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喜講起這些,我感到很新奇,又問道:“那你說的其他因素指的是什么?”
“當然是外力的因素。比如一些道士啊、養鬼師、訓鬼師,還有一些其他冷門的傳統職業等等會找一些怨鬼加以訓練,讓那些厲鬼怨鬼成為聽命于他們的工具。這種經過訓練的怨鬼往往會更厲害。要弄死咱們分分鐘的事。”
聽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件事來。秦老歪說有買家高價收那種封了鎮魂針的嬰兒,我便把這件事跟陳喜說了。
陳喜點點頭:“我懷疑那買家就是一個從事這類行業的人,他們收到這種鬼嬰,會養起來。這種剛出生不久就死掉的嬰兒,身上的怨氣最重。因為他們還未經人事,好不容易輪回投胎成人,卻還沒領略成人的快樂就再次成了鬼。這種鬼嬰如果養好了,攻擊力是最強的。”
“這么看,抓了我手腕的那個鬼嬰,是不是就是這個用途。”我現在想起那個嬰兒的尸體,還心有余悸。
“應該是。他還沒被養成,不能叫鬼嬰,只能算是死嬰吧。現在他就讓你中了尸毒,鬼知道如果養成會是個什么樣子。”
我點點頭,見陳喜懂的還真挺多,就接著問道:“對了,跟秦老歪一起去挖嬰骨的另外兩個人,也被殺了,而且內臟和雞雞都沒了。”
“人吃五谷雜糧,內臟是人身體上人氣最盛的地方,下身也是。跟披那張人皮一個道理,沒成氣候的鬼魂只有吃了這些東西,才能吸收到一定的人氣,以便更好地隱藏自己。他們也是倒霉,招惹到需要他們身上零碎的鬼了。”
我們行進的方向是大山深處,邊走邊說,越往里走,那種陰冷的氣越重。而且我聞到了一股特殊的腥味。
我們倆誰也不認識去嬰骨墳場的路,陳喜時不時拿出一根蠟燭,點燃之后判斷方向。
他告訴我,這是陰燭,燭火比較特殊,有句話形容叫陰氣催之,陽氣拒之。就是說陰氣越重,火苗越大,一般的風是吹不滅的。而只有陽氣足夠的時候,才能滅掉陰燭的燭火。
陳喜靠著陰燭的火苗來判斷嬰骨墳場的位置,哪陰氣重,就往哪邊走。
又走了一段,那股腥味就更加濃重了。正往前走,陳喜突然一把拉住了我。
我不解地看著她,我發現陳喜那張臉上,滿布緊張之色。
“臥槽,怎么了?”我低聲問道。
“不對勁,這里不太對勁啊……”陳喜嘟囔著,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語。
“到底怎么了?”我趕緊蹲下身,心都快蹦出來了。
“煞氣。”陳喜望著嬰骨墳場的方向,“煞氣太重了。怎么會有這么重的煞氣呢?”
我自打見到陳喜開始,這貨就一直在跟我吹牛逼。我還從沒看到他如此凝重過。
陳喜指著前面一處山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嬰骨墳場,就應該在那里。”
手電筒的光束投射到山里,猶如螢火。借著月光,我依稀可見那片山坳里,影影綽綽有一片片的突起。
“過去看看。”陳喜握著桃木劍,貓著腰一點一點移動過去。
離得那山坳近了些,我看到那一個個突起,原來就是墳頭。只是墳頭比普通的墳塋略小,粗略估計足有一二百個。里面樹影飄搖,陰風呼號,卷起落葉和沙石漫空飛舞。看來這里應該就是著名的嬰骨墳場了。
而且,到了這里,我聞到的那股腥味也越來越重了。我不得不捂著鼻子,不然聞多了保不齊會吐出來。
陳喜領著我在距離嬰骨墳場十來米的地方,潛伏了下來。我張嘴想要說什么,陳喜卻制止了我。
他指著前面,示意我用耳朵聽。
我看他神秘兮兮的,便側耳去聽,我聽到了一陣細細的流水聲。奇怪,這是山上,應該沒有什么水流才對。
“我大概知道為什么這里煞氣重了。來,幫我打著手電。”陳喜把手電遞給我,他開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
結果他翻出一本破書,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翻看起來。我看到那上面畫著很多奇怪的圖形,還有一些注釋。
“臥槽,你現學啊?你不是來玩我的吧?”看到這一幕,我都快哭了。
“廢話,玄學博大精深,我這么年輕,又沒經過什么歷練,怎么會學的那么透。別打岔。”
陳喜看了幾分鐘后,合上了書,嘀咕道:“果然是這樣。”
“到底怎么了?”我急切地問道。
陳喜指著前面:“修羅草應該就在那片墳場。不過我現在要證實一件事。跟著我,小心點。”
陳喜領著我又靠近了墳場一點,這時,我能聽到明顯的流水聲。而在我們面前,也出現了大概一米左右寬的一道土溝。
陳喜手電直照到土溝的里面。
我驚愕地發現,在那土溝里,居然滿滿都是鮮紅的血水。而且血水是呈現著流動狀態,就像是一條血溪一樣,潺潺不息。我聽到的水流聲,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出自這里。
“好一個血河聚煞。”陳喜突然張口說道。
“血河聚煞?做什么的?”我從來沒有聽說個這個詞,便追問道。
“血河聚煞,是一個邪陣。能收集怨氣和陰氣,集中在陣里。通常用來……養尸。”
“養尸?你是說,這血河聚煞,是有人故意擺出來的?”
“當然。我剛才從書上看了,血河九曲十八彎,應該是繞著嬰骨墳場而建。而且布陣者還會用血槐木,穿著銅錢,按八方位插入地下。我估計布陣者是要把這里的嬰骨都練成怨尸。那個秦老歪也是歪打正著,偷走的死嬰還沒成氣候。不然,他當場就得死。”
“那……現在成氣候了沒?”聽陳喜這么一介紹,還真是讓人心驚。
“不好說啊……看來今天這活,我不該接啊,不過我不后悔,修道一場,能夠見識見識血河聚煞的陣勢,也不枉此生。而且我既然應了你,一定要幫你辦成。”陳喜淡然說道。
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這個陳喜雖然有點逗比,但是為人還是很靠譜的。
“劉葵。一會咱們就沖進去。記住,就能治好你的尸毒。咱們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完了迅速離開最好。”
我點點頭,既然人家都不顧安危,我更不能退縮了。
陳喜盯著那片墳場,揮了揮寶劍,低聲喊了一聲:“沖。”
陳喜和我,一前一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那片墳場沖了過去。在跨越那道血溝的時候,我明顯感到了那里面傳出來的陰冷氣息。
沖進了墳場,那些小小的墳頭林立,密密麻麻的墳塋,看的我頭皮發麻。
這時,突然在那片墳場之中,刮起了一陣陰風。
“愣著干嘛,快找。”陳喜喊了一嗓子。
我急忙俯下身,挨個墳頭去找修羅草。整個墳場,長滿了雜草。有的草都有半人多高。
而那些墳頭,有的保持完好,有的已經坍塌了半邊,露出了里面的白骨,在月色下,發著青幽幽的光。
在找了兩三個墳頭之后,我終于發現,在一個已經被破開的墳塋下面,長著一株半尺多高的植物。
那植物四片紫葉,紫葉托著一個類似蘑菇頭一樣的東西,通體雪白。這紫葉白菇,不正是修羅草嘛?
我大喜,急忙伸手去采。
結果我的手剛剛伸出去,就發現在那墳里,土層松動起來,從里面突然伸出來一只小手。
“啊呀……”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怪叫了一聲。
我看到那只從墳里伸出來的小手,逐漸探出了一只胳膊。胳膊上面的肌肉和皮膚緊緊箍著,看起來像在電視里見過的那種干尸。
那干尸胳膊伸出來之后,動作奇快,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腳。
“臥槽。救命啊……”我慘叫著,坐在地上使勁蹬腿,想擺脫那只手。
結果不但沒把它甩掉,反而把它從墳里拉了出來。
這時我才看到,這又是一個死嬰。但是和之前看到的那個不同的是,這死嬰全身的肌肉都風干了,更像是一個小木乃伊。
“快,用桃木劍砍。”陳喜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我的身后喊道。
我如夢方醒,急忙揮起手中的桃木劍,向那嬰兒的干尸砍去。
沒想到這桃木劍對付這類東西還挺管用。一劍削在那死嬰干巴巴的胳膊上,那抓著我腳腕的手,一下子就松開了。
陳喜沖上來一劍刺中那嬰兒的面門,這桃木劍雖然是木制,但是竟然將那嬰兒的腦袋穿刺而過。
我松了一口氣,急忙爬了起來。
“不好,情況有些不對,快撤。”陳喜上前,一把拔出了那株修羅草。
但是我們這個時候想撤,顯然已經晚了。
此時,墳場里的陰風席卷而來。在一個個的墳頭形成了一股股的旋風。
旋風中,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聲音直刺耳膜,讓人心神不寧。
與此同時,我看到在那墳里面,又有很多只胳膊像雨后春筍一樣,破土而出,揮舞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