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予挑了挑眉:“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送朕如此不值錢的東西!不要也擺!”宋凝予掃了眼那縮在角落裡的乞丐,長孫無邪頓感不妙,那可是值千金的東西啊,值他數(shù)十年的俸祿了!
砰。一聲細響,那一柄墨綠玉如意落在了那乞丐的碗裡,那人衣衫襤褸的盯著那隻破碗裡陽光下琉璃光閃得眼差點瞎了的玉如意,怔怔的沒回過神來。
待他回過神來時,那馬車已經(jīng)一路煙塵不見了蹤跡。
長孫無邪一臉肉疼的望著那一柄墨綠玉如意,嘴角抽了抽。陛下這個敗家子啊,隨手一扔就是千金的東西!心疼死他了!真是錢到用時方覺少!
府坻?是陛下御賜,不能換金!一個月也就是八十金的俸祿,再加上那些糧食與奉養(yǎng)府中奴僕的東西,算起來,他就算是一個月存上八十金,那也要存上好幾十年啊!
宋凝予見長孫無邪一臉肉疼的模樣,揚起脣角笑了。
灩華坐在另一個窗子前,望著那一望無際的海岸線,若有所思,整個人變得沉穩(wěn)安靜了許多。
馬車筆直的停在了墨赫帝族的族府前,立即便有人上前來,恭敬的守在了馬車的車身前。
赫連星笑踏馬下車,掃了眼一旁神色恭敬的管家,淡淡的點了點頭:“不必派人伺候,中午的膳食你著人備了去後山即可。”
語氣沉冷清淺,透著一股威嚴,那正值壯年的管家掃了眼從馬車上下來的一羣人,臉上掛起一抹十二分的笑意:“是。”
墨赫帝族的櫻花樹是這皇島裡最有名的,尋柵花花開如血、如雪、如雲(yún)、如霞,其色不一,卻絢爛非凡,如今是冬雪之際,那墨赫帝族裡的花都已經(jīng)凋零了,小醫(yī)仙一臉好奇的打量著四周,拉著赫連星笑的手問長問短。
那可愛而嬌俏的模樣,引得無數(shù)奴僕紛紛測目,那眸光裡面多少帶上了些鄙夷與嘲諷,卻也只敢偶爾用一雙眼睛看一看,然後匆匆而過。
那女子難道沒有看見王尊大人不喜她嗎?
還硬是要拽著王尊大人!
那公俊雅的貴公子是哪家的貴族,生得如此好看……
蓮清靜靜的站在宋凝予的身旁,伸手替他裹上了一件織毛的披風,下了馬車,可就要冷上許多了。
墨赫帝族的長廊上有奴婢正在以熱水化寒冰,也有人在倒從海中引來的海水,宋凝予腳步輕踏在那長廊之上的玉石地面上,細看之下,那地面上所雕櫻花栩栩如生。
穿過那一條條繁瑣的長廊,長孫無邪不由感嘆道:“王尊大人的府坻當真是五步一亭八步一閣,內有錦秀乾坤山水爭映,外有綠陰環(huán)景翠點閣樓。”
赫連星笑挑了挑眉:“這些年,那老丞相的貪污可不少。”
長孫無邪望著那玉石面的地板,眸光瞬間就亮了,他沒錢,可是人家有錢啊!這赫連星笑這麼說,不就是意有所指麼?想一想,長孫無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分明是一代忠臣良人,就這麼被赫連王尊大人一句輕而易寫的話給帶歪了!長孫無邪朝宋凝予拂手道:“陛下,臣還有事要回去處理!”
宋凝予一臉莫名的掃了眼赫連星笑,點了點,清冷的眸子裡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愛卿勞苦功高,朕必選個黃道吉日與王尊商議商議這漲俸祿一事。”
八十金,宋凝予摸了摸下巴,她對這個皇島裡的用錢並不熟識。
赫連星笑望著長孫無邪那忽然跑遠的身影,空氣中劃過一絲狡黠:“如今府中庫銀空虧,日後再得左相相助,本尊相信,這一筆空虧,很快便會回來了。”
宋凝予挑了挑眉,這招夠狠,國庫空虧乃是在澈王尊手中的時候便虧了不少,再加上那丞相也貪污了許多,就虧得更厲害了,這會若是有了這麼個專收銀錢的左相,再抄個傢什麼的,那錢不就回來了?
赫連星笑那心思,宋凝予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實在是高!
若不是要娶妻兒,估計這左相長孫無邪也不會走當奸臣的這一步!
灩華不通朝政,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打著什麼啞
謎,隨著這二人一路穿過曲曲折折的長廊,來到了一處山口,從山口一路蜿蜒而行,各山各道盡見樹影陰雪,雪映著溫暖的陽光,緩緩的化成了水,從樹上滴了下來。
兵木被樓火抱在懷裡,望著那一路消融的山景,兵木喃喃道:“皇島的冬季,怕是要過去了。”也就是說,過年快到了。
再過上半個月,就該是過年了。
這三年裡發(fā)生的一切,都將有一個全新的結尾了。
由於再有半個月便是新年,於是原本要開島一事就耽擱了下來,只是將那些政律重新處理了一遍,開島的日子重新選了一次。
墨赫帝族的後山是一片起伏不定的小山谷,山谷之的地勢有些低,三尺厚的雪到了山谷之中便只剩下了那消融下來的雪印子。
花花草草正在陽光下散發(fā)著異樣的美,彷彿是在吸引著人爭相來望。
宋凝予望著那滿山的佛落花,嘴角抽了抽,這當真是與七色花一樣,滿山的開!
當初爲了替宮子臨除曼陀花開的毒,宋凝予也是耗盡了心思,卻沒有想到,皇島之中的藥,竟然是如此的齊!
皇島與內陸的新年時間是一致的,所以此時不僅僅是宋凝予忙碌,在那棠國的皇宮之中,也是一派的繁忙,木千尋不止一次問過宮子臨,爲什麼宋凝予沒有回來,宮子臨始終沒有說什麼,如今木千忱辭退了丞相一職,整個棠國就只剩下了風無心一個丞相。
好在風無心的能力驚人,確也是做丞相的最好的人選,棠皇自從回了棠國之後整個人便越發(fā)的陰冷無情,處事的手段與曾經(jīng)獵殺羣臣的宋凝予更狠!
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人人自危,那手頭上的事自然也就做到了極致,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那些大臣們對於宮子臨陰沉不定的情緒也已經(jīng)習慣了。
用風丞相的話來說,那就是,皇上不過是失了皇后,心裡不好受,大家能多承讓著些便承讓一些。
這日,那木千尋又來到了御書房的門口,雙河抹了把臉上的汗,望著宋凝予一臉擔憂。
(本章完)