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信號塔之間都相隔幾百公里，最近的也有不下三百公里。這幾百公里路可不像之前全都是高速國道什么的，那真是什么樣的路都有，有時間連續整小時都在翻山越嶺，唯一的好處就是，老鼠少了。

藍屏的圍建涉及18個省172個市縣，范圍太大，而鼠群數量眾多，想做到完全沒有落網之魚難度系數非常大。不過想要找出這些落網的耗子也不難，只要打開越野車的車窗，讓人味散出去，耗子們就會自動撲上來。那剩下的還不簡單？殺唄。

“大貓，考驗你射擊技術的時候到了，可別給哥丟人啊！”楚耀河嘴里叼著煙，面對撲上來的幾只耗子已經可以輕松地開玩笑了。

黃虎邊喊著您看好兒吧，邊砰砰幾槍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幾只想要吃人的老鼠。為了充分吸引鼠群，車速并不快。有的時候，雷達上顯示可疑熱源，他們甚至會故意繞道走。就這樣等他們終于趕到下一個信號塔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3點了。這個信號塔是整個藍屏最靠東北的一個點，也是距離總部基地最遠的一處，此時直升機還沒來，楚耀河停穩車，馮煜便率先跳下車視察一圈，周圍靜悄悄的，連個蟲鳴鳥叫都沒有。

眾人緊跟在馮煜身后下車，汪小寒閉眼聽了一會兒，確認方圓一公里內沒有危險，這才松了一口氣兒。但過于死寂的環境也確實透著股不同尋常。

“汪小寒聽出什么沒？”馮煜問。

汪小寒搖頭，卻皺著眉說：“除了風吹草動，沒有生物，總覺得不正常。”

“雷達上呢？”

陳宇直接舉起雷達給大家看，雷達的屏幕上一片空白，馮煜看了一眼就讓他調大顯示范圍。陳宇直接將范圍調到最大，一百公里的范圍內出現了幾處空白區和熱源密集區。

看到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皺起了眉。

“怎么會這樣？”黃虎驚訝道。

徐佑鐸卻不動聲色地彎腰抓起一把土，放到鼻下聞了聞，臉上露出一絲了然。

“怎么了？”黃虎追問。

“這里的土質被人為改造過，”說著，徐佑鐸把抓著土的手，伸到馮煜面前。

馮煜聞了下，其余人也湊過去依次聞了下，那土散發著一股嗆人的石灰堿的氣味，不但聞著鼻粘膜受不了，徐佑鐸不過抓了這一會兒手心都被燒得有些疼。

徐佑鐸扔了土，就著汪小寒打開的礦泉水洗手，水滴到土地上，汪小寒還能聽到那種化學反應一樣的滋滋聲。

程秋云想了一會兒，沒想通，問徐佑鐸：“東北這邊的土質很少有含石灰堿的，不過這片地方原來不是有幾個石礦嗎？徐工怎么會認為是人為改造的呢？”

徐佑鐸笑笑，說以前研究生實習時跟著他導師跑過幾個大型度假村的項目，那些項目多數都在山里，為了驅趕山里的動物，開發單位曾經用過這種撒石灰粉的辦法。

“蛇蟲鼠蟻最怕這種東西！”楚耀河抽完煙，扔了煙頭盯著雷達說：“就算了為了趕耗子，弄這么多石灰堿這也得不少錢啊！”

“可是光有錢好像也沒有辦法這么大面積的拋灑吧？除非是官方出手，”程秋云說著說著突然閉嘴了，他想起來東北可不只有官方，還有好多隱藏在民間的土財主。

馮煜半天沒說話，這時開口卻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東北有地方傳出鬧地震嗎？”

“啊？”黃虎愣了下。

徐佑鐸反應最快，“你的意思是說鼠患并沒有鬧倒東北來？”

“不，”馮煜目光掃了眾人一圈，手指在雷達上的幾個熱源聚集處點了點說：“我是想知道，這些石灰堿圈起來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老鼠，那就是一些別的動物，是什么……”程秋云念叨著，突然發現馮煜的臉色非常沉，脫口道：“難道是人？！！”

馮煜沒說話，楚耀河一句到嘴邊的‘別胡扯’咽了回去。

“難道真的是人？！”眾人望著馮煜吃驚地問。

“不排除這種可能！”馮煜說。

“可是圈人能做什么？”汪小寒皺著眉頭，“石灰堿圈人？這也太危言聳聽了吧？”

馮煜‘呵呵’了一聲，大手一抬捏了汪小寒脖子一把，“新人說話注意點兒啊，跟領導叫板的結果還沒領教夠？”

“喂，”汪小寒揉著脖子退兩步瞪著馮煜，眼看不管這兩人又要干起來，徐佑鐸和程秋云趕緊一人一個把他倆拉開。

一個說小寒少說兩句，另一個說隊長你就別逗小寒啦。

“那你說說石灰堿能不能圈人？”馮煜勾著唇角問程秋云。

“呃，這，”程秋云覺著自個兒真是多管閑事，沒事兒往槍口上撞啥呀，不過對于這一點，他確實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個極其大膽的猜測，他猶豫著開口道：“如果石灰堿驅趕的不是人，而是別的東西，但是那東西驅趕了人的話就……”

“就什么？”馮煜唇角越發上揚。

“就說的過去。”程秋云說完這話，很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馮煜‘哼’一聲，拍了拍程秋云的肩膀，看那態度可不滿意的樣子。

程秋云縮了下脖子。

這時，陳宇拎著個塑料袋，扣上后備箱的車蓋，對眾人道：“都別胡扯了，趕緊過來領口糧！”

時運第一個沖過去，抓走兩袋牛肉干和唯一的一個雞腿，鉆回車里吃起來，剩下的人就只有兩袋牛肉干外加一顆鹵蛋了。

幾人相繼鉆回車里，時運一直護著他的雞腿，楚耀河一邊嚼牛肉干，爪子一刻沒停地往時運懷里伸，勢要將那雞腿奪過來。

時運不給，楚耀河眼珠一轉突然計上心來，說：“我說老石你要點兒臉行嗎？你看人陳丫鬟每天這么辛苦給咱們喂食喂水操心這操心那的人家有大把機會都沒跟你搶雞腿，你好意思把這雞腿捂這么嚴實么？”

“老楚你滾蛋！！誰是TM陳丫鬟？！！”陳宇怒。

楚耀河不理陳宇，繼續攻克時運，“再說了，咱這隊里剛進兩新人，這雞腿就算頭兒不吃，我不吃，丫鬟不——哎呦！陳宇你丫別噴了，都特么是礦泉水貴著呢，等會等會兒，哥一會兒讓你打——說哪兒了，哦，對了大家都不吃這雞腿也輪不到你吧，老石？你好意思讓人新人看著你自己吃獨食？”

時運猶豫了，摸著懷里的雞腿默默往后座兒看。

徐佑鐸輕笑著說：“我不愛吃雞肉，你吃吧。”

汪小寒剛搖了半下頭，就聽楚耀河吼道：“徐工就算了，小寒得吃啊！小寒還是個孩子啊，這還長身體呢吧？”

汪小寒一口礦泉水直直噴到了坐他前面的馮煜后腦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