直接消失了,他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
然而,八旗騎兵就算再厲害,可也厲害不過這些該死的大炮啊。只能這樣看著,然后無力的看著那些明軍登船,然后直接離開這遼東的土地。
看著遠遠的海岸上的幾艘船離開海岸,多譯無力的坐了下去,兩眼無神。多譯年紀不大,還不到四十歲,可是從小就生長在馬背上,可謂是從小就跟著他的父親努爾哈赤還有自己的那些兄長一起打天下了,戰功彪炳,和明軍作戰也不下百次了。
這一次,算得上是他這幾十年來最無力也是最憋屈的一次戰斗了,雖然斬殺了不少張家軍的士兵,可他們這邊損失得更大。
“查,一定要給我查清楚這些明軍到底是從哪里來,是誰帶領的,這筆恩怨,我多譯一定要找回來。終有一天,我要將對方全部踏在馬下!”多譯咆哮的聲音幾乎都掩蓋過了還在不停爆炸的炮彈聲音,都讓周圍的將領和士兵噤若寒蟬起來。
然而,誰也不敢質疑這多譯的話。不說這多譯位居親王,他身邊的幾個兄長多爾袞等人都是這滿清最有力量的人,更何況,這多譯本身就是一個很狂暴的人,曾經多次帶著士兵屠城,本身在士兵心目中,都是這滿清最強勢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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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彪他們怎么樣了?”張翼站在甲板上,吹著已經帶著寒索氣息的冷風,嘆了一口氣然后問著身邊的宋青河。
此時張翼的這支從廣東北上的遠征艦隊,已經全部遠離遼東海域,朝著南部而去了。而王大彪等人,也全部接應上了船,幾十艘戰艦連上運輸船,浩浩蕩蕩的朝著南部沿海順著北風而去。
“大多數士兵已經安頓好,受傷的兄弟正在救治,只是大家或許受到影響,士氣不高。”宋青河臉色也有點不好看,當初給王大彪留下了一千人,最后回來的只有一百一十二人,算起來,還有九百來人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這樣的損失,對于一直是順風順水的張家軍來說,顯然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至少,現在整個艦隊的士兵幾乎都保持一種沉默,沒有誰有那種凱旋而歸的高興氣息,宋青河理解這種心情,但總是覺得這樣的氣息,對于整個艦隊來說,是不好的。
“呵呵,我知道,哎,這或許也算是咱們張家軍這一次最大的損失了,但是有著這一次和騎兵直接正面交鋒的經驗,也不算太壞的事情。”
“戰爭,終究還是要死人的。”張翼回過頭,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其實沒事,這一次我們無意中意外出兵,也算是對咱們士兵們的一次鍛煉吧,有著這一次經驗,大多數士兵都將得到提升,你去傳傳話吧,讓士兵們都振奮起來,我們又不是打敗戰了,咱們個個心情不好,呵呵,告訴大家,回去之后,論功行賞!”
“呵呵,大家不是看著你一臉陰沉不說話么。你可是這支隊伍的頭領啊。”宋青河笑了笑,接著道:“確實,這一次的經驗,回去要好好總結,是對我們的士兵一次非常好的鍛煉。”
宋青河也贊成點點頭,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咱們就這樣回廣東了?不怕?”
“京城那邊不管了,山高皇帝遠,我還不相信皇帝老兒能把我怎么樣,再說了,老子為他立下那么大功勞,難道還不滿足?至于去京城,啥奔頭也沒有。”張翼笑了笑,“放心好了,我已經修書做了奏折送給皇上了,應該問題不大。”
這個時候,從船艙里面走出一位女子,寒風很快吹散了她原本整齊的發辮,宋青河看到來人,笑了笑,然后輕聲道:“我先走下去了,呵呵。”說完,便是朝著來人笑了笑,然后鉆進了船艙。
來的人正是跟著張翼從港島然后入京師的張子慧了。只是這張子慧跟著張翼一起來京師,整個過程倒是顯得很順利,和楊嗣昌這些京師大佬也打上了一些關系。
只不過后面遇到韃子來襲,張翼又不放心讓這張子慧自己跟著自己登陸遼東,硬是讓她留在了船隊上面,以至于張子慧對張翼一直都是很不滿意的。
“外面冷,怎么出來了。”張翼似乎已經看到這張子慧出來了,笑了笑,然后呼出一口氣問道。
現在已經進入初冬,海上面更是顯得寒冷,而且這大明朝的冬天似乎比張翼的后世冷多了,應該屬于小冰河時期,就算初冬,也顯得格外寒冷起來。
其實就算韃子不撤軍,張翼或許都會考慮讓自己的士兵撤出遼東,畢竟冬天來了,自己的士兵大多數都是南方人,這一次出戰準備也不是很充分,深怕自己的士兵抗不過這冬天。
“里面悶。”張子慧看了張翼一眼,然后站在了張翼的身邊,也是看著遠處的海岸。此時張翼大軍已經過了遼東半島,飄在這海洋上面,什么也看不見。
“還在生我的氣?”看著張子慧嘟著小嘴吧,張翼無奈笑了笑。這張子慧對他不帶著她登陸遼東,可是一直很有意見的啊。
“我哪敢啊,你可是一等忠勇伯,可是皇上冊封的鎮南大將軍,小女子哪敢隨意生你的氣呢。”張子慧撇撇嘴,然而語氣卻是帶著那么一抹幽怨,眼睛看著張翼,都是幽怨得很。
“打戰又不是小事情,再說了,戰爭讓女人走開,這是我一直的觀點。”張翼笑了笑,然后為這張子慧圍了圍圍巾,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這段日子被這種戰爭氣息壓抑的身子不知不覺都有所反應了。
張子慧顯然不是很適應張翼這種殷勤,但最終也沒有阻止張翼為自己圍上圍巾。只是看著眼前的張翼,心跳的厲害,臉色都開始微紅起來,微微低下頭,一副任君采擷的摸樣。
“慧子。”張翼拉過張子慧的手,第一次牽起這張子慧那雙有點冰冷的手,有點心疼道:“手怎么那么冷?趕緊回船艙里面去吧。”
“哦。”顯然,對于張翼只是和自己說這句話,張子慧有點失望,但被張翼牽著手,真的讓她有點有如鹿撞一樣,微微抬頭。
這是,一抬頭的一剎那,卻是感覺到一個人影朝著自己撲來,下一刻,便是感覺到自己溫潤濕滑的小嘴被另外一張嘴巴吻住了。
“嗚。”張子慧感覺自己腦子一片空白了,只是睜大眼睛看著吻住自己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但卻有不舍得放開。
曾經多次幻想他們之間會有交集,也想著某一天自己能和這個男人有著那么一點關系,至于什么樣的關系,她真的沒有相關。可是這一刻忽然來臨,這個男人就這樣強悍而霸道的親吻了自己,倒是讓她這一刻腦子什么也想不出東西了。
不知道親吻了多久,張翼才松開被自己親吻得透不過氣來的張子慧,輕輕在耳邊道:“子慧,你真的很漂亮,我喜歡你。”
張子慧原本迷離的眼睛頓時一震,張張嘴巴,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