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九章 出賣國寶
當天下午,中南國外交部收到中華民國的正式外交照會,中華民國主席林森將於1937年7月30日也就是明天訪問中南國。
這個消息不僅讓中南國嚇了一跳,也把日本人嚇了一大跳。中華民國一直沒有在承認中南國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在骨子裡還是認爲這個地區是中華民國的一部分,中國有些中小學在上課時,已經把中南國這一地區算爲中國。林森這一次正式出訪,是國與國之間地出訪,前提就是承認中南國的獨立地位,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國家,而中國將要與這個國家建立良好的外交關係,如果這兩個國家進行聯手,日本進入中國就將出現巨大的阻力。
在中華民國的外交照會電報發出後不到一個小時,日本外相廣田宏毅也發出照會,準備於1937年7月30日訪問中南國。1937年6月,近衛文磨出任日本首相,把廣田宏毅這個下臺幹部請出來擔任外相,出於對帝國的忠誠,廣田不計得失,一口答應了下來,得到了日本上下的交口稱讚。這一次,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搞亂中華民國與中南國之間的洽談,即使不能阻止他們建交,也要力爭不讓中南國捲進東亞聖戰中來,帝國暫時還不想跟中南國進行直接衝突。
同時接到兩個照會的中南國外交部象平淡的湖水裡突然扔進去兩塊石頭,兩團淡淡的漣漪相撞,居然也能激起小小的浪花。
“日本人想來攪局。”外交部副部長陳定夏已經是一個年輕的老外交官,一眼就看透了日本人的陰謀。
“不過這很好玩!顯得我們更具有重要性。”黃文歡的地域傾向性比較大,也一慣把中南國當成與中國平等相處的國家,對於國與國的確立,他們這些中南半島的原居民是最爲滿意的。笑著說:“表明我們中南國已經成爲遠東地區一個重要的國家。”
“你的意思是兩個都接待,兩方都不得罪。”陳定夏問。
“這只是我們的意思,但是不是老大的意思,我估計老大不會給日本人面子。他一直希望通過各種手段拖延日本人進攻中國的腳步,這個機會不利用,就不是老大。”黃文歡猜測說。
“不會吧!如果我大哥把把兩個國家的人放在一起,進行協調,不是更有作用嗎?”陳定夏問。
“你覺得你們家大哥是那種息事寧人的人嗎?”黃文歡問。
“不是!”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到底陳維政會怎麼做,外交部也沒有底,只管把照會送上去,看看陳維政的態度。
一溜小跑,陳定夏把兩份電報都送到主席官邸,並表明了外交部的意見,兩邊都接待,按足常規外交禮儀。
主席官邸的參謀部裡,鄭進階呵呵大笑,說:“竹桿送上門來了,老大,你是準備敲老蔣的竹桿還是敲日本人的竹桿?”
“竹桿?你想得美!日本人送一條超大竹桿給你,你敢敲嗎?”陳維政搖搖頭,說:“我肯定不敢,把火箭彈賣給日本人,然後讓日本人用來打中國人,我告訴你,我們家的祖墳不讓憤怒的國人扒掉纔怪。”
“那是!廣西人不出漢奸。”劉斐說。
“廢話,我們湖南人也不出漢奸。”鄭進階說。
“那是,那是,我們湖南人就沒有漢奸種。”劉斐說。
“你們兩就別在那裡讚美湖南人了,曾國藩就是漢奸,專門幫著滿族人打我們漢人,一天到晚跟太平天國過不去。”石廷方笑著說。
“切!亂說,那年頭的事,怎麼能說是漢
奸,你以爲太平天國又是什麼好鳥?老大說了,那玩意就是邪教。口口聲聲拜上帝,結果上帝是誰他們都搞不懂。肖朝貴到死也沒有弄明白上帝和玉皇大帝的區別,”鄭進階說。
大家大笑起來,肖朝貴,桂平一個燒炭的農民,跟他說上帝,還不如跟他說嫖妓。
“行了行了,別亂扯了,大家都在,正好議議,明天,我們是接待一個還是接待兩個。”
“一個!”執此意見的是吳逸志、孫渡、石廷方。
“兩個!”執此意見的相對多一些,劉斐、鄭進階、武元甲、趙一肩、黃任寰。
“五比三,兩個的意見獲得勝利。”陳維政說:“不過得分個輕重,明天先接待林森主席,後天接待日本人。”
“那我們怎麼回覆呢?”陳定夏問。
“對中華民國外交部的回覆就是,歡迎來訪。對日本人的也是歡迎來訪,但是明說一句:由於明天要舉行熱烈歡迎中華民國主席林森先生到來的儀式,擔心怠慢日本貴賓,只能安排在後天。”
南京政府同時接收到兩封回覆,蔣介石笑了,說:這個中南國還真是實話實說,連外交辭令也沒有。
之前,他聽到林森說的賣國二字後,很是楞了一下。
秘書給林森搬來一張椅子,坐在蔣介石旁邊,等到林森坐下,蔣介石才帶領衆將官坐下,大家都是一臉的不解,看著林森。
“去年,陳寅恪就帶了信給我,讓我用一些南京博物館的珍品放到中南國文物陳列館去做抵押,然後換回一些合用的中南國產品。我一直不願意,主要是捨不得,南京博物館的東西都是寶貝,件件是珍品,少一件就會割斷一截中國五千年曆史文明。後來,陳寅恪又說,等以後有錢了再贖回來就是。我就動了心。後來事多,我記性也不好,一來二去就忘記了。前些天,我再問陳寅恪,中南國的話還算不算數?他說,抵押不行了,只能直接做價出賣。我又捨不得了。賣文物,就是賣國,我不想賣國。現在看來,不賣也不行了。真要是日本人打進來,這些瓶瓶罐罐也保不住,不如換回一些合用的武器,打敗了日本人,我們再慢慢的買回來,哪怕是高價,我們也要買回來。”
一聽說是這樣賣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些年頭,只有這些老朽纔會在意文物,其它人,都不當回事,這個中南國,也是錢多了沒有地方放,居然用武器來換破爛。既然破爛還能換錢,不換用來做什麼?
蔣介石一臉笑意,居然還有這種生財之道。可恨林森老朽,居然現在才說。
程潛說:“既然中南國想要文物,我們乾脆大方一點,在南京博物館裡找幾件鎮館之寶過去,也不說賣,直接送,作爲見面禮,這纔是我泱泱大國的氣度。也讓中南國這些土包子開開眼,西周毛公鼎、翠玉白菜、五彩龍鳳大盤,隨便一樣,就能換回不少好東西。”
他只管自己說得高興,沒有看到,林森看他的眼神,冰冷中冒著怒火,跟看漢奸賣國賊是一樣一樣的。
飛機很小心,在南昌加油後,在南寧稍事停留,把張治中和楊遇春放下,繼續南飛。楊遇春看著飛機起飛,直到很遠很遠,消失在天際。
白崇禧在機場等著他,沒有跟張治中說話,而是看著伸長脖子的楊遇春,一直看到飛機消失後,楊遇春才收回失落的眼光,白崇禧什麼都明白了。
“柳青想去中南國玩玩是嗎?”白崇禧問得很直接。
楊遇春不好意思的笑笑,給白崇禧敬了個禮,說:
“是,我對那個國度真的充滿了好奇。”
“不只是好奇吧!”白崇禧說:“畢業沒有?什麼時候來我這裡上班?”
楊遇春沒法回答,只有傻笑,他發現,在別人面前,他顯得遊刃有餘,只有在白崇禧面前,他束手束腳,施展不開,就象下圍棋,每個位子都被對方佔了先手,落子在任何地方都不合適。
張治中笑著說:“健生你欺負後輩,好意思嗎?”
“我什麼時候欺負後輩了!好好好,不欺負後輩,我專門欺負你。”白崇禧說著,把二人帶上自己的小車。讓楊遇春坐副駕,自己和張治中坐後排。
“我被你欺負十多年了,早就習慣了。你就不能換換,老欺負我你不覺得膩嗎?”張治中說。
“不膩,我樂在其中。”白崇禧嘴上是這麼說,心裡還真是不想再爲難張治中,只是大家立場不同,不好放水。
“我們兩個什麼時候能夠不站在對立面,一起做點事就好了!”張治中說。
“這好辦,你來廣西,我們就在一起共事了。你不是搞教育上癮嗎?我把廣西軍官學校擴大,弄成廣西陸軍大學,請你來當校長。這比你在南京做個教育長強多了吧!你別小看我這裡的教師,都是英國德國來中南國來的教授,個個都是有真才實料的,不象你們那裡,校長也就是個團長水平。”白崇禧說。
楊遇春坐在車頭,忍不住笑,自己這個長官,在南京,即使不說話,也沒有誰敢小看他,只是一到白崇禧面前,立即遇到了剋星。
車子行進在林蔭大道里,見不到一點天光,南寧的綠樹,在中國首屈一指。
“在你眼裡,我就值個軍校校長?”張治中問。
“不,如果你在廣西,有一個位置最合適,就是廣西黨部書記,馬君武志不在此,在黨部大樓裡,經常找不到人,現在找得到了,他已經把省黨部弄成實驗室了。”白崇禧笑道。
省黨政書記,那可是廣西的三駕馬車之一,如此的高位,張治中真是沒有想過,自己在對方心目中地位如此之高,的確令人感動。嘴裡卻說:“你不怕我身居高位後,把部隊全部拉走抗日?”
“你真要坐上了這個位置,你就會站在廣西的角度考慮,不會再談什麼抗日,特別是爲老蔣抗日。”白崇禧說。
“你們對委員長的誤會太深了!”張治中嘆道。
“沒辦法,人其實是很喜歡蛇的,我們的祖先女媧就是人面蛇身,只是後來被蛇咬多了,才怕蛇,纔有毒蛇猛獸之說。我們這種心態,都是你們委員長逼出來的,中南國的陳維政主席笑過我們,防火防盜防中央。”白崇禧說得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回委員長是認真的,他要舉全國之力,共抵外侮。”張治中說得很鄭重。
“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假,什麼時候真!文白兄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吧,老蔣就是那個牧童,只有狼真的來了把他吃掉,人們才知道,這回狼是真的來了。”白崇禧說起蔣介石,一臉的鄙視。
車子很快就到了府前路,在下車之前,張治中很認真的說:“健生,我認真的告訴你,這一次,我會主動請纓,下去帶兵,就用委員長的嫡系部隊,認認真真的打一場戰爭,讓健生你看看,委員長是真心抗日的。”
“行,你們真要是敢打一場轟轟烈烈的戰役,我就信你。我也認真的告訴你,老蔣的嫡系打光了,中國也不會亡國。日本人,在我們眼裡,不值一提。”白崇禧的身上,出現了少有的威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