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驚聲道:“五千萬?不可能!”
他聲色俱厲,顯然對這個價格無法接受,非但如此,他看殷徳的眼神中,忌憚之色更為明顯,顯然沒想到,殷徳會砍價這么狠。
“嘿嘿,你們的拍賣會,我算是看清楚了,內(nèi)幕不淺啊……嘿嘿,我這嘴漏風(fēng),如果一不小心說出去了……”殷徳輕撫下巴,一字一句說道。
“那又如何?你這完全是誣陷,非但沒有人會相信你,就算有人相信了,看不起的也是你。”山羊胡有恃無恐,顯然對貴族們的心理把握極準(zhǔn)。
殷徳冷冷道:“或許他們已經(jīng)相信了,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說出來,又或是財大氣粗,不愿意說出來,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有人一旦開了頭,你猜他們會站在輿論的哪邊?”
兩人說的話,云里霧里,讓侍女非常迷惑,她出聲建議道:“管事,我們不需要怕他……”
山羊胡低聲道:“閉嘴,一介女流罷了,你懂什么?”
殷徳見狀,嘿嘿一笑,輕輕拍打一下侍女的臉蛋,笑道:“她可不是一介女流,在我看來,她完全不輸給任何大男人的。“
侍女羞愧地低下頭顱,此時此刻,山羊胡已經(jīng)明白了殷徳威脅的內(nèi)容,只好微微一鞠躬,說道:“這件事,我得請教老板,涉及的金額實在太過龐大,請稍等。”說著,就急匆匆走出房間。
殷徳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笑容滿面,心中卻也是有些忐忑的。他明白,自己的威脅,很可能并不奏效,因為拍賣會的聲望實在太大了,以他一個區(qū)區(qū)伯爵,想給他們造成威脅,概率極小。
拍賣臺上的老者靜靜聽完山羊胡的敘述,臉色陰寒。
山羊胡抹了一把臉上的熱汗,氣喘吁吁道:“老板,我們怎么辦?”
“你說的那位爵爺,是殷徳伯爵?”老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變得奇異無比,“就是那個洗劫了三號庫的殷徳?”
“是的。”
老板無奈道:“如今他是帝王面前的紅人,又有太子極力交好,唉,偏偏這小子是個無賴,居然在拍賣會上砍價……算了,他想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反正咱們也虧不了,就賣他一個面子,算是交好吧。”
山羊胡驚道:“老板,這可是五個億啊,一下子就變成了五千萬……這。”
老者恨恨地瞟了他一眼,道:“鼠目寸光!他將來的名氣,財富,不知比此刻多了多少,更不要提,未來的帝王,現(xiàn)在的太子都在極力和他交好……你知道太子拍下的那名女奴,是送給誰的嗎?”
山羊胡面色震驚莫名,忽然安然一笑道:“我懂了,我立馬去收錢。”
“等等……你再給他一張黃金貴賓卡,加深一下關(guān)系,這個人萬萬不可以得罪。或許我們在十年內(nèi)用不到他,可是等太子登上大寶之后呢?嘿嘿,到時候在他身上的投資,就要翻倍收回了。”
管事輕輕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殷徳輕輕躺在椅子上,眼神淡然,看到山羊胡走進(jìn)單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幅表情被山羊胡看到,更覺神秘莫測,所仗甚高,不由心中一跳。
“五千萬成交!”山羊胡哀嘆一聲,同意了殷徳的請求。
“嘿嘿。”殷徳淡然起身,“另外還有件事,需要管事幫忙辦一下。我這里有不少材料,希望貴會收留一下。”
管事忽然變得春風(fēng)滿面,笑道:“這件事先不急,這張卡請您收下。從此以后,您就是我‘帝氣樓’的貴賓了,無論是用餐住店,還是參加拍賣,一律享受九折優(yōu)惠。”
殷徳好笑地看著他,心中了然,也不揭穿,淡然將手中鎏金卡片放入口袋。
“這里是五千萬,之后的材料,我會托人送來,所有的錢,你直接打入這個賬號就可以了。”殷徳給管事劃去五千萬,腕表中的金幣瞬間見底。
“那么,也請您將銅鏡拿好。”
殷徳收起銅鏡,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嘿嘿一笑,不再客套,轉(zhuǎn)身離開。
…………
殷徳所在房間,子墨屏幕閃爍,似乎在充電的模樣。
他輕輕撫摸手中銅鏡,眼神迷離,像是想到了難以忘懷的事情,一抹思鄉(xiāng)之情油然而生,忽然輕嘆一口氣,放下銅鏡,心思飄到地球。
許久,他才緩緩回神,眼神再次變得堅定,將銅鏡再次拿起。
他已認(rèn)出了銅鏡的來歷,這枚銅鏡來自地球,的確只是一個古老王朝的工藝品,除了觀賞價值,沒有任何作用,但這并沒有讓他喪氣,當(dāng)初拍下這枚銅鏡,只是希望借助地球上的事物,可以慰藉相思之情。
銅鏡棱角分明,不知怎的,忽然割開了殷徳手指,一抹鮮血立刻流出,灑在銅鏡之上。
殷徳皺眉,顯然意識到了其中詭異。自從修煉了《麒麟褪甲功》之后,尤其是突破到六層之后,他的皮膚極為堅韌,就算用刀片故意劃,也未必能劃出血痕。
這銅鏡居然一下子就割破了手指,讓殷徳不禁莞爾震驚。
鮮血居然迅速流入銅鏡,轉(zhuǎn)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銅鏡又恢復(fù)到古井無波的樣子。
似乎沒有什么異變。
似乎已經(jīng)發(fā)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異變。
銅鏡上的眼睛居然活起來一般!眼球‘咕嚕嚕’轉(zhuǎn)動,竟有一種脫離鏡子的奇怪觀感,殷徳皺眉,不知變故如何。
‘噗呲’
銅鏡轉(zhuǎn)速極快,赫然從銅鏡頂端飛出,仿佛一枚不可阻擋的暗器般,直直射入殷徳額頭,隱沒不見。
再看殷徳,整個人已經(jīng)暈倒在沙發(fā)上了。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寂靜無聲。
殷徳意識全無,沉睡之前的唯一念頭就是:“又被暗算了……”
殷徳面容抽搐,神色痛苦不堪,整個人仿佛被人抽打一般,手腳亂蹬,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那枚詭異的血紅眼球忽然再次浮現(xiàn),在殷徳額頭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瞳孔居然是奇異的暗金色,透露出一種難言的智慧,鮮活駭人。
大概一日之后,殷徳才緩緩蘇醒,在此之前,他整天都在抽搐,承受難忍的痛苦。
他目光幽幽,輕輕嘆氣,緩緩開口道:“這一日來的痛苦,總算沒有白白承受,竟然得到了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嘿嘿,居然叫虛空之眼,要是告訴我爸,他是否會認(rèn)為我在信口開河?”
沙發(fā)上的殷徳,眉間赫然出現(xiàn)了那只奇怪的眼睛,虎目圓睜,透露出一抹看淡人間悲喜的蒼涼之色。
此時此刻,原本入眼一切,在他眼中都變得大不相同,仿佛他已經(jīng)看透了這些事物的本質(zhì)。
他取出五皇子送給他的那枚戒指,低頭看去。
木質(zhì)的孕靈木戒指中,那枚小指甲的木瘤,赫然逐漸變得透明,層層分明,漸漸地,殷徳看到一只蒼蠅在里面安靜躺著,栩栩如生,紋毫畢現(xiàn)。
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高聲驚叫,心情大好,對兩日后的孕靈木售賣會期待起來。
心念一動,眼球立刻隱去,雖然隱去了,但孕靈木中的那只蒼蠅,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殷徳似懂非懂,再次喚起眉間虛空之眼,終于明白,眼球出現(xiàn)時,比隱沒時效果稍強一些。
隨后,他才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將從三號庫中用不到的材料取出,順便在逆鱗空間中取出一株巨大的柳樹。
正是從肅王墓中帶出來的那株盆栽,弱不禁風(fēng)柳,是這個世界上制作拂塵,最好的材料,世間不可尋。
之所以將這株柳樹拿出來賣,是因為孕靈大會即將開始,不多準(zhǔn)備一些錢,會浪費虛空之眼的才能。另一個原因是,這株弱不禁風(fēng)柳,已在一旁,長出了一株小柳樹,殷徳這才舍得將它賣掉。
他賣掉這些之后,錢款很快打了過來,一共四億五千萬,數(shù)目基本符合他的預(yù)期。
滿意點點頭,他又低頭,看著地面上凌亂的竹子,扇骨,皺起眉頭。
忽然拿出一本書卷,紙張泛黃,赫然正是禿鷹大士留下的那卷書本,上面有數(shù)百種扇子的制作方法。
殷徳翻到最后一頁,‘芭蕉扇’三個字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