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慧根走了進(jìn)去,便看到了正盤膝坐在地上的周舫。
迎著慧根看過來的目光,周舫似有察覺般微微的抬起了腦袋,此時,周舫的臉上有些臟,眼窩有些黑,神情也有些衰弱且頹唐,但當(dāng)他看到來的人是慧根后,臉上就立刻綻放出了笑容。
“呵呵,你來啦。”
周舫的聲音很溫和。
聞言,慧根微抿了抿嘴,便也面露笑容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啊,我來了。”
看著慧根臉上綻開的笑容,周舫臉上笑容不變的沉默了一會兒,才語氣不變的道:“你怎么來了?不怕嗎?”
聞言,慧根臉上笑容也不變的搖了搖頭,語氣中卻有些不屑的回答道:“面對一個筋絡(luò)血管多數(shù)斷裂,骨骼多處損毀,丹田也受創(chuàng)頗重,即使恢復(fù)力再驚人,也不知道能否復(fù)原的廢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聞言,周舫臉上的笑容微斂,卻又很快再次綻開。
“是啊,我身上受的傷是很嚴(yán)重,但慧士官肯定是有辦法治好我的,是嗎?”
聞言,慧根沉默了,并在沉默了一會兒后,便“呸”的一聲朝周舫身前的地上吐了口唾沫,而周舫卻對慧根噴出的唾沫視而不見,依舊以滿懷著期冀的目光看著慧根。
“周舫,我為什么要治好你?”
迎著周舫的目光,慧根微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愉的質(zhì)問道:“你殺了錢將軍,還意圖將整個基地?fù)?jù)為己有,如今還想要我醫(yī)治你?憑什么?”
面對慧根的質(zhì)問,周舫的雙眼微亮突然有些激動了起來,他以為從慧根話里聽出了有治療他傷勢的意圖,便如溺入水中的人般,將慧根當(dāng)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yàn)檫@個基地,這個基地此時離不開我!錢將,我,我父親死了后,論威望,論,論實(shí)力,我都是能安定人心的最具資格的人選,為了防止動蕩,你需要我出面,另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羅綺!”
周舫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瞪圓了雙眼仔細(xì)的觀察著慧根的臉色,沉聲道:“羅綺的實(shí)力太強(qiáng)了,你需要一個人來制衡他,才能維持住局勢的穩(wěn)定,我無疑是最好的人選,而且,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可以保證忠心于你,我知道你會奇門之術(shù),你可以將奇術(shù)施加到我的身上,我絕對不會反抗。”
聞言,慧根沉默了一會兒,便緩緩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然后微嘆了口氣,道:“周舫啊,你果然是為了理想可以放下一切尊嚴(yán)的人,你這樣的人真的讓人有些害怕,可惜的是,你的眼光實(shí)在是太差,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過來和你道別的嗎?”
聞言,周舫沉默了,并在過了好一會后,才面露驚色道:“你,你說什么!?你要走!?”
聞言,慧根面露肅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的,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
“不,我不信!!”
周舫的眼眸間泛起了腥紅的血絲,瘋狂的搖了搖頭,語氣中滿是質(zhì)疑的道:“你不會走的!這個基地現(xiàn)在可離不開你!!”
“呵。”
看著周舫臉上此時顯露出來的瘋狂,慧根非常痛快的笑出了聲來,并以格外得意的聲音朝著周舫道:“你不要以為這世上滿是如你般心中滿懷著野心和欲望的狡詐之徒,我不貪戀權(quán)位,又怎么不能對基地撒手。”
聞言,周舫微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慧根的話給打斷了。
“我走后,基地也許會亂,但羅綺也將沒有了制肘,可以放開手去做其想做的一切,而那些混亂只是對他的考驗(yàn)罷了。”
聞言,周舫微愣了一會兒,便咬了咬牙,朝慧根瞪起了一雙通紅的雙眸,語氣中飽含著恨意的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將基地交給羅綺?既然你不戀權(quán)位,當(dāng)初你為何要處處與我做對!!?直接讓我奪了權(quán)豈不更好!那樣我也不會干下弒父這樣的事!!”
聞言,慧根微抿了抿嘴,雙眸間突然爆出了兩抹很炙人的目光,并用這樣的目光直直的定在了周舫的雙眼上。
“首先,錢將軍并不是你親生父親,別把弒父這兩個字掛在嘴邊,因?yàn)槟悴慌洌硗猓闩扇舜虤㈠X將軍的原因是將軍在基地內(nèi)的威望太重,而不是我逼你太甚,至于我為什么會將基地交給羅綺?”
慧根停頓了一會兒,便在周舫的身前蹲下了身體,一邊盯著周舫的眼一邊一字一句的沉聲道:“是因?yàn)榱_綺他本就是我選好的救世主啊。”
說完,慧根突然站起身,朝著面露驚疑之色的周舫,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可能聽不懂,但你以后若能活的夠久,運(yùn)氣夠好的話,你自然就會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不過,若是你的運(yùn)氣不好的話,可能你的后半輩子都將在這暗無天日的房間中渡過了。”
最后再以略顯憐憫的目光,瞥了坐在地上的周舫一眼,慧根便轉(zhuǎn)過身,朝著整個房間的門口走去。
“等一等!!”
眼見慧根將離開,周舫怒喝了一聲就不顧一切的急欲站起身來,但那些捆綁在其手腕和腳腕上的鐐銬都是用特殊的合金制成,不僅堅固而且極為的沉重,再加上周舫又有重傷在身,雖然其心中很是著急卻拼盡了全力也沒能成功的站起來,只能坐在原地苦苦的哀求道:“慧士官,小人知道錯了,真的錯了!你放我出去吧,小人以后你愿為你做牛做馬!!什么都可以聽你的啊!!”
而對周舫的哀求,慧根毫不受影響般,面無表情的拉開了房間的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
晨曦的微光刺破了漆黑的夜色,本窩在被窩里補(bǔ)覺的羅綺,再次被對講機(jī)里傳出來的一陣陣的“嘀!”“嘀!”聲所吵醒。
半個時辰后,草草的吃過了早飯的羅綺,便依著慧根以對講機(jī)知會他的事,穿戴的十分整潔,配戴好上將勛章的離開了醫(yī)院,徑直飛到了基地內(nèi)部廣袤的土地上。
羅綺所抵達(dá)的地方,慧根就在那里,六臺武裝直升機(jī)也在那里。
那六臺直升機(jī)都在慧根的身前并成了一排,每一臺直升機(jī)的底部,距離地面都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