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墜落,夕陽的光彩,染透了天邊。
如火般的紅色霞彩,染蓋住了大地和天空。
可天空和大地,卻依舊顯得那樣深沉。
篝火,燃燒在渾濁的空氣中,火中“噼啪”作響。
火上架著被擦拭過,干凈的鍋,鍋被蓋的很嚴(yán)實(shí)。
鍋中煮著粥。
羅綺坐在鐵鍋旁,看著鍋下的火。
“我看了一下周圍。”
“地面太過破碎了,看來我要走遠(yuǎn)一點(diǎn),才能找到足夠安全的地方。”
“渾濁的空氣,是不適合養(yǎng)傷的,而且這附近,也沒有幸存者,更別說醫(yī)生了。”
羅綺微抿了抿嘴,隨即長嘆了口氣。
“哥。”
李元綱走到鐵鍋旁,揭開了蓋子朝鍋內(nèi)看了看,又轉(zhuǎn)頭朝著羅綺道:“粥好了。”
“嗯。”
羅綺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吃吧。”
聞言,那圍坐在篝火旁的眾人,俱都咽起了唾沫。
沒有飯盒,羅綺找了些結(jié)實(shí)的木頭,用焰刃削出了十個(gè)形狀很不規(guī)則的木碗,和十雙筷子,一個(gè)長勺。
雖然羅綺削的很仔細(xì),但他找的材料不是很好,工藝也很有限,其搗弄出來的木碗,木勺和筷子的表面,始終殘留著些許的木刺和渣滓,但李元綱等人卻對此毫不介意。
不就是些木渣嗎?多嚼一下就行了唄。
李元綱拿著木勺,從鍋中舀出了熱粥,又將熱粥分盛到了木碗里,再將木碗遞給了其他人。
徐若雨,杜麗,余通,曾套接過木碗,就將木碗放到了唇邊,張嘴吸食了起來。
四人都沒怎么咀嚼,卻又都很聰明的將嘴唇緊貼著木碗的邊沿,以此來成功的擋開了混在粥液中的木刺和渣屑。
看著四人相當(dāng)一致的動作,伸手接過了木碗的羅綺,微抿了抿嘴,也沒有多說什么,默默的低下頭,開始喝粥。
眼看羅綺開始喝粥了,李元綱才給自己盛了粥,然后從火上端下鐵鍋,才捧著盛粥的木碗走到了羅綺的身旁,蹲坐了下去。
直到這時(shí),李元綱才相當(dāng)鄙夷的瞟了眼狂吸著粥的眾人,小聲的嘟囔著道:“就只有這么一碗,喝那么急干啥?又添不了。”
李胖子輕抿了口粥,隨即吐了吐舌頭,輕聲著道:“還這么的燙,真是的,至于嗎?”
說完,李胖子隨即轉(zhuǎn)頭,一臉崇拜的看向了正一口口,慢慢品著粥的羅綺,心悅誠服著道:“哥,還是你厲害,看這不慌不忙的動作,就是干大事的…呃!”
李胖子的話,很突然的停止了,因?yàn)榱_綺已經(jīng)放下了空空的木碗,并慢理?xiàng)l斯的擦起了嘴。
同樣份量的粥,一口口吞咽著的羅綺所使用的時(shí)間,卻明顯比其他人要短上許多,這樣的事實(shí),很直接的讓李胖子涌至喉間的話,瞬間就卡了殼。
動作很斯文的將嘴擦拭干凈,羅綺轉(zhuǎn)過頭,有些不解的看了眼滿臉呆相的李胖子,便又拿起空碗,站起了身。
羅綺走到放在地上的鐵鍋前,將鍋中最后的粥飯舀到了自己的碗里,便又端著木婉持著長勺,走到了張純均的身旁。
羅綺帶回來的水,只有少許的五升,要不是為了照顧張純均,羅綺也不會舍得分出水來煮粥。
老人此時(shí),可吃不下太過干硬的食物。
粥經(jīng)過了一段時(shí)間的置放,已經(jīng)是冷卻了許多,羅綺先含了一點(diǎn)在嘴里,覺得不是太燙后,才坐在張純均身旁,并扶起了張純均的身體,讓老人的腦袋倚靠在他的肩上,使老人頭顱微揚(yáng),好方便老人進(jìn)食。
從鍋中舀出了一點(diǎn)粥,羅綺往勺里的粥里吹了幾口涼氣,又動作很溫柔的撐開了老人的嘴,才開始喂老人稀粥。
老人此時(shí)仍在昏迷,無法自行的咀嚼,羅綺每一次便只喂一定點(diǎn)粥免得堵住了老人的呼吸道,還時(shí)不時(shí)的輕扶著老人的后背和胸膛,并仔細(xì)觀察著老人的神態(tài)和臉色,時(shí)刻警惕著任何可能會有的異常。
一碗稀粥,羅綺足喂了兩個(gè)多時(shí)辰,并在稀粥喂完了后,還等了十幾分鐘,直到確定張純均確實(shí)是成功的咽下了所有粥飯后,才又小心翼翼的將老人放回到了地上。
“余通。”
羅綺從身上的校服間,掏出了青霉素膠囊和葡萄糖液,朝著正坐在即將熄滅的篝火旁,正無所事事的余通,道:“過來。”
聽到了羅綺的呼喚,余通臉上立刻露出諂媚的微笑,屁顛屁顛的奔至了羅綺的身旁。
余通朝著羅綺一陣點(diǎn)頭哈腰,語氣有些疑惑的道:“小哥,有什么事啊?”
聞言,羅綺微抿了抿嘴,拿著兩盒藥,一邊從地上站起身,一邊道:“你看,葡萄糖我就不說了,我以前也經(jīng)常喝,但這青霉素,誒,可以在校長身上用嗎?”
聞言,余通也注意到了羅綺手中的兩盒藥,微微的蹙起眉頭思索了片刻,才有些無奈的朝著羅綺,搖了搖腦袋。
“小哥,我,醫(yī)藥方面,我也不怎么懂,但這青霉素,這青霉素還是不要亂用的好,有些人的身體確實(shí)適應(yīng)不了這玩意,若是貿(mào)然使用的話,萬一老爺子過敏了,那,那不是沒救了嗎?”
聞言,羅綺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盒子,深深的嘆了口氣,便將葡萄糖液遞給了余通,并以命令的口吻,朝著余通道:“這盒子你收著,選擇適當(dāng)?shù)臅r(shí)候,給校長喂些葡萄糖。”
“哦。”
余通接過了裝葡萄糖液的盒子,然后鄭重的將盒子貼身放好。
對于羅綺的要求,余通是不敢違逆的。
“呃,那個(gè),那個(gè)。”
略顯輕柔的聲音,很突然的傳到了羅綺和余通的耳中,羅綺率先轉(zhuǎn)頭朝著余通的身后,那出聲的地方望去,就看到滿臉爬滿了畏懼,行動格外小心的曾套,正雙目躲閃的站在篝火旁。
他明顯是有話要講,又顯得有些忌憚,始終都沒敢上前。
羅綺看著曾套惴惴不安的神情,略略的扯了扯嘴角,便朝著他招了招手。
“有什么話,過來說吧。”
看到了羅綺的手勢,曾套立刻就面露喜色,幾步就躥到了了余通的身旁,然后朝羅綺微躬起身,態(tài)度極其恭謹(jǐn)?shù)牡溃骸奥犝f大人要找藥,我恰恰知道一個(gè)地方,里面就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