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電視好像被關上了,周圍一下變得安靜下來,接著她感覺脖子上一陣癢癢麻麻的感覺,巖坤從後面摟住她,下巴貼在她脖頸處輕輕摩挲,原媛被他的胡茬扎得有些痛,想躲開他。她越是想躲,他就越是要扎她,不知不覺間,他的脣就覆了上來。
順著她的脣到面頰,再到頸間,手不自覺伸向她的腰間,拉開裙子腰側的拉鍊。
原媛瞬間清醒過來,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按住腰上的手,道:“今天不行,我難受。”
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呼吸,他的手還在慢慢摩挲她的皮膚。
他似嘆了口氣,貼著她的耳邊道:“我知道,你總得把衣服脫了再睡吧。”
說完起身去衣櫃裡找衣服,衣櫃裡基本全是他的襯衫和西褲,要麼就是短袖,他翻出來一件顏色稍淺,比較小的T恤衫給她,讓她換上。
原媛也不避嫌,直接轉過身去脫下裙子,套上他的T恤,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還是顯得寬寬大大,剛好遮住大腿,這樣舒服了不少,不像剛剛那條裙子,穿得她直難受。
穿好之後,她背對著他躺回牀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接著睡,身後一個滾燙的胸膛貼了上來,巖坤伸手把她撈進懷裡,察覺到懷裡的人不安分地掙扎了一下,他低聲道:“別動,睡覺。”
慢慢地,身後的呼吸聲逐漸平緩,摟住她的胳膊也漸漸放鬆下來,原媛睜開眼睛,周圍漆黑一片,只有陽臺上一小塊月亮灑下的清冷月光,外面靜悄悄的,彷彿連鳴蟬都入眠了,整個世界安靜的只剩下他的呼吸聲。
她想起來,他平時都會隨身帶著槍,進了房間之後,還沒看見他把槍放哪了。
一想到槍,她突然有一種衝動,趁他現在睡的正熟,可以一槍解決了他,只要他死了,她就有機會逃出去。
原媛被自己這種念頭嚇了一跳,可他,這個睡在自己身邊的人,當初在那個下著雨的夜晚,毫不留情地舉起槍想殺了她,她被囚來這裡,多少次都命懸一線,她已經受夠了。
紙條上說要救她的話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她每時每刻都想要逃離這裡。
可她從來沒動過槍,根本不知道怎麼用,而且槍聲一定會引來樓下的昂利。
況且就算手裡真的有一把打開保險栓的槍,她也未必能下的去手,她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別人,可週圍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傷害她,在這裡,殺她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躺在牀上聚精會神地想,直到把胳膊都壓麻了。最後,她決定先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槍,雖然不會用,
也總比什麼都沒有的槍,要是被發現了威脅威脅他也好。
她輕輕地放下他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一邊轉頭觀察他,巖坤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收回胳膊翻了個身,翻身時手無意識地拉了下枕頭,原媛趕緊趴下閉上眼睛。
就在剛剛他翻身時,原媛看見枕頭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槍把,接著他又動了一下,將枕頭下的槍壓住。
原媛趴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被他發現,就這樣,她一動不動地躺了不知多久,幾乎一夜無眠,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她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醒來時牀上只剩下她一個人,陽臺上的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上了,未合緊的窗簾縫隙處透出一道斜陽。
她輕輕舒展一下身體,這是來到這以來睡得最沉的一次,甚至連夢都沒有做。
這時房間的門開了,莎姐走了進來,看見她醒了,倒了杯水遞給她,道:
“妹妹可算醒了,你這一覺都睡到下午了。”
原媛揉揉眼睛問:“現在幾點了?”
“我剛剛上來看過一次表,大概五點多了。”
她有些吃驚,“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莎姐道:“是啊,不過巖先生說您身體不舒服,多睡會兒也是應該的。”
“唔…”原媛點點頭應著,看到莎姐鞍前馬後的忙著整理房間,突然奇怪她怎麼在這。
莎姐看出她想問什麼,於是就先一步道明,
“是巖先生叫我過來的,他一早就出去談事情了,這裡也沒個阿姨,讓我過來照顧你方便些,他還說了,讓我不要叫你,等你睡醒了讓昂利送你去金漢宮。你看巖先生多細心,我可從來沒見他對哪個姑娘這樣過…”
莎姐絮絮叨叨的說著,原媛有一種被人撮合著相親的感覺,莎姐就像來給男方說親的媒人一樣,不停地說著他的好處。
原媛乾咳一聲打斷她的話,問道:“讓我去金漢宮幹什麼?”
莎姐從電視機櫃上面的袋子裡拿出一套衣服遞給她,回道:“這是衣服,你先換上,巖先生在金漢宮談生意,接你過去…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妹妹換好衣服就下來吃飯吧。”說完就出去了。
原媛把衣服抖落開,上身是一件半寬袖素色短衣,下面是一條淺藍色長裙,質地柔軟,摸上去很舒服,衣服嶄新嶄新的,一看就是新買的。
她穿好衣服下樓時,莎姐已經坐在桌子前了,透過窗戶,她看見昂利在外面的花園裡。
莎姐看見她下來,笑著道:“這裙子挺合身的,妹妹長得白淨,最襯這種淡雅的顏色。”
原媛覺得好不好看倒是其次,關鍵是穿上舒服,腰身處不會勒的喘不過來氣,面料也不扎,和皮膚很貼合。
她笑笑,對莎姐道:“謝謝你,還這麼麻煩給我買件新的。”
莎姐趕緊擺手,道:“不是我買的,是巖先生買的,我就說巖先生心思細膩,連這麼點小事都想到了…”說著又是一頓誇。
原媛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她換裙子的時候小聲抱怨了一句不舒服,大概是被他聽見了。
原媛埋頭吃著飯,沒搭莎姐的話,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現在她和巖坤
的關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們既不算戀人,更沒有確定的關係,所有的事情就像自然而然發生了一樣,但又並非是你情我願的,她甚至覺得她就像巖坤的情婦,雖然他並沒有偷偷摸摸,也沒有向任何人避過嫌,但從別人口中聽到他,她心裡還是會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她不想再聽莎姐唸叨,趕緊吃完碗裡的飯,把筷子一放,擡頭道:“莎姐,咱們什麼時候走?”
莎姐一看她吃的這麼快,還以爲她是迫不及待要去找巖坤,於是也趕緊放下手裡的筷子,應道:“好,好,咱們現在就走。”說著喊昂利去準備車。
在路上時,原媛心裡暗暗算了一下,距離上次收到那封來歷不明的紙條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後來再沒有任何消息來過,她試探過巖坤,可他的態度並不明確,她無法判斷那張紙條到底是不是他設下的陷阱,她現在別無選擇,只能按照紙條上說的拼一把,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能讓巖坤在下一次出貨的時候帶上她。
她靠在後座上閉上眼睛,回想昨晚在金漢宮發生的事,她很清楚,巖坤只是一時迷戀她的身體,新鮮感很快就會過期,只靠身體難以維持他們的關係,所以她要儘快取得他的信任。
昨晚她故意激怒巴頌,就是爲了讓他掏槍,他在巖坤的地盤是斷然不敢殺人的,周圍全是巖坤的人,若是他敢開槍,周圍埋伏的人就會一擁而上,不說要他一命抵一命,也必然不會給他好果子吃,不然他如何立威。
昨晚自打從金漢宮出來,她感覺到巖坤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但還沒有到信任的地步,接下來怎麼樣才能讓他放下戒備接納她纔是關鍵,就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車已經開到了金漢宮門口。
莎姐先下車,和原媛道:“巖先生說馬上出來,讓妹妹在這等等,快到開門時間了,我先進去催姑娘們開工。”說著指指自己的手腕。
像金漢宮這樣的會所一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六七點纔開門營業,於是原媛朝她點頭笑笑,表示知道了。
莎姐本想陪她在這等,可怕這樣顯得自己太殷勤反而招人煩,於是也不再多留。她活了四五十年,其中又有二十多年混跡在魚龍混雜的地方,早就活成了個人精,練得一身審時度勢的好本事,從給原媛下藥,巖坤卻沒有怪罪下來那事開始,她就知道,他對這個女人不一般,以後登堂入室進了巖坤的門也說不準,總之抱好這條大腿準沒錯。她現在年老色衰,男人是依仗不上了,幸虧懂得察言觀色,這些年做事不曾出過差池,才得以一直能待在金漢宮,不過多一個靠山總是沒錯的。
她正往裡走著,就看見巖坤從二樓下來,芙玥在一旁挽著他的手臂,巧笑倩兮。
莎姐看到他們,迎上去道:“巖先生,原小姐已經到了,正在外面等您。”說著朝芙玥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