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田一連退三步,小郡主口中的“跪”字,彷彿千萬斤的重錘,狠狠的砸在田一胸口,令他氣血翻騰,幾欲吐血。
跪,還是不跪,現(xiàn)在卻成了田一必須要面對的抉擇。
跪,堂堂天元府大管家,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下跪,在這麼多人面前下跪,這老臉怎麼放?以後怎麼擡頭?
不跪,地位上,小郡主是親王女兒,皇家之人,地位崇高;田一不過是奴才,不管什麼名頭,他始終是奴才,郡主勒令他下跪,他不跪,就是對郡主不敬,對天元府不敬,對皇家不敬!這是殺頭大罪。
不管用什麼理由,田一如果不跪,他就是褻瀆了天王府的威嚴。儘管小郡主現(xiàn)在拿田一毫無辦法,但此事彰明昭著,衆(zhòng)目睽睽,必然要傳到大天王耳中,大天王絕不會容忍一個奴才對他天王府不敬,就算這個奴才是天元府的人,他也必然要下殺手。
田一清楚,這就是大天王爲(wèi)人!
跪,丟臉;不跪,丟命。
前一刻,田一高高在上,一句話幾乎將刁天逼上死路。
後一刻,小郡主毒辣反擊,一句話也幾乎將田一逼上死路。
所謂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
只是,刁天已經(jīng)不需要去考慮跪不跪了,田一,卻還必須考慮。
他神色瞬間蒼老了許多,低著頭,緩緩的跪下。
臉面與性命,他選擇了後者,而且,他不跪,可能爲(wèi)天元府招來麻煩,作爲(wèi)大管家,他也必須爲(wèi)天元府考慮。
跪就跪吧,她始終是郡主,我,始終是奴才。
田一如此的安慰自己,只是,他的老眼中的神采,是何其惡毒!他恨,恨小郡主,連帶也恨上了刁天。
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田一心中,瘋狂的怒吼著。
小郡主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也不叫田一起來。
大聖風(fēng),大才兩位王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小郡主,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冷漠,卻頗有禮儀的小郡主嗎?
田一就算是奴才,可兩位王子見了他,還得先行禮,以長輩稱之,哪裡敢像小郡主這樣,叫他下跪??!更不敢當(dāng)面說他是奴才,還是狗奴才。
刁天同樣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這妞太他嗎威武,太他嗎霸氣了!
“幹嘛這麼看我?”小郡主見刁天呆滯的模樣,有點不爽,她可是爲(wèi)刁天出頭,否則,也不會這樣公開的跟天元府對著來。
“小郡主威武,小郡主盪漾,小郡主是我心中的紅太陽。”刁天脫口而出,那敬佩之情,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又如黃河氾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小郡主白了他一眼:“光頭色胚,算你還有點良心,走,回去,別理這狗奴才?!?
“嘿嘿,好?!钡筇烀榱艘谎厶镆?,心知這次是把他徹底得罪透了,如此落臉面,將來恐怕是不死不休,不過,這是將來的事了,他今天差點逼得刁天上絕路,等刁天修爲(wèi)提起來,能放過他?
智善大師的目光隨著刁天回縮,臉色的善笑更濃,刁天走到昆豹身前,不忘朝他點頭招呼。
智善大師呵呵的笑著,也點了點頭,然後將他之前要送給刁天的那顆六十四目金剛菩提珠取出來,說道:“刁天小施主,老衲始終覺得你與佛有緣,此物,便算是老衲與小施主結(jié)個善緣,如何?”
這一次,智善不是要刁天跟花間派結(jié)善緣,而是與智善本人結(jié)善緣,不關(guān)乎招攬的意思,刁天怎麼會不接受?
當(dāng)即將菩提珠收了,雙手合掌,還了個佛禮:“智善大師好意,小生可就笑納了,嘿嘿?!?
昆豹面無表情的看了智善一眼,手一揮,大聲道:“凌天派弟子,回山門?!?
如此,刁天與小郡主道別,與凌天派的弟子一起駕鶴而去。小郡主則與大聖風(fēng),大才二人坐上大鵬鳥,也飛了天。
獵王王陵前,就剩下智善大師跟跪地不起的田一。
田一是有些自暴自棄,跪下了,又站起來,太丟人了。智善大師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臉上的善笑皆以收斂,在田一耳邊低聲說了什麼,二人眼神中,都透出一抹冷酷。
天空之上,刁天與星月兒,苗川靈二人依舊成了孤立的靈鶴,昆豹駕鶴到他們身邊,示意他們飛得慢些,待脫離鶴較遠,昆豹才問道:“你們用什麼方法殺了公孫長?”
“山人自有妙計?!钡筇煨Φ馈?
昆豹自是聽出刁天不想說,便也不繼續(xù)追問,又道:“把那顆金剛菩提珠拿給我?!?
“嚯!大長老!別忘了一會掌門要代師收我爲(wèi)徒,那我就是你師叔了,你還這樣公然搶我寶貝?”
“哼,就是師尊不代師公收徒,我昆豹也不會搶你這小輩的寶貝!”昆豹神色不悅道:“六十四目金剛菩提珠是我也眼紅的寶貝,智善可以爲(wèi)了花間派而用它與你結(jié)個善緣,但絕不會以個人名義送你,莫你以爲(wèi),他會那麼好心?”
刁天一驚,昆豹所說,還真有幾分道理,他又驚訝的看著昆豹:“大長老,你開竅了?”
昆豹老臉一紅,鬱悶道:“我是不喜歡那些卑鄙伎倆,不代表我笨,何況,認識智善那麼多年,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還不把菩提珠拿來。”
刁天從儲物戒指拿出菩提珠遞給昆豹,他中指上的儲物戒指,本是胡杏兒的,如今胡杏兒香消玉損,一來二去,就帶到他手上了。
昆豹將指節(jié)大的菩提珠捏在手指間,眉心一股絲狀的若隱若現(xiàn)的魂力透入菩提珠中,便見菩提珠顫了一顫,滲出一道有形物質(zhì),隱隱約約,形如蚯蚓的能量,又是一股魂力。
昆豹冷笑起來:“我果然沒猜錯,菩提珠中隱藏了一絲智善的魂力,只要你用菩提珠修煉,這股魂力就會慢慢滲入你腦中,影響你的意志,慢慢將你的意志抹除,哪怕你修煉九死一生煉體大法,意志堅比鋼鐵,但魂力實質(zhì)還是與智善還是差太多,不出三五個月,你就會不知不覺變成白癡?!?
“草!”刁天怒罵一聲:“該死的禿驢,老子遲早砍了他兩個光頭,佛主的妹妹!”
昆豹將菩提珠扔還刁天,冷笑道:“智善那人,你以後小心些,陰險得很,不過,這回他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哼,何止一把米這麼簡單?!睙o仇無怨,如此害刁天,刁天豈會善罷甘休。
“咦?江夏鎮(zhèn)了。”刁天想到李家村,也離開好久了,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當(dāng)初對李小月的朦朧愛意雖然破碎,三德寡婦的恩情,還是要還的,如今,也還得起來了。
“昆豹大長老,我想去老家一趟,可否?”
“可以,但別太久,師尊還等著你?!?
“嗯,那個……你們誰身上有銀兩?給我十萬八萬,還有丹藥,普通人可以吃的丹藥,弄十斤八斤來?!?
“十萬八萬?十斤八斤?你不去搶。”
“我這不就是在搶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