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火紅色的夕陽,緩緩的朝著地面墜落。
晚霞,映透了云海,將一切都染成了耀眼的紅色。
眺望著遠方被霞光染紅的云,張純均的心情顯得格外沉重。
吳謹走到他身邊,滿臉愁緒的蹲了下去。
“校長。”
“這一劫,我們躲的過去嗎?”
聞言,正望著云海的張純均身體微震,隨后有些警惕的轉(zhuǎn)頭看向了身旁,他看到了吳謹,心中的警惕便逐漸的淡去了。
“小吳。”
張純均微蹙起了眉頭,有些遲疑的道:“你……。”
“呵。”
朝著欲言又止的張純均,吳謹意志有些消沉的搖了搖腦袋。
他先是輕笑了一聲,才道:“校長,越發(fā)陰沉的天色和漸加沉悶的氣候,我又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呢?”
“再說了,冬季飄雪夏季雨,本來就是自然界的規(guī)律。”
吳謹微垂下腦袋,看著身前的地面,道:“校長,你說。”
“若真的發(fā)生了泥石滑坡,這里的人,可以躲得過去嗎?”
聞言,張純均的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最終卻只能長嘆了一口氣。
老人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著天邊紅色的云,道:“小吳。”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
“而生老病死,卻又是每一個人,都要經(jīng)歷的事。”
“天災面前,我等太過渺小。”
“可世人,又有幾人能夠不死?”
張純均將右手抬至額前,雙眼微低的注視著紅色云海之下,那一輪即將隱沒在山后的夕陽。
“既然,到頭來總是逃不過一死。”
“縱然會覺得有些遺憾和不甘,但也只能求心中無愧了。”
“小吳,有時候活下去,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我老了。”
“如果真的有機會的話,哪怕要一命換一命,我也希望你們可以活下去。”
聞言,吳謹?shù)哪樕⒆儭?
他有些感動的轉(zhuǎn)過頭,看著老人那佝僂的身軀,眼眸間顯散出了些許的濕氣。
“校長。”
“好了。”
張純均擺了擺手,轉(zhuǎn)身穿過了吳謹?shù)纳砼浴?
“我去看看橋造好了沒有。”
“為了我們的安全,必須盡快遠離這里。”
橋的整體,已經(jīng)造了出來,但因為用的是木釘,整個橋體仍不結(jié)實。
缺的,只是一些加固橋體的鐵釘。
羅綺帶回了鐵釘,還帶回了三百來斤的大米,以及一百多斤雖有些臟,但只要稍加過濾,便能飲用的水。
晚飯是小份的米飯,混雜著些許老鼠的內(nèi)臟,每個人還分到了一些水。
水不多,但總比沒有好。
所有人對分到其手中飯盒里的水,都異常的珍惜,每一個人都好像在品嘗著某種瓊漿玉液般,盡全力不浪費掉一絲一毫卻又很克制的不狼吞虎咽,而是小口的啜飲著。
吃過了晚飯,徐世帶人加班加點,終于完成了那座木橋。
相比較羅綺昨日用木板拼成的簡略橋體,這一次由眾人打造的木橋,明顯要耐看了許多。
那些拼湊在一起,每一個樺木木板的邊緣,都被徐世這樣的專業(yè)木工精心打磨過,因此顯得格外緊湊,相互間的縫隙,憑肉眼幾乎不能看見。
整個橋體長約七米,中間略凸,但并不明顯,兩頭用木料墊了三層,顯得格外厚實。
而橋體的兩邊,更是安上了造型簡略,卻都用鐵釘加固后的護欄。
羅綺將木橋搭到縫隙上,試著在上面蹦達了好幾下,親自驗證了木橋的堅固后,才朝著徐世等人豎起了大拇指。
當夜色降臨時,吃過了晚飯的九百余人,便拆去了帆布帳篷,然后集結(jié)在了五六米寬的裂縫前。
羅綺召出雙頭焰馬,馭著焰馬躍過了裂縫,率先抵達了裂縫的另一邊。
шшш⊙ тTk án⊙ ¢ 〇 他將體內(nèi)熱流驅(qū)至雙眼,環(huán)視著周邊,待確定沒有什么危險后,才朝著裂縫另一邊的九百余幸存者們,道:“這里安全!”
“搭好橋后,一個一個過,老人和孩子最優(yōu)先!”
“鄭一毛!讓搜索小隊成員們維持次序!”
說最后一句話時,羅綺無意識的將體內(nèi)熱流,聚到了喉嚨處。
然后,他的聲音便響亮如同一道炸雷,傳遞到了極遠的黑夜深處,激起陣陣回音。
他的聲音過后,大部分的幸存者們?nèi)杂X自己的耳畔,仿佛飛舞起了無數(shù)只蒼蠅,只感嗡鳴聲不絕。
鄭一毛晃了晃有些暈眩的腦袋,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過來,并朝著羅綺,用盡了全力的大聲道:“小哥!”
“我知道了!!”
鄭一毛的聲音,明顯不如羅綺的響亮,卻已經(jīng)足以穿過裂縫,傳遞到羅綺的耳中。
羅綺微拉焰繩,駐步在了裂縫邊。
木橋一頭,搭在了羅綺身前的地上。
最先走過木橋的,是張純均。
然后,是陳倩,杜麗和徐若雨。
跟著他們身后的,便是九百余名幸存者中的所有老人和孩童。
接著是婦女,然后才輪得到李胖子這樣的精壯。
羅綺守在橋沿前,一刻都不敢放松。
所幸九百余人雖多,過橋時卻很有序。
雖然耗費了大半個晚上,但所有人全都是平安的通過了木橋。
見沒有什么意外發(fā)生,眾人在原地搭建起了帳篷,又重新生起了篝火。
晨曦的微光,照亮了夜色的輪廓。
重新搭建好營地的九百余幸存者們,開始了休息。
眾人睡到了中午,大部分人便都被餓醒了。
吃過了午飯,仍就疲憊不堪的九百余人中,除了一百名搜索隊員和輪班巡邏警戒的人外,其余人都繼續(xù)呆在帳篷中休息。
而也很疲倦的羅綺,則強打起精神帶著昏昏欲睡的一百余人,再次去搜索周圍。
在裂縫的另一邊,景色和之前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丘坡顯得更為密集,重重疊疊在一起,仿佛縮小了很多倍的山巒一般。
路也顯得更不好走。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同,都是一片漆黑的地面,都是隨處可見的溝壑。
但當羅綺領著人,率走上一座高聳的土坡頂端時,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很久都沒有見過的茵綠。
那是一片樹林,一片面積很廣闊,望不到盡頭的樹林。
嗯,回來晚了。
因為白班。
呃,還有一章,晚些發(fā)哈。
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