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就直接說皇太極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們來送死，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只要你們跟我合作，我帶著你們和家人回大明。”
王成還是愿意招降這些曾經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的軍士和錦衣衛的，在王成看來這些人無非是被皇太極脅迫了。
“呸，奸賊，老夫十幾年前就該死在這里了，你也不用拿皇太極嚇唬老夫，我們死都是大明的忠魂，就算下到了閻羅殿也有老兄弟照應著，別想哄著我們為你這個奸賊賣命。”
戚金依然還是那么剛烈，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十幾年前就該死在這里了。
“不是建虜讓你們來的嗎？”
熊能兩眼開始放光，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呸，老夫向來與那建虜勢不兩立，他們憑什么讓老夫賣命，老夫是替大明百姓誅殺這個奸商的。”
“伯爺他也是好人，如果不是他這遼東的漢民餓死的不知凡幾。”
旁邊的路遙決定為自己家伯爺說上幾句，他可不認識戚金是誰。他的話卻是將戚金給噎了個半死，如果不是王成跟皇太極交易糧食，估計今天來刺殺王成的將會有一半人餓死。
“就算我們餓死又如何，大明年年災荒，如此多的糧食涌向草原，大明又得有多少無辜百姓因此而餓死。”
戚金還是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如果就連這點信念都沒有，他還真就是錯了。
“戚大帥啊，呂宋伯的糧食都是從海外運來的，而且每天都向大明繳納幾十萬擔的糧稅，他真的是大明的救星，去年皇太極跑到京師去投降了，皇上賜了他奴兒干都司指揮同知，所以呂宋伯跟皇太極交易也不算是通敵賣國。”
熊能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了戚金，雖然連他自己都難以接受。
一直都站的筆直的戚金一屁股跌坐在了王妙可搬來得凳子上，雙眼如熄滅的蠟燭暗淡了下去。
良久，戚金又毅然起身，走到了王成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很顯然他相信熊能不會騙他。
“這一切都是老夫糊涂，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還請伯爺饒過他們。”
“殺了我，這事是我的主意。”
“這件事跟他們無關，有事沖我來。”
“殺我，反正我孤家寡人了。”
見到戚金為他們下跪求情，他的手下那能無動于衷，一個個爭先恐后要把罪名抗下來。
王成看著這幫義氣無比的家伙掙搶著赴死，眼眶有些濕潤，不過理智的他還是沒有立馬相信他們的話。
“熊能，你帶他們下去吧，如果這件事情跟建虜無關，我可以帶他們回大明，如果有家眷的明天你直接去接人。”
如果這幫人真是潛伏在遼東的大明忠魂，理應得到尊重。雖然戚金等人是在被軟禁，但伙食和生活用度一概以自己人對待。
打了一夜，熊能給他們拿來了不少馬奶酒、烤肉、雞飼料塊等。
“大帥，這些年你受苦了。”
熊能恭恭敬敬的給戚金倒了一杯馬奶酒，然后站在戚金身邊打算伺候著。
“你也坐吧，講講這些年你是怎么過的，那個呂宋伯又是哪家勛貴的后人，這姓王的我還真不記得有哪個能人。”
既然已經做了階下囚，戚金也時刻想要了解大明的情況。
熊能見戚金問他，就開始從他十幾年前如何逃回大明，然后在跟建虜的作戰中又吃了多少敗仗，不過以熊能的身手和戰場經驗，每次跟著那些愛逃跑的主將，雖然心中憋悶但每每都能逢兇化吉。
本來熊能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直到那一天跑不掉死在建虜彎刀或者馬蹄之下，可是今年他這個頗受排擠的家伙，終于從家將隊伍中被攆走。
現在想來，應該是將領覺得皇太極都投降了，沒仗打了，也就不慣著熊能的臭毛病了。
被攆出軍伍的熊能本打算回鄉種地，路經京師的時候聽說了比武大會的事情，本想著靠著自己的勇武起碼能掙到回家的路費，可是硬生生的讓他打到了決賽，也許是那些真正的高手還沒有得到消息吧。
然后又介紹了一下在威海的見聞，在講到威海的百姓幾乎都能吃飽，如果成為了華夏盟的公民那就更不得了了，幾畝什么稅賦都沒有的田地，種上那個什么紅薯，一畝產個十幾擔跟玩一樣的。
年節有米肉，做工的、當兵的一年少說二套衣服，讀書免費，看病有折扣。
“戚大帥，你是不知道，整個大明，如果要說還有天堂，那一定是威海，如果你是華夏盟公民的話。”
熊能說完驕傲的挺了挺胸，因為他也是華夏盟的公民。
“這威海的主事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儒，那這個什么華夏盟的公民應該很難考吧，應該不會比秀才好考吧。”
在戚金看來這些優待也只有那些讀書種子能享受，向他們這些武人除非當官，不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也不算難考吧。”
熊能抓抓頭，有些不好意思。
“熊能，不是老夫說你，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點長進。你說的這些那一條不是舉人老爺才能有的待遇，就你一個窮軍漢，別以為那個什么呂宋伯賞識你，你就把這公民權想簡單了。
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老夫還是得好好勸告，勸告你，不該有的想法不要生，不然總有一天你會走到萬劫不復的處境。”
戚金開始板著臉教育起熊能來，在他看來這公民權就是威海的大儒用來招募讀書人的手段，像熊能這種軍漢，一旦有了不該有的想法，絕對會被威海的讀書視為對他們權威的挑釁，多少英雄豪杰都是在戰場上無敵，最后卻倒在了跟文臣的爭斗之下。
“大帥說的是，屬下謹遵教會，可是屬下……”
見熊能還想再說什么，戚金有些不悅，臉瞬間板了起來。
“可是什么，不該有的念頭就不要生，還有，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手下了，不用以屬下自居，言盡如此，你自行考慮吧。”
“可是屬下已經有公民權了！”
看見戚金都開始面露不悅了，熊能趕緊一口氣把話給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