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睡意的眾人圍著熊熊的火,用盡全力的閉上了雙眼,想要睡過去。
事實上,除了巡夜的人和羅綺外,圍坐在篝火旁的十人,此時都感到很困倦。
然而,當他們剛一閉上雙眼,便總能看見一些熟悉的身影。
這些身影中,有眾人的親人,有眾人的同伴,有歐陽刻,有吳謹。
這些身影,就好像一個個夢魘般,折磨著圍著篝火,閉眼休憩的十人。
這十個人,就在這些夢魘的折磨下,全力的緊閉著雙眼,卻遲遲的進不了夢鄉。
對于其他人的失眠,羅綺管不了。
而自從開始打坐,就一直都不需要睡眠的羅綺,早已坐在離眾人不遠的地上。
他一直留心著周圍的環境,很久都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直到將至黎明的時分。
趁著還未褪去的夜色,從四周瘋涌而來的蛇群,讓他睜開了雙眼。
睜開了雙眼的他,從地上猛的站了起來。
他立刻招呼起正在巡夜的鄭一毛,李元綱和余通,又帶著他們喊醒了被夢魘折磨了一夜,都已困倦非常的所有人。
他能夠感知到,有無數的蛇和蟒,正朝著這里奔來。
他大聲的通知著醒來后的同伴,讓他們拿起早已備好的木棒,并將木棒的尖端點燃。
他讓張純均,余通,鄭一毛,郝浩,何詩韻,杜麗,徐若雨,陳倩,許蒙堂,許德陽,徐世,奎圓,十二人每人手中都持起火把,圍著篝火站成了一圈。
無數的蛇和蟒,涌到了十四人的身前。
而羅綺和李元綱,則分別帶著狗娃和小白,站在了十二人的兩邊。
還未褪去的夜色中,持續的“沙沙”聲漸漸的清晰了起來,那是扭動的蛇和蟒在快速的行進中,身軀與地面持續的摩擦,所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讓羅綺只覺得在背脊間,突然升起了陣陣徹骨的寒意。
他馭起體內的熱流流遍周身上下,一種炙熱的溫暖,頓時就將那突然從其體內升起的冰寒,給祛了個干干凈凈。
熱流,匯聚到了他的眼中。
他以熱流為他加持后的目力,看清楚了那在夜色中,不斷朝著他奔來的蛇和蟒。
那些蛇和蟒都是相同的模樣,仿佛都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印出來的生物,但蟒卻有屋梁般粗細,蛇卻只有手臂般大小。
它們快速的攀爬而來,瞬間就擠滿了大地上的每一個角落,相互擁擠成了一頭嗜血的巨獸,那龐大的身軀,仿佛可以碾碎所有攔在其身前的一切。
“胖子!”
“準備!”
羅綺驅動起體內熱流,周身頓時燃起了紅色的焰。
紅焰聚成了甲胄和馬軀。
身穿焰甲的羅綺,騎著雙頭焰馬,以被焰光映亮的雙眸,仔細的凝視著正向他快速涌來的蛇群和巨蟒。
他轉頭仔細的看著四周,并大聲的招呼起了李元綱。
李元綱此時,還不能像羅綺般看到那些奔涌而來的蛇與蟒,卻已經聽到了密集的“沙沙”聲,也聽到了羅綺的命令。
于是,他抬起了雙手,并將雙手的手掌,攤向了天空。
褐黃色的光芒一堆透明的褐色水晶,立刻覆在了李元綱的手掌上。
無數的熱流,從李胖子的雙腿中溢出,然后竄入了地面。
即使李胖子此時仍看不清楚那些奔來的蛇和蟒,卻已經能夠感覺到那震動的地面,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由蛇與蟒組成,滑膩且龐大的兇獸身軀。
于是,李胖子差一點就嚇尿了。
但他卻很快的抑制住了這種恐懼,并開始竭盡全力。
于是,他腳下的大地中,那種龐然無垠的大地氣息,便響應起他的呼喚,做出了最直接的回應。
然后,褐黃色的光輝,便覆蓋了李元綱的全身。
李元綱猛的蹲下了身子,并將雙手撐在了地上。
源源不斷的褐色光輝,如同光芒組成的河流般,由李元綱的雙手,涌入了地面之中。
然后,十四人周圍的大地,便很突然的晃動了起來。
“嘭!”“嘭!”...
劇烈的爆鳴聲,響徹在了羅綺的耳畔,這一次的動靜明顯比昨晚的動靜要大。
很顯然,李元綱也是用了全力。
很明顯,這次的蛇群和蟒群,其數量上遠遠的超過了昨夜。
“是因為。”
羅綺緊蹙起了眉頭,微微的蠕動起了嘴唇,輕聲的自語著道:“有我嗎?”
“你的目標。”
羅綺環顧著左右,看著迎向沖來的蛇和蟒,不停碎裂,不斷起伏的地面,語氣略顯沉重的自語著道:“果然是我嗎?”
“不對。”
羅綺突然搖了搖頭,并竭力用著平靜的聲音,否定了心中的疑問,道:“你,是想將我們,全部殺死嗎?”
“果然,你和那只青蛙不一樣。”
羅綺的手中,突然燃起的熾白烈焰,聚成了冷艷鋸和丈八蛇矛。
他握著焰刃,扭曲的臉龐在焰光中,顯出了一抹的猙獰和狂暴。
那一刻,無形的狂風伴隨著駭人的氣勢,從羅綺身上升騰而起,并朝著其的身周擴散而出。
“啊!”~~
那股氣勢讓羅綺身后那圍著篝火的十二人,突然出現了一種錯覺,仿佛那在他們身前的羅綺就是一頭兇狠食人的老虎,就算是這頭老虎背對著他們,他們依舊被嚇的渾身顫抖,禁不住的發出道道驚呼。
這不是因為恐懼,只是因為本能。
就連那些尚在遠方,卻是直接奔涌向羅綺的巨蟒們,也在那股氣勢下突然的剎住了腳步,并紛紛繞開。
只有那些小蛇,依舊無所畏懼的繼續前進。
洶涌奔來的蛇群和蟒群,終于撞到了那圍著眾人,不斷起伏,不斷改變著地形的地面上,
無數的土刺,奔出了地面,以如鋼鐵般的銳利,切碎了蛇身和蟒軀。
沙化的地面,掩埋著蛇蟒,斷開的裂縫,成為了陷阱。
裂縫不停的斷開,又不停的閉合,將落進裂縫的小蛇和巨蟒,碾壓成了肉泥。
奔涌來的蛇和蟒,在那不斷改變著地形的地面上被抑制住了前沖的趨勢,但蟒和蛇們卻依舊前仆后繼的奔涌過來,竟毫無一絲的懼色。
一個時辰后,充斥著無數蛇和蟒尸體的地面中,再也沒有不斷分裂且閉合的裂縫了。
李元綱,也已經到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