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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八章 司令迴歸

一架直升飛機悄悄的降落在賀龍120師在包頭的駐地，沒有驚動歸綏城的當權者們。從飛機上走下兩個人來，其中一個是任弼時，另一個，帽沿低低的壓著眉毛，臉上捂著一張大大的口罩，一身便服，披著西北軍區的制式大衣，從外表上看不出是誰。

這是西北軍區的飛機，任弼時出訪西北，西北政府用直升飛機送回來，很正常也不正常。如果正常，應該用專機送到歸綏機場，用直升飛機送到120師駐地，就顯得不太正常了。

任弼時陪著看不出是誰的人走進指揮部，裡面已經坐滿了人，任弼時在蘭州起飛前，就電告葉劍英，大家集中在120師，時間有限，不得延誤。因此，葉劍英、劉少奇、習仲勳等人都來到了這裡，加上賀龍和關嚮應等人，坐了滿滿一堂。

戴著大口罩的人跟著任弼時走進指揮部，在大家驚疑的目光中，取下了口罩。

“總司令！”大家都驚呼出聲。

正是朱德，從庫倫過來的朱德。朱德的專機幾天前就到了蘭州，去蘭州的目的是爲了幫助漠北政府解決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西北佔領了新疆全境後，又到了新的一年鶯飛草長之際，遊牧民族又要捲起他們的皮帳蓬，趕著牧羣走向天邊。新疆與蒙古，自古就沒有邊界，牧民們趕著羊羣今天吃的是新疆的草，明天也許吃的就是蒙古的糧。因此，對雙邊關係有一個明確的處理方式，是雙方共同的要求。在蒙古領導人喬巴山幾次要求與西北政府洽談的要求都遭到拒絕後，朱德決定親自來一趟蘭州。

徐向前袁振武一夥根本不跟朱德談正事，先喝酒，喝夠再說。司令一級的喝完到軍一級的喝，連駐守迪化的84軍軍長黃克誠也專程回到蘭州，陪總司令喝一杯。軍一級的喝完到師一級的喝，當旅一級的開始作準備時，任弼時到了。

聽完任弼時的話，朱德笑了，對任弼時說：“我本來不想趕這趟渾水，我在庫倫，天高皇帝遠，躲得一時算一時。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讓我在蘭州遇見了你，又從頭到尾聽完了你們的計劃，不參加已經不可能了！我敢斷定，如果我不同意參與你們的計劃，袁振武和徐向前兩個，一定會讓所有的戰士都安排宴席，直到以班爲單位，喝完了才讓我走。”

“嘿嘿嘿嘿！”袁振武笑道：“非法拘禁你老人家我肯定不敢，放你回去露了老毛老劉老任他們的大計也不可能，我只能讓你喝到綏遠成事之後才讓你回去。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你老人家的下屬，每人都有一萬個理由請你喝一餐酒，你也不能拒絕是不是！”

朱德笑道：“不用那麼麻煩，對於共產國際那一套，我已經煩到了極點，所以我才願意去庫倫，惹不起我還躲不起？現在看來，躲也是躲不起的，人不找事事會找人。這次對傅作義的作戰，其實勝算還是很大的，劉伯承聶榮臻與傅作義陳長捷相比，戰力不在一個檔次，但是即使戰勝，損耗也會相當驚人，參戰的三個師，在與晉軍的戰鬥之後，會在一段時間內失去作戰能力。的確是個機會！”

“如果綏遠

出現亂局，你的87軍不回來勤王嗎？”袁振武問。

“回，肯定回，中央出現問題不回援，說不過去，共產國際那邊也沒有辦法交待。”朱德說：“只是滿洲國的日本人又蠢蠢欲動，分身乏術，因此只能拍個電報回來，讓綏遠雙方剋制，要團結不要分裂。”

徐向前大笑，說：“我們找不出藉口，只能告訴他們，對綏遠我們興趣不大，對於誰是正宗的主義誰是偏宗的主義，我們也無法辨別，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發展方式，就互不干涉了。但是有一點，誰要把戰火引到西北範圍，燒了我們的屁股毛，我們就對他不客氣。”

“這就夠了，弼時這次來，目前估計不是要你們出兵，而是希望你們不要趁火打劫。”朱德說。

“呵呵呵，打劫我也找些富裕的地方打，去綏遠能打劫一些什麼，劫回來一些共產主義老爺，我還難侍候。”袁振武的話讓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是任弼時的笑是苦笑，與還在窩裡爭鬥的綏遠相比，西北已經一騎絕塵，不是當年的西征軍了！

得知朱德來到，在牀上看書裝打擺子的毛澤東和在指揮部裡跟警衛員下棋的彭德懷也連忙趕到120師師部，這是真正的巔峰之會，勝利在此一議。

朱毛朱毛，從井岡山開始就是一個專用名詞，朱德和毛澤東一湊到一起，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答案遠遠的大於二，甚至是二的N次方。五十六歲的朱德在這個團體中是一個超然的所在，這個貌似鄰居大爺的老好人，纔是這個團體中最強悍的所在，由於年紀漸長，他有意識的把自己從旋渦中心脫出，實際上，他比誰都看得清。毛澤東敬佩他，不僅是因爲他的軍事能力，更有他的中國傳統文化水平，如果把受教育程度作一個比較的話，毛澤東劉少奇任弼時等可以稱之爲秀才，朱德就是當然的狀元。他的文化他的學識他的眼光遠超衆人。有他在，毛澤東就有了說硬話的資格。

“我們的目的是，經過這一次行動，達到以下幾個目的，第一，把黨內的非正常干擾從根本上掃除，對俄國人有特別感情的人請他們去俄國，不要在中國搞不清楚。第二，把蒙古完全納入我們的管理範圍，而且是正式的國土範圍。至於喬巴山一夥，他們願意去蘇聯，我們歡送，如果他們願意留下來，當一個純正的牧民我們還是歡迎的。第三，今後與共產國際保持一定的距離，所謂的君子之交，理尚往來，誰也不是誰的領導，誰也不是誰的下屬。對理論可以共同探討，但是對內政不能橫加干擾。第四，建立一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革命軍隊，而不是蘇聯紅軍的附庸，那怕是沿用國軍的建軍方式也比用蘇聯人的好一萬倍。第五，發展根據地的經濟，與西邊的西北政府，東邊的熱察政府和平共處，互相尊重，共同發展。我們已經淪爲全中國最窮困的地區，還不自覺，以爲抱著蘇聯人的粗腿就能過上好日子，簡單是愚蠢。”毛澤東的語調並不高，但是卻充滿了威嚴，讓人信服。

在這次會議上，確定了以毛澤東劉少奇朱德爲首的黨政軍領導人，葉劍英爲總參謀長。什麼時候劉聶聯軍在山西戰場大敗，什麼時候

就在歸綏動手發難。

會開得很簡單，開完會後，連飯都沒有吃，朱德就返回了蘭州，按照他的話就是，綏遠這個地方，儘量少呆，多呆無益，被人看到了，上報李立三，就麻煩了。至於吃飯，更不在綏遠吃，西北那邊才輪到團一級，黃河上游的鯉魚甜美無比，讓他這個在漠北呆了好一陣的人留連不止。對於庫倫，他告訴在座者，軍隊不能動，政府不能動，更不能支援山西的內戰，因爲滿洲的日軍調動頻繁。庫倫的工作是既要麻痹蘇聯人的神經，還要麻痹歸綏李立三們的神經，同時還要對喬巴山們進行控制。朱德告訴大家，春天已經到來，芬蘭邊境戰火又將燃起，鐵木辛哥元帥這次可謂是舉全國之力，以雷霆之勢準備一舉拿下芬蘭，對於東方的一些小事件小變故，則採取能拖則拖，能放則放的方法。西北的安忠吾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輕輕鬆鬆拿下新疆，如果我們不趁此機會拿下蒙古，那纔是愚蠢。喬巴山這段時間蠢蠢欲動，想趕上一些豬羊，送到芬蘭前線去勞軍，且不管他從東半球走到西半球需要多久，更不理他蘇聯人是否對他的豬羊感興趣，起碼有一點，他會有一段時間不在蒙古，最好是讓綏的李立三也派人跟他一起去，少一個人就少一個對手。

李德死了，是件好事，有他在，傅作義打起來太過順手，勝負結局太容易出現，他死了，軍權落在了劉伯承手裡，雙方纔有你來我往的攻防，才能進入持久戰。只有戰爭才能把綏遠進一步的拉向困局，支撐一場短時間的戰爭容易，支撐一場長達數月的拉鋸戰，如果沒有外援，歸綏政府一定會拉垮。歸綏政府一旦拉垮，就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中南國的洪超，已經把鐵礦勘探隊派進了漠北，在漠北找到了豐富的鐵礦，準備從張家口修一條鐵路過來，接通京張鐵路，開採漠北的鐵礦。只要把李立三一夥弄走，中南國的糧食立即就會進入漠北地區，介時綏遠陝北漠南漠北將成爲中國最大的一個特區，有了這一片土地，我們纔有說話權，否則，就不能在中國這張會議桌上佔到一個席位。

還有山西！習仲勳說。與傅作義作對的不是我們，是李立三們，趕跑了李立三，我們還可以與傅作義再度聯合，有蒙古的鐵，有山西的煤，有延長的石油，我們註定會成爲中國最富裕強盛的地區。

聽到習仲勳的話，大家都笑了，陝北邊區，並非永遠貧窮，只要把一些阻礙發展的因素去除，在正確的思想引導下，在積極的態度發展下，貧窮，並非一成不變，所謂窮則思變就是這個道理，如果窮而不思變，就只有永遠的窮下去。

停機坪上，直升飛機的翅膀把聲音攪得粉碎，巨大的風力，把直升飛機拉向天空，毛澤東笑道：“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我估計，當年的莊子，說的應該就是一架超大型的直升飛機。”

如果陳維政在，會告訴他，莊子的逍遙遊裡說的那不是直升飛機，是大型的宇宙航空站，是外星人的玩意。不過能夠說成是超大型的直升飛機，相去亦不遠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