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娘的豆腐西施!也不害臊!最后怎么把這小狐貍精弄手上了?”張靜修把啤酒瓶朝桌子上一頓,眉毛都豎起來了。
夏美琪也是把啤酒瓶朝桌子上一頓,氣勢更兇,指著張靜修說:“你不要一口一個狐貍精的,當初你要是有本事看住他,我能有今天這下場?說不定早就找個好老公,生個孩子,一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的菲菲……”
夏美琪一想到菲菲,立刻又傷心起來,眼淚一個勁兒的朝下流,喝口酒就念叨一句,念叨一句就把朱長龍罵一遍,到一瓶酒下肚,那朱長龍也不知道被她罵了多少遍。
駱鵬想勸又不敢勸,齊霄云和駱莫言倆個大眼瞪小眼,今晚這場景,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水靈兒則是倆手托腮,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最后,張靜修終于受不了了。她大喝一聲:“夠了,你還有完沒完了!”
“我就沒完!是他朱長龍欠我的,你算哪根蔥?再說了,你還把我爸媽活活氣死,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了。”
夏美琪新仇舊恨,加上喝多了酒,,站起來,一把就抓住了張靜修的頭發,甩手就是一掌!
張靜修這輩子性格最是堅強,她何時受過這個苦楚?再說了,當初夏美琪的父母身體本就不好,她只不過是上門吵了一架,誰知道他們會被氣死?
粹不及防被夏美琪這一巴掌扇的,臉上是火辣辣的痛,心里是怒火沖天,她瞪著朱長龍,罵道:“沒看見老娘被人欺負?還裝死不動?”
朱長龍這廂哪里敢動手?手心手背都是肉,哭喪著臉。急的團團轉。駱鵬連忙上前,和齊霄云駱莫言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她們拉開。兩個人都是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夏美琪大哭:“我的菲菲……如果你還在,媽活著還有個盼頭。如今你不在了,我可真的是一點活下去的想法也沒有了……”
凄慘至極,水靈兒也只是陪著流淚。
如果,她的媽媽還在,再怎么困苦,也應該是幸福的吧?
張靜修見她那樣,“呸”的吐出一口唾沫,“那丫頭,好著哪。你嚎個什么勁兒!”
夏美琪開始的時候只是閉著眼睛哭,一聽她這話,猛的跳了起來,“你說什么?誰,誰好著哪?”
張靜修朝椅子上一坐,“我偏不告訴你!”
“告訴我,是不是菲菲?求求你了……”夏美琪又緊張又激動的神態,讓大家看的,心無不揪著。
“求我啊,跪下來,求我!”張靜修很干脆的說。
夏美琪走過去,對著她就要跪下去。朱長龍忍不住了,他站起來,一把架住夏美琪,說道:“美琪,別聽她的。”
夏美琪拼命的搖著頭,淚眼縱橫:“長龍,這些年,我一直覺得菲菲還活著,要不她怎么可能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而且,我經常夢見她,夢到他喊我媽媽……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我怎么能為了一點面子,而不去找她呢?
她掙脫了朱長龍,走到張靜修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說道:“求你,告訴我。菲菲她到底在 哪里……”
張靜修還想拿腔拿調,朱長龍已經一掌拍在桌子上了,“張靜修,我和美琪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就算我當初對不起你,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何況,現在我也舍棄美琪回到你身邊,你又何必為難她?”
“怎么,心疼了?我本來打算告訴她的,現在,我還偏不告訴她了!”張靜修站起身,轉身欲走。
夏美琪撲過去,緊緊的抱著她的腿,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說道:“我求求你,告訴我,菲菲在哪里!只要你讓我看菲菲一眼,你讓我去死,我都愿意!求求你,求求你了!”夏美琪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死命的磕頭。很快,
腦門中間就有血滲出來。
“姨媽……”水靈兒看的心酸無比,她走過去,一起陪著夏美琪跪下,說道:“干媽,我知道您心腸好,只是為了賭口氣。干爹當年是對不起您,害的您丟了面子。可是現在,他已經決定和您相親相愛過完這一生。姨媽是有過錯,可是表妹卻是沒什么錯,還請干媽慈悲,告訴姨媽表妹的下落。讓 干媽和她團圓。至于干媽以后的生活,有我,所以請您放心,她絕對不會去打擾您的生活,靈兒在這里擔保。”
“張阿姨,我知道,您現在的處境比較為難。這是您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要是換那種肚量小的女人,說不定早就把孩子害了,哪里還能讓她在您的眼皮底下長大?所以,您就把她的下落告訴姨媽吧。”齊霄云也忍不住勸道。
“就是啊。張阿姨,人總的有個寄托。今天您只要把菲菲的下落說出來,您和夏夫人的一切糾葛,也就劃上了句號。難道您還想繼續糾纏下去?”
駱莫言也勸道。
張靜修看看身邊腳下的幾個人,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不說是不行了。她一直在你們的跟前,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夏美琪的心揪起來了,“誰?”
而水靈兒的心中卻是一驚,腦子里閃現出的,卻是那張和夏美琪幾乎一樣的臉。
“齊家大小姐齊蜜,她就是菲菲。”張靜修話一落音,看到的卻是大家張口結舌的表情。
夏美琪手一松,身子癱軟在地,齊蜜,她就是她的菲菲?
浮上心頭的,卻是菲菲小時候那可愛漂亮的小臉蛋兒。難怪,她長的和靈兒這么相像,因為,她們原本就是姐妹啊。
只是,齊蜜……
那個高傲的,總是拿眼睛斜睨著別人的齊蜜,會是她那個乖巧懂事的菲菲?究竟是什么,早就了她如此倔強的性格?
“沒有我的事了,我可以走了吧?”張靜修端起杯子,咕咚一口啤酒下肚,如一個將軍一般,昂著頭,朝朱長龍一揮手:“走!”
朱長龍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夏美琪,連忙跟在張靜修的后面走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有跟主人打一個。
看樣子,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國內了。
待他們走后,夏美琪還在地上跪著,她似乎無法承受齊蜜就是菲菲這個答案。而駱鵬,很顯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一臉驚訝。
水靈兒爬起來,和齊霄 云一起把夏美琪扶起來,到椅子上坐著。夏美琪還在愣愣的發呆,不說話,不言語,臉上的神情或喜或悲,陰晴不定。
水靈兒最先反應過來,她走到駱鵬面前,低聲問:“駱伯伯,您能告訴我,您收養的這個齊蜜,究竟是怎么回事?”
駱鵬搖搖頭,說道:“事情過去的年代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水靈兒急道:“駱伯伯,是不是有什么隱情,您不方便說?只是,我想弄清楚,當初的一切!”
駱鵬冷冷的說道:“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義?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為什么要讓它過去?駱鵬,你告訴我,你精心把我的菲菲,訓練成齊蜜,你是不是有什么陰謀?到底當齊振雄的女兒有什么好處,你們一個兩個削尖了腦袋,想盡一切辦法?”
夏美琪想起齊蜜,心里又是激動又是害怕。
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她唯一喜歡的人就是駱莫言。可是這丫的,喜歡的偏偏又是水靈兒。
她的蜜兒啊……
“我只能告訴你,當初我是怎么收養她的。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有一次,言兒吵著要去公園放風箏。我就帶他去了。”
“那天,天氣不是很好,有點兒
冷。來公園里玩的人很少。言兒牽著風箏跑的歡快,我忽然有點兒內急,就去了衛生間。等我出來時,在廁所外面,站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身后拖著一個大風箏,站在那里哭了。”
“我看看她,也沒在意。正準備走了,她卻跟在我的后面,一邊走一邊哭。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后來,我問她,怎么了?她說,媽媽不要她了。把她送給了一個阿姨。可是阿姨也不要她了,把她丟在這里就走了!”
“我一聽就奇怪了。這個女孩白白胖胖,長相可愛啊,從身上的打扮來看,怎么也不會是被人遺棄的孩子啊。我帶著她在公園里轉了一天,沒有人來認領。就這樣,我把她帶回了家。一連一個月,我天天帶她來公園,始終無人認領。也沒有聽說哪里丟了孩子。”
“我終于確定了孩子的身份,她確實是被人遺棄了。”
駱鵬講到這里,夏美琪卻激動的叫了起來:“不是我不要孩子!是保姆!那個保姆!我想起來了,十七年前,我特意請了名保姆來帶孩子,可是她卻總是笨手笨腳。不是把牛奶灑了,就是讓孩子尿了一褲子,還不曉得換。在一天早晨,她又把稀飯給打翻了,我就罵了她一通!誰知道,中午她帶著孩子出去遛彎,回來的時候卻告訴我,孩子丟了!”
“我發了瘋般的找,卻始終沒找到。現在看來,那個保姆就是賤人安排的人!她的心真毒辣!難怪,她要急著走!”
夏美琪總算明白了菲菲是被張靜修派人帶走的。女人的妒忌心真是可怕啊!
想想自己,再想想張靜修,果然是因果報應,現世報啊,來的真快。
“哎!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既然已經知道齊蜜就是菲菲,你打算怎么辦?是認了她,還是……”駱鵬問道。
“菲菲,她現在對我充滿敵意,我認了她,她會認我嗎?而且,她因為我和靈兒,沒少吃苦頭。”
夏美琪喃喃說道。想起當初,她被血玲瓏修理的樣子,本來只覺得痛快,現在想起來,心里怎么就這么痛?
水靈兒心中也是百味陳雜。沒想到冒充自己身份的人,居然是姨媽的女兒!
以后,她該怎么面對她呢?
一時之間,大家都不再說話,各人沉浸在各人的心思里。
駱莫言想起,爸爸領回家的這個小女娃,個性倔強,沉默寡言。很多時候,喜歡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抱著布娃娃,不言不語。
從小父親就教給她很多防身的技藝,扎馬步腿上綁著沙袋跑步,直到腿部浮腫,她也總是一聲不吭,忍著。
他很早就不在父親身邊,對于這個沉默寡言的妹妹,也沒什么特別的好感。只是覺得,她就像個男孩子。
現在想來,也許是她從小太過聰明,覺得自己是被父母遺棄的吧?所以才努力表現的乖一點,不敢哭,不敢鬧。駱鵬是個男人,喜歡的是堅強勇敢的女孩,所以,齊蜜才盡量把眼淚忍下去,變的如此倔強吧?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居然有著微微的酸澀。那股子不服輸的性格,他又何嘗不是?
夏美琪卻是忽然站了起來,說:“我要去看看菲菲,現在就去!”
水靈兒一把拉住她,說道:“姨媽,折騰了大半夜了,我們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養足精神,再去齊家拜訪,好不好?”
“可是我,等不及了啊!我想立刻就看到菲菲,我要告訴她,我是多麼的想她!”夏美琪說道:“我現在,只有她了啊!”
“誰說的?你還有我!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水靈兒急道:“你還有‘失落的夢’!他也一直陪在你身邊!”
此言一出,駱鵬猛的站了起來,看著夏美琪,問:“你就是‘再回首,已百年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