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總共有四個男人,十二個女人,還有七個小孩子。末世帶著這些人上路和找死沒什么兩樣。應對風險的能力很是低下,碰上個尸群,估計至少要扔上八成的人口,剩下的基本就是男人了。
‘你們有什么好地方,反正我是要回家的。’宋海東先表明自己的立場,回家才是頭等大事,他可不是保姆和幼兒園老師。
‘我也要回家。’連鎖反應一般,都想回家。貌似自己起了一個不怎么樣的開頭。一下子就像是被風吹過的沙雕,瞬間就要崩碎。
‘那說說回家有什么用,能有什么讓我們藏身的地方,或者對我們有幫助的地方。’
自由討論的結果就像是過年趕大集,嘈雜的根本不知道說的什么。但是宋海東大致聽出來了,大約分成了兩派,一類回農村,人少自然喪尸就少,相對安全。一類是向郊區靠近,那里有**建立的安全地帶的可能性比較大,物資也比農村豐盈得多。
‘好了,咱們不多說了。我回去,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我們一起走。想自己找地方的,我也不勉強。畢竟咱們相處過一場,好聚好散。’宋海東脾氣也很急,不想在這么拖泥帶水下去。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人群沒有動,宋海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要不是陰差陽錯的被那家伙偷了他的車子,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更不會殺人。現在沒工夫也沒精力去操那么多閑心。本來就不熟,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各安天命吧。
將自己的三輪推出來,上面的東西并沒有動過。喚上虎娃,現在的虎娃皮毛呈現了黃燦燦的油光,就像是用豆油抹了一遍。但還是土狗的樣子,憨厚里面透著倔強與忠誠。看來還是自己的老伙計好啊,不離不棄。
車子剛倒出來,劉延國和他倆兒子也扛著大包小包的出來,后邊一直跟著煙不離手的家伙。
‘一起走,坐車快,路上有照應。’邊說著,便把東西往他的車上裝,順便宋海東車上的東西也全都扔了上去。這樣也好,路上至少有個伴,而且是能足夠信任的伙伴,這就足夠了。
還沒裝完,女人孩子一大幫全都出來了。女人會過,舍不得的東西自然不少。肩扛手提,就連小孩子手里也沒有閑著。最后面跟著一個垂頭喪氣的男人,天平完全倒向這一邊的時候,那家伙知道,要是只剩下自己,能活過兩天就算是他祖墳上的青煙有十來米高了。
人多了,又不一樣了。開什么車,帶多少東西,誰前誰后,都是需要穩妥一點。現在一下子多了十幾個人,責任一下子就重了起來。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這都是應該有的東西。
兩輛六輪農用卡車,一輛路虎,豪華商務車,再就是一輛小巴,構成了他們這個在末世要回家尋找庇護的車隊。
回家的路上,劉延國作為一個老司機,比宋海東要熟悉得多。路上的樹葉已經鋪滿了路面,甚至在路上就已經算計好了今天到哪里休息。最好的打算是,明天中午就可以到家了。因為這一路上并沒有末世前那么暢通,翻倒撞毀的汽車倒數都是,好的地方剛剛能夠通過。倒霉點的地方,就需要人下來清理,而最煩心的是里面總是有喪尸,需要人為收拾掉。
在山區與平地交界處,是一個比較平坦的空地。從這里進入山區恰好是一個急轉彎,但是這里卻成了一個汽車的墳場。
他們一行人的車隊在距離汽車墳場三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望遠鏡里能看得見的喪尸大約有上百只,影影綽綽的周圍晃悠。也許是末世到來的時候這些汽車想從這里進入山區,作為一個交通咽喉,卻成了城市與山區的界限碑。
宋海東跟劉延國坐在最前面的路虎里,情況自然看得清楚些。讓后面的汽車掉頭,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百余只喪尸鋪開的話,用汽車撞也撞死他們,但是里面可能有已經進化過的喪尸,這下子樂子大了。
四個男人是車隊的主力,女人倒也有幾個膽大的,但終究不能上去硬碰硬。槍是不能用的,除非嫌自己死的慢。在這里干耗著也不行,早晚喪尸會發現他們的。
不能力敵,就只能智取了。在公路的右側有一條兩米多深,七八米寬的河溝。剛下過雨的緣故,河溝中間還有兩米多寬的水流,雖然不到半米深,但是流的挺急,水量還不小。
提著樸刀,背著唯一的散彈槍。從河溝里面悄悄地往前面摸進。本來想帶上虎娃,又怕它亂叫提前將喪尸引出來,打亂他的計劃。想用上回引誘喪尸跳水的辦法,讓這些家伙給他讓路。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西天取經的唐僧,回家的路沒有東西可以阻擋。
在距離喪尸百米的地方,一輛翻倒的大貨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哈巴狗一樣的蹲坐在輪胎上。宋海東立馬止住呼吸,彎腰坐在了河溝里邊的石頭上。
普通喪尸至少需要三十米的距離才能發現他,而眼前這只絕對在敏1之上。現在的宋海東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可是敵人也已經不是從前的敏1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敏2慢慢轉動著干枯的小腦袋,似乎在風中搜尋著出現的人類氣息。它的眼睛很狹小,從不停地抽動的鼻子來看。眼睛已經處于輔助的地位。
就在宋海東考慮是不是要撤退的時候,敏2似乎鎖定了宋海東的位置,隨后身體往下一沉,整個身體蹦上了半空。這一躍,足足有十多米的距離,直接跳在了河溝里面。
河溝里面亂石很多,就算是敏2速度也受到了影響。宋海東一恒心,砍你丫的。沒有眼睛的東西對死物的判斷非常低下,流水的嘩啦聲似乎對敏2也有一定的影響。這下宋海東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將眼前的家伙碎尸。
百米的距離,七八秒就到了。比飛人的速度還快,這還是在地勢的干擾下,平地的話速度至少要提升一倍。這時候宋海東后悔自己沒有將**帶出來一支,至少遠距離的時候,自己就有攻擊的能力。現在傻乎乎的等著敏2上門,失去了機會。
經歷過才知道,無聲的弓箭**在這樣的戰場環境下,遠比熱武器來的實惠。對槍的迷信太大了,導致錯失了一次遠距離殺敵的機會。那么自己遇到危險的幾率至少提高了五成。
靈機一動,手里攥著一塊茶杯大的青石,對著敏2的身影,猛地一甩胳膊。眼睛不好使的敏2似乎對移動的東西很是敏感,一閃身石頭落空了。遲滯了連一秒鐘都不到,四腿著地的像宋海東沖了過來,這就是他要攻擊的前奏了。
一人一尸隔著小河的時候,敏2凌空跳了起來,從上往下向著宋海東撲去。對于這類喪尸,宋海東熟門熟路,以前不是干過兩只嗎?算計好時間位置,就在敏2口中的尖舌刺出來的時候,樸刀也橫向的掄了過來,要的就是將這家伙的舌頭砍下來,至少讓它損失一半以上的戰斗力。
‘當’一聲,這是所始料未及的。樸刀與舌尖上的骨刺撞個正著,凌空的敏2失去了平衡,翻滾著摔在了河溝里的碎石上。隨即一個翻身,又盯住了宋海東。
第一回合,敏2算是吃了一個小小的虧。但是宋海東目的也沒有達到,算是平手。
雙方開始對峙,敏2以宋海東為中心不停地變換著方位,調整著姿勢,蓄機再次撲上去。它已經好久沒有吃到新鮮的血肉了,今天送上門的家伙,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宋海東首先不耐煩了,要打就打,要上就上,這么耗著非常的急躁。又撿起一塊石頭扔過去,不停的挑逗眼前的家伙。速戰速決最好,時間拖長了,尸群要是過來了,就怕自己跑都沒地跑。
成功的將一向謹慎的敏2激怒了,又撲了過來,依然是萬年不變的舌刺從上往下刺出。宋海東不是喪尸,這回總結了上次的經驗。不用再去砍他的舌頭了,身子一歪,躲過了舌刺,砍向腦袋。毫無防備的敏2情急之下竟然用爪子去擋,一條左胳膊齊肘而斷。
這下敏2吃虧吃大了,但是這對喪尸來說只是輕傷。后果卻很嚴重,一向以速度敏捷見長,這回卻失去了平衡感,身子老是往右歪。因為要使出一部分精力與力氣來掌握平衡,不讓自己摔倒。后果就是整體的戰力下滑了百分之三十。
面對全盛時期的敏2尚且能夠略微占據上風,何況戰斗力掉了三分之一。這下宋海東放開手腳,手里的樸刀大開大合,對著敏2狂砍亂劈,只要著一下,就讓它回老家。
可能敏2也感覺到了它所遇到的危險,竟然調轉身體往回跑。一下子把宋海東整蒙了。喪尸要逃跑?這是自己所始料不及的,印象中喪尸就像是二戰中的鬼子兵從不后退,戰死完事。但是眼前的這一幕著實讓他想象不到。
想不到歸想不到,手上的家伙沒有停下。在敏2剛要跳過河水的時候,樸刀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將這個家伙從后背穿了個透心涼。敏2的身材并不大,幾十斤重的樸刀加上沖擊的力道將它釘在了河沿上,它就像是受傷的螞蚱在做垂死的掙扎,翻身,逃跑。
一塊十來斤重的石頭將想要爬起來的敏2的腿砸成兩截,兩分鐘前還生龍活虎的敏2這回徹底的成了廢物了。但是面對靠近的宋海東,它依然不時地江口的舌刺伸縮吞吐,就像是蛇類一樣。
趁你病要你命,遠處的喪尸已經聽到了動靜,熙熙攘攘的往這邊走過來。雖然對方只剩下一只爪子和舌頭,宋海東卻并不掉以輕心。鍵盤大的石頭不停地砸向敏2。
終于有一塊石頭砸到了這家伙的腦袋上,灰色的**濺出老遠,只剩下爪子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百余普通喪尸已經順著公路追了過來,宋海東不慌不忙的站在河邊。將近兩米的河溝裝下這些喪尸綽綽有余,只要它們下完餃子,他就可以上路。有時候喪尸并不一定要全殺死,只要惹不到自己就行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汽車的轟鳴響了起來,排在倒數第二的貨車在公路上打個彎準備超出排在最后的貨車往回跑。這就是那個不愿意往山區去的家伙開的車,看見這么多喪尸過來,已經慌了,就想跑。由于慌不擇路,貨車跑出不遠一下子翻倒在了河溝里。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對手。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式這下徹底讓宋海東崩潰了。不用一分鐘,喪尸就會都跳進河溝,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只會順著汽車逃跑的方向去追,而擋在他們前面的就是整個車隊。
現在的宋海東要瘋掉了,自己跟敏2的打生打死,一下子變得毫無意義。整個車隊將會被尸群淹沒,無論他怎么呼喊,喪尸都已經被遠處汽車的撞擊和爆炸所吸引。相比,他的嗓門就像是蚊子哼哼一樣,根本引不起喪尸的注意。
就在大家準備跑路的時候,小巴的車窗打開了,一串紅色的鞭炮旋轉著扔了出來。噼里啪啦的動靜很是不小,喪尸群里也出現了小小的騷動。當第二串扔出來的時候,喪尸毫無懸念的都向著河溝走去,宋海東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記得小巴上都是女人和小孩,誰敢這么大膽子扔鞭炮。等到喪尸都進到河溝以后,他就抽個空擋砍翻兩三只喪尸,跳上了公路。總算是清理了最大的障礙了。
原來小巴上扔鞭炮的是那個看門的小男孩,十一二歲。在宋海東眼里,他是不折不扣的小孩。他這么大的時候在干嘛?掀蝎子,打游戲,然后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小男孩黑紅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到宋海東向他伸了下大拇指,臉上就向太陽一樣燦爛。
有時候不起眼的小人物也可以做出一件顛倒全局的大事。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