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細細的看了一遍桌上的文稿,一再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后,便也顧不得那正朝辦公室前進的張楚瑜所推著板車給他送來的早飯,便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辦公室,奔向了宗擇閩等人做實驗的地方。
那些科學家們的動作超過了羅綺的預料,而羅綺也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覺得自己必須去看一下那個被這些科學家們搗鼓出來的東西。
那東西身上的細胞可是源自于那些自稱萬族的怪物,已經跟怪物有過很多接觸的羅綺,可不敢掉以輕心。
于是,展開了極速的羅綺以基地內所有人都觀察不了的極速,從走廊上穿梭而過,抵達了實驗室的門前然后拉開了實驗室的大門,沖了進去。
之前羅綺所看的那份文件上對那怪物如今的境況記載的很詳細,羅綺也就很快的就找到了存放那個實驗體的大玻璃柜。
有十幾個身穿白衣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正圍在玻璃柜周圍,并手拿著一個個本子,走動在一臺臺巨大的儀器間,并用一桿桿鉛筆在本子上面飛快的記錄著什么。
羅綺不由分說的推開了兩個正埋頭記錄的科研人員,獨自的站在了玻璃柜前。
在那個玻璃柜中,裝滿了褐色的液體,那些液體中似乎有很多褐黃色的顆粒,能見度有些低,但當羅綺凝神朝玻璃柜內看去,卻仍能清楚的看到一個蜷縮成一團的身軀。
那玻璃柜高約四米,而那身軀已經蜷縮成了一團,才堪堪的裝的進去,由此看來,其實際身高肯定高于玻璃柜的高度。
這真的非常驚人了。
要知道當初的“眼”,可只有常人一般,不過一米七作用的高度,而那身軀就算是縮成一團,身高也是“眼”的兩倍。
剛一看到玻璃柜中的這具身軀,羅綺立刻就沉默了,原本來實驗室時羅綺就已經做了心里準備的,但在看到實物后,羅綺才發現他做的那些準備好像有些不夠。
在一看到那玻璃柜中的龐大生物后,羅綺真的就很生氣。
他在之前可是再三叮囑過宗擇閩的,讓他別做的太過,要多想想基地里的那些民眾,可宗老頭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整出了這樣一只龐然大物出來,要知道,這只生物身上的細胞可是用那些怪物身上的細胞培育出來的,如果這只生物也有哪些自稱萬族的怪物般那樣對人族的仇恨之心,并因此做起亂來,不說其它的,就光是它那體型,就足以壓扁實驗室的那些研究人員們了。
越想越生氣,羅綺的臉色開始有些鐵青,太陽穴處有筋絡在隱隱的彈動,他緊咬著牙,腮幫微鼓的仔細觀察起了玻璃柜中的那蜷縮在一起的身軀。
那身軀上有一雙很是粗壯的手,足有常人腰桿般粗細的手臂上肌肉凸疊,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敬畏,而那身軀卻沒有腿,只有一個如魚般的尾鰭,周身上下都覆蓋著漆黑的鱗片,每一個鱗片都有常人的手掌般大小,在那身軀的頂端,飄動著一團濃密的酒紅色長發。
羅綺觀察的出來,在這玻璃柜中的生物是一頭上半身似人,下半身似魚的怪物。
那怪物應該有一張臉,但因為其蜷縮成團的緣故,羅綺剛開始便沒有觀察到怪物的臉,頓時有些好奇,便壓低身子由下而上的朝玻璃柜中的怪物看去。
就在羅綺彎下腰的同時,那一直靜靜待在玻璃柜中的怪物似有所覺般,猛的微抬起了碩大的腦袋。
一只渾黃如琥珀,足有雞蛋般大小的眸子立刻就出現在了那褐色的液體中,那只眸子剛一出現便吸引住了羅綺的目光。
羅綺瞪眼看向那只眼眸,卻發現那眼眸中竟沒有瞳仁,只是一片渾黃,真就似一塊琥珀一般,但即使沒有瞳仁,羅綺也很感受到那眸子正在看著他。
這是一種感覺,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羅綺當時就蹙起了眉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被一只與萬族扯上了關系的怪物隨意觀察,于是,他立刻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出手,將這只玻璃柜中的怪物直接擊殺,可他還沒有拿定主意是否要真正出手時,那待在玻璃柜中的怪物身軀卻開始大幅度的扭動了起來。
“噗!”“噗!”~~
一連串的水聲,驟然響起,無數的水花飛濺而出 ,那在褐色液體中的怪物實在太過龐大,其只是稍微的扭動了一下,動靜就已經是不小。
而那些原本圍著玻璃柜正用本子不斷從各種探測器的顯示儀上記錄數據的科研人員們,因為玻璃柜內傳出的動靜,開始紛紛的朝四周散去。
“上將大人,這,這。”
有一名發現了羅綺存在的科研人員,在后退的同時還伸手拉住了羅綺的衣角,一片好心的想把羅綺也拉著后退,羅綺轉頭狠狠的瞪了這名科研人員一眼,便直接撥開了那名科研人員抓著他衣角的手。
“呃。”
那名科研人員眼見羅綺沒有心思后退,便只能無奈的獨自退后了數米,才停下了腳步。
“嘩啦!”
水聲乍起,仿佛大量水流墜落于地般,無數褐色液體此起彼伏噴出了玻璃柜,有許多液體都濺向了四周。
此時,距離玻璃柜最近的羅綺略撅起了嘴,身上便覆起了紅色的眼,然后,那些從玻璃柜中冒出后便落向了羅綺的褐色液體,在瞬間就全速的被紅焰所蒸發。
沒有丁點的液體落在了羅綺的身上。
而被紅蒸發掉的褐色液體后,一股極為刺鼻的味道,便躥進了所有人的鼻腔,有許多科研人員當時就捂住了口鼻,還有些科研人員開始不停的咳嗽了起來,而感官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敏銳的羅綺,也因為這刺激的味道而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而那玻璃柜中的液體,因為這樣的涌濺,瞬間就已經少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也變得渾濁不堪起來。
而就在那一片渾濁中,羅綺清楚的看到一雙粗壯的手臂破空了那尚起伏不定的液面,并用手掌牢牢的攀住了玻璃柜的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