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怔了怔,這是秦王的聲音。
再看周遭,圍坐著不少衣著光鮮華麗的男女,面前皆放著一盆盛放的牡丹和一只精巧的花燈,那牡丹花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嬌艷欲滴,美不勝收。
安離訕訕的笑了笑,想不到她竟然誤打誤撞的來到了花吟贊不絕口的賽詩會!
她不知道,此時站在中央的她,才是最美的牡丹。
萬俟圣昕玩味的看著她,笑道:“我就說我和三小姐有緣,這不,我們又見面了。”
安離不語,萬俟圣昕換了件文質(zhì)彬彬的儒衫,但還是霸氣十足的黑色,在一干人中間,出眾的外表鶴立雞群,他面前也擺著一盆怒放的牡丹,鵝黃色的花瓣開得張揚,是有“牡丹花皇”之稱的“姚黃”。
“原來是秦公子的朋友啊,”秦王身邊一白袍男子搖著扇子,翹著蘭花指捻了捻桌前一盆深紫色的牡丹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秦公子才高八斗,那想必這位小姐定是位知書達(dá)理的才女了?何不讓在座各位見識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公子語氣中的挑釁意味,明顯是針對他口中的“秦公子”,而這個人正是笑得像只狐貍的秦王萬俟圣昕。聰明如安離,自然明白其中含義,這秦王化名秦公子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只是她不知道一代武將竟然才高八斗,這倒叫她意外了。
“公子這又何必?技不如人也不應(yīng)禍及左右,我與秦公子不過一面之緣,何來朋友一說?”安離故意將秦公子三字咬得極重,看著萬俟圣昕微變的臉色,心情大好,但開口就是冷冷清清的疏離。
白衣男子氣極,口不擇言道:“既然不是秦公子的朋友,又非在座諸位同道,連詩詞都不會,我看還是請姑娘速速離去!莫掃了大家的興!”
安離皺了皺眉,這才認(rèn)真的打量了說話者一眼,相貌平平,頂多只能做配角,相比之下,安離更喜歡他面前的牡丹,深紫色華麗卻不張揚,高貴又不失淡雅,是牡丹中的上品,有“牡丹皇后”之稱的“魏紫”。
萬俟圣昕掃了白衣男子一眼,卻并不言語,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安離,這個丫頭太冷清,是該挫挫銳氣。
“公子這么一說,這詩小女子還非做不可咯?”安離在現(xiàn)代怎么說也是熟讀唐詩三百首,區(qū)區(qū)詩詞還不是信手拈來,只是讓這么個無名之輩小看,倒是真讓人可氣。
“也不盡然,小姐貌若天仙,若是給諸位唱唱小曲兒,本公子也不為難你。”白袍男子一說這話,痞子氣暴露無遺,不少有識之士已面有不悅,但這公子來頭不小,是個官家少爺,也就不便管。
安離有些微怒,剛要出言,便見一剪白影閃過,聽得一聲如清風(fēng)過竹林的音傳來,“賽詩會論的是文雅,白公子怎能咄咄逼人呢?”
可能是他的聲音過于動聽,那邊白衣公子噤了聲。
安離在心里吐槽了句:原來穿白衣的就姓白啊。
不過她馬上發(fā)現(xiàn)她錯了,擁有天籟般嗓音的來人,也是一襲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