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時候,真的很怪,甚至回頭一想,本人自己都不明白,當時到底怎么就犯了渾。
尤其是在鋼石候此時所處的這種境況下。
他本身并不是一個技術很強的優秀肉盾,紅骨蛛打出的攻擊,他能閃掉其中的十分之一,已經非常的勉強。
雖然在這種面對面的無腦互毆中,他以格擋這個近戰神技,可以做到很高的減免傷害效果,但與之相應的,卻要以輸出量大降為代價。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守便無功,攻亦無守。但此時這種情況下,輸出強度,無疑要更加重要得多。
這便使得,鋼石候他雖然是頂在的最前沿,但真正要做的,卻不過只是與紅骨蛛,你打我一爪,我回你一刀,這樣單調重復的動作而已。
至于走位閃躲,這種聽上去便高大上的操作技巧,他在嘗試了幾次后,便痛快的放棄掉了。
面對紅骨蛛這種青銅級的boss,他那樣做了之后的實際效果,還不如原地不動的與之對毆來得實在,——至少輸出強度,要有保障得多。
鋼石候所面對的壓力,更是尤其的大。
他是主力肉盾,俗稱mt,他若是拉不住仇恨,或是被boss給干掉了,那離團滅也就不遠了。
呆板無趣的動作疊加上巨大無比的壓力,便使得一直給人感覺頗為穩重的鋼石候,也不可抑制的做出了之前的昏頭舉動。稱之為‘緊張至不知所措’,實在是再貼切不過了。
而這個舉動的后果,也是極為嚴重的。
“鋼石候,干嘛那!?”鋼石候的動作幅度并不大,對他下一擊的攻擊動作,幾乎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但就因為這注意力,稍瞬的片刻分散,使得他對紅骨蛛恰巧噴出的粘液劇毒,根本來不及采取任何的閃躲動作。
雖然這蛛毒的噴速,并不是很快,但絲毫未做閃躲的他,自然穩穩的被噴了個正著。
“啊——!還會增加被暴擊幾率!?”被噴中的鋼石候,在紅骨蛛緊接的兩下刀足打擊之后,生命值瞬間被打掉了一大截。
賊學士雖然并不清楚,鋼石候具體被打掉了多少生命值,但其那驟然縮短一截的血條長度,卻足以說明局勢的嚴峻性,遂果斷的立刻對另一個盜賊玩家喊道:“小圓,悶棍!”
但于此同時,丘里乾坤的畫地為牢,竟也跟著出現在了紅骨蛛的身下位置。
“聽指揮——!沒叫你用,你亂打什么,顯得你很重要嗎?”賊學士雙目幾欲噴火的對丘里乾坤喝道。
“我也是一片好心……”丘里乾坤一副弱弱的委屈模樣。
“鋼石候!不許后退,繼續攻擊。所有牧師!全力對他釋放治療術。”賊學士懶得和丘里乾坤這家伙,再去爭論對或是錯,轉而繼續指揮眾人道。
不過紅骨蛛在轉醒過來后,對著鋼石候再次“唰!唰!”幾記刀足斬擊中,竟半數以上,都出現了暴擊效果,將其剛剛恢復的那不多生命值,瞬間又被打掉了大半。
“‘綠柳’,冰凍術!”見情形即將失控,賊學士也不免有些慌亂了起來,只得無奈的將壓箱底的最后一種控制技能,也交代了出來。
他已經意識到,剛剛的指揮并不妥當。不應該叫鋼石候繼續吸引仇恨的,及時更換mt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雖然不見得一定能成功,但現在再想換,卻絕對是千難萬難了。
“‘藍鐵’,沖撞!之后拼命輸出,一點也不許給我放松,一定要把紅骨蛛的仇恨拉走!”他依舊不甘放棄,估算著冰凍術控制時間即將結束,又迅速的對另一個戰士玩家喊道。
被稱呼為藍鐵的戰士玩家,很是干脆,跟著便利落的一個沖撞,準確的命中在了紅骨蛛的身側位置,但其卻跟著喊道:“不行,被抵抗了!”
“該死,怕什么來什么!雙方星位差距太大,青銅級boss對白板級控制技抗性狀態時間太長!”賊學士不由得惱怒的抱怨了句,同時再次狠狠的瞪了一眼敗事有余的丘里乾坤。
“學士,我快扛不住啦——!”于此同時,鋼石候那近乎絕望的求救聲,跟著響起。
短短的耽擱之后,鋼石候的生命值已經徹底跌到了谷底,甚至下一擊,便很可能被徹底清光。
正當賊學士想孤注一擲,讓其余幾個戰士玩家,接連使用沖撞技能之時,柳戮的聲音,卻突然救星般響起:“大候,往右撤退!其他人,做肉墻攔檔boss。放心,它注意力不在你們身上,即使被意外的被打上一下,也秒不了你們的。”
幾近絕望的鋼石候,聽到柳戮的話,第一時間便轉身向右,不敢有絲毫停頓的悶頭狂奔而去。
圍攏在紅骨蛛左右的幾個戰士玩家,并不擔心被紅骨蛛秒殺,也幾乎是跟著,便攔在了boss追向鋼石候的路線之前。
紅骨蛛也果然如柳戮所說的那般,絲毫沒有理會這些肉墻的打算,或撞、或撥、或繞的清除掉他們這些障礙后,便繼續向著鋼石候,急追而去。
其他一些脆皮玩家,見攔阻紅骨蛛時,果然最多被其攻擊一下,沒有被秒殺的危險后,也跟著陸續充當起肉墻來。
不過配合卻極為糟糕,不是齊齊擠到一起,就是互讓間,錯過了最佳的攔阻時機,效果非常一般。
剛剛從眾人右側,一顆大樹后走出,身上猶與此時的鋼石候一樣,帶著淡淡猩紅之色的柳戮,眉頭不免重重的皺了起來。
他剛剛對鋼石候說的是‘撤退’,不是顧頭不顧尾的悶頭逃跑,再加上身后這些同伴,那糟糕無比的配合,危險性反而可能更高了一些!
若是這些隊友,能在他的指揮下,讓鋼石候,順利的甩掉紅骨蛛的仇恨度,自然是最好的。
即使紅骨蛛,因此而仇恨發生了紊亂,他也有信心在其擊殺任何一個玩家前,將其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但此時情況的發展,卻顯然不允許他那么做,無奈,他只得現出身形,拔腿向鋼石候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