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逸風實在難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他只能隨同秋茵不吃不喝,至少這種罪他和秋茵一起遭受了。?
古二少爺不吃不喝坐在書房里,二太太受不了,她跑去告訴了古世興,古世興剛開始還堅持著,說這小子太袒護媳婦了,就讓他餓著,可每頓飯都看不見二兒子,他也心疼了,想想事情已經發生了,女兒也不能回來了,懲罰來,懲罰去,也都是這個結果,也只好作罷。?
“以后誰也不準寵著那個夏家的二小姐,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兒,哪里有一點像女人!”?
古世興這會兒也不講理了,就連秋茵在北京城救兒子也不是什么功勞了,他就差下令將夏二小姐捆在家里,什么都不讓她插手了。?
“她會記住的。”古逸風替秋茵應著。?
“你也是,什么女人不好喜歡,偏偏就要她?我看你還是考慮一下娶姨太太的事兒吧,只要有姨太太進門,她想張揚也不敢了。”古世興又舊話重提,兒子雖然不是東北軍司令,可也只是暫時的,將來總要回來接替這個職務,若不多弄幾個女人在身邊,讓外人看了也沒那么好看。?
古逸風皺起了眉頭,說他現在還沒這個心思,以后再說吧。?
二太太見兒子這次拒絕得委婉,卻沒將話說死,心里立刻燃起了希望,忙插話進來將這個話題壓壓,別逼急了兒子,一口回絕了,激怒古世興就不好了。?
“逸風和秋茵才結婚沒到兩年,又分了一年,逸風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呢,以后一定會想著娶的,就算他不著急,我也會提醒著的。”?
話兒就這么搪塞過去了,古逸風著急去見秋茵,也沒有反駁,他已經決定這件事之后,就帶秋茵離開,不能讓自己的媳婦在古家再闖禍了。?
古逸風走得匆忙,這腳才踏進祠堂的門,夏二小姐就跑了出來,曉得她剛跪完,雙腿血液循環還不暢通,她能一頭撞進他的懷中,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心里還責備著她,可看她一副虛弱的樣子,心里裝著的怨氣也不舍發泄出來了,只能抱住了她,真是又疼又氣又憐惜。?
“這件事你知道錯了?”古逸風雖然心里疼著,卻陰著臉,不想給秋茵好臉色看,怕她以后更加放肆,做事不思后果,只知道義氣用事。?
“算,算是錯了。”?
秋茵低聲回答著,承認錯誤的態度不算太好,在她看來,別人面前讓她怎么承認錯誤都可以,在古逸風的面前卻不行,凡事都要一分為二來看待,對于古家人來說,夏秋茵錯得離譜,可以她的觀點來看,這事兒卻一點都沒錯。?
“你還敢再犯?”古逸風濃眉一揚,看來夏二小姐并沒有因為罰跪而吸取教訓,將他妹妹帶不見了人影,好像還理直氣壯的樣子。?
秋茵一見古逸風的神色不好,立刻垂下了眼眸,告饒了起來,她可不想惹火了古逸風,再回去跪著了。?
“不了,秋茵再也不敢了。”?
秋茵抽了一下鼻子,依偎著古逸風,說以后什么都和古逸風商量,不擅作主張了,她要當個好妻子,不管別人的閑事了,夏二小姐突然這樣服軟了,倒讓古逸風有些不習慣了。?
一邊站著的老管家避開了目光,身邊的幾個下人也都傻呆呆地看著,誰也沒見過這個場面,二少爺在二少奶奶的面前,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一點也看不出平時那冷酷的摸樣,福伯不悅地吩咐著他們,祠堂這邊不需要人看著了,都干活去。?
幾個下人小心地退了出去,老管家站在一邊,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只好杵在那里。?
秋茵見這個情形,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見到古逸風突然出現,她幾乎忘記了場合了,這里可不是什么中正樓,古家的祖宗們都看著呢,夏二小姐不好太放肆了。?
古逸風也站直了身體,輕咳了一聲,轉身向祠堂外走去,老管家湊了上去,低聲說廚房已經準備了飯菜,讓二少爺和二少奶奶過去吃呢,這會兒再不去就涼了。?
“我馬上去。”?
古逸風應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可走了幾步,發現秋茵沒跟上來,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仍站在祠堂里的秋茵,問她怎么還不走?難道還想跪在這里受罰嗎??
秋茵哪里還愿意跪著受罰?這會兒雖然腿還酸軟著,卻還是堅持著邁開步子小跑了出來,跟在了古逸風的身后,走了一段距離,她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古家的祠堂,這個地方,她是很的怕了,以后可得行事小心,不能再來這里了。?
秋茵一步不離地跟在古逸風的身后,老管家走在二少爺的身邊,小聲地提及了古家的那根戒杖,說被二少奶奶給摔壞了,老爺看了很生氣,戒杖是祖太爺爺留下來了的。說二少奶奶是古家的霉頭。?
秋茵就知道出了祠堂也沒什么好事,這戒杖斷了又找到了她的頭上,這會兒不知道是跪著還是挨打了,不過古逸風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倒讓夏二小姐的心里挺安慰的。?
“一根木頭,這么多年能不朽嗎?”他悶聲地說。?
“就是,一定是朽了。”?
秋茵趁機隨聲附和著,想擺脫了這事兒的干系,古逸風聽見秋茵這樣說,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雖然他什么都沒說,秋茵也知道他在嗔怪她順著桿兒爬了。?
“木頭是死的,人是活的,難道要為一根木頭打我嗎?”?
秋茵低下了頭,手拽著古逸風的衣角,不就是一點滕曼和竹子嗎,大不了再做一個,什么祖太爺做的,到古逸風這一代,也該換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