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完了糧食,辭別了黃龍等人,王成帶著手下的船隊離開了皮島,臨走前留下陳天甲和二狗子等人,讓他們在皮島建立一座創傷館,為此王成特地拜托黃龍照看一下,別有到時候什么地痞流氓,不長眼跑上門去騷擾。
黃龍一聽王成要再皮島開醫館,立馬撥了一小隊護衛給醫館,這時候皮島最不缺的就是人,最缺的反而就是醫館,而且王成的醫館專治外傷,能極大的治愈戰場上的傷員,像他們這種將軍也少不了上陣搏殺,受傷屬于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所以也許哪一天萬一受了傷,說不定就能靠陳天甲保住一條命。
為此黃龍干脆直接送了一間店鋪給陳天甲,黃龍非常欣賞陳天甲,這種能文能武的少年可不多見,雖然沒有被他招攬到手下,但起碼在自己的轄區。
劉備招攬趙云的故事他還是知道的,先打好關系,就算不能招攬,萬一那天建虜來犯,這個陳天甲也是一個不得的戰力,而且黃龍始終覺得陳天甲在這里開醫館,實在是大材小用,指不定哪一天陳天甲不愿意跟王成混了,自己就能想辦法招募到自己手下,所以得提前打好關系。
陳天甲的醫館非常簡陋,并沒有太多的擺設,更沒有中醫那么多的貨架,也就是備了幾套銀制的器具,一個小木箱就完全裝下了。
在沒有不銹鋼的年代,銀制的醫療器具反而是性價比最高的,鐵質器具很難解決消毒的問題。
接下來就是棉布和九天玉露,然后一些傷藥和一種特殊的火藥,這樣一來基本就能對于一般的外傷患者,都可以簡單的對付過去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整理,陳天甲的一兩創傷館終于開業了,其主要治療手段主要分為三種,縫、割、燒。
縫就是用鉤子縫合傷口;割主要用于處理腐肉和一些壞組織;而燒就有點可怕了,如果遇到傷口大出血的情況,直接倒上專用的火藥,進行高溫燒結,這種方法的好處就是便宜和高效,雖然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但誰又在乎呢。
開業這天,一兩創傷館的門口人山人海,黃龍也帶著兩名副總兵和皮島上的高層,參加了陳天甲的開業典禮,席間陳天甲熱情的接待了眾人。
陳天甲很早就跟隨王成,從王成在呂宋教堂宴請教友們的時候,他就在一邊侍候,現在自己成為了主人來宴請別人,到也沒顯得過于拘謹,經過一小會的調整后,陳天甲就感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了。
陳天甲站起身子,輕輕的端起一小杯騎士酒,敬向一眾皮島的高層。
“在這里我陳天甲替我們家伯爺感謝各位的捧場,這種騎士酒我們伯爺說了,諸位一定會喜歡這種男人的喝法。”
陳天甲緩緩掏出懷中的祝融自來火,“嗤”的一聲點燃杯中的騎士酒,火焰升騰起來的時候,立馬引來了皮島眾人的一片驚呼。
陳天甲端起酒杯一下就倒進了口中,閉上嘴巴后然后慢慢咽下了騎士酒。
“這種騎士酒如果要這樣喝,有兩點要注意,一個就是點燃就要喝,別等,一等酒就燒燙了,一個就是喝的時候要快,要猛,一口吞下然后閉嘴,火焰就會熄滅。”
陳天甲可不敢讓這些大人把自己給燙傷了,所以解釋的特別仔細,說完了又喝了一口騎士酒,然后“噗”的一聲噴了出來,遇到了祝融自來火上面的火焰,“嘭”得一聲開始劇烈燃燒,嚇的眾人猛然后退好幾步。
“騎士酒的玩法還有很多,大家也可以開發一下。”
說完給在座的每人奉上一只祝融自來火,然后又教會眾人如何使用祝融自來火。
“這個叫做祝融自來火,來自呂宋的特產,眾位大人有了這個再也不需要火折子了。”
送禮永遠都是招人喜愛的一件事情,皮島上的將領都喜滋滋的收下了陳天甲得禮物。
有一些膽大的將領也開始了火酒的嘗試,果然在陳天甲的精心教導下,都一一學會了如何飲這種騎士酒。
“陳壯士果然是文武雙全,這騎士酒也果然妙的很,不知道這種酒可還有供應。”
黃龍等人果然被騎士酒給俘獲了,一個個的流著口水死盯著陳天甲。
陳天甲慌忙起來搖搖手,給眾人又蓄滿了一杯騎士酒。
“各位大人,也不是我們家伯爺小家子氣,這種騎士酒目前除了上貢給當今天子,在大明并沒有出售的份額,如果各位大人喜歡,我可以送上一些。”
黃龍一聽,哪還敢在討要,這可是貢酒,如果自己討要的消息被傳出去,絕對會有人砍了自己的腦袋去給朝廷報信。
在中國古代有一種罪名叫逾制和僭越,指的就是:超越本份,古時指地位在下的人,冒用在上的名義或器物等等,尤指用皇家專用的。
所以這種僅對皇室提供的騎士酒,黃龍他們這種小小的總兵哪敢去碰,慌忙擺手表示自己不需要騎士酒。
陳天甲哪知道中間還有這么多的道道,飲宴結束之后就送上了一些騎士酒,到了皮島各位將軍的府上。
黃龍他們可不傻,打死也不會收啊,這種立場問題,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最后陳天甲不得不收回送出的騎士酒。
開張之后陳天甲很快就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批患者,當陳天甲掛出治療價格的時候,九成以上的軍士都選擇了用火藥消毒。
因為九天玉露的價格雖然在醫館的掛價并不高,只需要一兩銀子,這個價格如果單獨放出去賣,絕對會引來富商的哄搶。
所以每天一兩創傷館的店鋪中都會傳來殺豬般的嚎叫,讓附近的百姓都給陳天甲取了一個外號,“黑手郎中”。
陳天甲看著溫文爾雅,對各種文化典籍都能知道一些,怎么看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書生。
但在一兩創傷館見過陳天甲縫人的百姓,都對陳天甲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對于老百姓和軍士來說,也許給他一把刀讓他去砍死一個人,并不是特別的困難,但是你如果讓他們拿著鉤子去縫人,九成以上的人都下不去手。
所以對于這個滿臉樂呵呵的文士,拿著銀制鉤子縫人的家伙,總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