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長曦長這么大,說實話,還沒做過警車,沒想到重生之后末世之后,反倒彌補了這個缺憾。
她左右張望如同游街,沒過多久車子停在火車站南廣場,就是她在四樓房間窗口可以看到的那個廣場。
今天來新區(qū)的幸存者顯然比昨天要多,南廣場上車輛密集人頭攢動,到處嘈雜不堪,人們排著隊、挎著包、拖家?guī)Э诘却M入。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在收物資和登記,同時有人帶那些交過物資的人去旁邊拉著簾子的售票廳,大概是檢查身體去了,不時有人喜滋滋地出來,被帶到車站里面去。
邊長曦頗有興味地看著這些,這里的操作程序,除了規(guī)范和細致程度不夠,其他的同以后的大小基地也相差無幾。她不得不感嘆,這世上總有些人能應運而生大展身手,才末世第六天,就開始有規(guī)模地組建勢力了,這可不就是一個基地的雛形?
突然,候車廳里一陣騷亂,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被拖出來:“兔崽子,被喪尸咬了一大口還敢渾水摸魚!趁老子發(fā)火前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那男人被丟在廣場上,惹得人群驚嚇不迭,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大家喊著“趕走他”、“殺死他”,場面更顯得混亂。
可把人丟出來的那個壯碩警服男卻一點不急,直到那男人抽搐起來,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躍起來將要撲向人群,警服男才眼花繚亂地揮手,數(shù)片金刃飛出來,千刀萬剮一般切割著男人的皮肉,又如萬箭穿心,刺進男人的軀體。
男人跟個篩子一樣抖個不停,本來就是剛剛喪尸化,要防御沒防御要攻擊沒攻擊,很快被一片金光洞穿面門,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變質了的血水這才緩緩從他體內流出。
人群陡然爆發(fā)出尖叫和喝彩聲。
警服男矜持地用指背彈彈衣襟,傲然揚起下巴,轉身大步回車站,那背影真是何其高大,看得普通人興奮莫名,直道“車站里有這么強大的保護者,真是來對了”。只有邊長曦一眼看穿他手臂的輕顫和步伐的虛浮。
她眼睛微微一瞇,又回到那個死不瞑目的男人身上,忽然有所察覺,抬眸看向一處。
候車廳門口,一個男孩子通紅著眼渾身顫抖,咬住嘴唇瞪著男人的尸體,他的母親死命地拖著他,流著淚一遍遍壓抑著嘶聲道:“不能去!別哭,孩子不能哭!”
她把孩子的臉壓進懷里,在身邊幾人嫌惡的住視下,不住卑微道歉。饒是這樣,兩個粗獷痞相的男的還是推她一把:“你們和那男的是一起的?不會也被喪尸咬了吧?”
“沒有沒有,俺們沒有!喪尸撲過來的時候孩子他爸擋住了。”
“哎呦,原來是一家子,你說沒被咬就沒被咬?要脫衣服檢查!”
“對,脫衣服檢查!”另一個附和,兩人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就耍起了**。
周圍的人自己累死累活都苦死了,哪里敢管閑事,幾個看不過去的一聽這對母子和那死者是家人,就悄悄退了幾步——怕他們真被喪尸咬了。
邊長曦皺起眉頭,兩手慢慢握攏,猶豫著要不要做點什么,平地里就響起一聲低喝:“你們在做什么!”
只見一中年富態(tài)的男子帶著幾人從車站里出來,指著兩**怒罵,后者嗤笑一聲:“嗓門到亮,你是誰?知道我們在哪兒混的嗎?”
在車站口忙碌的工人們一聽這話,頓時不干了,放下手頭事務氣昂昂地站出來:“你在哪兒混的我們不知道,但撒野前看看腳下這地兒!這是我們中海集團的地盤,這位是我們杜中海杜老板,再吼就把你們扔出去!”
原來這位就是杜中海,人們打從進新區(qū)就知道這位是新區(qū)的老大,當即看他的目光就充滿一種敬畏感。
杜中海吸了口氣,還要開口,那個金系警服男忽然去而復返,笑呵呵地說:“哎喲,杜老板怎么生這么大的氣,你可是新區(qū)第一人,氣壞了讓我們這些人靠誰去啊?”又抬頭,一驚一乍地說,“哎呀哎呀,你的人怎么都不干活了?我早說啦,這些農(nóng)民工你讓他蓋房子開吊車那是專業(yè)的,做登記把關這活就勉強了不是?不要緊,我手底下的弟兄都是訓練過的,我們來幫你。”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來幫忙?從今天起你們就要好好地在這把關,把車站里外都給我整治好了,讓杜老板輕松點知不知道?”他大手一揮,一會兒工夫眾多穿著警服、別著槍支電棍的人馬就接手了那些工人的崗位,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像排練了許多次一樣的。不過別說,這氣勢立馬就不一樣了,現(xiàn)在進車站就跟要進公安局似的。
杜中海氣得手指直哆嗦,胸口不停起伏,身邊的人手忙腳亂地扶住他。
金系男傲慢地笑了笑:“肖少還有事吩咐我,杜老板先走一步啦。”然后朝邊長曦這邊招手,“嫌犯帶來了是吧,趕快帶進來啊,上面等著呢!”說著揚長而去,這次,舉手投足間更是意氣風發(fā)。
人們都看愣了,不知道這算怎么回事,但杜中海他們明明白白這是公安系統(tǒng)的示威,是要他們識相地把管事情的位置讓出來。
不就是多了幾桿槍嗎?天天神氣個毛勁!他們好不容易把新區(qū)里的人領導起來,組織出一個章程,這其中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說騰地方就騰地方?
工人們拳頭握得咯咯響,氣得青筋暴起,紛紛問杜中海怎么辦。杜中海憋著老大一口氣,最后全化作幽幽一嘆,擺擺手:“找個地方把尸體埋了吧。”然后指指那對母子,“把他們帶進來安置一下吧,孤兒寡母的,以后難哪。”
最后一句是他自言自語,正走向車站的邊長曦聽到了,不由仔細看了他一眼。
這個火車站已經(jīng)基本竣工,非常現(xiàn)代化并且巨大,一共有四層,地下二層是鐵軌道,和外界直接相通,是沒有人的。被收容進車站的人基本上在地下一層,地上一層來來往往都是人,而邊長曦被帶去地上二層,估計是這里指揮階層所在。
踏上已經(jīng)停止運行的自動扶梯,地磚光亮照人,高大的房頂、巨大的柱子、開闊的空間無一不叫人覺到自身渺小。這里每個十來米就有一個穿警服的人站崗,其余人不斷來往上下,非常繁忙的樣子。
金系男已不知去哪了,迎面走來兩個人,卻是昨天見過的那個網(wǎng)吧張老板和一個看似文職的精英男。
張老板笑道:“人帶來啦?辛苦了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