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陰嶺秀,積雪浮云端。
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
被尊為華夏文明的龍脈的秦嶺上,一聲清嘯,響徹四野,紅日懸山頭,戰馬穿林急,紅娘子躍馬沖上嶺頭,一身紅裝在茫茫的白雪影映襯下,如同燃燒的彩霞。
林下五百禁衛隨著秦牧呼嘯而過,藏匿在林間的鬣羚、斑羚、野豬、黑熊、林麝、小麂、松鼠、金絲猴、大熊貓、豬獾、小靈貓、云豹、羚牛、蘇門羚、豪豬等等,驚慌奔走,又被禁衛圍將過來。
秦牧張弓,正欲射向一只小麂時,忽見兩箭連珠,飛射而來,噗噗兩聲,那小麂隨即倒地,正要大顯身手的秦牧不禁大怒:“鶯兒,你再搗亂,小心朕揍你!”
嘯!一聲胡哨直竄云霄,紅娘子收弓縱馬,如一片云霞飄下嶺頭,隱沒在山林間。
四周的禁衛一個個“咬牙切齒”,強忍著笑,呼喝著又縱馬而去圍捕獵物。
秦牧望著一只爬在樹上的大熊貓,好吧,這個真不忍心下手。而且原先他就下令保護了,自己總不好帶頭破壞。
這年頭,秦嶺上的大熊貓還是很多的,但這種動物繁殖率不高,還是得保護一下。
老虎之類的就別說什么保護了,前兩年,四川到秦嶺一帶還發生了“虎災”,老虎太多,出沒傷人,路上行人都得結隊而行;
盡管如此,老虎傷人的事件還是層出不窮,秦翼明還得出動軍隊獵殺了一批,才稍為好點。
這時司馬凱打馬追上來。氣喘吁吁的說道:“陛下,獵物打了不少了,陛下還是先歇歇吧。”
“瞧你個熊樣,瞧,樹上這只。就你一個樣了。”
“陛下,嘿嘿,微臣這樣,才更能襯托出陛下的英武不凡嘛!”司馬凱望了望樹上縮成一團的大熊貓,接著說道,“陛下。要不抓一只回去給明月公主賞玩吧,這大熊貓胖嘟嘟的,公主一定喜歡。”
秦牧有些意動,長女明月一歲多了,女兒寵著養。抓只熊貓給她做寵物,定是喜歡,拿熊貓做寵物,哪個土豪能比,哈哈。
“小凱子,理工學院籌辦得怎么樣了?”
“回陛下,數學方面的教授容易找,這物理和化學方面。有些麻煩,臣正在物色。”
“不麻煩朕直接讓洪保去辦就行了,還用得著你嗎?”
“是是是。臣一定想法辦好,請陛下放心。”
“生員招收方面順利嗎?”
“陛下放心,陛下辦的學院,還怕招不到生員不成?甭管教什么的,免費讀書的機會總是有人搶著要的。”
“小凱子,隨朕走走。”秦牧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李式,黑色的長靴踏著薄薄的積雪。向山頂行去,司馬凱連忙跟上。
倆人一邊走。秦牧一邊說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到司馬凱驚呼道:“陛下,這.......”
“這什么?朕還當你是個有擔當的人,瞧你這熊樣,你若是不愿意,朕也不會勉強你,朕讓金貢南去寫。”
一見秦牧不樂,司馬凱大急,一邊暗暗叫苦,一邊答道:“陛下,臣寫,臣寫,只是能不能容微臣思慮兩日,先把思路捋順.......”
“然后再讓令尊潤潤色是嗎?”
“不不不,陛下,臣今晚就寫。”
司馬凱這下終于明白,皇帝為什么忽然興起打獵的興致,還特意把自己帶來,虧原先自己還偷著樂呢。現在才知道這哪里是打獵呀,分明是挖了坑讓自己來跳嘛。
“小凱子,凡事要學會自己擔當,你父親不可能一輩子為你遮風擋雨,你腦子靈活,是根好苗子,只是肩膀還稚嫩了點,現在缺的就是一種敢于擔當的精神。
朕讓你寫這個奏章,就是要讓你到刀山火海里趟一回,若是你連個膽識都沒有,現在就想著明哲保身,那可就讓朕太失望了。”
“陛下教訓的是,臣........今晚一定把奏疏寫好。”
向晚時分,秦牧下到終南山山麓時,隨行的禁衛早已把營帳扎好,帶來的兩個御廚開始忙著加工打來的獵物。
侍衛們也喜氣洋洋地動手,架起了火堆,開始烤野味,營中已肉香四溢。
等在營的李香君四女,迎出大帳來,雪地上,四個宮裝麗人倩影翩躚,綽約多姿態。
見紅娘子英姿颯爽,胭脂馬,紅披風,如一片彩霞一般伴隨秦牧縱馬而回,四女羨慕不已。她們都是嬌滴滴的人兒,連馬都不會騎,更不說馳騁這山林了,只能留在營地等候。
大帳里生著幾個炭爐,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毯,顯得很暖和,秦牧一進帳,李香君便上來幫他解披風,同時含笑問道:“陛下獵到了不少獵物吧,累了嗎?”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秦牧便忍不住回頭瞪紅娘子一眼。
紅娘子臉不改色,還振振有詞地說道:“臣妾的職責是保護陛下,不能讓獵物傷著陛下.......”
啪!秦牧終于忍不住抬手在她那形如滿月的翹臀上來了一巴掌,李香君、徐若詩、李知茵、董小宛四人不明所以,四雙美麗的眸子好奇地眨著,蕩漾的眸光中盡是笑意。
紅娘子當眾挨了一巴掌,香腮微紅,秦牧抬著手威脅著問道:“一只小麂對朕也有威脅嗎?”
“它......它離陛下太近了,萬一.......萬一驚了陛下的馬.......”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紅娘子這匹胭脂馬終于服軟了,一溜煙跑出去:“臣妾去暖酒.......”
御廚烹制的野味火鍋端上來,秦牧往柔軟暖和的虎皮上一坐,一邊吃一邊說道:“這終南山真不錯,嗯,等朕有了錢,就到這里來建一棟別院,沒事來打打獵,著實是好消遣。”
李香君笑靨如花,一邊奉酒一邊說道:“亙古以來,恐怕就陛下這么說,等朕有了錢就怎么怎么樣,嘻嘻......”
“香君別笑,朕確實窮啊,不行,得趁年假期間,琢磨點賺錢的門道才行。”
按歷朝貫例,朝廷年前十天放假,一直到第二年元宵過后才重新上班,假期長達近月,這次在西京過年,應該比較清閑,沒有那么多大禮儀,是以秦牧才如是說。
“陛下又有什么賺錢的路子?能跟奴奴說說嗎?”
“最快當的,那當然是把你們賣了。”
李香君不禁嗔道:“陛下就是要賣了奴奴等,也得有人敢買才行呀。”
“哈哈哈..........”秦牧朗笑著,攬過李香君那小蠻腰,從她那嬌嫩的櫻唇里“搶”過一口美酒。
徐若詩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您若真要建別院,奴有些私房錢,陛下就先拿去用吧。”
大秦的皇宮里,徐若詩可稱為第一富婆,光嫁妝就有幾十萬龍幣。
李知茵也跟著說道:“陛下,奴也有一點.......”
嗯,這是第二富婆,她入秦和親時,朝鮮王也著實送了不少嫁妝。
“行了,你們都別瞎折騰,朕就隨口說說而已,花那么多錢建個別宮,一年也沒機會來住一回,純屬浪費。”
董小宛給秦牧挾了塊麂肉,然后問道:“陛下,今年不回南京了嗎?”
“不回了,開春之后,朕要招蒙古及青藏各部首領來舉辦一場狩獵。”
其實除了這場狩獵之外,秦牧呆在西京長安,還想圖個清靜,他制定的很多政策,若是回南京一一交到朝堂上去討論,別說五年,恐怕就是十年也也落實不了幾樣。
那些御史言官多是剛直的秉性,犯顏直諫是小事,象上次那樣敢于死諫的也大有人在。
這次來西京,秦牧以親征為由,一個御吏言官也沒有帶。在西京推動一些政策的落實,先把生米煮成熟飯,阻力會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