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如同黃鶯一般的聲音緩緩響起,宋凝予聽著她的聲音隨著她的指點漸漸的將眼前這巨大的模型給看了個透徹,兩人一番探討下來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寂靜的夜裡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絲竹樂音隨著和風響起。
陽光壓熄了燈火,斑駁的光線從屋頂折了進來,一夜風雪,外面原本消融的雪又重新被新的雪所覆蓋,在陽光下散發著如同昨日一般純白的顏色。
在宋凝予的點頭中,兵木終於鬆了一口氣,朝宋凝予婉爾一笑道:“不愧是主上,這圖我給厚土解釋了足足五次他才弄明白呢,主上四次就明白了。”
“……呵呵”宋凝予嘴角抽了抽,這算是表揚嗎?
在宋凝予微微抿曲的神色中,兵木從那一身灰頭土臉的裝扮中摸索出了一個環遞給她。
那是一個精緻的環,宋凝予握在手裡掂量了半響也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麼材質。
兵木朝宋凝予自信的揚著下巴,擡起那滿是木渣的手擦了一把臉,那灰頭土面的臉上瞬間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泛著些微的紅色,堪比蘋果。
“這是融入了金銀銅鐵四種材質做成的,金那一塊中有金蠶絲,可以勾起萬物,銀是以八寶玲瓏袖箭改良的,可放出十針,雖然小,但是效果不錯……”銅可以化爲一個小小的護盤,護住心口不是問題……
兵木握著鐲子給宋凝予輕輕演示了一番,宋凝予那驚奇與讚揚的神色讓她覺得很受用,看著宋凝予戴著她研製的手環步態輕緩的走了出去,兵木眸光微垂望著那一方模型沉吟了半響。
突然伸出手狠狠的一推,那近九十米長的模型在她那一出手一瞬間凌亂的從一個點開始不斷的朝著後方倒去,怪子裡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坐在亭中與金月喝酒的襟凝予狐疑的挑了挑眉。
“無妨,這樣的聲音每天這個點都會有,一般,大概她焦慮的時候會重新將那些做好的東西推倒重做。”金月慢條斯理的替宋凝予倒了杯酒,亭中的花瓶裡插著
金月半夜裡踏雪尋梅尋回來了白梅花。
宋凝予端著酒杯輕輕晃了晃,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盞起身打了個呵欠,一晚未晚,有些困了。
陽光折在身上,斂去了冬季的嚴寒,這長安城中初開驟雪,整個長安城中的人都包得跟糉子似的,也衣著單薄的宋凝予相比,那出入可就大了。
衆人一臉羨慕嫉妒的瞪著一襲單衣的宋凝予走上樓,一個身影朝著宋凝予就撲了下來,邊走邊大聲叫道:“娘子你說你大清早的出去踏雪尋梅你也不知道叫上爲夫!穿得這麼少,若是再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你不冷,咱們的孩子還冷呢。”
說罷將一件厚實的狐裘墨色披風掛在了宋凝予的身上,那些盯著宋凝予看的人頓時臉色微微紅了紅,匆匆收回了目光,原來是許了人家的。
宮子臨得意的哼了哼,敢搶他的娘子?做夢去吧!
宋凝予頂著一張烏黑的臉,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狠狠的點了點頭,推開宮子臨轉身上了樓。
在龍門客棧中也有小屋子,通過機關術可以人控的去想達到的那一層,不過,那就需要指定的身份令牌了。宋凝予正氣著,一見樓梯就上,她住在頂層,爬了近八樓,她靠在門旁微微喘氣。
卻見一旁的小屋子裡宮子臨朝宋凝予笑得媚色花開,宋凝予轉過身,推開門進了屋子裡,在頂樓只有兩間屋子,一間是主居,一間是僕居,主居的外面有一方寬大的露天空地。
宋凝予推開那扇通向空地的門,只見在那空地之中放著幾盆別緻的梅花,正中央是一個亭子,一個諾大的假山流水呈現於其上,站在房頂將那遠處的景緻盡收眼底,繁華如長安,原本盛開的花花草草盡數被掩蓋於大雪之下。
長風呼號也擋不住長安城中的繁華,散亂的宮商之音在長街華巷揚起,陽光折在白雪上,浮光與繁華被掩蓋,紅顏薄妝卻一如住舊。
遠遠的一箇舊舊的戲臺子上隱約有銅鑼之聲重開戲場,花嗆檀板聲淺吟低唱,浮光中華影舞一段歷史輕狂。
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響,宮子臨踏著三尺白雪走到了亭中,又從亭中折轉到了宋凝予的身後,薄脣輕揚,將人攬進懷裡,從衣中取了一樣東西在宋凝予的面前晃了晃,宋凝予雙眸瞪大,握著那印玉細細的望了過去,這是……
玉印!貨真價實的玄武玉印!
“這是……玄武玉印?怎麼會在你這裡?”無華做事總會留一物,謹慎的很,不會就那樣將玉印交給歐陽火,若是交給歐陽火了,丞相府早不會留著了!
宮子臨湊近她耳旁以低沉性感的聲音輕輕低喃道:“娘子你就不要生氣了吧?爲夫已經歷經千辛萬苦將這玉印拿了回來了。”
宋凝予轉身,將那張貼得極近的臉狠狠的推開,冷冷的揚了揚眉:“千辛萬苦?丞相無華若是不給你,你就是萬苦千辛都沒有用,宮子臨,你不會是拿了假玉來忽悠我吧?”甩著手中的玉印,宋凝予側頭打量著一臉媚笑的宮子臨。
還想用美男計不成?她已經開始免疫了!
“娘子,天地良心!這可是爲夫大半夜的從丞相府裡偷出來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一問丞相府中丟沒丟東西。”其實璃國遺皇派刑赭去抄丞相無華的家大概就是爲了找玉印,卻不曾想那一羣還真的將那些金銀珠寶古懂名畫給抄了去,那玉印連個影子都沒摸著。
“什麼味道?好香。”宋凝予收起玉印,細細的聞了聞,頓時被香味勾起了饞蟲,覺得整個人都餓了。宮子臨獻寶一般的將她帶到了長亭之中,那亭子造得很怪異,跟殿宇有些相似,且上面竟還有璃吻一類的守護獸在上頭放著。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嚐嚐。”宮子臨眉開眼笑,宋凝予揚了揚眉,打量碗裡那肥而不膩的肉,嗯,總覺得哪裡讓她覺得不舒坦。
“你可以走了。”宋凝予擺明用完就扔,宮子臨一張花枝亂顫的臉頓時就僵了。
“娘子,咱們有什麼還是公開了說吧……”
“好!那就公開了說!”肉還沒砰,筷子啪的一聲放在了碗盞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