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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京城佛朗克對于佛朗士王國來說無疑是一件最為璀璨奪目的珠寶,而香特龍根大道則無疑是這件珠寶之上最耀眼迷人的一顆鉆石。

而此時此刻,長長的一串由馬車排成的長龍,正緩緩地行駛在這條最為繁華的街道之上。

走在隊列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刷著锃亮的白漆,白漆的底層印著金盞花和金絲雀的紋樣,車夫的位置上面坐著兩位身穿紅色軍裝,肩上佩戴著金色徽章的騎士。

馬車的兩邊另有兩位騎士攀在后側的欄桿之上,他們一只手抓住欄桿,而另外一只手則始終放在腰跡的長劍劍柄之上。

金色的劍柄在陽光照耀之下瀅瀅生輝。

這副王室的氣派令香特龍根大道兩旁那些見慣了繁華和隆重的貴族們也嘆為觀止。

坐在這輛異樣豪華的馬車之上的人物,正是那一直以來與世隔絕的島國英格的王。

誰都不知道為什么這位國王陛下會心血來潮離開自己的王國,更加不明白,他帶來這樣一幅令人驚嘆的排場又是為了什么。

不過英格王國統治者的到訪,對于剛剛經歷了一連串動亂和一場可怕戰役的佛朗克來說,就仿佛是一杯嗆喉嚨的烈性燒酒,能夠讓任何一個氣息奄奄的人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這位國王陛下的到來,仿佛在一瞬之間令佛朗克城里面的人們忘卻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忘記了那一連串的恐懼和害怕。

佛朗克城被修葺一新,在那場可怕戰役之中受到波及被燒毀的房屋,在短短的一個星期里面,便以完全一新的另外一副面孔呈現在眾人眼前。

除此之外那些稍稍有些不起眼,讓人看得不舒服的房屋,也被拆毀重新建造。

一時之間佛朗克城仿佛迎來了欣欣向榮的春天。

而香特龍根大道無疑是最大的受益之地,佛朗克城的人們顯然最為鐘愛這塊美麗無比的鉆石,他們費盡一切心機要令這個繁榮的街道顯得更加美麗多姿。

佛朗士人的努力顯然沒有白費,那些英格人看著這條繁華同時又不失高雅的大道,心中的贊嘆是不言而喻的。

坐在馬車之中跟隨著他們的國王陛下一起到來的那些貴族們,他們的心中有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他們之中的一些人甚至已經等不及,想要進入兩旁的那些令他們感到眼睛一亮的店鋪之中,大肆采購一番。

他們的馬車之上座位底下的暗格之中鎖著的那一個個沉重的錢箱,原本就是為了在這個有名的金粉之地大肆花銷一番而準備的。

事實上躍躍欲試的除了那些英格貴族之外,最前列的馬車之中,坐在里面的英格王國的王室成員中那兩個年紀較輕的成員也同樣如此。

和佛朗士王國那位至高無上的陛下以及他那位權高位重的弟弟比起來,英格王國的國王陛下還顯得非常年輕。

不過這位相對比較年輕的國王陛下,在他的兒女看來,確實一位嚴厲而又呆板的父親。

馬車之上那位陛下的身邊,一左一右坐著王子和公主。

他們倆無論是臉形輪廓,還是神情和面容,看上去都十分相像。

公主看上去稍微大一些,她朝向窗外的眼神,好奇之中帶著一絲沉穩。

而那位王子則顯然還沒有脫離小孩子的性情,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不安份。

“這里就是我們那富有鄰居最為華麗的客廳。”那位國王陛下安詳地撫摸著兒子的頭輕聲說道。

“最繁華的地方不是南港嗎?”王子殿下疑惑不解地問道。

“是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佛朗士王國最為繁華的所在確實是那個南方的小鎮,因為那里就像是春季的大地,充滿了欣欣向榮的生機與活力。”

“不過這樣認為的恐怕只有佛朗士王國的那些南方人,你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你所接觸到的佛朗士人只有那些來自南方郡省的人們。”

“對于大多數佛朗士人來說,最為繁華的所在仍舊是這里,而你眼前所看到的便是他們最引以為自豪的驕傲所在。”英格國王微笑著說道。

“他們確實擁有驕傲的資本,英格如果也擁有這樣一座街道就好了。”身邊的公主嘆了口氣說道。

“所以我才希望你們倆能夠將這樣一座街道搬到我們自己的王國。”那位陛下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顯然這是個沉悶的話題,一時之間馬車里面靜悄悄的,只有從窗外傳來的那嘈雜的馬蹄聲。

“是的,父親大人,我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不過我不明白,您既然想要令我們的王國變得像我們的鄰居一樣繁榮,為什么不選擇和菲利普斯親王攜手,而將那位在我看來早已經失去了權柄風光的老邁國王,視作為結盟的對象?”那位公主疑惑不解地問道,這是一直以來充塞于她心中的難以解答的疑問。

“我親愛的孩子,我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和佛朗士王國的盟約,這個曾經繁華昌盛無比的王國,現在已然沒落,那位風華絕代的佛朗士五世曾經擁有勃勃雄心,希望能夠統治已知的世界,但是他的后代卻始終在和得里至王國糾纏不清。”

“越是往后,佛朗士王國的國王就越是差勁,那位偉大君王的子孫不但失去了佛朗士五世那征服整個世界的勃勃雄心,甚至及不上佛朗士九世那統治得里至的野望。”

“反觀得里至王國,卻是一代強過一代,現在他們已經成為了大陸各國所面臨的最大危機,迅速崛起的得里至王國早已經取代了當年佛朗士王國的地位,成為了大陸上所有國家共同的夢魘。”

“而且和佛朗士王國比起來,得里至和其他國家沒有多少淵源和血緣方面的糾葛,因此它可毫無忌憚地吞并任何一個國家。”

“自從得里至王國吞并了奧提雷,大陸之上的各國對于這個新興的國度提心吊膽充滿了恐懼,佛朗士王國更是和意雷暗中締結了盟約。”

“不過從這件事情上也正好看出,佛朗士王國的衰敗,它已經淪落到必須依靠別人的力量,才能夠自保的地步。”

“這同它已往一直處于進攻的勢態是多么巨大的反差,從進攻的一方轉變為整天提心吊膽唯恐受到侵略的弱者,可以說是這個曾經繁華一時的古老國度最大的悲哀。”

“我之所以和那位佛朗士國王陛下結盟,而放棄菲利普斯親王這個稍強一些的人物,并不是貪圖佛朗士國王那一點點可憐的甚至不足以自保的實力和威望。”

“我所在意的是,他為我架起了通往得里至王國的橋梁,在我看來,得里至王國才代表著未來。”英格國王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對兒女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哲人說過,世事的變化難以預料,也許佛朗士王國會再次強盛起來,萬一您選擇錯了盟友,對于近在咫尺的英格來說,佛朗士王國恐怕是更為危險的敵人。”公主再一次問道。

“這正是我所顧慮的事情,而且現在看來這種顧慮變得越來越明顯,佛朗士南方的崛起就像是一場不可遏制的大火席卷大地。”

“很難預料大火過后留下的會是什么,是一片廢墟還是欣欣向榮的生機?”

“甚至還有傳聞,在佛朗士王國的大地之上將出現第二個開米爾迪特,這無論對得里至還是英格,都不是一個值得慶幸的好消息。”英格國王皺緊了眉頭說道。

“我倒是很期待著能夠見到那位傳聞中的伯爵,聽說他所擁有的智慧甚至超過赫赫有名的基恩侯爵,而他的精明頭腦更是遠在那位埃克特先生之上。”那位王子側著頭說道。

“我同樣無比期待,不過在見到他之前,我恐怕得先將我最愛的女兒藏好,因為對于女孩子來說,他可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他的名聲之中,有些地方極其糟糕。”英格國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難道會比那些莊園主們更加糟糕,據我所知佛朗士人追求女人所采用的至少是手段,而不是利用權威胡作非為。和那些跟在我們身后的家伙比起來,他們之中最為卑劣的家伙,也能夠被稱為圣徒或者天使。”旁邊的王子殿下再一次不以為然地說道。

“哲人同樣也說過,別人盤子里面的蛋糕總是比自己盤中的更大也更加香甜。”

“我的孩子,不要用鄙視的眼光看你的國家,雖然英格的莊園之中確實充滿了殘酷和野蠻,不過佛朗士王國的貴族領地之中同樣有堆滿尸骨的黑牢和吊掛在樹上任由烏鴉啄食的尸體。”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佛朗士王國的貴族們在他們的暴虐之中攙雜了一絲高雅的痕跡,他們喜歡絞索而不是斷頭臺,因為絞索不會流血令人感到心緒不安。”

“而他們所標榜的文明,并不代表著仁慈和寬恕,他們所謂文明的證據只是沒有那么多處以死刑的方法而已。”

“相反,我倒是認為,被稱作為野蠻的得里至擁有著更多的文明,雖然他們用石碾將死刑犯碾成一灘血肉確實過于殘忍。”

“不過得里至的罪犯畢竟擁有在法庭上辯護的權力,貴族們也不會在庭園之中對自己的奴仆和領地之中的子民處以私刑。”英格國王嘆了口氣說道。

“真正的文明應該在意雷。”王子提醒道。

“哼!那個背信棄義、惟利是圖的商人的國度,如果文明的終極就是那個樣子,也許還是野蠻能夠令國家活得更為長久。”英格國王冷冷地說道:“不過,那個象是商人一樣的國度倒是可以利用,他們的財富能夠令茍延殘喘的佛朗士獲得一時的繁榮,同樣也可以令英格變得繁榮昌盛,我之所以和佛朗士國王結盟,同樣也是為了打開通向意雷的大門。”

“但是我們能夠給予意雷什么?我們多的只有土地和莊園。”王子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就是我信任和重用那些佛朗士南方人的目的,他們是最好的商人和最為高明的投資者,他們會替我們找出什么東西能夠從貿易之中獲利,那位埃克特先生是個非常有智慧的人物,他顯然知道從兩邊賺錢要遠比壓榨一方能夠獲得更多同樣也是更為持久的利益。”

“正因為如此,您才授予他那個特許狀?你讓他全權代理英格的所有財富?”王子問道。

這番話顯然令那位國王非常滿意,他溫和地摸了摸兒子的臉頰,笑容堆滿了他的臉。

“說得不錯,那正是我的目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原因,我希望你能夠盡可能地接近那個伯爵,看看他是否正如傳聞之中所說的那樣,不但擁有超絕的智慧,更擁有精明的頭腦。”英格國王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期待和鼓舞。

※※※

在佛朗克的另一端,在那座臨時的寢宮之中,在那高高的塔頂之上,恩萊科正和兩位魔導士在那里專心致志地研究著那座星象觀測儀。

“看來奧妙并不在這座觀星儀上面。”安笛利魔導士嘆了口氣說道。

他身邊的瑪世克魔導士點了點頭,顯然他有著同樣的看法。

兩個人將頭調轉過來,他們的目光停在了地上和墻壁之上的那些顯得頗為凌亂又極其繁復的魔法陣上。

“看來這座高塔本身就是開米爾迪特最偉大的作品,怪不得在此之前,任憑我們花費多少心機,都找不到那些鎖在魔法協會倉庫之中的,開米爾迪特所遺留下來的作品的用途。”瑪多士魔導士語氣沉重地說道。

“你是說,開米爾迪特將大部分的秘密留在了這里,這座古堡不但是啟動那些魔法物品的控制裝置,同時也是提供能量的魔力源泉?”安笛利魔導士問道,他相信瑪世克的猜測肯定比他更接近真相,畢竟瑪世克和開米爾迪特一樣,也是一位煉金術士。

“只可惜迄今為止,我們仍舊不知道這些魔法陣到底派什么用場,而那個金屬生命體又不肯在我們面前出現,更不愿意將答案告訴瑞博。”瑪世克皺著眉頭說道。

“不過我們至少知道,和隱身有關的那個魔法陣,從中應該能夠研究出一些規律,再加上我們手里已經掌握的關于制造金屬生命體的知識,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完全可以解開所有的謎題。”安笛利魔導士信心十足地說道,不過完全能夠聽得出來,他只不過是在替大家打氣而已。

“也許想要解開這些謎題,單單依靠我們兩個人還遠遠不夠。”瑪世克魔導士凝重地說道,他欲言又止因為他擔心,他的建議對于瑞博來說過于難以接受。

“老師,您的意思是不是讓瓦奇和尼勒埃雷加入進來,向他們兩個人公開這個天大的秘密?”瑞博問道。

“是的,我的弟子,沒有人比尼勒埃雷對開米爾迪特擁有更多了解,事實上,為了尋求偉大的大魔導士的‘腳印’,尼勒埃雷花費了大半生的時間和精力。”

“而瓦奇,撇開他的人品和狂妄自大的個性,在所有的魔導士之中,他擁有的天賦最為出眾,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在四十歲不到的時候,便成為了魔導士,我擁有魔導士的頭銜,已經快要七十歲了,而安笛利也差不了多少。”

“當初獲得那本魔法筆記的時候,因為所需要的僅僅只是時間和大量的精力,因此才不需要他們倆的協助。”

“但是現在,想要在這一團亂麻絮之中,找出一條線索,恐怕得依靠他們倆的幫助。”瑪世克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弟子。

因為他很清楚,想要讓瓦奇和尼勒埃雷加入到共同研究的行列,必須得到瑞博的同意。

事實上正是瓦奇和尼勒埃雷在背后陰謀算計自己的弟子,讓瑞博妥協也許意味著令他置身于極度的危險之中。

瑞博同樣在那里苦苦思索,不過他所想的問題和瑪世克老師所擔憂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

事實上,當瑪世克魔導士剛剛提議邀請那另外兩位居心叵測的魔導士加入的時候,瑞博就在考慮是否有可能收買他那潛在而又可怕的對手。

畢竟瑞博在成為一個盜賊之前是個南港的小店員,在他的生活當中腥風血雨的廝殺和暗藏著刀光劍影的陰謀詭計并不是主題。

買賣倒是他經常做的事情,他的工作原本就是交易。

而埃克特也沒有將他培養成為一個喜歡暴力的流氓,他的身份原本是個騙子,而騙子喜歡的則是欺騙和詭計。

同樣騙子所擅長的也不是打打殺殺,而是和別人做交易。

瑞博從來不曾忘記,埃克特曾經告訴他的那番話:“一個成功的騙子應該極力避免給自己樹立仇敵。”

對于瑞博來說,埃克特是一個非常值得尊敬的老師,而海德先生無疑更是一個絕好的榜樣。

在瑞博看來,海德先生對于力量的把握無疑最為高超。

擁有凱爾勒這樣的殺手之王,不過海德先生從來都喜歡依靠大腦來解決問題。

如果能夠依靠計謀解決問題,海德先生就絕對不會動用武力。

這樣的謀略和作為,令瑞博無比欽佩,而海德先生給予他的教導同樣令他牢記在心。

就像這一次,那位洛美爾先生固然強大而又狡詐,他的手中同樣擁有一個能夠和凱爾勒一拼的殺手。

但是洛美爾先生最終徹底失敗,失敗的原因雖然很多,比如盟友的出賣和魔法協會的全力協助。

不過最根本的原因,仍舊是他的根基已然被海德先生所收買。

沒有人比瑞博更加了解,這到底花了海德先生多大的代價。

整整一百五十萬金幣扔進了這個無底深淵,這是一筆龐大得令人驚嘆不已的數字,而海德先生的準備工作顯然還遠遠超過這些。

在埃克特的手中還留著一百萬金幣未曾動用,這個結果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只能夠用一帆風順來形容埃克特的這次遠征,正因為如此,在瑞博看來,當埃克特回到佛朗克的時候,所受到的那如同迎接英雄回歸一般的隆重儀式,一點都不為過。

他確實稱得上是英雄,因為正是他令眾人打贏了這場戰役。

而收買無疑就是他所采用的唯一手段。

瑞博同樣也記得一件事情。

埃克特曾經告訴過他,“只要價錢足夠再加上正確的方法,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無法收買的人物。”

那兩位魔導士是否同樣能夠收買?此時此刻瑞博的腦子里面全是這個問題。

“我很愿意讓瓦奇和尼勒埃雷加入研究的行列,這樣一來他們至少能夠有些事情去做,省得整天算計我。”瑞博最終說道,雖然答案仍舊不太肯定,不過他已經打算冒險嘗試。

“不過,我得想好一番說辭,最重要的是不能夠讓他們知道金屬生命體的存在。另一個麻煩的問題是,如何讓他們確信我仍舊擁有不可替代的價值,如何讓他們繼續對我產生興趣,而不至于過河拆橋,現在就對我出手。”瑞博嘆了口氣說道。

他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

※※※

此時此刻在高塔之下的密室之中,那位王后陛下正在和她的智囊基恩侯爵密切商談。

王后陛下對于基恩侯爵幾乎沒有絲毫隱瞞,包括她如何同瑞博商議應對瓦奇和尼勒埃雷,包括瑞博給予了她那些建議,王后陛下全都坦誠地向基恩侯爵說了出來。

唯一隱瞞的只有那令人羞恥的協議,這是她和瑞博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基恩侯爵,您是我最為尊敬的人,無論是我還是陛下都從來沒有將您當作是臣子,您在我們眼中是最為忠實的朋友,也是足智多謀給予我們指點的師長。”王后陛下恭敬地說道:“我希望您能夠給予我進一步的指點,告訴我應該如何不動聲色的進入下一個步驟。”

基恩侯爵并沒有因為王后陛下的恭順,而擁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事實上他所有的智慧全都用在了應付眼前的麻煩之上。

“陛下,我相信瑟思堡的小繼承人會想到應付瓦奇和尼勒埃雷的計策,這方面不需要借助我貧乏的大腦,在我看來梅丁伯爵對于謀略的掌握還遠在我之上。”

“因此我可以一心一意替您和國王陛下進行策劃,現在對于您來說,有了更多用于準備的時間,英格王國國王陛下的到訪,無疑會大大拖延菲利普斯親王殿下發難的時間。”

“而且英格和佛朗士的結盟,再加上我們和得里至之間的盟約,菲利普斯親王想必已經無法在您或者國王陛下不勝任的話題上大做文章,當初陛下在瑟思堡繼承人的問題上的屢屢失誤,早已經隨著羅貝爾德伯爵的死亡和籌交會的組建而煙消云散,事實上瑟思堡早已經不再是我們的仇敵,而是我們最為堅定的盟友之一。”

“既然如此,親王殿下想必會乘著國王陛下神志不清的時候,逐漸蠶食國王陛下手中的權力,王后陛下代替國王執政盡管在名義上說得過去,不過總會有人對此產生置疑,而菲利普斯親王只需要一個虛假的承諾,承諾當國王陛下恢復神志之后,他立刻放棄權力,我想長老院的那些人恐怕會熱烈歡迎他的到來。”基恩侯爵詳詳細細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他的話令王后憂心忡忡,她愁眉苦臉地說道:“我所擔心的正是這件事情,蠶食吞并不見絲毫血腥,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最近這段時間菲利普斯親王才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王后陛下,如果您愿意聽我一言,現在最好的辦法仍舊是暫時撤退,以圖謀將來一旦時機成熟能夠卷土重來。”

“此時此刻您應該利用最后的這段有利時間,做好充足的準備,不過并非是準備抵御親王殿下的進攻,而是撤退并且保全自己。”

“英格國王的到訪無疑是一個契機,而瑟思堡則是強有力的后援,最為有利的是那位埃克特先生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收買了一片繁榮而又不受菲利普斯親王控制和影響的土地。”

“諾曼海灘離開這里并不遙遠,沿路之上的那些城市全都不算貧瘠,而它們原本控制在那位洛美爾先生手中,無論是國王陛下還是親王大人,在那里的影響都微乎其微。”

“那塊土地還有一個有利的方面,它背靠英格這個封閉的島國,一旦局勢不妙逃到英格將是最為穩妥和安全的做法。”

“菲利普斯親王即便拿得出一百五十萬金幣,他的手中也沒有教廷和得里至王國的聯名簽署的信函。”

“而且和菲利普斯親王的封地比雷斯比起來,諾曼海灘要離開京城近得多了,快馬加鞭只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便能夠到達。”基恩侯爵說道。

基恩侯爵的話令王后陛下頗為心動,不過她始終有些患得患失,害怕自己一旦放棄權力,權力將再也不屬于自己。

基恩侯爵顯然明白王后陛下心中的憂慮,他輕聲說道:“王后陛下,一直以來您只看到自己和國王陛下身邊暗藏著漩渦和驚濤駭浪,而最大的那個巨浪正是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菲利普斯親王。”

“但是您何曾知道,菲利普斯親王的身邊也并非風平浪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所處在的位置是更深更大的漩渦中心。”

“國王陛下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合適的儲君,不過這同樣也能夠當作優勢來考慮,因為沒有合適的儲君總比擁有一堆互相傾釓又毫無能力的繼承人要好得多。”

“在我看來這絕對是菲利普斯親王最致命的弱點,一旦他坐上國王的寶座,這些致命傷便會突然間爆發。”

“菲利普斯親王依靠各人的威望和魅力壓服了身邊不滿的情緒,不過仍舊有很多人因為受到排擠而不滿于心,塞爾奧特便是其中的一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從圣騎士之中叛逃出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的失意令很多原本蠢蠢欲動的騎士喪失了信心。”

“除此之外,菲利普斯親王之所以仍舊能夠保持部下的忠心,同樣也是因為他還沒有坐上國王的寶座。”

“想必那位替他賣命的部下全都深信他許下的諾言,名譽,地位,權力和金錢,全都會在親王登上王位的那一剎那間唾手而得。”

“但是情況是否真得會是那樣?”

“現在長老院里面的那群人之所以支持菲利普斯親王,無不是因為希望能夠從親王登上王位之中撈到一些好處,而親王身邊還有那么多等候在那里的‘功臣’,微薄的功勛還不足以讓他們分配。”

“更何況,在親王的背后,還有他那些貪婪而又無能的兒子,為了站穩腳跟,取代他們的父親的位置,他們各自還擁有一批手下。”

“正因為如此,我之前便已經說過,親王殿下登上王位之后,不可避免的便是一場權位紛爭和自我傾釓。而那早已經被親王殿下掏空了的國庫又不足以讓親王殿下賞賜他手下的重臣。”

“即便親王本人不愿意,必然會有人將雙手伸向那些貴族領地,而其中首當其沖的無疑便是瑟思堡。”

“不過,王后陛下您應該非常清楚,瑟思堡的小繼承人以及他那位監護人海德勛爵,是何等高明而又強悍的人物。”

“盡管親王殿下精明強悍,雖然他擁有幾十萬雄兵,但是他再英明神武也未必能夠及得上佛朗士五世陛下,而五世陛下仍舊被一把來自陰暗角落之中的鋒利匕首奪去了那輝煌不朽的生命。”

“可以預見,親王和瑟思堡一旦發生沖突,那將是一連串死亡和暗殺的開始,那些南方人做事的決斷,在這一次對抗洛美爾先生的戰役之中已然一覽無余。”

“到了那個時候恐怖必然籠罩整座京城,而能夠阻止這一切的您,必然會被當作是救世主看待。”基恩侯爵澄清厲害說道。

年邁智囊的這一番話,說得王后陛下連連點頭,她自認為自己唯一的長處便是能夠聽取正確的意見。

而聽取意見的前提是能夠看清對方的智慧和為人,所有這一切都是從佛朗士三世留下的書籍之中獲得的知識。

正是那位陛下挖掘出了開米爾迪特這位偉大人物,同時也因為他才令佛朗士王國漸漸走向繁榮昌盛。

“基恩侯爵,請您告訴我,我現在應該如何去做。”王后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所擅長的是分析大局,具體的布置和策劃并非我的特長,您擁有最為合適的幫手,無論是瑟思堡小繼承人,還是那位埃克特先生都能夠制定出完美的計劃。”

“我唯一能夠提出的實際建議便是令瑟思堡小繼承人暫時從眾人的注視之中撤離,他對于您來說稱得上是最有價值的財富。”

“據我所知,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已經提出想要盡快回國的請求,他千里迢迢到達這里,如果匆匆而行畢竟不太符合道理。”

“這位王子殿下來的時候經歷了無數艱險,回去的時候很有必要大張旗鼓地宣揚一番,聲勢隆重的護送隊伍絕對少不了,為了令親王對您失去戒心,在我看來最好能夠派遣圣騎士團的精英同行。”

“而陪同那位王子殿下同行的使臣自然在所難免,讓瑟思堡小繼承人擔當這個職責顯然最為合適,雖然可能成為第二個開米爾迪特的名聲會給他帶來一定危險,不過總好過留在京城之中面對居心叵測的瓦奇和尼勒埃雷。”

“我想瑟思堡小繼承人會有自保的能力,他無數次出生入死,一身本領甚至能夠和圣騎士相抗衡,全副武裝的塞爾奧特也拿他沒有辦法,連殺死老團長的那個刺客也死在他的手中。”

“更何況,他的計謀令一心一意想要危害他的瓦奇和尼勒埃雷,反過來不得不保護他的平安,有什么比讓他身處險境,更能夠化解瓦奇和尼勒埃雷的殺機呢?”

基恩侯爵的話,令王后陛下豁然開朗,特別是最后那個主意,絕對是智慧和經驗的凝聚。

※※※

王后陛下并不知道,此時此刻瑞博居然和基恩侯爵不謀而合。

而且他從瓦奇和尼勒埃雷急切的模樣之中,看到了更多能夠收買的痕跡。

發出邀請信息的是安笛利魔導士,他通過無所不在的風,為他傳遞消息。

令瑞博感到驚詫的是,瓦奇和尼勒埃雷立刻給予了回應。

事實上就在魔法剛剛完成的片刻之后,一道火光便從天而降,落在了城堡前面的草坪之上。

熊熊的火焰之中走出來那位宮廷魔法師瓦奇。

而魔法協會理事長大人的身影,也在宮廷魔法師到達塔樓頂端的同時,出現在了草坪之上。

瓦奇和尼勒埃雷顯然對于瑪世克師徒的慷慨,感到疑惑不解。

種種懷疑從他們的心底跳了出來。

不過安笛利的解釋顯然令他們的懷疑消除了幾分。

而當他們親眼看過那座觀星儀之后,那最后一絲猜疑也淡漠了幾分。

“我想知道梅丁伯爵是如何得知有關這座觀星儀的秘密,我更想了解,您是怎樣獲得有關那個隱身魔法陣的秘密?”尼勒埃雷眨著那深深凹陷的仿佛瞎了一般的眼睛問道。

瑞博知道,這是必然會問到的問題。

他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瑞博舉起了右手,亮出了那枚表面已然破碎的用迷銀打造的藍寶石戒指說道:“當初在巴特森林的一座別墅之中,我發現了大魔導士開米爾迪特所遺留下來的筆記本。”

“您應該聽說過,那些取出筆記本的魔法師全都被開米爾迪特封印在筆記本之上的魔法所殺。”瑞博明知故問地說道。

瓦奇和尼勒埃雷對于有關開米爾迪特的事情了如指掌,這種事情自然用不著瑞博來提醒。

尼勒埃雷看了一眼那枚破碎嚴重的戒指,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的老師給了你一枚吸收魔力的戒指,想必你就是依靠這件東西抵擋住了那可怕的魔法的攻擊,你所擁有的那強大的精神力量,想必也同開米爾迪特的魔法攻擊有關,你沒有被殺死,反而幸運地繼承了大魔導士的一部分力量,難道你之所以能夠得知開米爾迪特留下的其他秘密,正是因為你擁有繼承自開米爾迪特的力量?”

瑞博正希望尼勒埃雷作這樣的設想,他的誤導顯然起到了作用。

“您說得一點沒錯,不過具體原因我并不是非常清楚,您應該聽說過我曾經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王后陛下慷慨大方得帶領我參觀了這里。”

“我只記得有一天,我非常渴望著能夠擁有新的能力,因為在此之前我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危機,如果我能夠像各位那樣擁有強大的實力,我便能夠化險為夷。”

“正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的眼前浮現出一片幻影,一位蒼老的魔法師正在為一位比我小很多的少年,講解魔法原理,他正在掩飾一個魔法,那便是我所學會的隱身魔法。”

“有了這個奇遇之后,我就整天待在塔上,希望能夠再一次獲得親眼見到大魔導士開米爾迪特和幼年時期的佛朗士五世陛下的機會。”

“只可惜,從此之后我的努力再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瑞博的話令瓦奇和尼勒埃雷大感興趣,而且身為大魔導士,在瞬息之間他們做出了無數種假設。

事實上在魔法世界能夠解釋這一切的說法,至少有數十種之多,每一種都看起來合情合理。

“為什么奇跡對于庸才來說,總是唾手可得,而象我們這樣花費了大半生的時間辛苦尋找的人,總是無法得到它的光顧。”瓦奇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這一次他倒并不是刻意譏諷瑞博,在他看來這確實是命運不公的最好證明。

“在我看來,即便你就在那里,也無法親手取得那個奇跡,當初在巴特森林之中發現異常的時候,雷屬性的能量籠罩在周圍很廣闊的一個范圍,魔法師稍稍靠近恐怕就足以引發可怕的雷電攻擊,正因為如此我不得不依靠瑞博,替我冒險取得那本筆記。”瑪世克魔導士搖頭說道。

“如果是我在那里,我絕對不會假手與人,我會親自嘗試取得筆記,即便為此而喪生也在所不惜。”瓦奇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是你一廂情愿的看法。”尼勒埃雷冷冷地說道:“更何況,當初的你如果不知道,開米爾迪特的那份力量能夠為破解者所吸收,如果不知道繼承那份力量的人還能夠擁有如此的奇跡,你也肯定不會以生命冒險。”

魔法協會理事長的話令所有人啞口無言,連瑞博都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確實很有道理。

這個尼勒埃雷如果不當作是敵人來看到,倒確實是個博學而又睿智的人物,隱隱約約之中,瑞博感到這位魔法協會理事長比自己的老師瑪世克魔導士還要來得高超。

“至少我得為此感謝瑟思堡的小繼承人,是他令我們有所發現,這個發現至少為我們打開了一絲縫隙,我們所需要做的便是盡可能從這條縫隙之中,窺視到更多一些的東西,也許有朝一日我們能夠將這扇大門徹底打開。”尼勒埃雷說道,他所說的雖然是贊揚之辭,不過那冷冰冰的語調,絲毫不能夠令瑞博感到一絲喜意。

宮廷魔法師瓦奇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座能夠令身形消失的魔法陣之上,過了好一會兒他發現瑟思堡小繼承人還留在塔上,便忍不住緊緊皺起了眉頭。

“你難道還能夠再一次進入幻境?”瓦奇問道。

“不能。”瑞博疑惑不解地回答道。

“那么你的知識是否已經足以令我們有所啟迪?”瓦奇再一次問道。

這一次瑞博稍稍有些明白過來,他回答道:“我怎么可能達到這樣的程度?”

“既然你留在這里根本就沒有絲毫用處,為什么你還留在這里妨礙我們的工作?”瓦奇冷冷地說道。

雖然心中一百個不愿意,不過瑞博不得不畢恭畢敬地朝著每一個人鞠躬行禮告辭離開。

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樓梯對于現在的他倒再也不成問題。

精擅操縱風的安笛利魔導士雖然沒有空閑給予他太多指點,不過倒是教了他一件有趣的東西。

瑞博讓風包裹著自己,他的身體失去了大部分重量,輕輕一點身體便朝前面飛去,樓梯和墻壁仿佛突然間變成了寬敞的大道。

原本只有縱馬飛奔或者從高處跳下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神奇的感覺,而現在身形不動,風的精靈便令他變得輕盈無比。

瑞博甚至懷疑自己如果擁有一對翅膀的話,也許就能夠在天上飛行。

能夠飛行原本就是他心中最大的心愿,當初在巴特森林瑪世克老師的實驗室里面,那承托著他往空中飛去的綠色光柱,平生第一次令他感受到了魔法的神秘和強大。

只是片刻光景,瑞博便到了塔樓的底部,不過他并沒有推門出去,而是打開了旁邊一扇暗門。

暗門后面是狹窄得僅僅能夠令一個人通過的通道,通道里面陰沉沉的沒有絲毫光線,不過這對于瑞博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擁有一雙能夠透視黑暗的銳利眼睛。

通道并不是很長,僅僅十幾米的距離之外豎立著一道墻壁。

從墻壁上透出疑慮黯淡的光線。

瑞博將眼睛湊在那里朝著里面窺探。

空蕩蕩的房間里面沒有一個人的蹤影,瑞博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那道墻壁在身后無聲無息地重新閉合。

瑞博走到書桌前面,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之一。

書桌和椅子連接在一起,一塊搭板傾斜著搭在扶手和桌案之間,一本書放在正中央的位置,傾斜的角度正好令閱讀者感到合適。

椅子的靠背能夠放下收起,感到勞累的時候甚至能夠用來當作躺椅。

這精巧的布置是那位佛朗士六世陛下的杰作,這位不大懂得如何擔當君主的國王在其他方面卻有著令人驚嘆的天賦。

除了書桌本身令瑞博感興趣之外,擱在閱讀架上面的書籍同樣總是能夠吸引住他的注意。

那位王后陛下顯然非常精通閱讀,她很清楚哪些書籍最具有價值。

她所閱讀的書籍對于瑞博來說同樣很感興趣。

瑞博坐在了椅子里面,他拿起書簽夾在了原本翻開的位置。

這是佛朗士四世,那位擅長聽取高明意見的國王陛下所撰寫的回憶錄。

瑞博津津有味地翻閱起來,從字里行間他感覺到那位被稱為平淡無奇的國王陛下,一生之中同樣有很多精彩內容。

正當他沉浸于閱讀的樂趣之中的時候,密室的門打開了。

王后陛下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到瑞博已經等候在那里立刻綻開了迷人的微笑。

一邊朝著書桌走來,這位充滿成熟女人獨有魅力的王后一邊解開自己的腰帶。

寬大如同一個華麗美觀的巨大燈罩一般的裙幅解了開來,被她信手掛在了旁邊的衣架之上。

她的上半身仍舊顯得那樣雍容華貴,那用絲綢和最為上等的輕紗裁剪而成的上衣,配上王后陛下那天生的端莊典雅的氣質,令所有見到她的人都擁有一種難以遏制的想要跪倒在地的感覺。

不過此時此刻瑞博卻沒有這種感覺,因為王后陛下現在的樣子充滿了異樣的淫彌。

走到書桌前,王后將那本書輕輕合起,然后放回到書架上邊。

瑞博只能夠嘆息著搖了搖頭,他正看到重要的地方。

不過他的嘆息并不意味著他感到遺憾和無奈,因為瑞博很清楚接下來便是他和王后陛下之間那有趣的游戲。

事實上,無論是他還是王后陛下早已經忘記了最初的提議。

那位從來沒有品嘗過愛情的滋味,也沒有滿足過自己的情欲的王后陛下,對于自己始終沒有懷孕的跡象已經不太在意。

她越來越感到自己已然深深沉溺于這種墮落而又放蕩的游戲。

她甚至拋棄了自己的矜持和尊嚴,自覺自愿成為眼前這個花花公子小男孩的奴隸。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這個小男孩是一個多么可怕和殘忍的魔鬼,他以折磨女人的肉體當作自己最大的快樂。

但是她卻偏偏心甘情愿成為這個小惡魔手中的犧牲品,自投羅網正好用來形容她現在的這種瘋狂行徑。

令王后陛下感到驚詫的是,小惡魔顯然已經做好準備,他微笑著指了指那原本用來擱放書籍的傾斜木板,木板早已經重新調整了角度,又指了指他那已然高高昂起的神兵利器。

王后當然猜得出這意味著什么。

連早已經習慣了各種癲狂的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樣做太過瘋狂。

不過她并沒有提出任何疑義,因為她早已經是一個被徹底征服的戰俘,一個完全喪失了尊嚴的奴隸。

瑞博輕輕地抱著王后陛下的腰跡,不讓她被徹底刺穿,她的身體畢竟不能夠和芙瑞拉小姐相比。

那傾斜的角度居然正好合適,這倒是一件有趣至極的事情。

瑞博開始不安分起來,他開始了他一向以來的征服。

※※※

密室之中充滿了綺麗的風光,仿佛連燈火都染上了一抹粉紅。

除了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那一陣陣嬌吟。

那位王后陛下看上去仍舊是如此雍容端莊,只不過她的臉上充滿了歡好之后的疲憊神情。

那桃紅色的兩腮證明了她剛剛經歷過人生最為美妙的事情。

那迷離而又失神的目光則顯示出她仍舊沉浸在那種快樂之中。

在書桌上放著兩個空瓶子,瓶子的底部還掛著一絲藍瑩瑩的液體。

這是魔法師們精心調配的藥劑,有著起死回生的效力,不過此時此刻卻被王后陛下用在了這里,如果那些魔法師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恐怕要捶胸頓足失望不已。

不過正是因為這兩瓶藥劑,才令王后陛下支持到現在,瑞博的征服對于她這種普通人來說,實在太過迅猛和暴力。

坐在椅子上面的瑞博同樣感到非常虛弱,畢竟他還沒有完全忘記他和王后的約定。

粘稠的蜂膠被輕輕涂抹在他和王后陛下緊密相連的部位。

令生命的精華不至于溢出來。

不過瑞博并不是個安分守己的家伙,他一邊進行著這個工作,一邊不時得撥弄從王后陛下的臀縫之間拖出的那一截項鏈。

而這小小的舉動,每一次都會引起早已經精疲力竭的王后一陣難以遏制的顫抖。

這種反應最令瑞博感到欣喜,因為這是女人被徹底征服的證明。

“我最親愛的小情人,請你讓你的激情暫時停息,我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需要得到你的首肯。”王后突然間呻吟著說道。

瑞博微微一愣,他絕對不會以為,王后陛下只是說說而已,王后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商議。

事實上瑞博甚至已經猜到,要商量的事情多多少少對自己有些不利。

要不然王后也不會挑選這個時候,和自己商量。

她的目的顯然是希望能夠乘著自己和她纏綿恩愛的時刻,用溫存軟語令自己無法怨恨與她。

這種溫柔的方式令瑞博頗感舒服,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早已經忘卻了當初國王陛下對于自己的種種迫害,也忘卻了因為國王的貪婪,而使得自己一次次陷入致命的危機。

“這并不能夠成為讓我放棄歡愉的借口,如果你能夠支持住令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我會聽取你所說的任何建議。”說著瑞博仿佛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他輕輕地拉了拉那垂在外面的珍珠項鏈。

他的舉動立刻引來一連串激烈的反應,此時此刻王后的身體變得敏感異常。

不過王后同樣也很清楚,只有現在才是向小情人說明情況的最佳時機,她正在經受折磨的身體便是最好的典壓,也許這能夠稍稍令小情人減少一絲怒氣。

極力令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只有王后自己明白在小惡魔那高妙手法的折磨之下,想要做到這一點是多么不容易。

不過她最終還是辦到了,這甚至令瑞博也不得不佩服王后所擁有的意志之堅韌。

耐心地聽著王后輕聲細語將基恩侯爵的建議詳詳細細地解釋給自己聽,瑞博始終沉默不語。

不過和他外表完全相反的是,他的大腦從來不曾有片刻停息。

基恩侯爵的話,令他產生一陣共鳴,事實上那位老者的經驗和智慧原本就令瑞博崇敬無比。

在瑞博看來基恩侯爵是真正的智者,他的睿智甚至能夠和海德先生相提并論。

同樣基恩侯爵的看法也絲毫沒有問題,他的建議雖然像是一根危險無比的鋼絲繩索,不過鋼絲的另一頭確實是系在安全之地。

而且在瑞博看來除了這一條路之外,還沒有另外一條已經確定能夠通行的道路存在。

大多數的路徑都模模糊糊地隱沒在一片迷霧之中。

但是盡管心中已經接受了這個建議,原因當然是在于他信任基恩侯爵的智慧,而不是王后所顯示出的濃濃情義。

不過瑞博并不打算輕易松口,因為他的手中顯然捏著最重要的一張王牌。

身為一個高明的騙子,瑞博如何會不知道怎樣利用這張王牌。

事實上自始至終他都在擔心,王后陛下會在不久的將來,會在一切都安定下來之后,做出過河拆橋的舉動。

雖然現在他和王后緊緊纏綿在一起,不過瑞博始終十分清醒,他絕對不會是唯一合適的情人人選。

他和王后陛下之間更沒有絲毫愛情的成分攙雜其間,只不過是肉欲和利益將他和王后緊緊捆綁在一起。

肉體上的歡愉可以從其他地方找到合適的代替品,而利益上的相關性并非永遠存在。

正因為如此瑞博一直渴望能夠擁有牢牢控制住王后陛下的手段。

而那種能夠令人染上毒癮的迷幻粉顯然是達到這個目的的最有利工具。

不過在此之前瑞博同樣對此猶豫不覺,一方面這確實有違道德和良心,雖然自從他真正成為一個盜賊,自從他將謀殺和陰謀當作是生命的一部分,道德感和良知正在漸漸喪失之中,現在的他所信奉的是和海德先生、埃克特以及凱爾勒一樣的準則,因此這方面的疑慮并沒有對他產生太大的阻礙。

真正令瑞博感到謹慎的是,他擔心會令王后陛下感到不快,實在沒有什么比迷幻粉帶有更多奴役和強迫的成份,雖然王后自稱是他所征服的床上的奴隸,不過那畢竟只是一種游戲,現在他突然間掏出一幅枷鎖,十有八九會令雙方之間造成深深的隔閡。

而現在天賜的良機就在眼前,這是一場交易,一場用寬恕換取寬恕的交易。

瑞博從散亂地扔在地上的上衣之中取出一個用玉石雕琢而成的小盒子,擰開蓋子里面承滿了粉紅色的油膏。

油膏散發著一種沁人心脾的味道,仿佛里面充滿了幾百種鮮花的精華。

“這個東西叫做地獄和天堂,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就叫奴役,我的家族世世代代用它來控制女人,它能夠將女人身上所有的忠誠都熬煉出來。”

“一旦涂抹上這種東西,你就徹徹底底歸我所有,和我在一起你將會感到天堂就在身邊,而離開我越久,便越感到自己接近地獄深淵。”

“沒有人能夠令你擺脫它的痛苦,唯一的解藥只有我能夠贈與,那便是我的生命精華,而來自別人的給予只能夠增添你的痛苦而已。”瑞博故意板著面孔說道。

“這顯然是某個魔鬼贈與拜恩迪特家族的禮物,而拜恩迪特的子孫顯然都和那個魔鬼有著親密的聯系。”王后并沒有因此而不快,她那迷離的眼睛看著瑞博,里面滿含著笑意。

輕輕地用手指沾了一些油膏,王后將這東西伸到瑞博眼前:“我答應你我的小情人,你那強烈的獨占欲反而令我欣喜,這至少讓我知道,我在你的眼中并不是一個游戲的對象,雖然我討厭被人奴役,不過如果只有這樣能夠令你滿意,我愿意承受一切。”

說著王后突然間笑了起來,她的神情是如此迷人,而且笑容之中充滿了異樣的淫彌。

那串珍珠項鏈已然令她魂飛魄散,現在換成了一根不停攪動的手指,王后不能不懷疑,她經過這樣可怕的“摧殘”,是否還能夠保全性命。

她的眼神更加迷離,甚至連神情都顯得恍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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