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里的東西,沒有讓我們吃驚。
因為里面的東西很平常,擺著一些凍肉,那些肉被切割成塊狀,整齊地碼在了里面。
我有些喪氣:“完了,白折騰了,這也沒發現啥啊?”
陳喜卻搖搖頭:“不可能。一個撈尸工,怎么可能儲存這么多肉?”
“也許他每天都要接觸河里的戾氣,需要吃肉進補呢?”我推測道。
“那他隨時吃隨時買就好了,沒必要吃凍肉吧。”陳喜用桃木劍戳著冰柜里的肉,突然說道:“我怎么感覺這肉有點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了?”鵲兒很好奇,上前問道。
“你看,一般的牛羊豬肉,雖然凍著,但是顏色整體發紅,而且肥瘦分明。你看這肉,肉的紋路比較細,不但肥瘦不明顯,而且顏色也跟那些牛羊豬肉不同。”陳喜分析道。
我看了看,似乎陳喜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臥槽,該不會是人肉吧?”我和陳喜同時說了一句,又同時被對方的話給嚇著了,急忙用手捂著嘴。
“不會吧,怎么可能是人肉?你們倆別自己嚇唬自己。”鵲兒說道。
“臥槽,這么一想還真的有可能,你們想他是干啥的,撈尸的啊,撈上來的尸體,如果殘缺不全,也容易跟尸體的家人交代。一個尸體挖一塊肉,也不是不可能的嘛。”陳喜接著說道。
我突然想到喬婆婆的女兒喬瑾兒,猛醒道:“啊呀,喬瑾兒的尸體一直沒找到,這……這些肉……”
“嘔……”那邊鵲兒已經蹲在地上干嘔起來。
我和陳喜忍著惡心,再次研究那些冰柜里的肉塊。但是我們的想法也只是懷疑,畢竟我們沒有辦法來驗證這些肉的成分和來歷。
“你們在干什么?”突然從門口傳來一聲斷喝。
我們嚇了一跳,急忙扭頭看。剛才我們的注意力太集中了,竟然沒有聽到有人開門開鎖的聲音。那個撈尸工像一尊鐵塔一樣立在門口。
陳喜急中生智,他指著冰柜里的肉,大聲喊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存人肉?”
那撈尸工臉色一變,指著我們聲音有些顫抖:“你……你們是什么人?”
“別管我們是什么人,總之你的事發了……看你還有什么說的?”陳喜站直了身子,正氣凜然。
撈尸工顯然被陳喜的氣勢壓住了,他的那張國字臉脹得通紅,但是迅即就反應了過來。他冷笑了兩聲,從身后摸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刀,說道:“我就是做了,你還能怎樣,今天你們三個誰都別想走。一會你們的肉就會加到那冰柜里,去跟他們作伴去吧。”
“臥槽。”我罵了一句,這撈尸工的這句話,不就是表明我們的猜測,全都是真的嗎?他已經默認了,這冰柜里裝的還真的是人肉。
“你還要殺人滅口,你……你不想活了?還敢殺人?”陳喜指著撈尸工說道。
“我常倫在秦河之上,干撈尸干了幾十年,從十幾歲就開始跑撈尸船。見到的死人并不比活人少,陰陽兩界也來去自如,我不管你們幾個是什么人,今
天到了這,就是你們的死期了。變成鬼之后,如果想報仇,也盡管來找我。不過我實話跟你說,你們活著,我可以讓你死,你們死了,我會讓你們魂飛魄散,再死一回,你們信嗎?”
原來這個撈尸工叫常倫,他大言不慚,又像是故意賣弄。在我看來,他在我們面前說了一堆大話,無非就是增添自己的底氣罷了。我就不信,他一個人面對我們三個,就肯定有必勝的把握?
這時,我身后的鵲兒突然竄了出來,看樣子是要沖上去動手。我趕緊一把把她拉了回來:“鵲兒,這有我和陳喜,還輪不到你。陳喜,還等著這家伙給你上菜啊,別講江湖規矩了,上……”
我抽出那把河桃劍,一咬牙,率先向常倫沖了過去。
常倫的刀比較長,他二話不說,一刀斜著就劈了下來。
我的河桃劍比較短小,不敢硬接,眼見著他的刀速極快,我趕緊往下一矬身,感覺到那刀片順著我的頭皮削了過去。
我感到頭皮一麻,出了一身的冷汗。乖乖,這貨刀耍的太快了……
還沒等常倫的刀收回來,陳喜手舞桃木劍一劍刺向常倫的腰。這桃木劍雖然對付鬼魂是個好東西,但是用來對付人,可就差了一點。
常倫一看就是練過,他稍微一扭身,陳喜的劍就刺空了。常倫刀鋒一轉,快速地回旋過來,削向陳喜的桃木劍。
陳喜急忙撤劍,但是依然慢了一拍,桃木劍的劍尖被那把長刀給削了下去。
“麻痹,你特么賠我桃木劍。”陳喜看著自己的劍,心疼的不行。這桃木劍是賀道人送給他的,他一直當做寶貝帶在身邊。
常倫冷笑了一聲,長刀再次舞動。我們倆雖然以二敵一,但是吃虧在武器不如他,另外這貨的功夫真不是蓋的,遠超我和陳喜。我們倆就是瞎掄,一時間險象環生。
幾個照面過后,常倫一刀劈向陳喜,我急忙竄過去進攻,沒想到常倫早有準備,飛起一腳,正踢在我的胸口。
這一腳,把我踢得差點沒喘上氣,感覺到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樣。同時身體被踢飛,直向后摔去。
我的背后就是那個大冰柜,我整個身子撞到了大冰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我的五臟六腑像是要被震散了一樣,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常倫一看,臉色卻是一變,身形快速掠了過來,惡狠狠地一刀劈了下來。
我聽到陳喜和鵲兒同時驚呼了一聲,但是那刀太快,他們想救我是來不及了。我眼見著那刀劈向我的面門,而我在落地的時候,河桃劍也震落了。
我下意識地用左手去擋了一下,但是伸出去我就后悔了,我用胳膊去擋刀,不是螳臂當車嘛。
沒想到那刀砍在我的小臂上,竟然一下子被彈了回去。
我一下子想了起來,我的左手是搜魂手啊,平時的時候,我是一直戴著那個人皮手套。由于是從自己的皮膚上扒下來形成的手套,所以戴起來嚴絲合縫,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所以很多時候,我都要忘了我還有這么一只手套。
沒想到這手套居然有刀槍
不入的功能,在今天這個關鍵的時候,還救了我一命。
常倫顯然也被這個情況弄蒙了,他舉著刀,愣了一下。
還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常倫像只瘋狗一樣,揮刀又沖了過來。
我雖然有這個人皮手套,但是只能進攻,不能防守,我圍著那個冰柜開始繞圈。局勢一時間又陷入了被動。再這么下去,我們幾個還真的可能被他盡數殺了。
看常倫此時的眼珠都紅了,恨不得一刀就把我們劈死。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屋子的一側,掠過來一道人影,一腳踢出。
那一腳踢得極準,正踢在常倫的手腕。
常倫的長刀一下子被踢飛,落到地上,發出一陣金屬的交鳴聲。
我們誰都沒料到,踢出這一腳的,居然是鵲兒。
鵲兒一招發出,隨后拳腳并用,和常倫打在了一起。我和陳喜都傻了,看鵲兒的身手甚至要超過常倫。雖然常倫人高馬大,但是竟然有些抵擋不住鵲兒的進攻。
我跑過去撿起了河桃劍,和陳喜一前一后,再次攻向了常倫。
常倫也許是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比較棘手,他虛晃了兩下,身子直向后跳去,竟然撞開了房門,一下子竄到了外面。
等我們推開門找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常倫急速逃跑的背影。看他逃跑的方向正是河岸旁邊的那艘烏篷船。
鵲兒要追出去,我拉住了她:“別追了,他畢竟是本地人,別中了他的圈套。”
鵲兒點點頭。
我看著鵲兒:“鵲兒,沒看出來啊?我還不讓你出手呢,看來還是我露怯了。你啥時候會的功夫啊?”
鵲兒疑問道:“啥叫功夫?”
“功……功夫就是你剛才打常倫的那幾下,還踢飛了他的刀。”
“哦,這個啊,我從小在村子里長大,沒人跟我玩。我就跑到林子里,跟那些野兔子啊,還有小松鼠啊,有時候還和野狼、野狗打架。有一回我還看見了一只豹子,當時我追的豹子滿山跑,哈哈可好玩了。”
我暗自擦了擦頭上的汗,我滴個天啊,從小跟野獸打架,怪不得身手這么好。沒想到帶鵲兒出來,還相當于帶了一個保鏢啊。
“我看你胳膊被砍了一下,沒事吧?”鵲兒親切地捧起我的胳膊,問道。
我搖搖頭:“沒事,我戴著手套呢。其實我的搜魂手,力量奇大,我倒是忘了用搜魂手來對付常倫,多虧你出手了,要不然我和陳喜都得玩完。”
我看到常倫的那把長刀,被踢飛在地上,就走過去撿起了那把長刀。
長刀刀身瓦藍,一看就是好鋼口。我把長刀遞給鵲兒:“這刀你拿著吧,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好防身,順便保護咱們。”
鵲兒點點頭,接過了長刀,跑到臥室把床單撕開,用布條裹住了刀身,帶在了身上。
這時,我突然看到陳喜正蹲在那個冰柜跟前,仔細地看著什么。
我喊了一聲:“陳喜,你干嘛呢?”
“老劉,快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什么?”陳喜應了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