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琢玉閣古玩店出來,童潼和姜新禹并肩走著,說道:“這家店以后別去了!”
姜新禹說道:“為什么?”
童潼不屑一顧的說道:“店里沒有幾樣真貨,大部分都是贗品。”
姜新禹頗感驚訝,說道:“你能看出真品還是贗品?”
“你是沒去過我家……”童潼一努嘴,說道:“小紐扣,告訴他!”
小紐扣在一旁說道:“老爺特別喜歡老物件,家里的古玩字畫裝滿了一間屋子,比剛才那家店里要多的多……”
童潼打斷她的話,說道:“誰讓你說這個了!”
小紐扣說道:“小姐,那你讓我說啥呀?”
童潼側過身子,用口型說道:“說我!”
小紐扣還是沒明白,一臉茫然的看著童潼。
童潼伸手輕擰了一下小紐扣的臉蛋,說道:“你和大奎一樣,都是棒槌!”
小紐扣停下腳步,怔怔的出了一會神,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大奎哥到哪了……”
童潼嘻嘻一笑,說道:“想他了?”
小紐扣紅著臉說道:“小姐,你又亂講!”
“我可沒亂講,等你長大了,我就把你嫁給大奎!你說好不好?”
“我去開門。”小紐扣低著頭快步疾走。
古玩店距離姜新禹住處本來也不遠,走路連十分鐘都用不上。
即使岔開了話題,姜新禹也聽明白了,童萬奇喜歡收藏古玩字畫,常年累月的耳濡目染,童潼也多少具備了一點這方面的知識。
“箱子里裝的什么?”姜新禹把藤木箱子由左手換到右手。
算上箱子的重量,再加上里面的東西,起碼有十幾斤,難怪小紐扣累的走不動路。
“洗澡用的東西唄。”
“你洗澡帶這么多東西?”
“這還是少的呢……那是誰?”
姜新禹家門口,一個穿著單薄小姑娘,胳膊上挎著一個包裹,在路燈下徘徊著。
這時候小紐扣已經走到門口,小姑娘迎上前,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向姜新禹這邊望過來。
“小蘭。”姜新禹說道。
“誰?”童潼一臉懵。
來到近前,小蘭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說道:“姜先生。”
小紐扣掏出鑰匙,開啟院門。
姜新禹對小蘭說道:“進去說吧。”
進了客廳,燈光亮起。
童潼端詳了一會小蘭,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賣花的小妹妹?”
小蘭羞怯的說道:“嗯。”
童潼說道:“你干嘛來了?有事嗎?”
小蘭雙手扯著衣襟,有些緊張的說道:“是、是姜先生讓我來的。”
童潼一下子想起來了,姜新禹答應過小蘭來家里做傭人。
“曖呀,小蘭,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暫時不缺人了,以后有機會再找你。”童潼儼然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說話。
小蘭不知所措的看著姜新禹。
姜新禹看了一眼小蘭的包裹,微笑著說道:“隨身物品都帶來了?那就留下吧,正好和小紐扣是一個伴兒。”
小蘭連聲說道:“謝謝姜先生,謝謝姜先生。”
姜新禹說道:“小紐扣,把大奎的房間收拾一下,讓小蘭住那。”
忽然多了一個年齡相仿的玩伴,小紐扣倒是很高興,親親熱熱拉著小蘭的手,說道:“先住我房間吧,床很大,一點都不擠,明天再給你收拾房間,好不好?”
“好。”小蘭點了點頭。
目送著兩個小姑娘走出客廳,童潼姜新禹說道:“家里就這么大,用得著兩個傭人嗎?”
姜新禹說道:“過一段時間,你們走了,小蘭剛好補上。”
童潼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不高興的說道:“如果我不走呢?”
“不走……多一個人干活也挺好。”姜新禹把那張紙條遞給童潼。
童潼看過了紙條,先是一副吃驚的表情,然后極力做回憶狀。
姜新禹掏出香煙點燃一支,說道:“是你寫的沒錯吧?”
童潼愣怔了一會,掩嘴笑道:“沒錯沒錯……這兩天我打算去一趟百貨公司,寫這張紙條的時候,本來要寫浴池,不知道咋回事,就寫成了百貨。”
“腦子一瞬間分成了兩部分,一半在幻想,一半在現實。”姜新禹拿著畫軸出了客廳。
童潼兀自皺眉思索著,自言自語的說道:“一半幻想,一半現實……那不就是精神分裂嗎?好你個姜新禹,變著法兒的罵人!”
…………
第二天。
軍統堰津站,行動隊長室。
孫杰正在彙報案情,說道:“隊長,在白河附近的荒草內,發現了一輛黑色福特轎車,經過核對,是趙宇開的那輛車。”
姜新禹想了想,說道:“發現線索沒有?”
“暫時還沒有。情報處的人在勘查現場,估計下午能把車開回來。”
“哦……學生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學生中間有一個叫高揚的人,最近表現的非常活躍。”
“他是哪所學校的?”
“圣約翰大學。”
“教會學校?”
“對。”
姜新禹沉思了片刻,說道:“查一下這個人的身份背景,能進入教會學校讀書,應該不是普通老百姓。”
孫杰說道:“已經查過了,高揚父母都是普通人,他的舅舅是賈繼濤,估計是因為這個原因進入的教會學校。”
“禁煙局的賈局長?”
“就是他。”
“除了高揚,還有什么情況?”
“他們集會的地點……”
“篤篤!”
房門響了兩下,喬慕才推門走了進來。
姜新禹趕忙站起身,說道:“站長,有事啊?”
喬慕才笑了笑,說道:“沒事兒,剛好路過,進來坐坐。不耽誤你們吧?”
“站長,您請坐。”姜新禹對孫杰擺了擺手。
孫杰躬身退了出去。
落座之后,喬慕才說道:“怎么樣,孫杰做事還算得力吧?”
姜新禹拿起暖水瓶,沏了一杯茶,說道:“麻克明,孫杰,他們都有著多年的敵后經驗,做起事來得心應手。”
喬慕才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不忙,下午陪我去一趟歐亞飯店。”
“是。”
喬慕才微笑著說道:“你就不問問,去歐亞飯店做什么?”
姜新禹正色說道:“妄自探聽上司機密,是特工人員大忌。您訓導的第一課,著重講了這件事,新禹從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