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立刻開了,幾個技術人員衝進來,拿著一個噴霧器對著我狂噴,我下意識地想躲開,立刻換成一揮手:“別管我,先照顧他們。”
看起來這種噴霧應該是能夠緩解疼痛的,聶峰終於放鬆了身體,重又躺倒在牀鋪上。我回過神來:“凌霄,這是怎麼回事!腦電波儀能有這樣的影響麼,那紫娟副總監早就該知道,公司早該把這種腦電波儀回收。”
“副總監,對,對不起。”他這時候才衝進來,臉色有些慌亂,“爲了能夠迅速查出腦電波儀的問題,我們取消了使用營養劑,並強化了腦電反應,可沒想到這反應會這麼強烈!”
“格老子的,你這是他媽的想抽老子的筋啊。”聶峰又是用兩種語言惡狠狠地重複了這句話。這種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話聽上去還真夠粗魯的。
我只能把話題導入正軌:“那你們查出什麼了沒有。”
“這款腦電波儀確實是反應有些過度,應該說是敏感度要比之前檢測過的都要強,”他立刻恢復了技術人員的本色,“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設計,我很難想象,但這決不是造成那方面……問題的原因。”
“什麼問題,你們到底是要查什麼問題。”聶鋒這次只用一種語言了,不過拳頭敲得牀鋪嘭嘭做響,嚇得旁邊幾個人趕緊躲遠點。看來幸好是另一牀那個保持著深睡眠狀態。
看凌霄也害怕,我只能出頭了:“這款腦電波儀的問題,查出來,能夠緩解廣大玩友的疼痛。”
“這就要先痛死我們?”聶峰露出了尖利的牙齒,“靠,看起來你也受害啊,還能夠先想到我們,也算不錯了,看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們計較,但如果明天還讓我這麼痛,我立馬不幹,你們給我記住。”
“行,這是我的責任,”趕緊先替公司應承下來:“明天還要這樣,我他媽的立馬辭職,從此不玩遊戲了。”
聶峰一樂:“看看你那張臉,還真比較像白人了。”
“什麼?”我還沒反應過來,凌霄已經偷笑:“副總監,你洗把臉,我們這種藥粉還沒有實現完全霧化。”
我摸了把,臉上果然有那種藥粉:“聶鋒你不也是,一起去洗吧,回頭我帶你吃晚飯,凌霄,你把實驗室收拾乾淨了,要不然,我可真不參加實驗了。”
洗手間我還是知道的,當初史泰龍帶我經過,不過那麼多門我有些胡塗,只能等聶鋒推開一扇門,我也跟進去。他吃了一驚,趕緊攔住:“筱筱,你是去那邊,不會連這你都不知道吧?”
“呃,”我白他一眼,“洗個臉吔,有什麼關係麼?”
沒想到裡面正有幾個員工在噓噓,嚇得一邊提褲子一邊大叫“副總監好”。完了,從聶峰詭異的笑容就知道,筱筱的名節算是保不住了。誰知道這裡的洗手間不是單獨的,乾溼分開的?
史泰龍立刻出現:“筱筱,以後這種事,一定要和我說一聲,你是副總監,有自己的辦公室,有自己的洗手間,別和他們擠在一起。”
“誰是他們?”聶鋒立刻豎起眉頭,衝過去,可以嗅到一股濃烈的汗臭在狹小的衛生間裡彌散,史泰龍慌得立刻退出去,把門帶上。
我沾了點水在空中灑了下:“這種人你不用理他,連噓噓都要窮講究的人,哪能體會我們做實驗的辛苦。”
這下輪到聶鋒苦笑:“難道你真是生活在真空裡的?”
“難道你真是生活在真空裡的?”他再次問這句,這時候我們已經在餐廳裡了,還在等服務員送餐。但這次他問到點上了:“剛纔實驗完,你的反應明顯遲鈍。”
“你不會是覺得他們沒有強化我的腦電反應吧。”我心虛地學他豎起眉頭。
這招果然有用,對面的他立刻退縮了些:“我看得出,你受的痛苦不會比我小,但我怎麼忍都扛不住,你卻能扛住,好像是你的體質很不一樣。”
“唔,”我托住自己的腮,完全沒意識到這種動作不是我應有的,“可能是因爲以前生病吧,你知道麼?嗯,就那樣,當時什麼知覺都沒有,現在雖然病好了,身體恢復,但在知覺方面差了很多,可能是遲鈍了吧。像你身上的汗味,我一直都沒聞出來,史泰龍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他趕緊朝自己的腋下嗅了嗅,有些尷尬:“你講話還真是夠直接,和你在……”
我趕緊舉起手,示意他噤聲:“你有沒有覺得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這話肯定會產生歧義的,但在我瞄了牆上監視器一眼後,他立刻明白過來,認真地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回,微微搖頭,我還是不放心,繞著他檢查了一圈,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實驗設備,想想也是,誰能想到我會帶他出來一起吃飯呢。
他也有意無意地打量我一回,突然指指地下:“你的鞋帶鬆了?”
鞋帶是什麼東西?好在鞋的意思我還懂,蹲下來在鞋面上拔弄了一下,他猛地站起來,把工作服脫下,扔在長桌盡頭的椅子上。
我立刻明白過來,也學他把工作服脫了,還沒扔過去,就看到領子上夾著一個小小的東西,與工作服相近,如果不是聶鋒眼尖,還真看不出來。
可能是我這種讚許被覺察了,他的臉騰地紅起來:“你這……這工作服還是穿上吧。要不,你穿我這件工作服。”
憑什麼,那麼汗臭的。我又不像他裡面只穿了件破件的汗衫。這時候,我身上還穿著一件男式的襯衣,是當初特意讓秋意準備的,圖的就是寬鬆舒適,而且用來上班也算是得體,可爲什麼聶鋒的反應會這麼大?
我把工作服學他樣子扔到盡頭的椅背上,這個時間得來不易,我得趕緊說,壓低了聲音:“公司還沒人知道我是月牙,你得幫我保密。”
“玩家知道的也不多,但這樣下去,你想不讓人知道是很困難的。”
“只有讓月牙成王,能夠確保自己的安全,我想兩週時間就能見分曉。”
“我去論壇上看過,對於這一戰,兩邊都沒有玩家透露信息,看來是決死一戰,你真的有把握?”
他這個提法,頓時點醒了我。作爲局中人,我只注意到我方沒有信息透露,但亡靈那邊也有玩家,同樣保持了靜默,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異常。“我需要有人給亡靈一些誤導,不能是太關係親密的玩家,但也不能是得不到任何分析材料的那種。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亡靈族會通過魚頭村回兵夾擊,這個國都太怪了,除了面向魚眼村的,其餘方向根本沒有城牆。所以一定要讓人族有信心,確定我們肯定能守住,不讓亡靈部隊通過,這可能更重要。”
“有點亂啊,我覺得應該是讓人族覺得守住魚頭村和傀儡族合作,會是更有利的,這就夠了,其餘方面我可幫不了你。”這也就是說,這方面他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幫到我,足夠了。不過我注意到,他突然閉口,眼珠子轉了兩下,猛地俯倒在長桌上,重重地捶擊著桌面:“好餓啊,快上菜。”
就在這時,史泰龍猛地推開餐廳門進來,直衝到我面前:“你怎麼能不穿衣服……不穿工作服?!”
嚇死人了,害我差點和他翻臉:“有說餐廳要穿工作服麼?你看他們不也是……”
一眼掃過去,餐廳裡確實有很多人和我一樣只穿著襯衫,特別是女員工,蕾絲的、圓領的,剪裁合體,彷彿是展示一般,特意挺起胸,讓上身更顯突出——這不是給我看的,完全是爲了史泰龍嘛,難怪聶鋒那麼快就可以反應過來。
史泰龍煩燥地推了聶鋒一把:“別鬼叫的了,你也把工作服穿起來,看你這汗衫破的。”
“我回頭幫他買幾件就是了,”不知道爲什麼,那種推搡的動作讓我特別反感,尤其是在知道工作服上的秘密後,“大家都不穿工作服,憑什麼我們要穿?我這身又不髒不破的。”
“筱筱,你這是幫著他罵我呀。”聶鋒總算是慵懶地擡起頭,“嗬,這帥哥對你挺盡心。你的穿著,確實是和他們不一樣?”
有不一樣麼?我又掃了一眼,那些女員工還挺敏感的,胸挺得更高了,胸前頓時印出兩個基本點,圓潤緊緻,顯得器形飽滿,而我自己看上去,好像有一些不一樣,那種飽滿的頂端還有一個指尖般的突起。這是怎麼回事?好像也正常,當初揪泰麗的時候,不就是揪這兩點的麼?可那些女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