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被一陣陣翻動東西的聲音吵醒了,睜開眼一看,小遙和小萌正有說有笑的在收拾東西,我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雖然和衣而睡,而且是睡在堅硬的地上,但是感覺精神很飽滿,腿上的傷口也不痛了。
“喏……這個包你背著!”小萌將一個鼓鼓的背包扔在我身上,差點將我砸翻。
書言簡短,我們匆匆吃過早飯,然后計劃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便準備出發了,我讓小萌和小遙在樓上等我信號,然后背著背包,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樓道里光線很暗,我輕輕的推開樓道門,外面的明亮的光將我晃的有些睜不開眼,我蹲在一輛客車的邊上,仔細的停著周圍的聲音,四周靜悄悄的,仿佛連風也屏住了呼吸,院子里一如昨天一樣到處散落著彈殼和人體組織的碎片,我貼著小樓向客運站的門口摸了過去,警惕的從客運站探出頭來,自由街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緊挨著客運站的部隊崗哨空蕩蕩的,看來部隊在沒查清寄生人為什么會在白天襲擊這個崗哨前,是不貿然的再派士兵過來駐守,忽然我開始有些內疚,如果不是那些士兵抵擋了一陣,我和小萌就會死在客運站里了,也許小遙也會喪命于此。
我回頭向二樓的小萌和小遙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外面安全了,崗哨邊上停著的那輛軍車引起了我的興趣,具體的說那是輛很常見的軍用卡車,卡車后面的貨箱被帆布蓋著,因為每次來小區送物資的都是這種卡車,我猜想著里面一定有一些有用的東西,我登上卡車屁股后面的小梯子,翻進了卡車的貨箱里,卡車貨箱里并沒有我期待的物資,而是由幾個電腦組成的工作臺,車廂內四處濺落的都是血,帆布上有幾處彈孔,地上零星的掉落著一些彈殼,正要轉身離開,一個靠在工作臺里側一個半掩著的鐵箱子吸引了我,我盡量避開地上濺落的血漬,倒不是有潔癖,而是血要是粘在了鞋底上,容易被寄生人跟蹤,箱子是軍隊用的很普通的箱子,貌似已經被人翻動過,我將箱蓋翻了上去,一把烏黑的手槍映入我的眼簾,我抑制著內心的喜悅,一把將它抓在手里,根據我有限的槍支知識,這是一把半自動手槍,比我想象的要小巧一些、輕一些,翻過來一看,握柄下只有空蕩蕩一個黑洞,沒有彈匣,四下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彈夾,地上的子彈殼倒是很多,沒有子彈的槍跟廢鐵一樣,我剛想將這把槍扔回去,轉念一想,也許用的上,于是又把它揣在了褲子口袋里。
我們沒有在崗哨里停留太長時間,雖然小遙儲備的那些豐富的物資都是趁士兵換崗和寄生人出來活動的空擋從崗哨偷的,但此時我背后背著的這個又大又重的背包讓我覺得攜帶的物資已經夠充沛的了。
白天沒有士兵的看守,行動便捷了很多,除了城鎮周圍的茂密的樹林和陰暗的建筑內我們不敢貿然闖入外,借著路邊被遺棄的汽車和雜物我們伏
低身體幾乎是小跑著在道路兩旁前進,仗著對地形熟悉,我一直跑在最前面,但我背著小遙的這個雙肩包,背帶有點細,時間長了有點磨肩膀,也不知道小萌這丫頭往包里都塞了些什么東西,我的包又大又重,小萌的包明顯就是出來玩的,癟癟的,小遙的包雖然也圓滾滾的,但是連我這包一半大都沒有,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一邊跑一邊跟小萌說,“喂,小萌,這包里的東西能丟點不,太重了,跑不動啊?我覺得咱們快去快回,沒必要弄的跟逃荒的一樣,恨不得連被和褥子都隨身帶著”,小萌看也沒看我跟小遙說:“你幫我看著點他啊,他要是偷偷扔我的東西就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一拳打他吐血!兩拳就讓他失憶。”小遙帶著壞笑的沖我說“明白了!萌大人!”我想哭……,正應了那句下聯,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殺戮,小萌這孩子到底是和誰一伙的啊?
在我即將被累死的時候,我們終于跑到了自由街的盡頭,那里就是A區唯一連接C區的老拱橋,但是遠遠的能看到有士兵在活動,我和小萌帶著小遙七拐八拐的到了離江堤不遠處的另一個路口,透過一輛被遺棄汽車積滿灰塵的車窗,能看到老拱橋上有幾隊士兵正走來走去的忙碌著,一些軍用的大型車輛也都在橋上進進出出,連通C區的只有這么一座橋,橋面雖然不寬,但是該有的附屬設施卻樣樣齊全,我們的計劃是從設在橋下面的維修通道偷偷的溜過江,維修通道是低于橋面的,它是在橋左右兩側的下面各吊裝了一個全金屬框架的通道,據說主要是用來維護老拱橋的排污管道,我小的時候老跑上去玩,一些大人會用很長的魚線從框架的空隙中垂進江中釣魚,我和小伙伴會手里拿個玻璃瓶子索要那些他們釣上來看不上的小魚苗,然后拿回家養,但都養不活。
根據小遙的描述維修通道兩側的出入口已經被封閉了,他居然是趁著傍晚橋上大霧彌漫,士兵忙著準備撤崗的時侯直接從橋上跑過來的,并且借著濃霧成功的躲避了車站前撤崗士兵的卡車,黑燈瞎火的跑到崗哨后被學校涌出的寄生人堵住了去路,眼看著在崗哨里躲不住了,才跑到客運站里面,但小遙和這些部隊的士兵一樣是外地人,都不知道這個維修通道還有一個鮮有人知的出入口,就是在大橋兩側第二個橋墩的背面各有一個鑲嵌在橋墩上垂直的梯子,這個梯子的頂端就是連接兩側維修通道的過道,梯子口一直是裸露著的,我和小萌都知道這個出入口,雖然過道與維修通道的連接處有金屬柵欄門擋著,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只要攀在維修通道的外側的金屬架上爬過去就行了,接下來,我們只要趁士兵不注意,快速的沖過這條馬路,翻過江邊的護欄,溜到江堤下面的灌木叢中,借著這些矮樹的掩護,向橋墩靠近就行了,由于上游的水庫經常放水泄壓,經常被浸在江底的灌木叢里根本藏不了寄生人,相對來說比大街上都安
全。
但計劃容易,實施難,我們在路口附近潛伏了好久,也沒有機會穿過眼前的這條馬路,這些士兵不停的來回巡視,我按士兵巡邏的間隔在心里計算了好幾次沖進灌木叢的時間,但都失敗了,都只差幾秒鐘,正好在我們翻越護欄時就會被士兵發現,眼前這條馬路雖然不寬,但突然卻成了我們無法逾越的距離,我們沒有辦法在不被士兵注意的情況下跑下江堤。
“奇怪啊?”小遙撓撓腦袋“我記得我來的時候沒有這么多士兵在把守啊?”
“可能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吧?”小萌往后退了退,靠在車的后面一屁股坐了下來,“看樣子,計劃可能泡湯了!”
我心里也有些焦急,但是一時半會卻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就在我正琢磨的時候,橋上的士兵都開始跑步離開橋面,兩邊巡邏的士兵也都開始往后撤離,但是沒有走太遠,他們在離橋稍遠的一個建筑物周圍集結,剛才妨礙我們的那些巡邏士兵都開始忙著指揮車輛向自由街里側調動,并從車上開始往下搬一些設備,不一會,橋周圍一個士兵都沒有了。
“情況有變!”我回頭拍了一下小萌的肩膀,小萌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
“太好了!走——!”我話音剛落,就已經從路口竄了出去,小萌的反應很快,幾乎跟我同時跑了起來,小遙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我按在心里模擬了好幾遍的步驟,利落的翻過了江邊的護欄,邊跑邊向江堤的下面滑去,這些動作我一氣呵成,十分的順利,腳跟剛站穩我趕緊回過頭想看看他倆跟上沒有,但剛回頭就看見了小萌沖我撲了過來,緊接著小萌那堅硬的腦門就將我撞整個人撞的后仰倒在了地上,好在身后的背包替我緩沖了一下,腦袋沒挨地,否則真就會如小萌說的那樣永遠失憶了,但此時我滿眼金星,四周漆黑一片,我強忍著痛沒敢出聲,等我恢復了視覺,就看見小萌一手捂著嘴,一手揉著腦門,蹲在低聲發出嗚嗚的呻吟,小遙正從江堤上倒退著往下爬,我揮手讓他快一點,可這貨就跟小姑娘一樣,一步一停的,半天才下到江堤的下面。
“我去!大哥!以后再有這種事,你提前打個招呼,疾跑我可不擅長!”小遙氣呼呼的一臉的怨氣,我對他天生娘的屬性徹底無語了。
頭被小萌撞的嗡嗡響,還好聽覺還在,我甩了甩頭,趕緊將他倆拽進灌木叢中,待了半天,上面也沒什么動靜,看來沒有驚動那些士兵,我還怕我們跑步踏起的灰塵會被這些士兵注意到,我長出一口氣,卻感到腰部疼痛難忍,像是被火鉗鉗住了一樣,痛的我眼淚一下都飚了出來,奶奶的!難道是老子又受傷了,低頭一看,小萌頂著頭上的大包,兩只手玩了命的掐我腰上的肉,還惡狠狠的說:“混蛋!你跑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停下來?居然還撞我!!”。我眼淚嘩嘩的,姑奶奶,咱倆誰撞誰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