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晚上忙著開荒熔火之心,因為生怕朵兒不適應新公會一沖動就離會而去,白天時間永夜一直忙著陪朵兒四處亂逛,所以一直抽不開身來研究他在望海崖下面找到的那張便箋。
今天晚上開荒時他因為亂說話被該影罰背攻略,所以等退團后就到圖書館里里翻資料去了。翻著翻著,他才想起這張便箋來了,查了一些資料后,他發現便箋上所使用的文字似乎是高等精靈語。發現是什么語言并沒有幫助,因為他無法翻譯。
于是永夜便非常自然地想到了入戲。她總是圖書館里呆著,又看起來一副聰明絕頂的模樣,傲氣得就像是個高等精靈,也許她有辦法讀懂這張便箋。
所以等到夜深時,永夜還是去了老地方——提瑞斯法林地的靜水池等待入戲。
永夜如今已經對這個地方非常膩味了。每次重復性地溜到朵兒身后去偷出幾塊莫名其妙的碎片,倒入這池水里,然后看著入戲用墜飾吸走寒氣,用無盡之瓶汲水。他越來越覺得奧蘭靈所要求的這種辦法實在太沒創意了。
這讓他覺得自己和入戲都像是被人耍弄的搬運工,像是在沖某種聲望。對,沖聲望的任務就是如此,重復再重復地做同樣一件事情,每一次只能換得微薄的聲望,升級總是遙不可及,而且到了最終的獎勵也如同雞筋,食之無味又棄之可惜。
這種活到底要干多么次才是個完?永夜把空心瓶中的碎冰倒入靜水池里,覺得自己越來越失去耐心了。
只是他今天晚上的目的是為了讓入戲她看看那張便箋的。
入戲來了,她像往常一樣用無盡之瓶汲取了水,表情非常平靜,甚至有些木然,永夜看不到她對這件事情有什么厭倦感。
“你到底要用這些水來干什么?”永夜解除潛行,忍無可忍地對入戲提出了問題。
他的出現雖然仍是嚇了入戲一跳,但她恢復平靜的速度顯然比以前快了多。出乎永夜意料的是,她如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些水是一個特殊附魔公式所需要的材料。”
“什么附魔公式?”
“名字叫悲傷之力,是一個紫色的附魔公式,當初是在不死者筆記里發現的。”入戲對他如實相告,“我已經完成第二步了,正在準備第三步的材料。”
“哇,神秘的附魔公式,聽著像是能增加傷害的,能給我看看嗎?”永夜興趣大發。
入戲搖了搖頭,回答到:“你不是學附魔的,估計是看不到內容的。”
“那你怎么時候學完,能給我的武器附嗎?”入戲今天格外的友善態度讓永夜喜出望外,心想她也許會同意為他的武器附上悲傷之力。悲傷之力,很好聽的名字,還是紫裝紙圖,效果一定相當驚人。
入戲搖了搖頭,嚴肅地說:“估計不行。它應該是有特殊用途的。”
正當永夜失望地拿出便箋要給入戲過目時,入戲突然間問:“你是學采礦的嗎?”
永夜點頭后,入戲說:“這個附魔公式需要一種叫泣血粒的礦物,你能幫我采五十塊嗎?”
“泣血粒,沒有聽說過這種礦啊,血巖碎片我就聽說過,但那是部落任務里的東西。”
“你的礦工鋤要加了魔法才能采到,把你的礦工鋤拿給我看一下。”入戲說,“我是昨天才找到這個辦法的,剛好今天你來了,就請你幫我試著能不能采到泣血粒。”
入戲接過永夜的礦工鋤,拿出一片紅色的碎片用附魔技能把它附在了礦工鋤上,永夜接過它時,發現這把從小一直伴著他長大的礦工鋤上出現了一行字:能發現巖血粒。鋤尖似乎變得比以前鋒利多了。
“好了,你去試試看。記得要在海底下面的瑟銀礦脈才能采出來,艾薩拉的海底里比較多。采夠了五十粒后,我會親自去取,不要郵寄給我,我怕丟失了。”入戲一邊囑咐一邊召喚夜刃豹,打算離去。
“等等。”永夜把變得不凡的礦工鋤重新放回背包中,趕緊叫住入戲:“我在辛特蘭望海崖的瀑布下面發現了許多奇怪的尸體,在一個亡靈的尸體里找到了這張便箋。我看不懂,你幫我看看。”
入戲跳下了夜刃豹,謹慎地看著永夜手中的便箋,緊張地問:“你為什么會到那個地方去?”
“幫朋友做一個任務,叫科泰羅的迷題。”永夜被入戲的謹慎所嚇,便如實回答。
“你說那里的水下有很多尸體?”入戲喃喃地說,“我明白了,這就是那些哭聲的出處。”
“什么哭聲?”
“我以前去辛特蘭的時候,靠近望海崖時,總是聽到奇怪的哭聲。我曾經尋找過出處,但是總是找不到。”入戲手有些顫抖地接過永夜手中的便箋,“現在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尸體的緣故。那些尸體,是怎么樣的?”
永夜回答說:“什么種族都有,而且很像是冒險家們的尸體……這上面的字,很像是不死者筆記的手跡。我有個猜想,不知道它是不是和黑影囚室有關系。”
提起黑影囚室時,入戲立刻迫不及待地低頭開始讀手中的便箋。
看她的喃喃自語的模樣,永夜便知道她是讀懂了。心里不由得感嘆到:不死者筆記她看不懂,我卻能看懂;這份便箋我看不懂,她卻能看懂。真是處處都有陰謀的痕跡,冥冥中,到底誰在擺弄著我們?
“這是不死者筆記的作者親筆。”入戲激動地說:“上面的內容是,她如今就在提瑞斯法林地的喪鐘鎮里,而想找到她,必須用靈魂狀態通過骸骨之門。”
“筆記中不是說她打算永遠留在故土,就是索多里爾河上游的那間破屋子。為什么又回到喪鐘鎮?”永夜驚訝地問。
入戲分析到:“便箋上沒有說。應該是后來發生了變故。你猜得對,這一切都直指黑影囚室。”
想起淚水之池下面的箱子和如今的種種離奇現象,永夜困惑地說:“為什么會這么巧?這個亡靈難道是在許多地方都布下了線索,讓我們在偶然中得到嗎?”
“我找到不死者筆記并不是偶然,它就放在厄運之槌的圖書館里。那是我經常去的地方。”入戲怔怔地說,“而你遇到的這些線索,就比較耐人尋味了,也許找到作者后,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永夜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附和到:“也許吧!”
此時已經是深夜二點時分,喪鐘鎮里沒有一個冒險家,只有無腦的僵尸在街道上遲緩而麻木地行走著。
月光非常暗淡,昏黃的路燈是僅有的光源。
穿越所謂的骸骨之門需要鬼魂狀態,但想在喪鐘鎮這個地方死去是很困難的。永夜又不想挑逗這里的衛兵和驚動部落的防務。
入戲有辛瑪洛水晶可以迅速結束生命,永夜卻沒有什么可以自殺的道具,只得建議入戲和他決斗,然后用暗影法術打盡他的血。
決斗開始了。入戲雖然是神圣牧師,但是她的暗影法術傷害之高令她本人和永夜都十分吃驚,一個心靈震爆打掉了他一千多點血,出現了暴擊的痛和精神鞭笞剛迅速地結束了決斗。永夜只剩下十多來血,又脫去了身上主要的裝備,才在一個血色十字軍的營地里死去了。
入戲則在原地用辛瑪洛水晶迅速地自殺了。兩個鬼魂會面后,一起在喪鐘鎮里游蕩中,尋找著便箋中所說的骸骨之門。
在黑白的鬼魂世界里,一個發著白光的傳送門出現在了喪鐘鎮墓地的上空。當他們剛把靈魂釋放到墓地里時,它并沒有出現。但當他們繞了喪鐘鎮一圈時,卻在教堂的后面看到它像黑夜里的一只眼睛般朝他們眨啊眨的。
鬼魂穿過了這道骸骨之門后,是一個長長的黑洞。兩個小精靈鬼魂一段長時間的下落之后,最終落在一塊巖石上面。
這是黑洞的底部,他們抬起頭仰望時,發現狹窄的洞壁上全由白骨組成,一根又一根,頭顱一個接一個,非常整齊和有序。在終日鬧鬼的提瑞斯法林地,這種風景并不稀奇,必竟永夜和入戲都是在通靈學院見識過如小山般的骷骨堆。
黑洞的底門有一個木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里面是一個簡陋的房間,看起來像個地窖,與黑影囚室入口的那個地窖有些相似。里面站在亂發蒙臉的亡靈,身上穿著非常間陋的法袍。看不到名字,也看不出性別。
這就是不死者筆記的作者?
“把我的筆記還給我。”這個亡靈突然對他們說。
這聲音聽起來可不友善啊!這大大地出乎他們意料,本來他們以為會見到一個哀傷的女亡靈,然后向他們訴說著關于筆記的離奇故事。
入戲趕緊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筆記為什么會出現在厄運之槌的圖書館里?你的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為什么要離開家?”
這個亡靈呆立在原處,完全無視于入戲的問題,而是重復著說:“把我的筆記還給我。”
永夜說:“筆記在尸體的背包里面,我們現在是鬼魂狀態。拿不了給你。”
亡靈聽到永夜的話,立刻回答到:“沒關系,我可以把你們的尸體移過來。你在就在這里復活好了!”
說完,亡靈舉起慘白的手臂開始施法。他施放的法術與術士召喚虛空行者的法術非常相似,地上也出現了紫紅色的法陣。
等亡靈施法完成后,地上如水般浮出了兩具暗夜精靈的尸體。
“復活吧,把我的筆記還給我。我需要它!”亡靈用有些刺耳的嗓音對著兩個鬼魂說到。
什么樣神奇的人才會學會移動尸體,大概只有造物主吧!永夜吃驚不已地靠近了自己的尸體。他的尸體蜷縮在地面上,迅影套裝變得灰蒙蒙的,匕首也失去了光彩。
“等一下。”入戲突然用私語對永夜說。“我發現有點不對!”
入戲的鬼魂湊近了尸體,在上面飄來飄去,又對永夜說:“我的墜飾不在尸體上,這不是我的尸體!”
不是她的尸體?永夜湊近上面那具女尸仔細地觀察,上面的虔誠長袍和背后的祈福仍在,看起來就是也無疑。于是他便回答入戲到:“墜飾太小了,有時候看不清楚。”
入戲肯定地對他說:“不對,每次我復活時,都能看到我的墜飾在我的尸體上閃動。這不是我的尸體!你也仔細看看你的尸體吧!”
永夜便盯著自己的尸體仔細地看了又看:他的裝備很整齊,并沒有缺少什么,正當他想說:“我的很正常啊!”時,話被他生生地吞回卻了。因為他這才突然想起來了,他在臨死前,是把大部分裝備脫掉了的。
入戲說得對,這不是他們的尸體。
于是永夜對亡靈說:“你弄錯了,這不是我的尸體!”
亡靈突然開始朝他們怒喝:“少廢話!把我的筆記還給我,你們這兩個愚蠢的小偷!”怒喝完畢,亡靈突然開始施法攻擊他們。
永夜大吃了一驚,他不知道還有人可以攻擊鬼魂。
這個亡靈使用的是暗影法術,對兩個小精靈鬼魂進行群攻。永夜一開始閃來躲去覺得很好玩,因為鬼魂又不可能再次死去,被擊中了絲毫感覺不到傷痛。但當他發現深藍色的鬼魂邊緣開始漸漸變成了紫黑色時,才驚恐了起來。
“我們離開這里。跟緊我!”入戲對永夜說,她的鬼魂快速飄出木門,開始沿著洞邊的層層骸骨一步一步地向上跳。
永夜緊緊地跟著她。
而那個亡靈在木門后面依舊在令人發怵地喊到:“把我的筆記還給我!”
入戲的鬼魂一邊跳,一邊匆匆地對永夜說:“這個亡靈不是不死者筆記的作者,我們被騙了,那張便箋是個誘餌。”
“天啊,為什么要騙我們?”
“可能是想把我們抓入黑影囚室,這只是猜想。這很有可能就是黑影囚室當初抓人的辦式。我們太危險了。”
“剛才那個家伙為什么不跟上來?”永夜一邊跳,一邊心驚膽顫地回頭看下面。
“我們是鬼魂,它拿我們沒辦法。”入戲說:“應該感激諸神還能讓我們的鬼魂離開這個洞。”
這是一種樂觀的說法,因為這個洞又深又長,壁上的白骨并不那么適合跳躍,好幾次都害他們滑落下來。就這樣的架勢,花上一個小時也不知道能不能離開。
但這個困境很快出現了轉機,只見入戲突然開始吟唱了起來。而洞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道月光,剎那間把他們輕飄飄的鬼魂吸了上去。并把他們帶過了傳送門時,等永夜能反應過來后,他和入戲的鬼魂已經在喪鐘鎮的上空飄浮了。
“是誰在幫我們?”永夜驚喜又好奇地問。
入戲的鬼魂一邊朝尸體的方向飄去,一邊淡淡地說:“是我的墜飾,它對我和我的隊友都會有傳喚的作用,但距離很有限,每次我離得尸體太遠了,它就可以縮短尸體與靈魂的距離。”
但永夜來不及花心思去研究入戲所說的神奇墜飾了,因為他們回到自己當初死亡的地方后,發現上面的尸體不見了。
既然骸骨之門里面的亡靈召喚出來的不是他們的尸體,那么他們留在喪鐘鎮上的尸體為什么不見了?
茫然地喪鐘鎮里轉了許多圈后,他們最終只得選擇了靈魂醫者。復活后,入戲對永夜說:“這里不安全,我們去厄運之槌的圖書館吧,也許我可以查出有關骸骨之門的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