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天使主城,曼陀羅酒吧。
當(dāng)梵再次灌下一大口酒時,他的面前的數(shù)量眾多的酒杯數(shù)量再次增加了一杯。
但是奇怪的是,梵喝的越多,他的表情就越是凝固的冷漠。
酒精真的能釋放一個人的自我嗎?梵今天不止一次的問自己。
但是從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來看,酒精的力量也不過如此。
梵嘴角瞥過濃濃的譏諷。
他隨后眼神掃過正在舞池里放縱自我的其他改造人。
“普通人通過酒精麻痹自己,而強者通過酒精正視自己。”這是在死亡天使內(nèi)部的一句廣為流傳的話。
“那么冷漠就是真實的我嗎?為什么心中有股憤怒的力量,但是卻不知道它因何而起?”梵緊緊的握住了拳頭。
“是因為瞳瞳嗎?”,“不,不僅僅是。”梵迅速否決了這段想法。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開始難以理清自己的思路,而更重要的是,他幾乎沒辦法改變?nèi)魏我患碌慕Y(jié)果。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沖破了曾經(jīng)的枷鎖,但是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在現(xiàn)實面前這不過是個可笑的笑話。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長久的封閉自我,已經(jīng)令梵幾乎迷失≥,..了自我。
“我要活著,還要獲得更好。”這是梵曾經(jīng)下定的決心。
“我依舊活著,但是又為什么會感到這么痛苦!”梵緊緊握住拳頭,將頭埋在臂彎里,過去的畫面像刀子般刺在他的心上。
殺戮確實可以解決某些問題,但是也同樣會制造更多的問題,這本就是一個死循環(huán)。
無情冷漠的人自然可以擺脫道德的束縛和內(nèi)心的譴責(zé),但是梵做不到,而且越來越做不到。
“我到底為什么而活著!”梵一遍遍的這樣問自己,在組織和自我之間,總是有那么一道不可翻越的深淵,一步踏錯,或許他這一生都回不了頭。
梵不拒絕殺戮,但是他反感無謂的殺戮,曾經(jīng)他也執(zhí)行過清除任務(wù),但是那些需要被清除的流民確實是在制造混論,他殺的沒有如此強烈的負(fù)疚感。
他也曾經(jīng)在生存試煉中殺過無數(shù)的人,但那時的他僅僅是為了活著,他不殺人就會有人殺死他,這是為了生存的制造的殺戮,他不得不這么做。
但是這次又是為了什么?徹底清除了山谷內(nèi)所有或者的生物的原因又是什么?梵想不通。
一群連最起碼的火藥武裝都沒有的流民,而且聚居在離開了死亡天使管轄的區(qū)域,僅僅是因為一群來自帝國的改造人的強迫駐留,這群人就被死亡天使下達(dá)了清除的命令。
這是單純的殺戮,沒有任何理由的殺戮,而可笑的是梵根本無權(quán)去拒絕這樣的殺戮,只要他還是死亡天使,他就一定會一次次得去面臨這樣的任務(wù)。
“所以這就是我的憤怒?想要改變卻無力改變?”梵這樣問自己。
“實力!只有實力才能解圍破局,只有實力才能讓自己有資格去改變,只有實力才能遠(yuǎn)離中心組織的束縛,遠(yuǎn)赴荒野,追求自由,而這也曾是我的夢想。”梵渾渾噩噩的想到,酒精的力量終于開始發(fā)揮作用,他迷蒙的雙眼里閃過晶瑩的光芒。
“自由……啊,我想起來了,原來還有個東西叫做自由,那些純種人類天天念叨的自由。呵,我究竟在前進(jìn)的路上丟掉了多少東西。”梵自嘲。
梵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朦朧,自由成為了他腦海中唯一所想,而在這時似乎正有一股騰飛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前行,這好像正是自由的感覺。
“但是為什么這么吵?”梵感覺周圍都是混亂的嘈雜聲,吵鬧的音樂和瘋狂的人群。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周圍全是其他改造人嘲笑的臉。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從吧臺走到了舞池里。
“哈哈,又是一個喝多了的笨蛋!”
梵隨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而衣服潔白的前胸上,一個大大腳印完全破壞了衣服的美感。
“這個醉鬼!看來到現(xiàn)在都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哈哈。”刺耳的狂笑本能的令梵感到厭煩。
“閉嘴。”梵輕捂著前額,有些醉熏熏的說道。
“什么?他讓我們閉嘴?”
“哈哈,他以為他是誰?高等級的改造人?又或者是核心序列的精英?”
“這就是一個倒霉的酒鬼,哪個精英會喝成他這個德行。”
“雖然是個酒鬼,但是賣相倒是很不錯呦。”一名女性人類調(diào)侃。
“閉嘴。”梵不由的加重了語氣,酒精開始令他感到燥熱。
“你算什么東西!敢讓我閉嘴?”一名改造人戰(zhàn)士獰笑著走近了梵,想要給他一些教訓(xùn)。
“撲通!”巨大的落地聲甚至蓋過了嘈雜的音樂,所有站在舞池中瘋狂扭動的人,都感受到腳下傳來的震動。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梵一聲咆哮,徹底蓋過了舞池里迷亂震耳的音樂聲。
梵重重的坐了下去,他身下是一名已經(jīng)徹底昏迷的改造人戰(zhàn)士。
這一瞬間,除了嘈雜了音樂,酒吧里鴉雀無聲。
而后,音樂聲也戛然而止,因為另一具倒霉的改造人的身體,幾乎是以完美的曲線砸到了正戴著耳機瘋狂打碟陶醉的人類DJ,然后他身旁的負(fù)責(zé)調(diào)音的人嚇得立刻關(guān)掉了音樂。
酒吧的中心,在這一刻全部聚焦到梵的身上。
“我讓你們閉嘴,誰要是敢說話,誰和他一樣的倒下。”梵用醉熏熏的語氣說著,然后指著自己身下那個已經(jīng)昏迷的改造人。
“剛才誰動的手,自己走出來。”梵一副醉熏熏的表情,手指無意識的擺動著。
現(xiàn)在的他顯然已經(jīng)開始意識到,剛剛在他的身上發(fā)生事情。
沒人會去質(zhì)疑這一雙無意識的手所擁有的力量,剛才的兩個倒霉鬼的無異證明了這一點。
似乎很不滿于無人回答他的話,梵再次提高了語調(diào),“誰他媽動的手!”這一次已經(jīng)幾近于咆哮。
但是回答他的還是寂靜。
于是梵站了起來,隨手抓起身旁的一名改造人,右手緊緊扣著他的脖子,用醉熏熏的表情問道,“是你嗎?”
這名改造人眼神閃過一絲駭然,這個酒鬼的動作看似緩慢,但是實則迅速,而且這看似隨意般的動作,實際上是無懈可擊,自己無隆擇從哪種角度反抗,都沒辦法跟得上他變換的速度。
這名改造人不由的咽了口口水,眼前的這個酒鬼很可能是一名高等級的改造人,而感受著對方不斷加重的力量,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在這個時候選擇沉默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于是這位倒霉的改造人就成為了第三個倒霉鬼,只不過這一次他飛向了梵原本坐著的吧臺方向。
這具飛翔的軀體在飛了一半之后就被攔下了,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精壯改造人接住了他。
“那么說是你了?”梵歪了歪頭,“顫抖”的指著這個突然站出來的改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