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坐在車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氣。面對今晚將會出現(xiàn)的情景,她有點兒莫名的緊張。緊張什么?她不知道。
夏美琪看著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靈兒,別怕,有姨媽在。”
水靈兒搖搖頭,低聲問:“姨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好緊張。總覺得……覺得今晚好像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很忐忑,很不安!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哎!”
夏美琪說道:“靈兒,沒事。你是鳳舞的老板,誰還敢怎么你?你是緊張,怕遇到齊霄云吧?你的心中,還放不下他,是不是?”
“別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好好,不提。一提起他你就跟被誰咬了一口似的。到時候,看你遇到他了,你該怎么辦!”夏美琪斜睨著她,心里暗笑,明明就放不下,還裝什么堅強!
“姨媽,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水靈兒說道。
“嗨!喬冰倩當初想從我手里弄出錢來,我寧愿受點欺負也說沒錢。我是不想把那筆黑龍幫兄弟們用性命和鮮血換來的錢,白白扔給喬冰倩那種小人!”夏美琪說道。
“嘿嘿,你的那筆錢,可是差點被我白送給她了。”水靈兒想起當初,因為要送什么生日禮物給喬冰倩而絞盡腦汁時,打起夏美琪脖子上的那把小掛件的主意。誰又能知道那個小掛件是開啟財富之門的鑰匙呢?
“哎!想長龍一輩子,殺了多少人,做過多少壞事,積聚起來的這筆錢,倒是成就了鳳舞!”夏美琪長嘆道。
朱長龍一生混跡黑道,積攢財富都存在瑞士銀行,啟動這筆資金的信物就是這把小鑰匙。當她們順利的把錢轉(zhuǎn)回來后,水靈兒就開始考察市場了。
看來,混跡于大街小巷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消息靈通。再加上夏美琪出謀劃策,鳳舞在短短的半年之中,就紅透了半邊天。
“呵呵,姨媽,我們要現(xiàn)在進去嗎?”水靈兒看著希爾頓酒店那燈火輝煌的大廳,問道。
“再等等,主角總是要晚到幾分鐘。既然亮相,就要高調(diào)。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夏美琪胸有成竹。
“出名要趁早!”水靈兒接口道。
“對,沒錯!張愛玲這句話,倒是道出了真諦。好了,差不多了,我們該進去了。”夏美琪說道。
她話音剛落,一直立在車子邊上的西裝大漢立刻上前,打開車門。伸手攙扶著她們下車。
水靈兒走下車,一股清涼的風頓時迎面吹來。深深的吸了口氣,看看酒店大門。冷冷一笑,今晚,這里將是她的天下!
夏美琪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眼眸里是滿滿的欣賞。這段時間里,靈兒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只有她知道。除了沒日沒夜的市場調(diào)研,就是學習。禮儀,化妝,社交,一切她所不熟悉的,全部都認真揣摩。
現(xiàn)在,靈兒可以媲美任何一位社交名媛!
挽著她的胳膊,緩緩的朝前走著。走到大門口,遞上名帖。接帖子的人一看,立刻把名帖送到今天主持人的手里。主持人接過來一看,立刻用充滿激動和興奮的語氣說道:“鳳舞總裁夏靈小姐到!鳳舞總監(jiān)夏美琪小姐到!”
本來正在議論紛紛的各政界要人商界精英社交名媛們立刻停止了竊竊私語,個
個長大了眼睛,看著站在門口,正被一個引路的服務生帶著朝嘉賓席走出的兩個女人。
水靈兒面帶微笑,白天鵝般白皙頎長的脖頸,露在黑色的絲綢裙子外面,顯的高貴而有優(yōu)雅,她挽著夏美琪的手,慢慢的,姿勢優(yōu)雅的走著,就像明星走紅地毯一樣,自信由內(nèi)而外。
喬冰倩坐在另外一張嘉賓席上,拳頭緊握,臉色鐵青。她就是鳳舞的總裁?怎么可能!她有什么資本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一飛沖天!
再看看旁邊同樣春風得意的夏美琪,不由得心中一涼。她為什么沒想到?或者說,想到了卻沒有堅持!
霄云!
忽然,她想到了霄云。這丫頭,不是一直都很喜歡霄云的嗎?他在哪里,為什么還沒有出來?
齊霄云站在人群后面,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拳頭攥的緊緊的,心中有個地方,酸痛的厲害,那股子笑意,卻化作了眼角的淚滴。她原來在這里!
假裝看著天花板上那華麗的圖案,抬起頭,害怕自己的淚珠兒會滾落下來。哦!只要她還活著,還好好的就行!
半年的思念,半年的祈盼,半年的煎熬,她終于出現(xiàn)了!她的出現(xiàn),如此驚艷,讓他除了想哭,還有一種深深的失落!
麻雀真的變鳳凰了!而且,變化的如此完美!
心里那股子酸酸的滋味兒,總是讓眼里那熱熱的液體,流也流不盡。趁大家走在爭著和鳳舞總裁總監(jiān)是套近乎時,他偷偷的站起來,走向了陽臺。
陽臺的空氣清新些,也許,更能讓他那緊窒的心,得到一些放松。
站在陽臺一角,點燃了一支煙,煙火明滅間,他的臉頰,也變的忽明忽暗。遠處一輪明月,已然悄悄的掛在了樹梢,如一個剪紙般,貼在了深藍的天幕上。
門又被人推開,很快的出來了另外一個人。齊霄云看著他,忽然笑了,怎么,他也有著和他相同的震驚和意外?
“駱兄,別來無恙?”苦笑著開口道。同是天涯失意人!
“哦,這不是齊二少嗎?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憶苦思甜?”駱莫言不提防這里已經(jīng)躲了一個人,見對方開口,方得知是齊霄云,不由得半是嘲諷半是玩笑道。
“錯,應該叫憶甜思苦!”齊霄云一本正經(jīng)道。
駱莫言靜靜的站住了,看著他。良久,忽然說道:“二少,你能不能告訴我,在我出國的那段時間里,靈兒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等我從國外回來,她已經(jīng)離開了齊家?我聽說她有一次還差點被人給害了,兇手是誰?”
齊霄云看看他,淡淡一笑,道:“駱兄,你現(xiàn)在關心這些,還有用嗎?對于靈兒來說,你和我,都是過去式了。她的眼中,只有齊宇,龍宇,至于齊霄云,駱莫言,也許,她根本就不想認識呢。”
駱莫言正色道:“二少,我只想知道,靈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別的,我不關心。”
齊霄云長長嘆了口氣,看著眼前這個酷酷的男人,他以前何曾這么跟人說過話?
“黑天使的大當家,變了。”
“黑天使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了。就跟布萊特警官一樣,都成為了過去式。”駱莫言看著他,苦笑一下。
想當初,他們明爭暗斗,結(jié)果卻是各人做了各人想做的事
,彼此間,相安無事。
“好吧,我告訴你。”齊霄云嘆了口氣,把水靈兒如何被人差點害死,以及聽到萊薇兒給人打的電話,一直到最后她的離去,都詳細的跟駱莫言說了一遍。末了,齊霄云加了一句:“駱伯伯培養(yǎng)了萊薇兒這么久,沒想到說毀就毀,一點余地都不留!不愧是黑道大哥‘夜梟’的作風啊!”
駱莫言立刻變了臉色,冷哼一聲,道:“齊二少,別認為你告訴我靈兒這么多事情,你就可以損害家父的名聲!家父以前確實是道上的人,可是他早就洗手不干了!萊薇兒是我的干妹妹,自小父母雙亡,是爸把她撫養(yǎng)成人,又何來培養(yǎng)一說?”
齊霄云看看他,心里忽然覺得心灰意冷,他 跟他說這些 干什么?他又如何能不為自己的父親辯白?
把煙頭掐滅,轉(zhuǎn)身走進會場,找個角落靜靜坐下。
徐逸陽看見齊霄 云從陽臺進去,連忙快步走到陽臺,看見駱莫言正靜靜的站在那里,轉(zhuǎn)身把門拉上,走到他跟前,悄聲說道:“怎么,和齊霄云撞車了?”
駱莫言點點頭,忽然 說道:“一個人,怎么可以變化這么大?”
徐逸陽朝房間里努努嘴,說道:“你指的是那丫頭?”
“是!”駱莫言很干脆的回答:“以前,我費勁心思想把她打造成為一個大家閨秀,社交名媛,可是她總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根本對當豪門千金沒什么興趣。可是,現(xiàn)在她轉(zhuǎn)身一變,卻成了風云人物,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財富價值不可計算,儀態(tài)萬千如皇家公主。逸陽,一個人,到底要經(jīng)歷過什么樣的遭遇,才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心死,絕望!”徐逸陽肯定的回答道。
“心死,絕望?”駱莫言喃喃重復道,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忽然很痛,尖銳的痛。
想起齊霄云跟他講的那些話,他忽然明白了她當時所承受的痛。只是,他當時為什么會在國外?一呆呆了三個月!
那個地方,荒涼落后,什么信息也傳不進去。當他終于費勁周章回來時,卻得知她已經(jīng)被喬冰倩趕出了齊家,從此下落不明!
今天晚上,當他聽到“鳳舞”這兩個字時,抬頭看見的卻是她,一襲黑色魚尾裙,襯托出她那玲瓏的曲線,那高傲不羈的眼神,顯示出她內(nèi)心的強大。她現(xiàn)在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哪里還是那個天天圍著他“莫言哥哥”長、“莫言哥哥”短的女孩?
看著那么多人圍著她獻殷勤,他終于忍受不了,一個人,來的陽臺,卻發(fā)現(xiàn)了同樣惆悵的齊霄云。
齊霄云,這個他以前的情敵,也遭受到和他一樣的心靈打擊了嗎?
“逸陽,告訴我,你當時為什么急著要我出國,我到了 國外卻又什么事也沒有。說,是誰的主意?”
徐逸陽后退一步,訕笑著:“嘿嘿,霄云,事情過去這么久了,你就忘了這件事,好不好?”
“告訴我!是不是老頭子的意思?”駱莫言緊逼著徐逸陽,問。
“不是,這個真不是。當時那邊確實有事兒,因為無法處理,所以……”徐逸陽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莫小玲是老頭子派人殺的,你還會替他隱瞞嗎?”駱莫言忽然說道。
“什么?”徐逸陽頓時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