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自視清高,而是身爲(wèi)宋太傅之女,從出身開始學(xué)習(xí)的便是詩書禮儀,行爲(wèi)舉止,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已經(jīng)深入骨髓了,所以不論她裝扮成什麼樣,只一眼那渾身的氣質(zhì)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模仿的。
“是,少爺!”站得離宋凝予最近的一個男子恭敬地點頭,邁開腳步就要向著宋凝予走來,宋凝予眉頭一皺,當(dāng)下不著痕跡的退開一步,俊美無雙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看向?qū)m子臨到:“真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有錢人竟然對小女子如此不捨不棄,只是,你難道不明白娶我的代價是什麼嗎?”
說著,宋凝予的眸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她知道暗中一直有人盯著她,只是她一介女子,找不出他們的位置,她原本以爲(wèi),他是明白那一紙聖旨只是一抹算計的,她原本以爲(wèi),他不會在意所娶之人是不是她,只是爲(wèi)了應(yīng)付聖旨,她逃脫,他該滿意的……
宮子臨美到妖孽的臉上依舊掛著那一絲輕挑的笑,笑意卻是不達(dá)眼底。
看到宮子臨眼底那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宋凝予像是想到了什麼,當(dāng)下雙目微睜,根根睫毛微顫,只一瞬,她便收回神色,俊美溫潤的臉上一片清冷,深深看了一眼宮子臨之後,勾勒著青蓮的長袖一甩,轉(zhuǎn)身向著迎親隊伍所去的方向走去。
薄潤的紅脣輕啓,清冷靈動的聲音在小巷響起:“七月,隨我去成親。”
風(fēng)就站在宋凝予的身後,但是從宋凝予說話到她轉(zhuǎn)身離去,沒有擡頭看他一眼,要是一般人早就因爲(wèi)這般無視而露出一絲怒氣了,但是,他俊秀白皙的臉上,依舊是冰冷,似乎剛纔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擡頭看向?qū)m子臨,似在尋求他的意見。
對於宋凝予的反應(yīng),宮子臨好像早有預(yù)料,只是揚了揚精緻的下巴,風(fēng)領(lǐng)悟,當(dāng)下轉(zhuǎn)身,跟在宋凝予三步之外。
宮子臨對著宋凝予的背影,褪去了那一臉的紈絝之色,俊美的臉上神色微凝,眼底露出一抹探究。
這個女子,似乎不好掌控,利用她,到底是
對是錯?
微微搖頭,宮子臨沉聲道:“走。”
轉(zhuǎn)眼間,紅衣翩躚,化蝶般遠(yuǎn)去,那些黑衣卻是在原地漸漸隱去,如同從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二姨娘,二姨娘!”如同行宮一般的庭院中,茶花一簇一簇開得旺盛,聲音傳來的同時,茶花芊芊花瓣微微一顫,可見這聲音多麼具有震撼力。
庭院正房之中,一女子斜倚在窗邊的房榻上,身段玲瓏得讓女人豔羨,讓男人直目,精緻的青色華服披在身上,衣上雪白的蓮花就好像真的一樣,彷彿清香四溢。
聽得聲音,女子微微擡頭,窗外陽光細(xì)細(xì)散落,映得她的肌膚如同白雪般細(xì)膩,一雙上挑的丹鳳眼中,透著瑩潤,紅脣一勾,芳華嫵媚讓人不可直視。
闖進(jìn)房中的丫鬟看著這一幕,當(dāng)下愣住了,雙目睜圓,呆呆地看著女子忘了動作。
女子雙眸微眨,看著門口原本靈動的小丫鬟忘了動作,頓時無奈失笑,紅脣輕啓:“木槿,可有何事?”
聲出若鳳鳥清鳴,又若珠盤落翠,碎輕,卻是讓木槿瞬間回神,當(dāng)下靈動的眼鏡一眨,驚呼道:“啊,二姨娘……”
還不待木槿說完,那似要穿破瓊霄的鑼鼓聲漸漸響了起來,牀榻上的人兒聽見這聲音,美到讓人不敢對視的臉?biāo)查g一變,整個人從牀上坐了起來,披在身上的長袍滑落,露出了裡面一身緊緻的酒紅花領(lǐng)落地裙。
“她已經(jīng)來了?”二姨娘的清靈聲音透著一絲急切,甚至還有一絲顫抖。
木槿聽見那聲音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懊惱,隨後點頭,一臉正色道:“嗯,來了,各家姨娘已經(jīng)去門口等著了。”
二姨娘眸子一冷,流光微轉(zhuǎn),快速起身穿鞋向外走去,清靈的聲音透著一絲冷意:“她們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木槿緊緊跟在身後,小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冷意,靈動的眸子目不斜視。
府宅門口,幾乎所有的下人都等候在這裡,一個個身上穿著的都是普通人一輩子無法觸及的極品面料
。
幾個女人身上的綢緞更是極品中的極品,絲線在陽光下銀光流轉(zhuǎn),裁剪得精緻得體,穿在身上正好體現(xiàn)出了她們每個人的特點,美人千色,長裙千顏,各有千秋。
街道遠(yuǎn)處,迎親的人露出身形,等在府宅門口的幾個女人一張張精緻迷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警惕,看著那紫金鋪玉的花轎,眼神不善。
“這公主出嫁就是不一樣啊,公子娶我們時候可沒有人有過這等排場。”一個身穿翠綠羅裳的女子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裳,水瞳眸微微一掃那漸近的紫玉花轎,抹著光粉的脣微翹,那羨慕不甘心的模樣倒是做了個十成十。
“妹妹,人家可是公主,皇上親自賜婚,我們這等平民怎麼比得過啊……”一雙瑩潤的手撫上了那女子的肩頭,似是在安慰,但是眼底那不屑卻毫不掩飾。
幾個女子聲如泉,細(xì)細(xì)得討論開了,邊上的幾個小廝看著幾個女子的模樣,眼底似是有著一抹笑意,可仔細(xì)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府宅大門的石獅子處,宋凝予依舊一身男裝,一雙如辰眸子一直注視著大門口那些女子的動作,面色平靜。
跟在邊上的小丫鬟同樣還是方纔那副小廝模樣,看著自家小姐那平靜的模樣,她就沒這麼平靜了,雙眉幾乎蹙在一起,忍了許久之後,還是忍無可忍地開口:“小姐,不是回來成親嗎?爲(wèi)什麼躲在這裡啊?”
宋凝予聽見這話頭都沒有回,只是清冷的聲音淡淡傳了過來:“七月,你跟了我多久了?”
七月原本就大的眼鏡此刻更是睜圓,不明地眨了眨,回道:“十年了小姐。”
“是啊,十年了,如果不是你說,我?guī)缀醵家誀?wèi)你是我剛要來的丫頭了。”說話間,紫金鋪玉的花轎已經(jīng)停在了宮子臨,天下第一有錢人的府宅門口。
宋凝予同時擡起腳步,目光平靜地看著府宅門口那些面色不善的女人,一步一步地向著府宅走去。
女人,錯嫁不可悲,錯嫁,卻還要苦苦掙扎,纔是最可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