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等等再說。”
出於對陸巧巧等人的擔心,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過去和對方碰面,詢問一下他們被抓的細節,同時也問問那兩個小楠口中“被殺死的隊友”,究竟包不包括老楊、老鐵他們。
不過健子顯得比我沉穩很多,我動作剛剛起來,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動作。
我見狀有些不解的偏過頭,想要問下他是什麼意思,結果還沒等我問出口,他就率先解釋道:“找個好點的機會,現在不行?!?
說著健子微微擺頭,對我眨巴了下眼睛,我和健子也算有默契了,他這動作一出來,我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傢伙示意我看的不是其他,正是籠子外面那四個看守者。健子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我不要做得太明顯,免得被外面的看守者察覺。
我們的身份還不能爆光,絕對不能讓這些看守者知道,我倆其實也是一號兵工廠的成員。不然的話,就是傻子也能感覺出事情不對,前兩天他們才抓住這一批一號工廠的人,怎麼今天又進來了兩個,尤其是被抓的方式和原因完全不同。
就算這些人一時間沒想到我們會搞陰謀,也可能會因爲這個原因而對我們特別關注,這樣一來,我們後面的動作可就不好辦了。
另外更重要的是,剛纔押送我們進來的黑衣人已經和這些看守者解釋過了,告訴他們說我倆是周邊一個城中村裡的倖存者,是昨天派出去掃蕩的隊伍帶回來的俘虜。
按照這個說法來看,我和健子肯定不應該認識張冰、陸巧巧,如果我現在就這麼過去相認,八成就要穿幫了。這些人一定會察覺到我們的身份有問題,到時候仔細盤查的話,說不定還會影響到小楠的後續計劃。
換成被關進來之前,我對於小楠的後續計劃還不以爲然,畢竟他的計劃不影響到我的切身利益。但現在不同了,經過這一會兒功夫的觀察,我很絕望的發現,以我們目前的能力,絕對無法憑自己逃脫出去。
這樣一來,我們唯一的獲救途徑就是靠著小楠安排的那些人,只能等他們衝進這裡救人,順便把我們給弄出去。
想到這裡我差不多已經理清了頭緒,身體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再想想剛剛趁著混亂,張冰和陸巧巧竊竊私語的樣子,我估計他們本身也有點什麼計劃,現在衝動了的話,說不定連他們的計劃也會被我打亂。
再次看了健子一眼,我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比我穩重,我不著痕跡的對他點頭示意,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了。
而與此同時,將我們押進籠子裡的那些看守者也在對我們指指點點,焦點似乎就在我們身上。
我聽到這些人大致說的是,怎麼最近幾天這麼熱鬧,一下子抓緊來這麼多人;再這麼抓下去的話,估計這個大鐵籠子都不夠用了之類的話,看起來他們對此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沒上升到懷疑的地步。
因爲擔心表現異常會被察覺,我見狀趕緊就近找了個角落,就和健子一起龜縮了起來。我們的最初目的就是爲了不引人注意,等到那些看守者離開,或者放鬆警惕的時候再試圖接近張冰和陸巧巧。
不過人倒黴的時候,還真是喝水都塞牙。我們剛纔沒什麼目的,也沒仔細觀察過籠子裡的佈局情況,就直接找了個地方貓著,卻完全沒有想過,我們貓著的地方竟然會是別人的“地盤”。
我和健子剛剛蹲下,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聲低吼,是個比較蒼老的聲音。循聲看去,我發現對我們低吼的是一個老人,看樣子估計有五十歲,和老楊、老鐵差不多年紀。不過相比起老楊和老鐵硬朗的身子骨,這位老人家就顯得瘦弱多了。
只是讓我有些頭疼的是,這位老人家看著身子骨不行,嗓門倒是不小,而且還對我們表現出了相當的敵意。我估摸著這人也是小楠那幫底層人員裡某一位的家屬,不過我讓我有些想不通的是,我和健子剛剛進來,到底哪裡得罪對方了?
這位老人家喝了我們一聲,接著用他那嘶啞的嗓門吼道:“新來的,別亂搶位置,滾遠點找別的地盤去,別睡在我們的地盤上!”
這老人家說話的同時,他旁邊一個老婦人,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長相一般的婦女,以及一個半大的孩子也圍攏了過來,雖然都是些弱勢羣體,但乍一看還有點氣勢洶洶。尤其是那個不懂事的半大孩子,張牙舞爪的看架勢是想打我們。
我一眼看出來這四個人應該是一家,估計就是父母和老婆孩子的組合,同時我也弄明白了對方敵意的由來,看來對方誤以爲我們是來搶“地盤”了。
剛纔我和健子隨便一蹲,不小心蹲到了一塊兒“有主兒”的地方來了,想來我倆站著的位置,就是他們一家人平時休息的地方。
這就好像剛上大學的時候去宿舍,一間宿舍裡的幾個牀鋪,先到先得,第一個來的人當然可以從中選擇自己喜歡的牀位。而第二個來的,就只能在第一位挑剩下的裡面選了。
對於一位老人家的喝罵,我當然不好反駁什麼,而且也確實是我沒搞清楚情況導致的情況。我對著那老人訕訕一笑,有些尷尬的和健子退到了邊上,那老人倒也不是什麼壞人,大家都是“獄友”,見我遠離了他的“地盤”,就不再說什麼了。
只是讓我有些煩躁的是,這十米見方的鐵籠裡面,因爲人數較多,雖然不算擁擠,但大部分地盤也已經被分完了,剩下的位置不多。這些人雖然沒有刻意去搶超出自己使用範圍的地盤,但最後近來的我們還是沒幾個選擇的地方。
接下來了兩分鐘裡,我和健子輾轉換了幾個位置,全都是別人的地盤,最後好不容易找了個沒人爭執的地方,這才鬆了口氣平靜下來。
我的本意是不想引人注意,只是很蛋疼的,這幾分鐘下來,貌似整個鐵籠裡的人都被我們的動作驚動了,更麻煩的是外面那些閒聊的看守者也注意到了我們,其中一個人靠近了籠子。
“吵什麼呢吵什麼呢,都給我老實點,不找你們麻煩你們還傲起來了是不是?”那人露出一副兇狠模樣,大聲喝道:“都給老子安靜點,該幹嘛幹嘛,別找不自在。”
這人說著指向我和健子:“新來的,沒錯,就是你倆,一進來就給老子惹事,要不是莫哥用得上你們,老子早就踹死你了。給我老實點,別再讓我看到你胡來!”
對方說完也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自顧自的轉身遠離了籠子,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不過對此我倒是不以爲然,對方沒起疑心就好。
我和健子進籠子的動靜連那些看守者都驚動了,自然鐵籠裡的人更不用說。而身處籠子一角的張冰和陸巧巧,這時候也終於注意到了我們。
張冰還好,只是皺起眉頭仔細盯著我們,但陸巧巧那丫頭卻是差點叫出聲來,還好我和健子同時瞪起眼睛看著她,讓她一下子心虛了下去,雖然不知道我們的意思,不過總算她沒叫出聲來。
我不發出聲音的動起嘴巴,希望陸巧巧能夠讀懂脣語明白我的意思。我讓她先不要聲張,待會兒找機會再說。
這丫頭和張冰對視一眼,大概是理解了我的意思,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接著就坐回了原位,裝作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我見狀總算鬆了口氣,現在那看守者已經移開了注意力,而陸巧巧也發現了我們,看樣子出現意外的可能性已經不大。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我和健子假裝害怕的龜縮著,不著痕跡的一點點朝著陸巧巧那邊移動。同時張冰和陸巧巧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他倆和另外三個同伴一起也在朝我們這邊一點點移動。
在最初的躁動之後,籠子的其他倖存者就不再理會我們,這些因爲末日以及囚禁變得冷漠的倖存者,並沒有在意其他人的習慣。而那幾個看守者也只是最開始的時候好奇關注我們一下,之後就沒再管了,估計壓根沒想過我們敢起歪心思。
在這種前提下,我們兩撥人分別行動,花了有十來分鐘時間,纔不著痕跡的會了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當我湊到張冰和陸巧巧身邊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身邊的三個人我也見過,好像是進市區時,跟著張冰一起的那幾個年輕人。剛纔因爲距離遠看的不仔細,這些人又跟我不熟,所以纔沒認出來。
在這些人中我沒看到除陸巧巧之外屬於我們隊伍的成員,這個發現讓我更加緊張起來,該不會那兩個死掉了的傢伙,真的就是老楊、老鐵他們吧?
不過焦急歸焦急,到了這個地步也沒必要慌張了,爲了保持低調,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選擇用手語進行交流。
當然這裡說的手語可不是盲文,我們壓根不會那種東西。我說的手語是指我們伸出左手,用右手手指在左手掌心上比劃寫字,這樣只要動作慢一點,一次性少寫幾個字,近距離對方肯定能看明白我寫的是什麼。
這樣的交流方式很麻煩,不過目前看來是唯一的辦法。這種方式交流不適合拐彎抹角,所以在和對方確定好交流方式之後,我就直接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隊伍裡,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