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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凄涼遍布人心

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

《剎那芳華曲》是為何,剎那間的悸動,我竟沖破了生死的界限。

莫非世上萬字,當真唯有愛字難寫?出現在腦海中的她,到底是為何人?莫非傾國傾城的容貌只此女唯有?……

神農架荒山上醒來,小妖的心中一片迷茫。

明明知道自己已經遠離人世,卻偏不知為何復又起死回生。

迷茫的看了看這荒凄凄的涼山,從未有過的無助感席卷著小妖。

踏著落寞的腳步,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每一步都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一絲孤獨……

小妖終是沒有想到,這一生死分離到底過了多久。

步行走到一處水潭前,俯身下去,小妖看到了自己落魄的容貌和空洞的眼神。佛似沒了知覺一般,楞了一會之后,他撣了撣身上奢華衣服上的泥土,又踏上了沒有方向的路途……

困擾他的,到底是什么?是那沒有原因的復活,還是那腦海中沒有一面之緣的女人,又或是所謂的感情?

如若真是那所謂的感情,究何處竟能讓往昔活力的小妖如此落寞。

想不通,那感情,有什么能讓人留戀之處!竟會讓些許眾生在它的海面上漂流一生,又讓些許俗人在矛盾中顛沛流離,抑或是讓情海綿綿的兩人望穿秋水。

人?妖?神?魔?仙?終是感情豐富的動物而已。總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料的事情。有時候遠在天涯海角的人們,于某一個時刻,以某一種方式,邂逅了,或是目光的一瞬的交錯,或是一句簡單的話語,竟然會在心頭激起千層漣漪。怦然心動!

所謂的緣分的神奇,大抵也在此吧?然而這一見鐘情的美麗,往往伴著或隱隱或銘心刻骨的遺憾!

是啊,遺憾,人?能逃于此?妖,大抵同是如此吧……

終是都有回憶,都有眷戀和牽掛的生物。一旦有了不能言說的向往,那靈魂深處,是否會有那么一根心弦,會被來自遠方天籟般的問候,在一瞬間撥動?是否會彈出最美最溫暖的樂章,照亮短暫或漫長的生命!

難回答的一個問題,也許會,也許不會?

感同身受……落寞的身影,空洞的眼神,前方有什么,小妖看不到,但冥冥中,這是否就是定好了的路……

…………

這已經是牛形翼獸攻擊馬秀武三人后的第四天了。前幾天看到的另一群人影,因為轟然坍塌的三棵大樹,再也沒有了蹤跡。

干糧和水早就因為量少和三個少年的飯量提前消耗殆盡了,然而拜倫的傷勢卻依舊沒有一點起色:腰背和腿上腐爛的肌肉已經散發出了惡臭。

而且最近兩天,拜倫的食量已經明顯減少了許多,跟前兩天蘇醒后的常象比較來看,不難看出,他的傷勢已經越來越重了……

“小武哥哥,我們現在該往哪走?”依舊是如黑夜一般的幽暗森林,依舊是馬秀武背著拜倫,依舊是雷歐在前邊帶路。唯一不同的就是,好象經歷過這一場劫難,曾經稚氣的雷歐如今已經成熟了許多,說起話來,也多了一分沉穩的感覺。

而三人之間的情誼,也通過這一場劫難變的更深了……

“哦……”聞聲,馬秀武頓了下腳步,身體晃悠了一下,趕緊用法杖支撐住身體說道:“一直往前走吧,超聲犀頭領拼死發出的攻擊,產生的瘟疫不是我們所能想象得到的。”

馬秀武的聲音有點沙啞,帶著些許滄桑的味道。

“嗯。”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雷歐輕輕點了點頭,拿起法杖在前邊開墾起了小路來。

提了提背上拜倫肥胖的身軀,馬秀武的動作顯得很是輕柔。

如今,那個叫做地球的家鄉,在馬秀武心里,早已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現在,他唯一關心的問題就是,背上這個寧愿自己身受重傷,也要拼命保護他的兄弟,何時才能找到解救的辦法……

馬秀武從不認為忘記是件多么困難而艱苦的事情。在初涉武術的時候,至武禪師告訴過他一句簡單但耐人尋味的話:學會遺忘。

他懂爺爺話里的意思,因為遺忘并不代表背叛,它是紀念的另一種方式。在失落、悲傷的時候,學會遺忘,這或許就是一種振作的方式吧。

人界有個傳說,傳說中在那遙遠的地獄有一種湯,喝下之后會忘卻一切。忘記一切憂愁,忘記一切憎恨,忘記一切的不愉快和記憶里想忘記的東西,當然那也包括忘記情,忘記愛……

但畢竟,這里不是地獄,這里只是五龍府——一個跟人界相差不多的位面……馬秀武想忘記,卻是終也沒有辦法。

腳底下踩碎枯枝爛葉的聲音依舊在沙沙作響,那響聲像一首歌。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當灰燼的余煙嘆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

當我的紫葡萄化為深秋的露水,當我的鮮花依偎在別人的情懷。

我依然固執地用凝霜的枯藤,在凄涼的大地上寫下:相信未來。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邊的排Lang,我要用手掌那托住太陽的大海,搖曳著曙光那枝溫暖漂亮的筆桿!

歌聲中的腳步,堅定的讓每一個看到走出它的主人,都會產生一種向往——一種對未來的向往。

也許,人的一生中總會聽一些陌生的歌,看一些陌生的書,走一些陌生的路,或許還會經歷一些陌生的劫難。

但在某一個回首的剎那,你也許會猛然發現原來那些費盡心思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已經忘記了。

而一生中要想記住某件事情是多么的不易,幾十年里,悠長而沉冗,使一個人永遠不曾遠離自己的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不自覺的想起他,默念著向他傾訴,緊扣十指與他交流。

走在落滿枯枝爛葉的秋風里,在內心暢談著歡樂和不幸,永不背棄卻不是一個諾言可以背負的。

馬秀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在以后的漫長路上,將誰無意的留在思想的雜草中,他對自己沒把握,但他若在人們會知道,而若干年后,無意的將他遺落在某天逃亡的旅途里,那他定是已經不在了。

但此刻,他在,他也清楚一點,背上的這個人,已經深深的印記在了他的心里。

不為別的,只為他不顧性命,拼死的一救!

路,還在繼續,沒有方向,只是不停向前,前方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會是什么,也許沒人知道。

或許終也不會有人知道……

…………

驅邪聯盟對陣魔人的第一次戰斗,在至武禪師等人得知小妖死去的消息后,提前兩日爆發了。

戰斗的意圖很明顯,魔人傷了小妖,至武禪師等人要替小妖報仇。

出奇的,當時不笑生并沒有制止至武禪師等人做出這樣的行動計劃……是因為什么,沒人知道。

但戰斗的結果,讓他們清楚了不笑生前輩的用意:安逸太久的一眾江湖人,的確是需要一番血的提醒,傷的召喚了!

因為準備不足,因為敵人實力不明,因為被仇恨蒙蔽了腦袋,驅邪聯盟遭受了致命的打擊,盟眾損失一半!這一半,還包括了不笑生前輩僅僅損失兩員修士的二百余人!

多好的戰績,多另人驕傲的諷刺啊!

一干被戰爭和仇恨徭役了腦袋的江湖人等,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和瑕疵必報付出了代價!

一群老子天下第一的江湖人,終于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終于醒悟到自己在強者面前,是怎么樣的一種存在!

螻蟻,就是螻蟻!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他們只是一群螻蟻。一群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螻蟻。

他們怎么也不會忘記,在中國西北開始對陣魔人的第一次戰斗中,魔人的一個魔法,就能輕松的解決掉自己的幾名,甚至十幾名同伴。鋪天蓋地,偷天換日的能力,卻是他們永都不曾,也不敢忘記的噩夢……

埋葬了小妖的尸體,整理了一下聯盟里低迷的士氣。至武禪師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聯盟中每個人心中跌宕著的那股厚厚的悲傷韻味。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聲的臉龐,刻著數道深深的溝壑,至武禪師原諒不了自己。

他原諒不了自己的無知和意氣用事,更原諒不了自己的行動對盟眾造成的損失……

天灰的不得了,心在虛**里飄,誰曾感受得到,這種荒涼的氣氛。誰曾明白得了,這暗無天日的迷茫和無助。

生命中有很多特定的剎那,就像一篇極短篇,沒有起始也沒有終結,因此,那一剎那就比較特別清新而淡遠,比較特別苦澀而幽香……但枯澀和幽香背后,暗藏了什么,沒人知道……

(上架了,很高興,愿讀者大大們繼續支持仆人,第四卷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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