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基地是一座大學,或者說是一座廢墟之中保存完好的圍城。它原本只是這座城市的一角,卻在明顯地人為破壞之后保存了下來,這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馮煜突然后背一陣發涼,如果說這里曾經遭受過轟炸,先不論是什么人干的,單這里距離森林雪原的距離,如果這邊發生大面積的轟炸,那邊的駐軍不可能一點兒都沒察覺出來,還是說即使察覺了卻又不能支援或阻止?再聯想到之前那大規模的拋灑石灰粉的行為,馮煜立即問起了侯青。
侯青的通訊器是一直開著的,他嘆息了一聲,說:“老馮啊,這情況有點兒復雜,雖然我多少了解一點兒,但這里的水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深多了,我回頭再跟你解釋,眼下咱們先把這關過了,先抓住那斯大夫再說!”
“那你怎么保證這次來的援軍沒問題?”馮煜問。
侯青心累一樣地嘆息一聲,說:“森林雪原的駐軍確實沒問題,老馮這點你就放心吧。”之后,他一改平日里呱噪的本色,死活不肯再多說。
馮煜抬頭看了眼天空,遠處螺旋槳的聲音越發清晰。馮煜打了個手勢,三人加快了腳步,但沒等他們靠近基地,警報聲就在基地中響起。與此同時,三架直升機自基地中飛出,向黑暗中的夜空沖去,基地的大門被暴動的人群沖開,機關槍的連突聲在人群后方響起。
馮煜猛然回頭喊道:“你們兩個主意隱蔽!”喊完后他立即一馬當先地沖向人群。
人群很快沖到眼前,亢奮的神情瘋狂的眼神,不難看出這些人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徐佑鐸拉著汪小寒閃到一面斷墻后,而馮煜則是逆流而進,在密集的槍林彈雨中射殺了四名持槍者,終于將炮火集中過來。
徐佑鐸對汪小寒道:“小寒藏好,我得掩護馮隊了。”
汪小寒一聲不吭地貼緊墻壁,就見徐佑鐸探出半個頭去,端起長1槍,姿勢有模有樣,開第一槍的時候,汪小寒清晰地聽到遠處一聲沉悶的噗呲響,看來是打中目標了。他有些詫異于徐佑鐸的射擊天賦,徐佑鐸被他吃驚的盯著,回頭對他笑了笑。這一槍立刻刺激得敵方陣營里罵聲四起,但徐佑鐸并沒打算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第二槍緊接著發出,竟然打中了遠處的機槍手。
這下連馮煜都不得不贊一聲好槍法,雖然徐佑鐸這一槍沒有打中機槍手的要害,但并不妨礙馮煜適時地萬機槍手的要害上補一槍,并且趁這個機會奪下了對方手中的機槍。馮煜奪下機槍,反身就開始掃射,立刻打得那群刀疤的手下嗷嗷叫著逃回了基地。
成功逃出的災民早已跑遠,徐佑鐸拉起汪小寒向馮煜靠近。邊走徐佑鐸邊打開手表上的通訊鏈接,馮煜貼在胸口上的骷髏頭一熱,徐佑鐸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馮隊現在怎么辦?要硬沖嗎?”
馮煜看了眼天空,那里數架戰機已急速沖了過來,密密麻麻的降落傘如天降蘑菇雨一般垂落,“不用了,我們守好這個門口。”
訓練有素的空降部隊很快控制了局面,最直觀的反應就是汪小寒聽到大學城里的槍聲、喊殺聲和哭叫聲漸漸平息下來,他們三人此時蹲在基地大門外一處半塌的房頂上,這是這周圍的制高點,視野最為開闊。視線躍過大學城的院墻,三人能看到數個身穿迷彩服的身影穿梭在基地的各個角落。
“那個斯大夫抓到了嗎?”馮煜問的是侯青。
通訊器里過了片刻才響起侯青的聲音:“基地里沒有發現這個人,”侯青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沉重。
馮煜說:“那最開始三架逃走的直升機呢?”
“全部擊斃了。”侯青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努力壓抑的不甘。
汪小寒聽出來了,另外兩個人當然也感受到了,馮煜諷刺地勾起唇角,說:“侯隊,如果我沒記錯,行動之前好像是你說讓我放心的,現在你不想說點兒什么么?”
“靠!你想讓老子說啥?那三架直升機在老子眼前被炸毀,至少是全部陣亡,這個結果總比某架直升機獨自逃走要強吧?我說老馮,你要是守大門不開心想進去逛逛,直說就好了,我幫你打聲招呼還是沒問題的。”
“算了,”馮煜想了想,又道:“你盯好里邊的人收集證據,這次任務完成后,我是申請回總部基地修整。”
通訊器里沒有再響起聲音,顯然這個問題,侯青做不了主,也不想發表任何意見。關于東北這邊的形勢侯青已經通過各方渠道打聽了一些。對于馮煜之前提出的那些疑問,他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他擔心原話轉述后以馮煜的脾氣事情恐怕會鬧大。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據侯青所知,三個月之前就在他們目前所在的這個地區曾經發生過兩起轟動一時的連續綁架事件,被綁的人都是當地有名的財閥之子,后來新聞未經發表就被壓了下去,據說當時出手控制這一新聞的人就是當地駐軍的總負責人,這位負責人在鼠患爆發后下落不明,而原當地的駐軍也在鼠患爆發后被中央抽調到各個戰線,等于是間接解體了這支軍1隊。但這些事都與森林雪原那邊的駐軍完全撤不上一絲關系。而雪原那邊的駐軍將領是曾經帶過侯青的‘恩師’一樣的人,那人的人品侯青絕對信得過,他不認為這次沒有活捉斯大夫會與那人有關。
不可否認的是鼠患的爆發令之前秩序井然的社會制度發生了不可預知的紊亂,至于那些曾經大肆拋灑石灰粉的直升機的由來,侯青猜測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民間的某個組織,當然也有可能是來自被解體軍隊的遺留裝備,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來自曾經被綁架的那兩個當地財閥。
如果最后這種猜測成立的話,那么整個事情就真的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人為行動了,至于目的是什么,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很有可能是某些人想要效仿倭國在華夏進行活體實驗。
不得不說,侯青這個人雖然平日里說話不著調,但直覺還是非常準地。可這些又畢竟是侯青的猜想,他不想貿然和馮煜說,引起馮煜不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