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銘的狂吼迴腸蕩氣一般地在王府前的大片空地上響起,那黑衣人還沒等到她身前呢,就被警覺的粟晴擋在對面了。
“燕離非,又是你,你告訴本王,你說本王是不是欠你什麼啊,你天天追著我的身後,不讓我過安心日子啊!”
當莫銘把那個黑衣人的容貌看仔細的時候,莫銘就知道她這輩子是甩不掉這個貌似粘糕狀的倒黴女人了。
“莫銘,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今天我來這裡是投案自首的,你把我抓了吧,然後放了琉璃的家人!不要傷害無辜!”
燕離非一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表情。其情景頗像江姐就義時英勇壯烈的那種場面。
TMD,她成江姐了,那我莫銘是什麼?辜志高嗎?
“我最討厭別人和我講條件,抓你是一定的,放人那就得看我心情了!”
莫銘擺出一副奸險嘴臉,氣得燕離非險些翻白眼、暴暈過去。幸好有粟晴執一長棍在莫銘的面前擋著,否則燕離非的拳頭就已經落到莫銘那張欠揍的臉上了。
“莫銘你不要太囂張了,我燕離非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燕離非說完,莫銘狂笑,“TMD,原來這個時空也有鬼這一說啊,哈哈,你隨意,你當人的時候我都不怕你,何況是鬼呢!”
莫銘這樣說完算是徹底惹火了燕離非,燕離非也不管她自己是不是能打得過粟晴,只憑一腔火氣提劍就衝了上去。
粟晴持棍迎上的時候,莫銘退到了馬車邊。
馬車裡,不大不小地伸出三個腦袋帶著驚慌的表情觀看著。
“主子,你……你沒事吧?”
青兒嘴最急連忙問著。其他的兩個雖然還沒得及開口問呢,但從臉色上看就知道他們心裡有多擔心了。
“要相信你們的妻主,我……,這種小場面怎麼可能嚇得著我啊?”
牛皮是要吹的,胸脯是要挺的。特別是在這羣男人面前。她,莫銘當然要拿出一副大女子的英雄氣派,抓緊這個時機,高調地在衆夫郎心中豎立好她這個妻主的完美高大形像啊!
“那是當然,主人最棒了!”
青兒和嵐薰異口同聲。漆風堂掩面淡笑著。
莫銘胸裡的玉紫琦輕輕地“哼”了一聲說:“你不就是仗著那個醜八怪,有恃無恐嗎?”
“紫琦,這樣就不好了,不要誰意拆穿妻主的謊言啊,今天晚上本妻主就給你補一課,教教你什麼叫甜蜜的謊言!嘻嘻……”
莫銘及時地用心和玉紫琦進行著神交。
粟晴贏燕離非那就像玩一樣兒,所以當粟晴把燕離非押到莫銘的面前時,也只是這三兩句話、轉眼間的事。
“你劫走的犯人呢?”
莫銘揚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半真半假地問著跪在那裡倔強地仰著頭的燕離非。
“你殺了我吧!”
燕離非連看都沒看莫銘一眼,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殺你多沒意思啊?最好的辦法是慢慢玩你,哈哈……”
莫銘衝著燕離非陰冷地笑了一下,然後對粟晴說:“小晴晴,找幾個人押她去刑部,等我們辦完事回來再慢慢玩!”
莫銘這樣吩咐完,粟晴就找來了幾個侍衛把燕離非五花大綁地架走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安心去給我娘餞行了!”
莫銘說完示意伸出來的那三個腦袋縮回去,準備起動馬車,開路前進。
要是再不走,等他們到了點將臺的時候也就只能看到絕塵而去的馬屁股了。
“我要一匹好看一點的馬!”
莫銘對不遠處呆站著的馬伕喊著。
“回小王爺,這馬別看形體不好,但決對是一匹千里良騎,你就試試吧!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
馬伕跑到小王爺面前時,一副苦口婆心地勸著。當他還要繼續勸下去的時候,莫銘連忙叫了一聲“STOP!停!”
TMD,這王府什麼人都有,這麼一個馬伕竟也出口成章,真是太嚇人了!
莫銘擡頭看了看天,也知道若是再不走,就真是來不急了,也就沒和他囉嗦,搬鞍上馬,心裡怨道:人家騎馬我騎驢,哎,這王爺當得真鬱悶啊!
其實這樣的送別倒不一定非要去點將臺的,從王府裡也是可以的。畢竟男眷出門也不方便。
只是漆風染一心爲國,這個王府已經幾日不回了。一顆忠心都撲在練兵點將之上了。所以,他們這羣家人才不得不改到點將臺爲她送行的。
他們這行人緊趕慢趕,忽忽悠悠地到了兵部點將臺。
兵部點將臺的偌大場院裡人山人海,其情其景可堪稱壯觀啊!女王率領大殿羣臣全部來此爲端睿親王的此次出征壯威。
莫銘從她那頭頂著馬名的驢身上跳了下來,把車裡的那三個男人一一扶了下來。
本來這種事是不應該她伸手的,可是她除了這三個男眷外就只剩下粟晴這個男眷了。粟晴笨手笨腳的倒還好說,最可怕的是那張冷臉,見誰都沒個笑模樣。莫銘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去扶車裡那三個柔軟的人啊!
她莫銘還本著不讓外人佔便宜的原則,她是決不能允許別的女人趁時機摸她的男人們一下的,所以這件事就只能由她莫銘小王爺親力親爲。
點將臺前送別的場景,其情可悲啊!
哭得最慘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鳳服的中年男子。漆風堂見到那個中年男子後,下意識地往莫銘身後躲了躲。
從漆風堂這個敏感的動作,莫銘就已經猜出來那個中年男子就是傳說中老孃的第一個夫郎也就是端睿王妃展小云了,
真沒想到,這老男人竟然比她來得還要早,就衝這一點兒,這樑子算是結下了!莫銘平生最討厭比她還會拍屁的人。特別是那種守時拍馬屁的。因爲她從來不守時。
“娘!”
莫銘聲音一到,眼淚便順眼眼睛流了出來。一個探身撲進了一身戎裝的漆風染的懷裡。
“娘,你真的不帶上銘兒一起去嗎?銘兒去了雖幫不上什麼大忙,至少也能端茶送水,貼心地侍候你老人家啊,……娘,你這樣一個人去,讓我這個做女兒的如何放心啊!”
莫銘的這翻話在此時此景中絕對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多半都是心裡話。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在心裡已經認定漆風染這個娘了。漆風染除了沒事閒著的時候愛給她找夫郎,大部分的時間,對她都是疼愛有加的!甚至連穿衣吃飯這種極細小的事情,如果漆風染有時間都是會親力親爲的。
這種細緻的母愛,讓從小沒有母親的莫銘格外感動。常言道:此心換彼心!漆風染如此真心對莫銘,莫銘怎麼可能不感恩於心呢?平日裡的小埋怨那也都是一時情急,事過之後,相對於這些恩情,哪還能記在心上啊!
如今,莫銘見漆風染一身戎裝,知道自己這個剛從大漠邊陲回來的娘又要出征邊境了,那是從心裡往外的心疼和擔心啊!
“銘兒,我的銘兒,娘,不會有事的,你安心在家裡打理好家裡的事,把刑部治理好,要多多爲國爲家出力啊!娘在外面也就放心了!”
漆風染見女兒流了淚,心裡一酸,美眸中也滾出幾滴來了。
若說不偏心,那是假的。剛纔展小云帶著那羣男人和十幾個還未出嫁在家的兒子給她送別的時候,她的心頭雖然也愁悵傷心、感念離別,可卻並未流出眼淚。而這個女兒一到,這眼淚就止不住了。
“娘,你放心好了,家裡不用擔心的,女兒已經大了,一定能擔當這個重任,在家遇事也會和何總管還有……”
莫銘說到這裡瞟了一眼漆風染旁邊一身鳳服的展小云,接著說:“還有和王妃商量,在朝更會多聽姨母的教導,……娘,女兒……,女兒,女兒一定……一定去戰場看你,娘……你,你要小心啊!”
莫銘說到這裡已經泣不起聲了。莫銘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讓漆風堂安心出征,沒有後顧之憂,至於她嘴裡所說的聽誰的……,那都是她順口胡說的。
她,她莫大小姐長這麼大還沒聽過誰的呢!更不可能聽姓何的那個老女人和姓展的這個老年男的話了。
“娘,你看……,他是你二兒子,小堂啊,你看你們長得像不像,娘,你看啊!”
莫銘一邊說著一邊把身後的漆風堂拉到漆風染的面前來。
漆風堂見了自己的親孃竟不知道說什麼好,怯怯地低下了頭。一雙水晶般的眼眸裡浮出一絲難掩的驚喜。
這,這就是爹爹嘴裡總唸叨的娘嗎?天啊,娘真是太英武了,又長得如畫般好看。怪不得爹爹連死的時候都不能忘了娘,更不要提記恨娘對他的冷淡了。在爹爹的心中,娘就是天神一樣的人啊!那,現在,娘在自己的心中又何嘗不是一尊神啊?
漆風染也仔細地看了看這個莫銘常在她面前提起的二兒子。莫銘總說這個兒子和她長得像,今日一見,果然,還真是像啊!可惜,可惜他直到今日纔看到,以前,以前爲什麼就這麼粗心忘了呢?自己到底有多少個兒子沒見過面呢?唉,……
漆風染伸出手愛憐地摸了摸兒子的頭髮,從衣襟裡掏出一塊古玉塞到漆風堂的手裡,溫和地說:“叫小堂是嗎?我這個做孃的粗心忽略了你,娘以後會彌補給你的!這塊玉拿著,碰到哪個喜歡的女子了,把這玉給她,娘就給主持這們婚事!”
漆風堂看著手裡的玉,又看了看站在眼前溫柔撫摸著他的娘,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的娘認了他?他的娘還……似乎還那麼喜歡他?還給了他一塊玉,還說……,會主持他的婚事?漆風堂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愣在那裡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莫銘看著這副情影,心裡暗笑著,又斜眼瞟了一眼站在那裡一動了不動的鐵青著一張臉的展小云。她莫銘就不明白了那展小云論相貌也就是一般,怎麼可能就成了堪稱歡喜國第一美女的端睿親王的王妃了呢?
這事,她莫銘一定要仔細地查一查,等她的娘安心走後,她要是不把這個王府隱藏的秘密挖得一清二楚,她莫銘就浪費道上兄弟送她的這個“小魔女”的稱號了!
“二哥,快叫娘啊,快啊!”
莫銘在一旁也替漆風堂心急,連忙提醒著。
漆風堂這才緩過心神來,急忙給漆風染福了個禮叫了一聲:“娘!”
“乖,娘常出門在外顧不得家裡的事,既然你和妹妹處得好,那以後就從她那裡吧,讓她給你務色一個品貌好的妻主!”
漆風染髮自內心地說出這句話。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年歲大了,到了該出嫁的年齡了。若不是她這個當孃的粗心大意,小堂又怎麼會到了這個年齡還沒有嫁出去呢!
自古的話:皇帝的兒子不愁嫁!漆風堂雖然不是皇帝的兒子,那也是王爺的兒子啊!何況又生得一副如此俊美的模樣,這要是她漆風染在家,那提親保媒的怕是能踏壞王府的門檻了。
哎,自己爲了這個國家耽誤得啓止是自己的青春年華啊!連累著她的這些家人也一起受苦啊1
“嗯!嗯,謝謝娘!”
漆風染這句體己的話,讓漆風堂心裡暖得如沐春風一樣。他從心裡喜歡這個娘了,同時,他也感覺到一種……,娘對他如此疼愛,怎麼會懷疑爹爹不貞,然後把他和爹關到冷園裡那麼多年了,這……,這絕不是真的,可,如果不是真的,那……,又是誰,又是誰從中使了手腳呢!
女王漆風婷帶著一羣大臣從旁邊看著這副別離的情景,心頭也籠上一層悲意。
漆風染和她是血脈相連的雙生姐妹啊,這個妹妹又是在爲了她這個姐姐的江山征戰四方,想一想,愧對之情瞬時升在心頭!
這場送別最後被淹沒在出軍號的嘹亮響聲中。漆風染率領著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了皇城,奔付了邊塞。
莫銘一直跟在大隊的後面騎著馬跑出了十多裡地,直到看不到幡旗煙塵了,她才停了下來。
這一時刻,她突然想起那首《涼州詞》,“葡萄美灑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羣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啊!”
戰爭,戰爭無疑是世間最慘酷的事。多少家庭都因爲這爲了權利之爭的戰爭而要家破人亡啊!
莫銘誠心的希望漆風染能早日歸來,不要出一點事情啊!否則,萬一有一日確定了漆風染真是她的娘,有朝一日見了老爸,她這個當女兒還真不知道如何交待啊!
老爸莫語軒想來是極愛老媽的,要不怎麼能直到今日尚未再婚呢?她,漆風染若真是自己的親孃,倒也是一件好事啊!所以,漆風染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安回來啊!她莫銘還盼著有朝一日能穿回現代,一家團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