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安的清晨永遠那樣恬靜祥和,被陣陣薄霧所籠罩的這座城市,此刻顯得異常秀氣。
和往常一樣,那位身份高貴的老者穿得如同一個再平凡普通不過的老頭一樣,在河邊悠閑散步,他在那張坐慣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遠處那平靜的灑滿了金色陽光的河面。
不一會兒另外一個小老頭走了過來,他的身上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邋遢。
“我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你失敗了?”巴世蒙大公問道,語調顯得異常平靜和淡然。
“你不是也一樣?而且你的損失好像遠比我大得多,還搭上那個目空一切的家伙。”小老頭徑直坐了下來說道。
“我原本打算從你這里得到一些指點,但愿你此刻糟糕的心情不至于讓我一無所獲。”巴世蒙大公說道。
“是的,我承認,昨天晚上我的運氣確實不佳,不過也并非毫無收獲。你知道我發現了什么嗎?”那個小老頭問道,他顯得有些興奮。
“我不喜歡對毫無頭緒的東西運用我的大腦,這顯然沒有什么效率。”巴世蒙大公笑了笑說道。
“我找到了開米爾迪特創造完美生命體的真相,沒有想到你當年委托我秘密研究的東西,居然和我一直渴望找到的答案如此接近,這實在是令人無奈的巧合。”小老頭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守護靈?難道那能夠散播瘟疫的基因,同樣也是某種不為人所知的守護靈?”巴世蒙大公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他非常清楚有老朋友在旁邊,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正在說些什么。
“守護靈?或許應該說是異世界的力量,開米爾迪特做的顯然遠比我們的祖先更加徹底,他制作了一種非常容易接受那些力量的容器,那便是所謂完美生命體。我相信佛朗士五世的存在僅僅只是一個意外,或許那個時候佛朗士王室迫切需要一個繼承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最強的魔法師在自己的這個作品之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可惜沒有人知道最終發生了什么,但是毫無疑問,開米爾迪特并沒有留下完善完美生命體的方法,那些原本用來接受異世界力量的容器,成為了佛朗士王國的普通人。我那位固執的老朋友顯然弄錯了一件事情,那定期發生的瘟疫并非是開米爾迪特作的手腳,會做出如此錯誤的判斷,或許是因為他太多確信人性邪惡黑暗的說法。”
小老頭侃侃而談道:“我受到他的影響同樣也鉆進了死胡同,花費了數十年的時間尋找那致命的基因,但是現在看來,那致命的基因僅僅只是迎接異世界力量的招牌而已。只不過非常不幸,異世界的力量之中最容易出現的便是某種極為特殊的死亡方式,我相信存在一條通道,以至于每隔二十年時間,那條通道便會敞開到最大。或許是因為開米爾迪特沒有完善那種完美生命體,或許是因為只有那種死亡是不需要任何儀式便能夠為完美生命體所擁有,正因為如此,佛朗士王國才沒有出現擁有守護靈的傳聞。”
“你是怎么發現這件事情的?”巴世蒙大公問道。
“這很簡單,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值得慶幸的是,為了對付奧格的預感,你所采取了那種措施,而你要對付的人里面有一個我非常熟悉,而另外一個又令我極為關心,他們倆都和我那位老朋友,以及我研究了一輩子的課題有著緊密聯系。在極為偶然的巧合之下,我突然擁有了靈感,不過更直接的靈感來自另外一個地方,我清楚地記得那個魅靈覺醒的時候,正是佛朗士王國再一次發生大范圍瘟疫的年頭,雖然那一次控制得相當不錯,沒有死多少人,不過那確實是一次周期性的大瘟疫。”
小老頭說道:“同樣那個令我格外關注的實驗體的力量的覺醒,也是在周期性大瘟疫的時候,那一年,可以說是我最成功的一年,正因為如此我記得格外清楚。我查找了一下資料記載,佛朗士王國周期性的大瘟疫,確實和記載之中守護靈擁有者的覺醒時間相互吻合,八成的守護靈是在同一個周期覺醒,例外僅僅只占一成,還有一成是無法確定,不過我相信其中的大部份仍舊吻合那個周期。”
“你研究了一輩子的課題總算有了眉目,此刻想必非常高興吧。”巴世蒙大公訕笑著問道。
“你這個家伙,好不容易能夠找到一個可以用來挖苦我的話題。沒有想到我研究了一輩子,最后牽扯到了異世界的秘密,那可是魔法世界最深奧,也是最為高超的秘密,我恐怕沒有時間繼續研究下去了。”那位小老頭突然間露出無比蒼涼的神情。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不過在此之前我始終相信你絕對不可能回答我,你到底為了什么對完美生命體如此感興趣,甚至令我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但是你這個家伙怎么看都不是那種圣賢仁愛的人物。”巴世蒙大公興致勃勃地問道。
小老頭看了老朋友兩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緩緩說道:“你死心吧,我仍舊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不過能夠讓你知道的是,這個我對于另外一個人的承諾。”
巴世蒙顯然對于小老頭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感到有些訝異,不過他從小老頭的眼神之中好像讀到了些什么似的。
“對了,我的那個失敗是否同樣在你的預料當中?”巴世蒙大公問道。
“難道不曾在你的預料之中?我并不認為你真的信任那個自大狂,更何況,此刻那位王子殿下活著對你還有些用處,至少能夠讓他和那個‘屠夫’斗個兩敗俱傷。”小老頭說到這里,發出了嘻嘻嘻的陰笑。
“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他會被殺,說實在的,我原本還期待著能夠讓他從失敗中得到一些教訓。”巴世蒙大公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難道會在乎這點損失?你手里又不是只有他一個魔法師。”小老頭不以為然地說道。
巴世蒙大公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你應該已經看過沃特臨死之前記錄下的景象,對于那場爆炸你有什么看法?”巴世蒙大公問道,這是他此刻真正的意圖。
“先說說你的那些魔法師顧問們的看法,我想聽聽他們有什么高見。”小老頭微笑著問道。
“他們告訴我,能夠造成如此可怕的毀滅和爆炸,必須是個魔力很強的魔法師才能夠做到,要不然便是某種不太為人所知的強烈爆炸物質,那想必是佛朗士王國煉金術士們的杰作。考慮到那位少年特使的老師,正是佛朗士王國當代最為杰出的煉金術士,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巴世蒙大公神情凝重地說道。
“屁個不為人知的強烈爆炸物質,看那火焰的顏色,還有爆炸之后形成的云團,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只不過是普通的猛火油而已,頂多里面加了一些添加劑。”小老頭用鄙視的語氣說道,他所鄙視的顯然不是那些“可敬的敵人”。
“令我難以置信,我曾經用過猛火油,無可否認那是最合適的攻城武器之一,不過在我的記憶之中猛火油用來縱火確實不錯,當然偶爾也會發生爆炸,不過爆炸威力并不怎么樣,有很多爆炸物品的威力要比它猛烈許多,只不過那些爆炸物品的成本遠比猛火油要昂貴許多。”巴世蒙大公說道。
“我相信給你一把用熟鐵打造的長劍,你會寧愿用一把青銅短劍防身,但是熟鐵經過精心打造能夠成為鋼,同樣的材料,內部構造不同,性質也完全不同。如果猛火油和空氣均勻混合在一起,毫無疑問將會引發最驚人的爆炸威力,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那樣,真正令我感興趣的是,那個小家伙是怎樣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同時精擅風的力量,甚至領悟風的奧妙的魔法師,才能夠馴服飄搖不定的風的精靈,并且將它們和暴烈的火元素均勻地揉和在一起。”
小老頭露出了高深莫測的微笑:“如果讓我說,那個小家伙并不具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不過他恐怕擁有著無窮的潛力,不過我相信無論此刻他是否厲害,還是將來可能成為你最大的威脅,都沒有什么差別,反正你都會傾盡全力去對付的,不是這樣嗎?”
“對了,你身邊的人是否提議過,在那些無辜遇難的人身上打主意?”小老頭突然間問道。
“有。”巴世蒙大公點了點頭。
“你認為呢?”小老頭笑道。
“我難道那樣愚蠢嗎?我為什么去和那些最擅長謊言和欺騙的專家,比試誰更精通詆毀和誹謗的本領,那一向都不是我的強項,他們不是已然給了我一個極好的教訓了嗎?”巴世蒙大公苦笑著說道。
※※※
此刻在遠方,浩浩蕩蕩的南方軍團封鎖了附近的城鎮,而王子殿下正和他最信任的人站立在河邊。
一片茂密的樹林遮擋住所有人的視線,樹林里面整整齊齊地躺滿了尸體,這些尸體大部份支離破碎,不過也有一部份顯得格外整齊,致命的傷口在喉嚨和心臟,他們的神情全都充滿了驚詫和難以置信。
“我感到自己罪孽深重。”亨利德王子神情凝重地說道。
“王座腳下鋪著的紅地毯上永遠充滿了無辜者的血跡,古往今來哪位圣賢君王沒有殺錯過無辜的人。大智慧家甘頓不是曾經說過,王權的獲取是以正義的喪失作為代價。一個真正賢明的君王會在得到至高無上的王權之后,盡可能地補償當年為了爭奪王權而擁有的罪孽。”老魔法師緩緩說道。
“毫無疑問我們的盟友擁有著絕對冷靜的判斷和最為準確的決定,不過手段之毒辣也令人感到不寒而栗。”那位王子殿下長嘆了一聲說道。
“殺人滅口這件事情本身并沒有錯誤,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一旦被巴世蒙大公抓到把柄,他能夠輕而易舉地讓整個得里至王國的子民成為我們的敵人,我們將背上冷血惡魔的罪名。”老魔法師說道。
“是的,我知道這確實是最為正確的選擇。”亨利德王子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河面,河岸邊的水面上張著數十張巨網,這些巨網原本是用來搜救落水人員的,不過此刻卻成為了令所有幸存者喪失性命的羅網。
在這巨大的羅網之中漂浮著無數木板的碎片,士兵們正小心翼翼地駕著舢板,用漁網和鐵鏈清理著河道。
這同樣也是為了不令任何一個幸存者得以逃離,細心的搜捕隱藏著罪惡的目的。
佛朗士王國年輕特使的細致和謹慎同樣也令這位王子殿下感到深深憂慮,突然間他感到渾身乏力,因為他想到在不久的將來,此刻的盟友或許便將成為死敵。
“好可怕的力量,整艘船只都被炸成了碎片,我實在感到非常幸運,如果我們的敵人也用這種辦法來對付我們,我們恐怕早已經粉身碎骨。”那位王子殿下嘆了口氣說道。
“幸好能夠領悟到風的真髓的魔法師并不是很多,而且那些存在于猛火油之中的添加劑,恐怕具有著獨特的配方,不過我相信如果再有人派遣魔法師擔當殺手,恐怕就不會像這一次一樣保留實力。魔法師實在擁有太多辦法能夠令人在瞬息之間死亡。”老魔法師說道,神情之中充滿了憂愁。
“此刻我已然有些擔憂,或許我們手里所擁有的魔法實力太過薄弱。”王子殿下同樣滿懷憂愁地說道。
“現在或許是我們應該考慮真正增強實力的時候了,我們的盟友毫無疑問是謀略方面的專家,不過他們同樣也擁有著致命的弱點。你應該非常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并非自己一手培養和控制的力量絕對不會相信和放心。當初在那場千載難逢的黑暗世界大對決之中,你就可以看得出來,無論是海德先生還是他那位對手,雖然也借取別人的力量,不過他們真正信任的只有自己的部下。但是你可完全不同,雖然擁有狂風騎士團的忠誠,還掌控有南方軍團,但是你的實力仍舊顯得太過單薄,凱恩家族的結盟畢竟不能夠太過信賴。我們的盟友雖然成功地令你脫穎而出,成為了爭奪王權最具有競爭力的人選之一,不過無論是他想方設法將南方兵團歸并到你的掌握之中,還是牽起和凱恩家族的聯盟,都只是當作壯大聲勢的舉措而已。”那位老魔法師說道。
“大師,我對于您無比信賴,您是否能夠指點我應該如何去做。”王子殿下連忙說道。
“殿下,你首先得獲取更多魔法師的支持,不過這并不容易,我相信大多數魔法師更愿意選擇中立,因為無論誰成為君王,對于他們來說都沒有任何關系,但是一旦他們站在任何一方,他們就不得不準備作戰,只有魔法師才能夠對付魔法師。除此之外,你還要盡可能爭取豪門世家的支持,特別是那些雖然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受到當地人尊崇和敬仰的世家更是你必須結交的對象,這些人或許在乎奪勢力的時候幫不了你太多的忙,但是他們卻能夠令你迅速鞏固自己占領的土地。只有受到當地人的認可,占據的勢力才會真正為你所有,就像此刻的南方,雖然各州、郡、省都聽命于你,但是真正愿意服從你命令的,恐怕就只有兩三個郡省而已。”老魔法師壓低了聲音說道。
“您是否能夠更加具體地給予我指點?”那位王子殿下問道。
“這我恐怕做不到,如何具體施行全在于你自己的把握,不過我倒是可以為你和魔法師們牽起一條聯系的途徑,主持陶葛蘭實驗室的盧福,克拉丹進修學院的院長沙米爾頓,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馬扎勒魔法師曾經擔任過宮廷魔法師,他對于王室擁有好感,或許你能夠打動他。”老魔法師一邊數著一邊說道。
“這些是否要告知我們的盟友?”王子殿下問道。
“我相信沒有這個必要,事實上我甚至建議,我們和佛朗士王國的特使暫時分開行動。此刻有不少人將你當作是必須鏟除的目標,而那兩位公主殿下卻顯然不應該陷入如此的險境,正因為這樣,我建議你暫時離開隊伍隱藏自己的蹤跡,我和福斯特會跟隨你左右,不過也只需要我們三個人同行。同樣我們的那位盟友或許也應該單獨行動,他十有八九可能已經成為了目標,單單教導者這個名頭,就會令很多人產生殺機。特別是擁有一定成就的魔法師們,我相信沒有一個得里至魔法師會愿意放過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的佛朗士王國的教導者。”老魔法師說道。
王子殿下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道:“毫無疑問您所說的完全正確,我立刻和那位少年特使商量一下他的行程。”
通過驛站馬車,瑞博一行整整花費了一個星期時間才到達帕琳,這一路之上大部份時間都花費在了通過關卡之上,或許是因為內亂即將到來的威脅,因此過往的盤查越發顯得嚴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一行之中有艾黎俊絲小姐,她那女伯爵的頭銜令所有人避免了許多麻煩。
順理成章那位女伯爵成為了此行的名義上的首腦,瑞博是她的貼身小侍仆,而芙瑞拉小姐自然是女仆,唯一看上去不太像的就只有凱爾勒這位管家,他那張呆板的面孔倒是和那些一本正經的管家有些相似,不過那兇厲的眼神卻令人不敢靠近。
串好在得里至王國貴族們的女眷出門在外,雇傭一個身手不錯的保鏢,兼職管家,以便在一路之上負責一些采買工作并不少見,正因為如此,也沒有人對瑞博一行產生懷疑。
這一路之上瑞博倒是了解了不少得里至王國的風土人情,特別是和得里至人打交道的辦法,整天跟在那位女伯爵的身邊,瑞博還學會了得里至人說話的方式,還有那些公開和私下場合必須注意的禮儀。
和佛朗士王國比起來,得里至人的禮儀并不繁瑣,不過瑞博發現得里至人顯然非常注重等級,每一個等級都擁有每一個等級的說話方式,和下級,和上級,和地位非常高的人,無論是說話還是表示敬意都擁有著截然不同的方式。
最令他感興趣的是,他甚至發現,一個得里至人如果獲得提升,不但會搬出原來的住所,搬到更符合身份的地方,還會更換全部服裝,甚至聘請專門的禮儀專家來指點自己的言行。
除此之外瑞博還發現,和南方那些州比起來,越居住在北方的得里至人脾氣越發暴烈,用決斗來解決問題顯然非常流行,這一路之上他已然欣賞了六場決斗,最多在一天之內看到了連續三場決斗,那三場決斗全都以一方死亡作為結束。
看著遠處一匹垂老的黑馬拖著一輛上面放著一副棺材的平板車,瑞博猜測那里面或許躺著的又是一位決斗場上的失敗者。
不過此刻他可沒有什么空間去管這種閑事,手里拎著一個巨大的皮箱,瑞博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小侍仆那樣跟隨在那位女伯爵的身后。
看著四周那顯得有些過于簡潔的建筑物,看著那稍稍有些狹窄的街道,瑞博感到微微有些失望,這里顯然比不上佛朗克的恢宏和氣派。
這是一座位于帕琳西南側的旅店,挑選它作為落腳的所在是那位女伯爵的選擇,她曾經來過帕琳,以前就是住在這里的。
令人驚訝的是,這里的招待和侍者竟然仍舊記得這位女伯爵小姐,這樣一來也避免了許多麻煩。
這座緊靠著大街的旅店并不以奢華著稱,所有的布置和陳列顯得有些老舊,唯一嶄新的只有地上鋪著的紅地毯,令瑞博感到有趣的是,這里的地毯顯然鋪滿了每一個角落,而不像其他地方那樣僅僅只是鋪設在走廊當中。
唯一令瑞博感到滿意的是,這里的每一層樓都有大廳,大廳的布置雖然簡樸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不過從聚攏在這里的客人看來,這里的人氣倒是很旺。
每一層樓的大廳角落里面都擺設著柜臺,供應從最廉價的麥酒到昂貴的茶葉,幾乎所有能夠想到的飲料。
看著這一切,瑞博感到這家旅店的主人設想得倒是相當周到,或許舒適和簡樸便是他所追求的效果。
侍者將他們帶到了三樓,最靠近里面的那兩間房間便屬于他們所有。
稍稍看了一眼房間的布置,瑞博越發確信旅店主人是個相當精細的人物,外側的那間布置得極為簡樸,只有直通的一間房間,房間里面也只有一張床鋪。
但是另外一間房間便完全不同,那是一個擁有大廳和兩個臥室的套房,靠近另一側墻壁的地方還有一個極為窄小的儲藏室,不過墻壁上那能夠翻轉下來的簡易單人床,同樣也表明這里只是貼身仆傭睡覺的地方。
這樣的設計顯然除了讓仆人服侍起來方便之外,同樣也有助于保密,那被小房間和儲藏室夾在中間的大廳和臥室,顯然適合用來做任何事情。
不過瑞博對此仍舊不太放心,他一放下手中的皮箱,立刻從右側口袋里面掏出了幾枚神符,這是臨分手的時候,他請求奧格大師幫他一起做的,以他原來的能力,雖然可以隔絕內外,但是同樣這也會讓別人知道,有魔法師在這里。
而這幾枚神符雖然沒有他原來的那種隔絕內外的方法來得可靠,不過卻能夠避免被別人發現。
既然已經隱藏行跡,沒有人刻意來注意他們,那么需要防范的便只是并曰通人而已。
一手拿著直尺和鏡子,一手拿著神符,瑞博花費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小心翼翼地將每一枚神符放置在正確的位置。
輕輕吟誦起神秘的咒語,那幾枚神符緩緩地沉沒入了墻壁之中,就仿佛墻壁只是柔軟的淤泥,當咒語完成之后,那些神符的位置已然變成了一個刻痕在墻壁上的不起眼的符文。
“現在總算是安全了。”瑞博輕輕地踢了一腳旁邊放著的皮箱,布置完這一切他再也不用扮演小侍從的角色。
舉起手里的那枚戒指,凝神冥想了片刻,瑞博確信此刻并沒有任何魔法力量在搜尋這里。
“我們總算到了帕琳,不知道其他人此刻怎么樣了。”瑞博說道。
“進城的時候,我們始終沒有聽到南方軍團已然到達的消息,想必他們還在路上。”芙瑞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
“需要我去查探一下嗎?”殺手之王板著那毫無表情的面孔問道:“我原本就要去找皮特。”
瑞博點了點頭,此刻如果他想要知道帕琳的情況,最好的辦法確實是去找瘋子皮特。
瘋子皮特并沒有和他們同行,他甚至比他們更早離開佛朗克,而且是通過海路繞到英格,然后在得里至北部某個海港以英格商人的身份進入這個國度。
這條路看上去好像有些繞遠,但是其實要遠比他們一行輕松和迅速許多,想必他早已經在帕琳住了很久,肯定了解很多當地的情況。
唯一令瑞博感到猶豫的是,他不知道這個瘋子是不是會暴露目標,甚至因此而遭至麻煩。
瘋子皮特的的確確是個瘋子,他的神智有些問題,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他總是能夠保持清醒,不過一旦發起瘋來只有凱爾勒能夠阻止得了。
正因為如此,無論是埃克特還是瑞博本人,都有些不太放心這個家伙,不過同樣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瘋子皮特擁有許多非常有價值的能力。
最令人看重的便是他的耳朵,他就像是一只蝙蝠能夠聽到別人聽不到的東西,瑞博遠比埃克特更加清楚這是多么有價值,畢竟作為一個由殺手之王親手訓練出來的刺客,瑞博對于黑夜有著遠遠超過埃克特的了解。
“找到皮特也好。”瑞博說道,此刻的他顯然已經真正成為了此行的首領。
“你打算干些什么?”瑞博轉過頭來朝著芙瑞拉小姐問道。
“我只想好好休息,旅行絕對不是我們女人喜歡的事情。”芙瑞拉小姐輕輕伸了個懶腰說道。
“你們是否想過房間如何分配?”那位女伯爵問道。
“這首先得考慮是否會有人前來拜訪。”瑞博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隔壁的房間肯定是凱爾勒的,芙瑞拉,委屈你一下睡在儲藏室里面,既然要演戲就得演得像一點。”
“那么你自己呢?”芙瑞拉問道。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天堂。”瑞博笑著說道。
對于瑞博和芙瑞拉的打情罵俏,那位殺手之王顯然絲毫不放在心上,說道:“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出去找皮特了。”
“你是否能夠在下午五點之前回來?晚上我打算出去一趟,看看帕琳的夜景,順便探探這里的虛實。”瑞博說道。
“好。”凱爾勒的回答永遠那樣簡單和直接,說完這些他徑直打開了房門。
“現在好像還很早,距離五點鐘還有許多時間,你難道沒有什么打算嗎?”芙瑞拉看著房門關上之后用極盡挑逗的聲音說道。
“你不是很累,想要好好休息嗎?”瑞博打趣著說道,不過他自然不會將這句話當真。
事實上就連那位艾黎俊絲小姐也知道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將會如何度過,她已然開始解開自己的紐扣。
憋了將近一個星期的欲望全部發泄出來的感覺顯然非常美妙,此刻瑞博就在回味著剛才的那番瘋狂,不過他同樣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和虛弱,芙瑞拉和艾黎俊絲都不是容易征服的女人,芙瑞拉擁有著絕妙的技巧,而艾黎俊絲的體力令他感到驚訝。
輕輕地揉搓著艾黎俊絲小姐那豐腴的身軀,那柔嫩的肌膚之下居然能夠感受到肌肉那強健彈性的感覺,這令瑞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這位女伯爵小姐英姿颯爽的模樣:“你用的武器倒是相當特別,據我所知雙劍的技藝遠比普通武技更加難以掌握,還有那一對護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難道你的武技極為高超?”
艾黎俊絲小姐思索了片刻之后說道:“在普通女人之中我的武技確實算得上不錯,不過絕對無法和那位希婭公主相提并論,畢竟教導她劍術的教練是得里至王國數一數二的高手。而我的武技和其他得里至貴族家庭的女孩一樣屬于家傳,我的身體條件令我比其他女孩更加適合學習武技,而我的父親平生最遺憾的一件事情便是他沒有一個兒子作為繼承人,正因為如此,我從小就被當作半個男孩來養育,和真正的男孩一樣接受訓練,從騎馬到擊劍。”
瑞博越來越感興趣起來:“你的家傳劍技想必非常厲害。”
“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強。說實話,大多數所謂的家傳武技,象征性的意義要遠比真實作用大得多,父親傳給兒子,兒子再傳給孫子,將獲得家傳武技作為某種獲得賞識的象征,這已然成為了得里至人的傳統。那些商賈世家不是將兒子安插在自己的店鋪之中進行實習,并且以管理帳目來表示對于他們的認可嗎?這同樣也是為了讓自己的繼承人盡快適應家族的產業,想必這樣的解釋能夠令你更加容易理解。”艾黎俊絲女伯爵不以為然地說道。
“每一個得里至貴族家庭的女人都是這樣嗎?”瑞博好奇地問道。
“差不多,在這里一個家族想要站住腳跟,僅僅依靠土地可不足夠,得里至王國鼓勵開墾荒地,因此擁有足夠的良田,所以幾乎沒有什么貴族世家能夠依靠將農民限制在自己的領地之上盡情壓榨來賺取金錢。從土地之上獲取的收入并不豐厚,只有租種貴族土地的租金小于國家稅收,才能夠吸引農民耕種土地,至于那些較為固定的佃戶,吸引他們的大部份原因是在荒年他們也能夠擁有固定的收入而已。”
艾黎俊絲詳細地說道:“得里至貴族家族所擁有的財富大多數來自家族成員所擔任的公職,而想要擔任公職必須在軍隊服役,公職的地位高低不僅僅和爵位有關,還關系到在軍隊之中服役的軍階或者功勛,更何況得里至王國對于軍功的賞賜無比豐厚。正因為如此得里至王國的貴族家庭非常希望繼承人能夠在軍隊之中得到較快的提拔,成為騎士自然是首選,而想要成為騎士必須的金錢對于貴族家庭來說并不成問題,不過沒有高強的武技也不行。所以就出現了許多在像你這樣的外國人眼里非常有趣的現象,父親傳授兒子家傳武技,如果沒有兒子,女兒便成為了代替晶,而我將來也要交給我的后代這些武技,并且將那兩柄長劍以及一對護盾作為祖傳寶物繼承下去。”
瑞博突然間問道:“你的長劍和護盾不是在船沉沒的時候失落了嗎?”
“這沒有什么關系,買一對長劍或許會有所破費,畢竟這樣的武器并不常見,不過那對護盾實在是非常好弄,很多騎士團都有更換下來的舊護盾,誰能夠真正看出來它們到底傳承了幾個世紀還是只用了十幾年?重要的并非是家傳武技,更不是所謂的傳家至寶,對于得里至人來說,真正重要的是成為強者的決心,然后便是服役于軍隊的榮譽感和競爭心。得里至人的榮譽、利益和責任就這樣一代接著一代被傳承延續了下來,通過男人、女人和小孩,得里至人變得越來越強盛。”
說到這里,艾黎俊絲小姐的臉上居然顯露出一種剛毅而又自豪的神情,此刻的她看上去絲毫都不像是一個為了令家族得以保存而寧愿供人恣意玩弄的奴隸。
看著此刻的艾黎俊絲,瑞博顯然有些驚訝,或許這便是那所謂的得里至人驕傲的由來,或許得里至人確實是等級的奴隸,不過他們同時也充滿了對于榮譽的驕傲和自豪。
雖然擁有這樣的認知,不過瑞博并不喜歡看到這高高在上的神情。
正因為如此,他輕輕地將艾黎俊絲的雙腳抬起,而他自己則翻身壓了上去。
艾黎俊絲小姐顯然知道將會發生些什么,輕輕地將臉轉到一邊。
“看著我,你沒有顯示高傲的權力,別忘了為了你的家族,你現在是我的奴隸。”瑞博冷冷地說道。
“我出賣的只是肉體,而并非尊嚴。”令瑞博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艾黎俊絲小姐居然回敬道,他記得這位倔強剛強的女伯爵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不過那已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你好像已經忘記了那段日子的經歷,或許我應該讓你重溫那段記憶。”說著瑞博輕輕地拉開了床邊矮柜的第一格抽屜。
※※※
獨自一個人行走在帕琳的街道之上,瑞博的腦子里面始終在想著剛才芙瑞拉小姐對他說的那句話,你或許能夠徹底征服一個人的肉體,但是想要征服靈魂和意志卻并不容易。
說這番話的時候,艾黎俊絲小姐已然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不過他的心中并沒有因此而顯得充實,反而更加空虛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當瘋狂的發泄停息之后,瑞博看著那淚流滿面的艾黎俊絲小姐,他突然間感到這一切是如此熟悉,艾黎俊絲小姐的身影和芙瑞拉仿佛重疊在了一起,他同樣也曾經這樣對付過芙瑞拉小姐。
瑞博記得那時候,是蘭蒂小姐將自己從瘋狂和無知的深淵拯救出來,不過真正阻止他的是,芙瑞拉小姐當年對他的恩情,以及幼時記憶之中那天使一般的身影。
瑞博非常清楚,同樣的奇跡不可能發生在艾黎俊絲小姐身上,他和艾黎俊絲小姐并不存在能夠化解一切怨恨的恩情,反倒是還糾纏著佛朗士人和得里至人世世代代無法化解的仇恨。
瑞博并不清楚,得里至人是如何看待佛朗士人,不過他卻知道,在佛朗士人眼里,得里至王國是一片荒蠻,充滿貪婪和暴虐的土地。
順著街道緩緩而行,瑞博看著兩旁那星星點點的燈光,無可否認帕琳和佛朗克比起來要蕭條和簡陋一些。
這里的夜市并不繁華,大多數店鋪居然已經關門,而這在佛朗士幾乎是難以想像的事情,無論是京城佛朗克還是南港和瑟思堡,晚上九點以前永遠是最為繁忙的時刻,只有那些做大宗生意的店鋪會早早關門。
看著那在燈光下晃動的人影,聽著那嘈雜的講演和說話的聲音,此刻帕琳還開著的店鋪大多是酒吧和餐廳。
在佛朗士和南港同樣有許多酒吧和餐廳,不過佛朗克人相對來說比較喜歡清靜,即便在工作之余小飲幾杯也絕對不會一大群人眾攏在一起,如此狂呼亂叫。
佛朗士人的熱情只會表現在舞會上面,但是喜歡熱鬧,性情狂放的得里至人所舉辦的舞會反倒極為拘謹。
瑞博不知道這些差別是否令佛朗士人和得里至人之間互相誤會的原因。
在喧鬧嘈雜的聲音之中,瑞博走過好幾條街區,突然間他眼前二兄,前方顯露出一片光明,那是一座廣場,無論是規模還是布置絲毫不亞于佛朗克的任何一座廣場,四周的建筑同樣稱得上美輪美奐,到處是精美的雕塑。
瑞博感到自己仿佛身處于另外一個世界,他回轉頭來看了身后的街道一眼。
身后的街道微微顯得有些幽暗,就連街道兩旁的路燈也排列得遠比這座廣場稀疏許多。
他朝著兩旁掃視了一眼,總算發現了其中的奧妙,只見和這條街道交叉的另外一條街道,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樣,那條街道的繁華和喧鬧絲毫不亞于佛朗克城里的大多數商業街,兩旁的店鋪門口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招牌,這些招牌極盡吸引路人目光之能。
和佛朗克有所不同的是,顯然沒有人限制什么樣的馬車可以行駛在那條大道之上。
貴族乘坐的裝飾奢華的私人馬車,簡樸實用的公共出租馬車,拉著貨物的平板拖車,甚至還有輕便小巧的雙輪拖斗馬車,所有這一切,使得那條街道顯得繁忙而又有些雜亂,正因為如此車流行進的速度頗為緩慢。
瑞博朝著前方且行且走,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令他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里和他的故鄉南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繁華熱鬧沒有太多的限制,還有乎等和繁榮的感覺,兩者顯然擁有著極為相似的特征,唯一有所區別的便是,南港要比這里更加注重秩序,那幾條主要商業街道之上甚至不允許私人馬車行駛。
另一個有所區別的地方便是,南港繁榮和貧窮的差距顯然遠比這里大得多。
瑞博永遠不會忘記,在南港的那幾條最為繁榮的商業街的隔壁,便是一排排簡陋的房屋,在他的故鄉,最繁榮的街道上用來鋪路的石板也必須是同樣的顏色,但是和它相交叉的或許是一條用散碎石子鋪成的道路。
而這里,繁榮的地方確實喧嘩美妙,不過繁榮之外也并非是徹底的貧窮,瑞博轉念想到剛才那位女伯爵小姐對他說的那番話,或許這正是因為得里至王國的制度所決定的。
讓平民也能夠得到不錯的生活,雖然并沒有徹底消滅貧困,但是得里至王國顯然更加適合窮人居住,或許這便是得里至人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情。
喜慕繁榮顯然是大部份人的特征,瑞博同樣也難以避免,他不知不覺地朝著那燈火闌珊的所在走去。
和南港比起來,這里的店鋪布置得顯然并不高明,而且從陳列的商品看來,這些店鋪所擁有的財富也無法和南港相提并論,不過非常明顯的是,這里的商品全都是供應給普通人日常使用的,正因為如此,價格便宜,物品也五花八門成為了這里的特色。
到處能夠聽到討價還價的聲音,所有這一切令瑞博感到異常熟悉,他不知不覺地走進了一家店鋪。
同樣沒有人走上前來用殷勤的口吻詢問需要什么樣的服務,瑞博甚至有些懷疑,這里的一切是否都是和南港的商人們學來的。
稍稍轉悠了一番,這里顯然沒有什么吸引他的商品,正當瑞博打算走出店鋪,突然間他聽到了一句不經意的話:“不知道這頂帽子是否能夠配得上我的那件長裙,安塞盧來信說,他很快便要到京城來了,如果不是因為道路被返回帕琳的王家特使堵塞住無法通過,他兩天前就可以來到這里。”
說話的是個中年婦人,她的身邊站立著自己的丈夫,那是個微微有些上了年紀的紳士,看他的樣子顯然頗有些身家。
“親愛的夫人,不急著這兩三天的時間,更何況能夠和王室成員同行,這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普通人還求不到呢。反正最遲后天下午,他就該來到你的面前,我們只需要在此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精美而又豐盛的食物比什么都更能夠打動一個遠道而來的貴客的心,或許你此刻應該開始計劃給予我們的貴賓什么樣的驚喜。”那位紳士柔聲說道。
“聽說您的表弟安塞盧先生打算在帕琳定居下來?”旁邊的店員顯然對于這個家庭非常熟悉,插嘴問道。
“是啊!在這個局勢動蕩的時刻,誰不想在帕琳定居下來,以往歷次動亂,都只有這里未曾受到太大的損失,定居在帕琳是最安全的選擇之一,當然除非有人愿意隱居到荒山野嶺之中去,那是另外一個安全的選擇。”那位紳士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我家老板也正打算將他的家人全都遷到這里,只不過想要獲得一張簽署好的居留證明可并不容易,聽說現在一張證明已然炒到了一千金元,而且還得有門路才行。”那位店員一邊唉聲嘆氣,一邊說道。
“非常幸運我有個朋友就在簽證處工作,通過他的關系,我弄到了一張居留證明,雖然為此所花費的代價遠遠超過你所說的那個數字,不過在我看來這非常值得,畢竟沒有什么比生命更具有價值,只要人活著,財富畢竟能夠慢慢積累起來。”那位紳士微笑著說道,笑容顯得有些得意。
“噢!像您這樣的上等人物,自然不在話下,不過聽說,最近帕琳盤查得非常嚴密。”那位店員小心翼翼地說道。
“用不著擔心,治安官盤查的范圍只限于旅店,我的表弟如果到達帕琳,肯定和我們住在一起,至少此刻治安官還不至于對每一個家庭進行盤查。”那位紳士笑了笑說道。
“這一次破天荒的大盤查聽說是和王家使節團回歸有關?”店員試探著問道。
“這種事情我們沒有必要摻和進去,無論是嗜血兵團,還是凱恩大公,抑或是宮廷都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有所影響的。”那位紳士淡然說道。
“是啊,是啊,您說得還真不錯,只不過最近這段日子護衛隊和治安官到處抓人,弄得人心惶惶。”那位店員說道。
“這倒并非他們的本意,至少據我所知治安官并不喜歡盤查和抓人的工作,他們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護衛隊倒是有些樂此不疲。”那位紳士先生說到這里連忙閉上了嘴巴,顯然他非常清楚這是個相當敏感話題。
“對了,聽說這一次護衛隊甚至連貴族都敢抓捕。”那位店員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還不是因為在他們的背后有強大的人物支撐著?不過既然使節團即將回到帕琳,而且隨同使節團而來的還有整個南方兵團,想必事態將會有所變化吧。”那位紳士說道,顯然他的耳目非常靈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秘密消息。
“平心而論,我對于那些家伙頗有些看法,不過我更希望帕琳能夠太平無事。”那位店員微微有些憂愁地說道。
“是啊,誰說不是這樣,不過那些人如果仍舊能夠橫行無忌,同樣也不是辦法,他們遲早會為帕琳引來滅頂之災,正因為這個原因,或許我更希望能夠趁此機會,將那些最大的麻煩徹底鏟除。”紳士微微有些激動地說道。
旁邊的店員想了一會兒之后,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